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craftⅠ血戰》

了了

〈12〉前路漫漫

 

“宇宙曆200年3月16日,除了已追隨在側的少數幾人,誰也沒想到,一個英雄已經誕生……此時動盪不安的宇宙正不可避免的走向全面的星際戰爭,但從這天開始,雖然仍需要漫長的努力和無數的犧牲,牠同時也在走向最終的和平……”

——《星際戰爭之英雄篇》

※       ※       ※

不知誰說過,每個男人都是凝視著另一個男人的背影而成長的。

櫻木是孤兒,從沒見過自己的父親,那個像山一樣的剛毅男人便成了他從小不得不仰視的背影。對此他心裡不服,於是甫見面就滿口大猩猩的亂叫,叫多了就成了習慣,習慣又成了理所當然。在他稍大點時才發覺自己對那不可撼動的高山其實是很欽佩的,想著也要成為那樣的人!

實力大概不是他欽佩他的原因吧,聖堂武士說少也不少,好幾個都比赤木更強,卻沒有一個能帶給他如此的尊敬、親厚、溫暖和疼痛(金剛鐵拳啊),百年歲月彈指即過,他對他的影響早已潛移默化。

即使如此,櫻木也從沒覺得自己比半個師父的赤木差了。

他時常盤算,終有一天自己會超越赤木的,那時就要好好的把大猩猩教訓回來。但樂極生悲,往往在想到最得意時,頭上便挨了重重一拳,眼飛金星頭冒青煙之下不得不相信世上有報應。隨著赤木一聲“你還早了一萬年!”的棒喝,忽然無比悲哀的領悟到實力並非自己總是處於下風的原因,即使擁有強大的力量,也會照挨打不誤——那簡直已是不可抗力。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猩猩和猴子當然不在同一個級別)

因為“家長”的權威壓力太大,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暗地祈禱赤木消失,但絕不是以這種形式!所謂的下落不明,在這個時間地點就是死亡的同義詞啊!一直能感受到那個背影的存在,於是以之為榜樣以之為目標的趕過去,現在卻怎麼找也是一片空白,突然的失去令人痛令人怒。

赤木是他的良師益友,他的父輩兄長,雖然彼此都不承認,但他知道自己其實一直是仰仗著他的!這座名為赤木的不倒巨山,隔去了敵我中針對張揚自負的他而來的明槍暗箭、驚濤駭浪,為他殿后為他開路,讓他可以放手去做想做的事,即使屢次有驚人之舉,也給予完全的信任與支援。大恩不言謝,所以櫻木從來不說,士為知己者死,他邊闖禍邊立功,用行動回報赤木的栽培。

現在,再也沒有說謝的機會了。

他以為自己會哭,結果發出的卻是笑,大笑。

“你也太沒用了吧,大猩猩……居然就這麼翹辮子了,笑死人啦!”好像有岩漿在胸口翻湧,身體繃的死緊,眼神漸漸森冷如冰。笑聲突斷,櫻木切齒大吼:“他們死的好冤!”

三笨鳥都被他的笑給嚇著了,仙道考慮了好一會才下決心說:“我遇到澤北,他有幾句話給你。”

櫻木霍然轉頭盯著他,一雙火眼充滿了激烈的神色,咬牙問:“什麼話?”

“他說……”仙道因為不太愉快的回憶而微微皺眉。


“請你給櫻木花道帶幾句話。”

通往聯邦基地的必經之路上,一個穿著全套緊身防護服的男人攔在了匆忙趕路的仙道面前,如此突兀的說。

他的身影從空氣中浮現的一刹,仙道揮出光刀後跳,看清了他的模樣後竟產生了罕有的衝動,邁前了一步。只一步,立即醒覺自己太心浮氣躁,迅速壓下了怒火。換了別人,此時一百個裡會有五十雙沖上去拼命。

