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閉目平撫了一下自已的心情,再度看向洋平時眼中已恢復往日的平和:“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啊,能為小彰彰解惑可是我的榮幸呢。”洋平整理了一下衣袍,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有什麼不明白的盡請提問。”
“你為什麼把花道拱手讓給流川?”仙道直直地看向洋平的眼睛。
“拱手相讓?為什麼這麼說?”洋平雖然反問了仙道,可神色間沒有絲毫的意外。
“你也喜歡花道不是嗎?為什麼要成全流川?只要你不推他們一把的話,他們絕不會發現對方的心意。”
“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才要把他趕快送出去啊。”洋平淡淡地笑著。
“什麼?”仙道奇怪地看著洋平:“沒有這樣的道理啊,通常應該是把自己喜歡的人留在身邊才對吧!”
“前提是對方也要喜歡自己才行啊。”洋平輕輕彈了下指甲,淡然地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你和我一樣清楚,花道喜歡的既不是我也不是你,我們對他來說只是重要的親友,親密的朋友,只有流川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人。所以無所謂什麼拱手相讓,花道他從來就沒屬於過我,今後也一樣,這點從五年前花道第一次遇到流川時我就已經明白了。”
“所以你才要趁自己陷下去之前撮合花道與流川,好讓自己死心是嗎?”
洋平的嘴角微彎,噙上一抹苦笑:“陷下去之前啊……應該說是爬出來才對吧……大概十八年前師父剛把花道帶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陷進去了……”
“師父?你們是師兄弟?!”仙道驚詫地問道,怎麼看他們的武功套路都不是出自一家,兩人又極少提起出道前的往事,所以向來認為他們只是意氣相投的朋友,沒想到他們竟有如此的淵源。
“呵呵,花道可以說是我一手帶大的呢……”洋平看向遠處的目光飄忽不定,似乎回到了十八年前師父把花道帶回來的那天:“當時我三歲,師父背了好大一個包裹回來,說是要送給我一件禮物,打開一看,裡面居然是個紅髮的嬰孩,坐在那裡笑嘻嘻地看著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守護他……師父說怕我一個人太孤單,所以給我找了個師弟,然後就不負責任地把花道丟給我,結果從他蹣跚學步到練功習武都是我照顧……小時的花道皮得要命,滿山遍野地跑,我的輕功也全是那時為了抓他才練得這麼好……”
“不是說是被師父追著打才練成的嗎……”仙道小聲的嘀咕沒能逃脫洋平的耳朵:“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你接著說。”仙道想再多知道一些花道幼年的事情,即使明明知道他不會屬於自己。
洋平似笑非笑地瞄了仙道一眼:“這些陳年舊事不提也罷,倒是你,真正想問的大概不是這個吧。”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問我為什麼把花道拱手讓給流川,換句話說,也就是為什麼沒有讓給你,而讓給了流川,應該是這個意思吧。”洋平一針見血地戳穿仙道的用心。
“……如果你不這麼聰明的話,我會更欣賞你一些。”仙道大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觸。
“就是因為我聰明,才會這麼喜歡小彰彰啊。”洋平伸手撫了撫仙道的頭頂:“好硬的頭髮,難怪花道叫你刺蝟頭。”
“喜歡?我可看不出你有哪點喜歡我。”總是和我作對的不就是你嗎!仙道苦於無法動彈只好任憑洋平魔手蹂躪頭上的秀髮。
“愛之深恨之切嘛。”洋平托起仙道的下巴,正色看著他:“你和我實在太相似了,相似到我無法忽略你的存在。你和我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知道如何做對自己最好,所以,你和我一樣不適合花道!”
“你憑什麼替我作出決定?!你又如何知道我不適合?!我可以給他任何想要的東西,可以幫他達成任何願望……”
“看來聰明人糊塗起來比笨蛋還要難以溝通。你還不明白嗎?”洋平又使勁揉了揉仙道的頭髮:“花道最大的願望就是和流川在一起,你願不願意幫他達成這個願望呢?!”
