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

小寶

〈5〉愛.之二

背景音樂:“Diva” --Sound Track by Cosma Vladimir

我不能再等待,這樣沒有你的日子我再也無法繼續!

到我的身邊,或者由我到你身邊.

我不能再等你,

因為我要馬上看到你,擁抱你,感覺到你的存在.

這樣沒有你的日子我再也無法繼續,

我不能沒有你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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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看正男心情不好,悶悶的掃著前庭.不問還好,一問,換成櫻木的心情不好了!

“那隻混帳狐狸以為他是什麼人!?”櫻木花道很生氣的要去找流川楓把話說清楚!


那天,流川把櫻木帶回來之後,就一直把他留在溫泉旅館,不放他回去.

木暮公延看見少爺竟然會寸步不離的守著一個人,已經是非常驚訝,當流川少爺又跑來,要自己跟他串通,去騙櫻木說是晴子要讓他待在旅館,木暮只覺自己的眼鏡要從鼻樑摔到地板上了!!


“少爺好像真的動感情了呀!”木暮認真的對三井說著.

“唔...二十九歲,還不算太慢嘛!”三井邊喝著溫過的清酒,一邊“好像也很認真”的應著木暮的話.

三井很欣賞他近日來看到的社長,覺得他終於比較“像個人”!

“人的感情呢,就是對人的最大磨鍊!”

其實三井講的時候是很風涼話的態度,因為他已經決定了自己的事---事情決定了,當然人就輕鬆了!

不像流川楓,什麼都懸而未決,卻自己一廂情願,一股勁的把決定都做完,也不管櫻木會說什麼!


流川直接找了溫泉旅館的主人,要他解除跟櫻木的合約.

“不過,櫻木君說他需要這份工作,幫赤木先生籌療養費...”

年高近百的旅館主人是個非常強軔的生命體!看到人可以活得這麼健康又這麼老,真的會有一點恐怖感!不過流川楓絲毫不(像小寶)覺得那有什麼了不起,看著老人的臉,眼神竟然也像有百來歲一樣的老氣!

“晚輩會為赤木先生的醫療費設法,他以前的學生,是流川家重要的家人,幫助流川家不少.照顧家人的恩師,也是應該的事.”(多麼有禮又懂進退的青年!)

“嗯...這倒是呀...而且,如果木暮先生願意提攜一下後輩,帶櫻木君到東京去發展,我這老頭子,也很希望看見自己家鄉的人在東京出名哪!”(果然百來年的米就不是白吃白活!)

“晚輩相信木暮先生對照顧後輩不遺餘力.”(流川楓大概也覺得這老頭相當識相!)

“嗯..不過....”老人躊躇.

流川楓盯住老人乾皺的臉.

“櫻木君不知道願不願意離開...他跟晴子姑娘,兩個人感情很好,恐怕會捨不得哪?...”(好個老妖怪!)

“男人以事業為重,晚輩相信木暮先生會開導他.”(幹得好,流川!漂亮!)


老老的溫泉旅館主人只是笑了笑,自然稱是,也答應流川要他跟櫻木解約的請求,甚至於不問這樣的請求是為什麼.

當然不用問為什麼,老人早就看得出來為什麼!而且以前早就有人來要求過同樣的事了!

(又是那)一個巴黎來的洋畫家,也是個有錢日僑的獨子---怎麼櫻木君老是能引來一些性格奇特的人呢?不過,老人是很有信心的.只要赤木還活著一天,櫻木就決不會丟下師傅不管,那是他的親人,這個地方,這一年四季都冰封住一樣的雪國,是這個紅頭髮的野孩子,唯一的家.

不過在一旁修剪庭園花樹的正男沒有(像小寶一樣的)讀心術,自然看不出旅社主人真正的想法,還以為主人真的要讓花道哥走了!

所以隔天,問出流川楓跑去擅自幫自己解約的櫻木非常生氣!因為,就如旅館主人所料,櫻木是不會離開雪國的.

他不會丟下晴子跟赤木,而離開這個地方.


當櫻木刷的一聲拉開紙門的時候,剛睡醒的流川楓才正要出門去找他---這幾天雖然兩人同處一室,但是沒有發生任何親密的行為.(驚訝,驚訝,驚訝吧!∼請為流花起立鼓掌!∼謝謝!∼)

還是一樣的鬥嘴,有時也沉默的說不到幾句話,但是兩人就是在一起,即使是各自發著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其實很無聊,平淡,像一杯水.也像咆哮山莊裡面,女主角的一段名言.她說她對男配角的愛,就像林間的樹葉,雖然美麗,卻會隨著四季而改變,終至枯萎,凋落而衰死,但是她對男主角的愛,卻像深深埋在土裡的岩石,粗糙,毫無溫柔感,但是卻永遠都不會改變,不論她是不是死亡,不論她死亡後有多少年.

也許真正長久的事情就是這樣吧?外相並不是多吸引人,所以總是容易不知不覺錯過它?