澤北似乎相當讚賞他的冷靜,成為Ghost後他的槍就從不離手,此時卻把槍拋開,笑著說:“幸好你是個講理的人,否則我就白等這麼久了。”

“你想對自己的背叛做出解釋嗎?我看沒那個必要。”仙道放緩了呼吸,臉上又恢復了輕鬆的表情,回他一笑。身體仍保持在最高警戒狀態,光刀耀眼,絲毫沒有收回武器的打算。

“的確沒必要,我不認為那是背叛。”澤北毫無愧疚的接下他的話,那雙平和溫柔的大眼隱約閃著興奮的光芒,“朋友易得,對手難求,尤其是勢均力敵的對手。”

“你要花道做你的對手?”仙道的語氣根本就是肯定。

“對!”澤北微眯起眼,斯文秀氣的臉上帶著宜人的笑,像個剛入伍的少年,話裡卻傳遞出絕對的自信,“我等著他來向我挑戰!”

“你是他的仇人。”仙道頓了一下,朗笑出聲,“何況你也不過是別人的棋子,他要找對手也絕對輪不到你!”

“他沒有選擇。”澤北對他話中的諷刺沒有反應,溫溫和和的說,“我喜歡勝利,如果是從實力相當的對手手上取得勝利就更完美。櫻木有這個潛力,但現在還不行,你們最好幫他儘快提高——”

“多謝了,我現在只關心一件事——怎麼要你的命!”一聲厲喝打斷了他的話,對面那個氣質散漫的青年突然爆發出逼人的殺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把他們的距離瞬間縮短為零,冷白的光刀帶起熱風撲面而來!

“不愧是仙道彰——”澤北以幾乎同樣的速度後退,敏捷的動作中始終和能要人命的能量之刃相距幾個公分,揶揄道,“我忽然發現,其實我們挺像的。不妨告訴你,能殺我的人在這世上根本不存在!”

仙道只是冷笑,下一刻光刀劈過了空氣,澤北整個人就那麼消失在眼前了。

※       ※       ※

“結果呢?”櫻木著急的問。

“讓他跑了。”仙道苦笑,那時他真的有些後悔,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動手,至少還有50%的機會,最後卻只好對隱形的敵人乾瞪眼。Ghost還真是得天獨厚啊,澤北確實有資本驕傲!

“花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洋平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形勢真的是越來越複雜,也越來越不妙了:赤木不在,艦隊的指揮有誰可以擔當?有誰可以安撫悲痛的戰士們繼續和人類聯手?聯邦、反叛軍、Zerg,一個比一個難纏,一個比一個危險,此地戰鬥結束也不代表整個戰爭的結束,只會把更多的人扯進旋渦,席捲所有星球。

櫻木沒有馬上回答,沉思了很久,那麼沉穩的模樣是他們從來也沒見過的。他臉上的表情迅速的變化,從憤怒到平靜再到複雜,最後歸為最常見到的一種,卻又有些不同。這個過程花費了大半個小時,讓其餘人不由猜測起他究竟想了些什麼。

心靈感應是開著的,但不同的人的思想終究不能完全同步,所以他們能感受到的只是櫻木心底洪流般的意識,五光十色的,無從分解。

幾乎經過一個世紀長的沈默,櫻木在眾人期待中抬起了頭,烈烈的紅髮從他肩上滑向後背,那一刻金色的鎧甲也燒起來似的。迎著他們的注視,他突然發出一陣活力十足的大笑,就像每次去惹是生非時一樣,那麼從容那麼燦爛,雙眸閃耀著銳利的金光,高聲叫:“嘿,我有個主意!”

