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夜會冷》

雙子顏

〈9〉

 

關上門,兩個人在黑暗的屋子裡靜靜地抱著。
櫻木的唇沿著流川的脖頸一路滑下,停在肩窩處,緩緩的吸吮。還有些低燒的身體散發著粗獷的煙味,打開了流川凍的有些麻木的嗅覺。連著整個人,也都在櫻木的手臂中漸漸溫暖過來。
櫻木的唇貼到嘴上的一瞬間,[刷],流川習慣性的別過了頭。貼上,躲開,再貼上,再躲開。“楓……,”櫻木[倏]地收緊了雙臂,把流川死死地貼在身前,溫熱的氣息吐在耳邊,帶著醉酒似的沙啞嗓音,“怎麼了?不喜歡麼?”
……持續的發燒,讓櫻木的臉變的乾澀。幾天沒剃的鬍渣刮著流川,刺刺的,有點發癢。粗重到仿佛聽得見肺裡空氣過濾的呼吸,失掉節奏的心跳,一種原始的誘惑,充滿雄性氣息的挑逗。

“放開我,白癡,”流川狠狠地推攘著櫻木,試圖從強硬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然而,在同一個瞬間,在讓人觸覺格外敏感的黑暗中,櫻木驚訝的發現了流川身體的反應。
“……狐狸?”
鬆開了雙臂,櫻木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流川。清亮的雪光透過窗戶射在臉上,忽明忽暗。
櫻木突然咧開嘴笑了,“你對我,有感覺??”
“……”
“我很高興唉,狐狸。”
“白癡。”
“等……”。櫻木從背後反擁住轉過身去的流川,用舌尖輕輕地沿著耳背舔弄,“給我個機會,楓……”
像是受到了什麼的蠱惑,流川任由櫻木攬著,向床邊一點一點的靠過去……
……

櫻木的吻貪婪而激烈,帶著藥的苦味和淡淡的煙味。舌翻卷著挑動流川的口腔,仔細的探索著每一個微小的興奮點。吸吮,吐出,再深入。這樣的吻,富有侵略性,而且帶著濃濃的色情味道。
完全赤身裸體的一剎那,身下的流川發出了短促的呼吸。櫻木的手指觸摸過的地方,流川的細胞就一個個睜開眼睛,感受著光和熱,還有一點點的眩暈。胸前的突起被櫻木一圈圈的舔舐,煩躁的舒適感讓流川不住的咽下乾澀的口水。嗚……分身被含住的一瞬間,流川不自覺的立起了雙膝。一下下到底的套弄,舌頭反覆的撩撥,最後停留在尖端不停的吸吮,“啊嗚……,”弓起的腰身提醒著櫻木加大了挑逗的速度,流川不住的攪動著身下的床單,發出奚索的摩擦聲,“快出來了麼?楓……”櫻木抬眼看著流川仰起的下頜,調整著頭部和舌頭的角度,兩隻大手在股間輕輕彈動。恩……隨著一聲低沉的呻吟,流川挺直了背部,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呼呼呼……
流川張著嘴大口的喘息著,額頭滲出的汗珠密密麻麻,閃著清冷的光。

“楓……”
櫻木探上身來,緊摟住流川,直到身下的身體停止了疲憊的顫抖,“舒服嗎?”
“……”
“恩?”
流川的輕推讓櫻木用手臂支起了上身,“怎麼了?”
“白癡,頂到我了。”
“嘻,”櫻木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下身的腫脹讓自己幾乎瘋狂,剛才險些又要逼流川就範,幸好強忍住,先一步讓流川達到高潮……“我……沒事……呵呵。”
探手拿過一根煙點上,櫻木翻身平躺下來,歪著頭,盯著流川,用另一隻手握住早已把持不住的硬挺,“讓我看著你就行。”

盯著流川俊美分明的側臉,緊致的脖頸和肩膀,深吸了一大口煙,櫻木的手開始一下一下的抽動。
“恩???”
伸過來的手阻止了櫻木的動作,流川的手,冰涼的。
轉過頭來,流川抬起了雙眼,直盯著櫻木。一眨不眨的注視讓櫻木的心咕咚咕咚地跳個不停。“怎麼了?狐狸?”
“……”
“想要我麼?”
“……”