櫻木這幾天因為木暮(在流川楓要脅下騙他)說晴子想讓他住在溫泉旅館,所以過著像讓流川關禁閉一樣的生活!不過,這幾天在流川楓的影響力之下,旅社的酒宴倒是可以不用參加了,只是,卻要每天對著一張沒變化的狐狸臉!

“真是不知道這傢伙腦袋在想什麼!”直來直往的櫻木對流川楓這種壓抑的情感不是很有鑑賞力!---“不過,不討厭就是了...”櫻木也不知道自己幹嘛還要補充這一句?大概也是因為也不太知道,自己的腦袋在想什麼嗎?


不過今天他可火大了!死狐狸居然敢管到他頭上來!指著(剛睡還沒有全醒的)流川楓鼻子破口大罵:“死狐狸!你少管我的事!”

“嘖!這麼快就知道!”流川楓心裡罵不知道是哪個壞了他的事!(可憐的苦命正男...)

他還在想要怎麼把櫻木拐帶到東京?

其實不是旅館主人(跟小寶我)有這個能耐,流川楓也看得出,櫻木是不想走的---因為那個“師傅的妹妹”的關係吧?(題外:別處是“隊長的妹妹” :p)

有次看到他託旅館裡(這次不是正男)的小廝,送東西回去給晴子,他臉上的那個表情,讓流川楓永遠都記得,自己當時是怎樣的嫉妒著那個女人---光是對個送東西給她的信差,神情竟然就能這麼慎重溫柔嗎?

所以才知道用晴子的話騙他,一定有效吧?---讓自己不痛快的有效吧?

現在“東窗事發”了,該怎麼辦呢?

“跟我到東京去.”流川楓乾脆懶得編謊,因為要是“西窗再發”只是更麻煩!

“去你個頭!你以為我像你那麼閒啊?誰有空去東京渡假!”櫻木(很無知的)嚷嚷---其實,流川楓是排開了多少的公事才換到這次的假期,木暮就是為了等流川楓(社長說要一起來敢不等?),所以聽到三井帶來的消息,卻還是拖了一個月,才讓流川排出空檔來.

“...白癡!不是要你去渡假!”(被誤以為很閒的)流川楓生氣的,緊盯眼前這不知好歹的紅髮男子.

你不知道我想要你永遠跟我在一起嗎?---這一句話變成無聲的言語,在四目交對之中被櫻木所理解.

可能永遠在一起嗎?---這份懷疑像是掩藏不住的,如雲霧的蒙上櫻木明亮的雙眼,成為對流川楓所請求的回答.

“跟我到東京去..!”流川再一次的,幾乎是用力的說著!

櫻木的表情變得不確定,像是突然靈感一來,問道:“你什麼時候走?”他突然知道,流川楓也該要回東京了...

一時流川楓無法回答.如山堆積的事務,等待著他回去.因此焦急,因此在面臨第一次對自己而言,這麼重要的情感,才會更覺棘手!

加上連自己都不確定,櫻木會不會跟自己到東京去!?

兩個人就這麼僵著,不知道多久.


不知道多久,櫻木終於慢慢的說了:“你回去吧!”是友善且誠懇的聲音.

流川楓內心激動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樣...比較好!...”櫻木臉上露出微笑---這是他最後的決定.

突然間,像知道自己毫無希望,而產生一股想把一切都毀滅的狂怒一樣,流川楓的眼神,又無比的凌厲起來!他就是不能接受櫻木的決定!他就是不能接受這樣的決定!

“哪裡好!?繼續在這種鬼地方跳舞,為一個死人當男妓當一輩子!你告訴我哪裡好!!”

櫻木臉色微微的改變,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感情,不知道是不是愛?也不知道是不是悲傷?也許更接近的,是一種憐憫,但,不知對誰呢?是對流川楓,還是對自己?不過總歸是溫柔的神色.

是一種奇異的溫柔的神色,使得流川楓的暴怒不禁平息!與眼前人相望.


不知道時間長的凝視.

突然間,櫻木伸出手往流川的右臉頰上啪的一聲,竟就賞了他一記耳光!

多麼與氣氛不能協調的舉止.

流川楓呆住.

櫻木嚴厲的怒道:“死狐狸!你以為你是誰?日本天皇啊!別人怎麼生活你有什麼資格管?!”

話說完櫻木轉身就走,千鈞之際,流川楓拉住就要踏出門的紅髮男子.

櫻木半轉身回頭,他紅紅的頭髮沿著肩膀滑落,服貼在白得泛光的和服上,像雪中的紅色小河.

他的目光是穩穩的,有威嚴感,卻無礙於他好看的容顏,而更增添了此刻他身形的無限灑脫.

彷彿被攝服一般不能言語,流川第一次因為覺得一個男人好看,而說不出話來!

櫻木不加理會,一陣子,把手輕輕掙脫了,就走出臥房的門.他踏出去後轉身面對流川,一手搭上紙門,然後靜靜的看他.

當櫻木終於把紙門拉上,高瘦身影在門後還隱約可見.

極淡的,長髮和服的身影,側轉,慢慢的走了.


這次櫻木花道走後就沒有再回流川楓的房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