就連說的話也一樣,只是——仙道注意到,摯友那極富感染力的少年般的興致勃勃變做了一種更高遠更深刻也更懾人的豪情,飛揚的劍眉裡有霸氣隱現。

這小子可真不得了啊……

血的挫折、赤木的死、澤北的挑釁在一天之內紛杳而至,換了別人恐怕會陷入自責一蹶不振,卻成為櫻木突破自己的契機,精神得以昇華。從現在起,他不再是那個凝視別人背影的男孩,一步跨過青澀莽撞,向更高的境界成長了。

櫻木並沒有聽到仙道的感歎,他此時正因視野的驟然開闊而心潮澎湃,覺得自己的目光似乎可以穿越時空,湧起一股不可抑制的激情。

“我們自己的命運應該由我們自己創造!所有阻擋在我們實現目標之路上的一切通通都要打倒!”

這是你的覺悟嗎……仙道和洋平都為他的氣勢所震撼,靜默肅立,油然而生敬重之情。

就在氣氛提升幾近神聖莊嚴的一刻,突然響起劈裡啪啦的聲音,剛才呆呆的三笨鳥直跳起來使勁鼓掌叫好,彩帶飛舞喇叭亂鳴中熱淚盈眶的喊:“老大說的好,說的妙,說的呱呱叫!”

“哈哈哈,我是天才嘛!”櫻木當即仰天狂笑,仙道和洋平兩人所剩的感動也徹底隨之壽終正寢。

“現在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幫人類守住Tarsonis,然後帶隊回家!”

這句話像按下某個開關,周圍立時安靜下來,三個人你眼望我眼,一起小心翼翼的問:“老大,你是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

三笨鳥的臉色登時慘白:到敵人的基地裡逛逛打個秋風也就罷了,還真要上戰場啊?而且看樣子是會九死一生!

“咕咚!”高宮心肌梗塞倒地。
“我什麼都沒聽見、我什麼都沒聽見……”野間語無倫次得了失心瘋。
“……”大楠以退為進,躡手躡腳的移向門口。

眼看櫻木額上的血管根根突起,青筋直爆,眼睛都變成了紅色,洋平連忙一個箭步沖上去亂拳打倒三笨鳥,賠笑道:“花道,他們只是在開玩笑……”

砰!不幸的和事佬成了替罪羊,頭昏眼花躺倒在地,只覺眼前有群歡快的小鳥在飛,耳邊迴響著從沒聽過的四聲部大合唱——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嘿嘿嘿嘿……

簡直是活生生的史前暴龍啊!仙道躲在一旁,以局外人的態度觀察分析,迅速從自己的知識中找出適合當前狀況的形容詞,私心認為就算是真的暴龍,只要遇到櫻木,其結果也一定是被砍成三十六段燒了吃。所以憑自己的豐富經驗判斷,現在最好還是不要去捋虎鬚掀龍鱗,等他自己冷靜……

“白癡。”一聲冷哼宣告他打錯了算盤。

究竟是誰這麼不知死活啊?仙道只覺太陽穴蹦蹦跳,抬眼一看,櫻木早已撲了過去,瞬間和來人拳來腿往打了個不可開交,嘴裡直叫:“死狐狸說什麼?!”

緩緩按摩自己的穴位,看紅色和黑色交錯,聽狐狸與白癡齊飛,以前讓他懊惱的混亂此刻卻令人欣然:好極,有流川頂著就不用自己當炮灰了!不過好像有點不對……那是流川沒錯,可流川怎麼會在這裡?!

一回頭,不知何時大開的門口站了一群人,每個都眼熟的要命,其中一個露出欠扁的笑容朝他打了個招呼:“你還真是辛苦啊,仙道!”

※       ※       ※

記下來,記下來,全部記下來!

