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

小寶

〈4〉平衡點的失去.之一

背景音樂:“Diva” --Sound Track by Cosma Vladimir

為什麼我的感情總是無法打動你?

你要的到底是什麼?

如果用盡我的生命,我的一切,

你就會是我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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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忘記要問他的名字!”

和櫻木泡湯那晚,因為流川楓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反應,所以連再見都沒有說,好像逃跑一樣衝回房間!

趴倒在席子的臥鋪上,難受得不能睡眠,一直一直想到那個紅髮的人,驟然才發現,自己又忘記要問名字!

“難道又要十三年連名字都不知道嗎?!”飛也似的再奔回溫泉水池---他當然是早就不在那裡了!

心臟不知為何,竟是一股從未有過的劇痛感!

拼命一樣,逼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思考,找一個穿女裝的紅髮人妖應該不可能太難!(小寶:喂...)

果然,馬上就打聽到那個(紅毛,還長得可拖地的)人是誰.

他叫櫻木花道,藝名叫做“櫻”,是這家溫泉旅館很受歡迎的舞者---有個叫做正男的旅館小廝,剛好在一邊清理溫泉池的更衣間,很誠懇恭敬的回答了“流川老爺”的問題.

“明天花道哥會專程為老爺您表演呢!”正男顯然比流川楓還興奮!

“他會跳什麼?”流川一下子也是有點驚訝!“不會來個什麼“猴子的舞蹈”吧?!”這句他壓著沒講...

“日本的傳統舞表演!”正男的眼睛像在放光!(他為一個月前失去的機會,終於得到彌補而深感好運)

流川楓則是臉上一黑!覺得這白癡什麼不學,去學人家玩“大催眠”!自己本來就很嗜睡,看那種傳統舞更是比安眠劑還有效,每次一碰到這種有傳統舞的場合,為了不失態自己都要一直硬撐!所以真的是很令人討厭!


...可是...

可是,如果是那個白癡的話,那就勉強看看吧!...反正重點是,又能夠見面了!所以其它的就不是很重要,真的很想睡,就叫他別跳了,陪自己打架吧!

流川楓安下心來,期待.像個十六歲的少年,想些高興又無聊的事,墮入夢境.


可是,真的想不到自己沒在表演時打瞌睡!真的看不出來,白癡也會跳舞!


後來,舞會結束後本來想去找他,但是自己是主客,不能失了分寸...而且那傢伙很奇怪,如果是個舞者,跳完舞不回去休息,一直陪著其他人鬧酒做什麼呢(而且為什麼不找自己鬧酒)?那應該是藝妓的工作吧?

所以當天晚上很奇怪,就在兩人都有所顧忌之下,竟沒有說到一句話!明明就在眼前,也在一起,卻覺得彼此的距離從來沒有這麼遠過!


對一個才見第三次面的人,有這樣的感覺是很奇怪的吧?


因此隔天,流川問了(又是正在打掃前庭的苦命)正男櫻木的住處,要去找他.

流川楓特意不坐車,想走路上他住的地方去...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讓他感受到一種氣氛---戀愛一樣的氣氛.


被白雪覆蓋的田野,左邊臨道上種滿了柿子樹,原本不灼人的陽光,經雪反射,倒像是箭矢一樣的刺疼著人眼.

流川楓正對路徑感到迷惘,身後有一位按摩女剛好走來.他走上前詢問櫻木住處的方向,那位老婦驚訝且和氣的說著:“我也是要上赤木家的呢!”

流川楓微微不解---木暮並沒有告訴過流川楓,關於自己詳細的往事,一來是沒機會,二來是流川楓也不關心.這次來雪國,木暮是來看自己要過世的恩師,流川是想悼念自己早夭折的戀情.然而彼此卻都不知道,自己關心的人之間的連帶關係!

人生就是這麼不可思議!如果木暮多話一點,或是流川好奇一點,也許流川跟櫻木就會早一點見面了?也許兩人的命運就又會有不一樣了?

不知道...


一路上老婦由(成功的大會社社長)流川楓攙扶,開始叨叨唸唸一些自己高興說的事.按摩女說她眼睛失明了幾十年,一直在幫人按摩,也說著雪國的景色,給流川楓這個東京來的遊客聽.

“雪很美喲,不過哪,被蓋在雪下的大地卻很髒的.”老婦彷彿回憶一般:“那時候我還青春,也還有這雙眼睛,每年的趕鳥節,就要幫著去鏟雪.挖到地的時候,因為雪太美太乾淨,下面的泥土就顯得又髒又黑,看著心情都要不好了吶!”

“赤木先生的身體近來很不好嗎?”流川楓想岔開話題---剛才從老婦得知,原來大白癡竟也是赤木的學生,木暮的晚輩!他還想多聽一點,不是很想知道什麼“泥土跟雪”之類的事.

“唉...是呀,本來身體那麼好的一個漢子,我幫赤木先生按摩都十多年了哪!他剛得病的時後,還是有體力的,後來,越來就越衰弱下去了,可憐了他的妹妹,真慘啊!...大概是受的打擊太大了,再也不能接受男人,就是一直照顧哥哥...哎,要是赤木先生離開,這個女孩子要怎麼辦呢?...”

“失禮一下,但是哥哥生病,跟不結婚沒有關係吧?”流川楓有點受不了這說話顛三倒四的老婦.

“啊!對不起呀,我忘記小哥您是外地人,不知道這件事.赤木先生的學生,本來是跟他妹妹定了親的,赤木得病以後,為了籌藥費,那個學生就到溫泉旅館跳傳統舞,工作賺錢,後來,就墮落了,現在已經當成了像藝妓一樣的人,根本不配跟人婚嫁了...唉,可憐的晴子呀......”

“...他現在是個男妓嗎?”流川楓覺得好像五雷轟頂!


失望之情...

雖然不期盼什麼,卻也不是在期盼這樣子的事!

自己暗自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居然是個,跟誰都可以的角色嗎?


剩餘的路上流川楓不再說話,只任由老婦絮叨不停.


到了目的地,一間尋常人家的土間.

突然,眼前的十數步就到的,通往地下入門處的土渠裡,快步跑上來一個紅色的人影---為什麼,還是有那種如花般乾淨的感覺呢?


彷彿是一朵紅蓮睡醒,突然掙出池面,總惹得人驚嘆無限!...


為什麼那麼污穢的,卻還是看起來那麼美,那麼乾淨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