有點慘澹的青色光線下,流川上挑的眉毛和精緻的唇線用無聲的挑逗,把櫻木的最後一道防線撕扯的粉碎。

丟下手裡的煙,櫻木湊上身體和流川狂熱的交纏在一起。夢中出現過幾千幾萬次的肌膚,此時就在身下和自己緊緊貼在一起。吻繞過舌尖、前胸和腹溝,一點一點的挑起剛剛消弭下去的熾熱。櫻木的手指不安分的在流川的花蕾入口處撫摩,時不時的撬開一點探索到裡面,慢慢的捕捉著流川身體的反應。啊啊……流川扭動的臀部適應著異物的進入,雙手抓緊了櫻木亂蓬蓬的頭髮。
“讓我……進去,楓……”
櫻木抬起頭來,拼命的忍住喘息,眼中湧動的渴望的光,把黑暗照亮。
分開流川的雙腿,推至胸前,櫻木跪坐著把利刃的尖端對準禁閉的花蕊。在已經溢出的少許白色液體的潤滑下,櫻木挺腰擠進了窄小的入口。
“啊……不……”
下體的壓迫感喚醒了流川對痛楚的記憶。把頭甩到一邊,流川用手指緊緊地摳住了床單的褶皺。腹部不安的起伏映出明暗的交界。壓緊流川的膝蓋,櫻木低低的哼了一聲,欲望長驅直入……
“呀嗚……”流川觸電般的弓起了腰部,牙齒狠狠咬住了下唇。
“楓,看著我……看著……”
櫻木俯下身來,用雙手別過流川的頭,野獸般的瘋狂吻了下去。舌頭刮著牙齒,牙齒咬著嘴唇。腰部開始規律的抽插,深一點,再深一點,逐漸順暢。啊……流川挺起的腰身和柔韌的密蕾放肆的迎合著櫻木狂野的動作。腹腔裡有一種巨大的熱流在洶湧翻滾,衝撞著,律動著,卷走最後的思維和疑慮。疼痛逐漸被無法言喻的奇妙感覺佔據,酥麻的,迷亂的顫抖和喘息。
“棒極了……楓……啊……”
櫻木的嘴離開流川的唇,一路吸咬著來到流川的鎖骨和肩膀,舌尖勾勒住精緻的骨線,再吸吮出一道道紅色的瘀痕。流川緊緊的抱著櫻木的腦袋,狠狠地吻著他的頭髮和耳朵,以及隨後伸進嘴裡的粗硬的手指。下體緊密的結合和律動讓兩個人的身體變成了一個,有著相同的頻率和戰慄。啊……啊啊……
深刻的推進讓櫻木興奮的抬起頭來,汗水淋漓的滴到流川胸前。流川咬緊了櫻木的手指,收緊了美麗的腰部和下頜。嗚……兩個人濕涔涔地貼在一起,張著嘴大口急促的喘息,嘴唇顫抖到貼合不到一起……

“楓……,”櫻木急喘著抓緊流川的手,抓起剛才丟在床頭的煙。
兩隻手,攥著一根煙,遞到櫻木的嘴前,斷續的吸上一口,露出晶瑩的火光。
“楓……燙我,”櫻木引著流川的手來到左胸,“這裡……最接近……心……心的地方。”
“啊……啊啊,”櫻木用接近及至的律動衝擊著流川的內壁,流川喉嚨中流轉的低哼變成了拖著長音的呻吟,體內奔湧的潛流沿著脊椎沖上腦髓,呼吸已經失去了節奏……
“楓…啊啊…你是……我的……”
肌膚和煙火相碰的一瞬間,火花隕落成灰,[嘶]地騰出一些看不到影子的煙霧。
“呀啊,”櫻木痛的低哼出聲,咬緊牙昂起了頭。
“楓……抱緊我……,”啊……啊啊啊……幾下強硬的律動中,兩個人緊緊的擁住彼此,一起顫抖纏繞著登上絕頂的高度……

“呃……”
在被最後的溺水感抓住的一瞬間,流川睜大了雙眼,面前櫻木痛到緊鎖的眉頭,濕淋淋的頭髮,和顫抖著翕動的嘴唇,在最後的一刻深深地印進了流川的身體。隨後湧進來的波濤淹沒了所有的感覺。流川無力地盯著天花板,卻什麼也沒有看到……疲軟的,耳邊傳來海浪的聲音……

