《雪國》

小寶

〈8〉感情.之一

背景音樂:“Le Bel Homme” by 千住 明

偶然間在黃昏,看到木暮和三井在白雪的步道上走著,馬上就想起櫻木來.

已經在這裡待兩個禮拜了哪.


雪景真的很美,可以跟心愛的人一起散步賞景,感覺大概不錯吧?


本來要帶他上東京去,但是,事情還沒有解決.旅館主人跟他的合約沒有到期,違約的罰金,這大白癡,硬是要自己來!

“你這隻臭狐狸,既然不想讓本天才養你,你也要讓我清清白白給你養吧?我自己欠人的錢你少囉唆啦!∼”

兩人像翻臉一樣狠吵一架,櫻木還是非常的堅持!絕不讓流川出違約的錢!所以,櫻木又接了(單純)赴宴的工作.

赴宴一次可得一枝數,到一定的枝數可由旅館那得一定的銀錢,(沒什麼積蓄的)櫻木用赴宴的所得償付違約金.(沒有接客的唷∼^^)

其實,事情也是還沒有解決,即使到了東京,也不可能馬上就在一起.

權勢,很多時候是一種累贅.

如果流川楓只是個普通的癡情嫖客,又有點錢,他想跟個男妓成天出雙入對,別人也頂多投以注目禮!但是,以他現在的社會位置,雖然有錢,也只能偷養(如果不想上報紙頭條的話).加上親家那邊屆時的阻力,也還沒有萬全準備.

所以,先待在雪國,享受一下“暴風雨前的寧靜”,也算是不錯的---只是櫻木工作得太勤奮了,不能二十四小時黏著他,讓流川很不滿!

黃昏櫻木也到別的歡迎會場,去彈三弦琴,只留下流川(像個怨婦一樣)在旅社,等他回來.

其實也是還好,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也算頗多的了.可是為什麼,自己就是會覺得不夠呢?總是一直的思念,如此焦心!

通常熬到晚上,櫻木一回到兩人房裡來,隨即(照慣例)東西衣服亂丟亂扔,往床褥上大字一躺,哀聲嘆氣的喊累.流川有時會瞪他一眼,意思就是“你還敢抱怨”,更多時就躺在他旁邊,不說話.這時候櫻木反而就也安靜下來了,手臂一伸直去摟流川楓,親他,像個得意的小男孩一樣笑:“很想念本天才對吧?”

得到的回答不一定,有時是凝視,有時是親吻,有時是一句白癡,有時就做愛,從這些不一樣的回答中,櫻木逐漸的去看出流川的心情,也逐漸的瞭解到自己對他的愛.雖然老是一付冷漠無情的僵屍臉,不過這隻笨狐狸,其實內心是比外表脆弱的吧?

“很奇怪哪,可以無所謂的,做出殘酷舉止的人,有時候竟然會這麼天真!”隨著相處日久,櫻木漸漸覺得,流川楓強勢的背後,其實很吸引人!

明明很想念,卻倔強的不說出口的表情;看見自己抽煙喝酒,眼神裡一閃而過的,心痛的瞬間(後來馬上是難聽的破口大罵);送自己出門,在旅館的門口時,雙手放和服袖裡,靜默佇立的姿態.

他的愛是很安靜,很壓抑,很粗糙的吧?但是,很真切!

所以才會“為伊來戒煙”!


幾天前,有次赴宴到很晚,三四點才回來,流川意外的沒有擺出一張臉!櫻木沒有挨罵,得寸進尺,躺在席上,就隨手點煙抽了!

結果流川楓竟還是沒有罵人,只是坐到櫻木身邊.櫻木吸了口煙,朝著流川臉上呼的一聲吹去,流川的眼睛閉都不閉,只是靜靜俯望著櫻木.

安靜的流川,心裡正在想著事,想著這個紅髮和服的大白癡,是個不能被理解的生物.像個任性的小孩做著糟踏自己的事,又像個過份成熟的人可以承擔起一切.忍不住就想依靠一樣,忍不住就想將他獨佔,自己這份強烈的感情,也變得像他了,無法被理解...


白色的煙,正自櫻木的手指間飄上.

“狐狸,從不抽煙嗎?”

“嗯.”

“別人在面前抽煙,也很討厭吧?”

流川看著櫻木,並不出聲.

櫻木笑了笑,把煙放進口裡,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把煙捻熄在一旁的濃綠色小瓷盤:“那我就為你戒煙吧!”

流川一時有些激動般,微張著口像要說什麼,可是過一會,臉上漸漸浮現淡淡的微笑,講著:“我也不喝酒.”

“混帳!”櫻木笑罵:“要求那麼多,當心我扁你!”

“白癡,以為一個酒鬼打得贏嗎?”流川楓還不放棄.

“死狐狸,我可是把你扔進河裡的天才櫻木花道!”櫻木很認真的提醒他的“手下敗將”!

“白癡愛提當年勇.”流川語氣不屑,其實有點惱羞.

“不敢面對現實的傢伙,你羞愧啊?”櫻木一下子(不要命的)一箭中的!

“現在打.”流川要認真的了,坐直了身體!

“要打來呀!...死狐狸...以為本天才會怕你呀?!”櫻木開始一邊罵一邊站起身,流川楓也跟著站起來,還真的開始拉自己和服袖子!

櫻木一張好看的臉,當然也是表情非常兇狠!中氣十足的大聲嚷嚷著:“死狐狸,來!!想要幾點打架,自己決定好!明天叫我!”

然後,“威風凜凜”的就往床褥走去了...

流川楓一愣!又氣又笑,快步踏上前,從櫻木背後攔腰把他抱起來,想用力把他摔到被褥上,可是一下子又怕席地的床鋪不夠厚.

櫻木自己也笑,大罵:“幹什麼!就講明天打了,死狐狸你搞偷襲呀!”

流川實在忍俊不住,要笑出聲前,往櫻木的唇上就親了下去!


每一晚,等待著櫻木回到自己身邊,等待著他的笑,等待著他微溫的肌膚,等待他的紅髮.

流川有時會想,櫻木今天會在宴席上被灌酒嗎?會不會有誰想糾纏他?

他想去宴席上,直接把他抓回來,用櫻木和服的帶子把櫻木綁住,讓他躺在自己房裡,躺在自己床上,自己的身邊.

在等待中,這種漫無止盡的思念總是惹自己生氣!生氣,直到這個紅頭髮的大白癡,終於前來!

“沒有什麼好生氣的.”此刻流川楓心裡默默的說著,一手輕撫著櫻木的臉:“看,他現在不是在這裡了嗎?”


於是這個晚上開始,打死不愛人管的櫻木,就(被迫)開始努力戒煙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