“我……”仙道恨恨地看著洋平說不出話來,果然是不能讓他抓到一點語病啊。
“你仙道彰在江湖上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跺下腳都會震半邊天,怎麼可能容忍喜歡的人與自己貌合神離?得到了花道的人,你就會想要得到花道的心,如果得不到你又會怎麼做呢?單方面的施愛只會給花道增加困擾,花道要的不是被愛的感覺,他所追求的是兩人心神相繫,轟轟烈烈地戀愛。更何況……你的心太貪,根本不知道放手!”
“貪?任何人都希望喜歡的人心中只有自己的存在,難道流川就不貪嗎,若非如此他為何與我聯手?!”
“你還真是死鴨子嘴硬啊,流川為什麼與你聯手你心裡最清楚不是嗎?他只是害怕會被花道遺忘罷了,而這不安的來源,哼,可全是托了你的福啊!”
“所以你就利用春藥撮合他們?”
“春藥?!對了,就是這個!”洋平自袖中拈出了一枚藥丸在仙道眼前晃了晃:“就用這個來懲罰你好了。”
仙道瞪視著那枚黑紅各半的藥丸,自牙縫中迸出幾個字:“一生相思?!!!!”
“沒錯!” 洋平溫柔的笑容在仙道眼中就像惡魔的微笑。
“你不是說這藥天下只有一粒?!”
“是只有一粒啊。”洋平一臉的無辜。“你該不會以為我會把這唯一的一顆藥浪費在那兩個郎有情妾有意的傢伙身上吧。”
“剛才的藥……”
洋平仿佛變戲法似地又掏出了一枚黑丸和一枚紅丸:“一顆發熱乏汗專治傷風感冒的大力丸,加上一粒固氣培元用來強身健體的小還丹,然後再這麼輕輕地一揉……怎麼樣,和這邊的正品一模一樣吧!”
“可是流川的反應分明是……”
“拜託,如果花道上摸下揉地抱著你,你會不會有反應?!更何況流川和你這情場老手可不同,純得很,被花道碰一下手都會讓他臉紅心跳半天,哪架得住剛才的那陣勢。只要稍稍在言語上略一挑撥,還怕純情二人組不乖乖聽話,哈哈哈……”
看著囂張大笑的洋平,仙道確定他的青衫下肯定藏著一條黑色的尾巴,想起洋平剛才的話不由自後背冒起一股涼氣:“你該不會是想……?!”
“就是你現在想得那個啊!吃不到大餐,讓我吃條小魚應該不過份吧。”洋平在仙道的耳邊低語著,伏身吻上了他的肩胛:“你鎖骨的形狀相當漂亮呢……”
“可惡……你把我當成什麼?!”仙道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把眼前這張笑臉撕爛,只可惜洋平的點穴手法實在古怪,無論自己如何催動內力,也無法解開身上的穴道。
“你就省省力吧,就連花道那一身蠻力都無法衝破我點的穴道,這可是我從小在花道身上試驗出來的手法呢。”洋平忙裡偷閒的一句話砸破了仙道的努力。
眼看著洋平將藥丸一剖兩半,仙道決意緊閉雙唇死也不開口。洋平笑著拍了拍仙道的臉頰:“不要這麼緊張麼,放心,我雖然沒你花心可技術也不會像花道那麼爛,不會讓你比流川難受的。”說完便輕鬆地把黑丸丟進了自己的嘴裡。
黑丸?!難道洋平是……仙道不由開口“咦”了一聲,沒想到洋平低頭吻住了自己的嘴唇,舌尖輕輕一頂便潛入嘴裡,趁勢將含在口中的藥丸渡了過來。
“咳、咳、咳……”仙道拼命想將滑入喉中的藥吐出來,卻徒勞無功。可惡,水戶洋平,你這個大騙子!我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犧牲自己!
洋平好心地幫仙道順了順氣:“小心,別激動,當心嗆著。”
“……”感覺到那顆該死的藥已經被自己和著津液吞下,仙道怒視著眼前那個披著羊皮的狼:“你到底想要把我怎麼樣?!”