“楓……謝謝你……”
櫻木埋頭在流川的頸間,等著兩個人深深結合的部分在1分鐘後才停止顫動。清亮的光從窗外滲透進身體裡,有點寒冷,有點絕望。櫻木從來沒有如此強烈地需要過一個人,然而,當那個人就躺在自己的懷裡,櫻木卻極度地不安。釋放的一瞬間,流川騰著濛濛水氣的雙眼,和迷離的神情,讓櫻木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櫻木既滿足了,也受傷了。
已經是如此愛你,卻怕這樣的幸福稍縱即逝。放縱的人一旦產生了渴望停留的念頭,也就意味著他將生活在深深的悲哀中,如同一個殺手對人產生了憐憫之心的話,也就意味著他將永遠悔恨和痛苦。

淚……從眼角緩緩的流下。看不到明天。
櫻木想著他們的相遇,和流川的第一次做愛,以及兩個人之間的小口角。流川在一點一點地被他拉進這個世界裡,用他的熱情做蠱惑。是一種美感,治療著他的憂鬱,給了他繼續生活的新的意志。

“別離開我,楓,”
櫻木仔細閱讀著流川的相貌,用手心撫摩著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最後在唇邊輕輕地印上一吻。
“晚安,狐狸”。
櫻木攥緊流川的手,在他身邊沉沉地睡去,胸口的煙花隱隱做痛……

 

〈10〉

 

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還是陰沈沈的。
屋子裡很安靜,還有雪後的絲絲寒意。流川側身夾著被子,把大半個身體露在外面。舒緩而低沉的鼻息,絲毫沒有要醒的跡象。
櫻木坐起身來,盯著床板發呆。就在這個夜晚之前,還以為一切已經劃上了句號。可是現在……櫻木閉上雙眼,傾聽著身邊的呼吸聲,感到說不出來的快樂。

嗚……
櫻木回頭看著一頭蹭進枕頭裡的流川。忽然反應過來,直到現在,自己還死死地抓著流川的手,一定是弄痛他了……

“幾點了?”
“啊?”
流川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不對勁。腰腿酸軟,頭也昏昏沉沉。不知道這樣睡了多長時間了。問那個白癡也是白問。半睡半醒地睜開眼睛,看著床頭的鬧鐘。足足半分鐘……恩……4點……4點了!!!

一下掀開被子,流川氣衝衝地瞪著櫻木,“怎麼不叫我?”
“狐狸,”櫻木呲牙傻笑,“我也剛起。”
“大白癡。”
“今天週末,你們不訓練吧。”
“恩”
“那你著急個什麼?”櫻木被流川起床的氣勢嚇了一大跳。
“……不知道。”
流川鬆了一口氣似的垂下了頭。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生命中只有籃球,一想到訓練,竟然就強迫般的衝動起來……

“楓……,”流川感到自己被一雙大手慢慢地樓緊,耳畔傳來熟悉的低沉聲音,“你已經很棒了,放鬆點。”
“恩?”流川挑起了長長的眉毛,斜著眼看向櫻木。強悍的眼裡,呈現著一種柔和的光。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的櫻木,讓流川覺得安心。等著吻印上耳鬢和唇角,默契地好像相戀了很多年的情人,曖昧,而且懶散。
這個樣子,就像是在生活著了……流川靠在櫻木的懷裡,這樣想到。
……

晚上7點多的時候,再次下起雪來。黑濛濛的天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浴室的熱氣彌漫出來,帶著淡淡的皂香,櫻木抓著毛巾擦流川濕淋淋的頭髮。
胸口的燙傷沾了水,腫的生疼。流川低頭看著傷口,淡淡地罵了句白癡。
“呵呵,狐狸,我……,”櫻木想起昨天晚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是……”
“笨蛋,電話。”
……床邊的電話嘟嘟的響起來。在空蕩蕩的屋子裡聽著格外尖利刺耳。

“媽的,誰呀,”櫻木不耐煩的抓起聽筒,“喂,找誰?,”語調極其惡劣。
…………“花道……怎麼還這麼大的脾氣啊?”
……櫻木楞在了原地。穿過幾個世紀的冰冷聲音直刺入耳膜。電話那頭的男人……
“南烈啊……你怎麼……”
“我想你了,最近還好吧?”
“……”
“晚上能過來麼?我等著你。”
……櫻木看向流川。流川抬起了雙眼。
“好吧,我去。”
……

“楓,你等著我,我馬上回來。”
櫻木抓起流川的手,按到左胸的煙傷上。留下一個不容拒絕的吻。推開門,走進淒凌的雪裡。
楓,我發誓,除了你,我什麼都不要……
“先生,您到哪裡?”
“東大橋下,nightman club”

一道厚重的隔音門,隔開了兩個世界。
夜的不真實在這裡昇華成了一種放縱和迷亂,充斥著香煙、酒精,和情欲。
在歇斯底里的音樂中瘋狂舞動,陪著夜晚搖曳的人們,尋找刺激的,或者,麻木的。
這個城市並不快樂。欲望像乾了水的渠,乾巴巴、赤裸裸的綻放其中。每一縷煙霧後面,是一張孤獨的臉,嘈雜的背後,是無聲的歎息。絢麗燈影中甩起的長髮,一根根地抽打在臉上,一巴掌,接一巴掌……
櫻木看著一張張模糊而寂寞的臉,忽然覺得很疲倦。
“花道。”
分辨著重音樂中的喊聲,櫻木看到了坐在角落裡沖他招手的南烈。
“那個混蛋”櫻木別了一下頭,大步走了過去。

“呵,花道,還是那麼沖啊,”南烈彈掉手裡的煙,把手搭上櫻木的肩膀。
[啪],手被重重的打掉,“滾開”。
“花……?”南烈看著面前的櫻木,和以前的花道有點不大一樣呢。
“好小子。”
“有事說事”
“哦?沒事就不能找你來坐坐麼?”南烈皺起眉頭,放出了挑釁的眼神。
“當然可以,”
櫻木一屁股坐進沙發裡,隨手抓過一支煙,俐落的點上。

“你還是老樣子麼,嘿嘿。”南烈的笑容輕佻而委瑣,“我可是你最棒的情人哦,花道,你忘了麼?你曾經說過的。”
“可是……,”南烈抬起頭,[倏]地噴出一縷煙霧,“你好像不怎麼在乎我呢!”
櫻木轉過頭來,直直地盯著正在享受著吞雲吐霧的南烈。
……“你……”
“你他媽的要是再敢碰這東西,我就廢了你,”櫻木的一拳重重地打在南烈的胳膊上。
煙粉灑了一地。
“你丫的,”南烈惱怒地站起身來,氣勢洶洶的叫嚷。
“南烈,”櫻木扔掉手裡的煙,站起來轉過身,“別碰那東西。”
“啊?”南烈看著櫻木用腳把煙粉踩的無影無蹤。
“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我和你,不會再有任何關係了。”
櫻木直挺挺的站在南烈面前。南烈看到了,櫻木眼裡野獸般堅定的目光。
第一次見到櫻木時,南烈就是這裡的DJ,當時和一群人打架的櫻木,眼睛裡放射出的逼人野性讓南烈一下子就認定他是個有性格的男人。

“哦……想說一句就算了嗎?櫻木?你他媽的還真利索。”
[哐],重重的一腳踢到了櫻木的肚子上。櫻木痛得倒退了一大步,狠狠地撞到酒桌上。南烈一步沖上來,揪住櫻木的衣領,臉因為憤怒而扭曲著,眼裡放出兇惡的光,“你忘了每次打架,保安來擄你,是誰幫你擺平的? 你以為是誰讓你能自由進出這裡? 我他媽的今天就揍死你。”