“放心,我決不會做出霸王硬上弓這種煞風景的事情,如果雙方無法配合的話,就沒有樂趣可言了。”洋平依舊一副溫柔體貼的樣子:“所以我給你充分的選擇權,就由你來決定我是否吃下這枚紅丸好了。”
“你……”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仙道此時已經把洋平凌遲了數百回。體內翻騰的熱浪證明自己服下的藥的的確確是貨真價實的春藥,且不論它是否能管上一輩子,就是眼下這關自己也難以逃脫。而且……這種選擇權不要也罷!仙道真寧可被洋平強上了也就算了,反正自己又不是女人,用不著在乎什麼貞操節操的問題,可是現在洋平居然要讓自己親口提出請求……對於心高氣傲的仙道來說,這種心理上的打擊遠較生理上的打擊來的大。
仙道再一次確定:洋平真的是非常討厭自己!不知為什麼,一想到這一點仙道心中就有種說不出的彆扭。雖然理不清自己的思緒,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就算是死也決不會對洋平提出那可惡的請求。仙道頭一扭,偏向了一邊,對洋平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努力平息自己體內的熾熱。
洋平見狀倒也不急,手指在仙道的胸口輕輕地劃著圈:“沒關係,這藥效可以一直持續到你與服下紅丸的人結合為止,你不是想知道花道小時候的事嗎,我陪你慢慢聊……”
仙道從來沒想到自己的五感會如此靈敏,雖然洋平只是隔著衣服輕輕的碰觸,已帶給他如電擊般的刺激。歡樂與痛苦交集,雖然竭力忍耐,可仍止不住自雙唇間洩露出難耐的低吟,就在他再也無法忍受這如蚊噬身般的痛苦時,洋平突然停止了手指的動作。
仙道如同得到大釋一般鬆了一口氣,抬頭向上看去,只見洋平似乎是側耳傾聽什麼,臉上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容。發現仙道在注視自己,洋平瞬間又換上了若無其事的微笑:“小彰彰,你的耳力不錯,應該也能聽得到吧。”
“聽……聽到什麼……”仙道實在無力顧及周圍的情況,光是體內的如火燎原的欲望就已佔據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洋平根本沒在意仙道的回答,自問自答道:“沒想到花道的學習力這麼強,動作真是不慢,現在就已經做上了。”
“做……上了?!”仙道遲疑了一下才明白洋平的話意,頓時一股絕望湧上心頭,雖然剛才已經明白無法再插足花道與流川之間,可是直到聽見隨風傳來的聲音,對此才有了真實感。多少年來,自己唯一的目標就是得到花道,一旦確定失去了的話,仿佛就連自己之後的人生也一同抹殺了。既然如此,這副軀體怎麼樣也無所謂了……自尊又算得了什麼……
仙道回味著心頭的苦澀,自暴自棄地沖洋平一笑:“洋平君,可以請你服下紅丸嗎?”
“當然可以。”洋平笑容可掬:“不過小彰彰,可以請你再稍等一會兒嗎?”
“什麼?”仙道愣愣地問道,自己以往最自傲的就是可以隨時洞悉別人的心思,可在洋平面前卻好像越來越笨了,根本看不透洋平在想什麼,更別說掌握他下一步的行動。
洋平笑著指了指臥室的方向:“今天可是花道和流川的初夜,我要過去聽壁角啦,以後可以拿來好好糗糗他們。啊,要趕快去,晚了的話好位置就被大楠他們占去了。”說完身形一展準備移動,剛一邁步又停了下來:“你要不要也去聽一聽呢?”
仙道雙目噴火地看著洋平,搞什麼嘛,你是三姑還是六婆!剛才自己那淒涼的心情被他一攪,現在想起來就像是個笑話!
洋平眨了眨眼睛:“啊,我忘了你現在的狀態,受不了太強的刺激,你就在這裡等我好了。放心,花道剛才受了那麼重的傷,身體相當虛弱,就算是他天生異能外加逞能也最多做上兩三回,我馬上就可以回來,你乖乖等著啊∼∼∼∼"沒等仙道回答便騰身躍向內院,臨走前仍不忘將手中的紅丸丟進自己的嘴巴。
被留下與清風明月作伴的仙道瞪著洋平消逝的方向,半刻後自胸腔中爆出一聲響徹夜空的怒吼:“水戶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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