哐哐哐,連續三拳,正准地掄到櫻木的肚子上、下巴上,和臉上。櫻木感覺眼前一片眩暈。用手肘支在杯盤狼藉的桌子上,另一隻手擦著破裂的嘴角。嘴邊冰涼的,鹹滋滋的,流血了。櫻木緩緩地抬起頭,嘴角腥紅的一片,“拿開手,”壓低的嗓聲帶著死不認輸的倔強,“我叫你放開!”
“你混蛋,”一記重拳,從右邊狠狠地打到太陽穴上。呃……櫻木實打實地栽在了地上。咚的一聲。
酒杯的碎片透過衣褲紮進身體裡,痛的發麻。用手死死地護住腦袋,櫻木的身體微微痙攣著。
“楓,我只要你……”
櫻木低聲的呢喃著。身下濕漉漉的一片,分不清是酒還是血,冰涼涼地滲透到身體裡。櫻木不可救藥的想起了流川,和他那冰冷而且柔韌的白皙肌膚,“真想就這樣一直和你在一起……,”櫻木緊緊地貼著地板,用手摸索著感覺著那種冰涼,想要貼的近一些,再近一些,“永遠這樣……”
又是一腳,踢在櫻木的肩膀上,來回的踩著。不要這樣,身下的玻璃片一道道地劃進皮膚裡。好痛。[刷],南烈蹲下身,抬起櫻木的下巴,“怎麼樣?混蛋,怎麼不還手?”
“哼……,”櫻木歪著頭,挑釁的看著南烈,“有種就再來啊!”
“你個混……”南烈的拳頭穩穩地打在櫻木的鼻樑上,接著是狠命的一推。櫻木的頭結結實實地撞到桌腿上。鮮血……從鼻子一滴滴地滑落,還有腦袋,好像碎了似的轟鳴著。音響的聲音怎麼那麼吵,還有周圍的人群,怎麼好像都恐怖地盯著這裡……穿著制服跑過來的那幾個人是……

“南烈,”櫻木喘息著張開了嘴巴,眼神依舊是絕不輸人的桀驁,聲音是料想不到的平靜,“你打夠了麼?”
“……?”南烈詫異地盯著被自己揍的血流滿面的櫻木,被那種狂野的心氣所深深震驚著,
“櫻木……?”
“那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
……

4個人高馬大的保安把兩個人團團圍住。南烈站起身來,掃了一眼蜷在地上的櫻木,“哼……混蛋……你害的我要被開除了。”
“你有喜歡的人了吧?小子,”
南烈淡淡地撇著嘴。櫻木的所作所為已經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你……,”櫻木扶著桌子支撐著站了起來,“你要是敢動他……我殺了你。”
櫻木眼睛裡閃過的威脅和兇狠,是南烈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好像是找到了超越自己生命的一個存在。櫻木他,長大了。
“哦?果然。”南烈撕下桌上的手紙,塞到櫻木的鼻子上,“我到是真想去幹了他。”
南烈不知道櫻木喜歡上的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可是,能征服擁有如此狂放心性的櫻木,而且讓他心甘情願被爆打一通的,一定不是自己這種泛泛之輩……
“那麼,”南烈歎了口氣,“我就放棄了吧。”
“保安大哥,你們就讓他走吧,這次的事情,我親自向老闆解釋。”
……

“櫻木……?”
南烈看著帶著一身傷口向外走的櫻木轉過頭來……
“我以後,都不會再來這裡了。”
平靜的,但是異常堅定的。
“哼……白癡小子……”
……

帶著一身疼痛走出大門,把那個灰暗而充滿迷離的角落扔在身後。櫻木一下子倒在地上。
雪還在安靜的下著,人們看著這個蜷在地上的高大男孩,看著雪緩緩地覆蓋在他身上。
寒冷,真的是可以治療傷口的。櫻木把頭深深埋進雪花裡,一動不動地躺著。要是生命就這樣結束……一切就都結束了……沒有溫度、沒有痛苦、沒有悲傷……什麼都沒有了……再也不用忍受無聊的生活……也不會再孤單地醒來……就那樣……很好……
可是……我答應過他……
櫻木用手焐住左胸的煙傷,那明明提醒著……還有一個人在心裡……楓……
得回去……
……

吱呀一聲,打開門出來的流川被眼前的櫻木嚇了一大跳。
“你....死哪去了?”
流川一動不動地盯著櫻木被打腫的臉,和一塊塊的血傷。
冷漠的眼神終於還是發生了變化。那是憤怒和焦急的目光。
啪,櫻木握住了流川打過來的拳頭,順勢把他摟進了懷裡,“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櫻木咧開嘴笑了,“狐狸,你是在為我擔心麼?”
“……”
“對不起,我總是弄得這麼狼狽……”
……………………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