彥一眼裡有狂熱的光,把手頭有的工具全部用上,生怕漏掉一個環節,錯失這(他認為的)必將影響未來走向的現在。作為記者兼傳記家,對能產生“蝴蝶效應”的那隻蝴蝶是一定要把握準確的,這個方面彥一似乎有著常人難及的天分,當然也有人認為純粹是他不辨方向胡亂撒網的結果。

在他面前,一場臨時會議正在召開,出席人員的成分空前複雜,有人類也有Protoss,他們都曾經敵對過,也分別合作過,你死我活鬥到了這裡,又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坐下來協談。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這句商場上的名言看來在戰場上也適用。

話題很嚴肅,不過顯然許多與會者都不怎麼把目前的戰爭放在心上,他們有實力完成各種任務,也有能力自保,戰術策略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了。當然三笨鳥和宮城仍算特例,前者凡是櫻木說的話都支持,後者凡是彩子提的意見都叫好。

大致構想是由北村提出來的,一是安撫憤怒的Protoss,二是打退Zerg,三是與反叛軍和談。他首先爭得最大合作物件櫻木的同意,並希望從反叛軍方來的人可以擔當橋樑的作用。其他人紛紛發表意見添磚加瓦,流川話雖少,卻常能一針見血的點出關鍵,這在彩子他們看來很正常,倒是讓對他頗有不滿的櫻木和三井大為改觀。

就在討論接近尾聲的時候,森重神色不定的跑了進來,在北村斥責他失態前附耳說了什麼。所有人都清楚的看見,老將軍的面色變得比澤北背叛時還要差,悲愴的說:“天亡Tarsonis!”他沒提聯邦,只因聯邦早已名存實亡,相比這個星球上幾千萬人的生命,那個腐敗墮落的政府已不放在考慮裡了。

“Protoss打過來了?”
“是反叛軍有動作了?”
“又有人叛變了嗎?”

北村一一否定了眾人的猜測,說出了讓人更為驚駭的話:“是Zerg!牠們早就把主力埋伏在地下,等我們鬆懈了才突然出動!還有那些飛龍,其中一部分進化成了一種對地攻擊力極強的異形,我軍第三集團軍已差不多全滅了,而且牠們還在向其他大陸擴張!”

指揮官們差點沒昏過去,手足冰冷,腦中一片空白。費了那麼大的功夫,付出了那麼大的犧牲才把敵人打退,以為勝利在望了卻被告知棋差一著,中了圈套!

“那麼,牠們的領袖果然是有高度智慧的了。”櫻木是少數保持鎮定的人之一,心裡迅速的盤算著:這個惡魔般的敵人擁有完全服從于牠、本性殘忍貪婪又沒有恐懼感的海量部隊,可以毫不在意的拿幾百萬生命當誘餌,不能不說是一種令人顫慄的手段,這也是他們永遠比不上的一點。

不過塞翁失馬,這也造成另一種結果:既然面對的是不會對其他種族有任何憐憫、只會毀滅一切的敵人,那麼不管願不願意,所有人都必須團結起來,為自己的生存而戰了。

“櫻木,你是有話要說嗎?”北村頹然坐下,“以我們現在的兵力不要說保住整個Tarsonis,就連主大陸也……”

“將軍,我不想把您嚇出心臟病來。”櫻木搖了搖頭,儘量輕描淡寫的說,“不過我的意見是把居民集中到主大陸,而把次大陸讓給Zerg!”

會議室裡當即爆發出一陣驚喘,臉色千變,都被話裡的內容嚇呆了。

“櫻木……”北村呆了好一會,才困難的擠出話來,“你的理由……”

“既然力量不夠,就做可以做到的事!有我們的幫助,相信首都防衛軍守住主大陸不是問題。把其他地方讓給Zerg,只要可以維持均勢,還可以期待日後的反攻!”櫻木手按桌子站了起來,眼中火焰升騰,只淡淡一掃就把所有想反駁的人給震住,“如果現在還那麼婆婆媽媽的放不開手腳,就什麼都沒有了!”

“太瘋狂了,這簡直是——”一名準將嘶聲大叫。

“我完全同意花道的意見。”仙道站到櫻木身邊,不客氣的打斷那人的叫嚷,心裡冷笑,無法保持鎮靜理智的人本就不該列席這個決定Tarsonis存亡的會議!“‘克哈之子’的部隊還在次大陸上,他們有艦隊,可以讓他們幫助居民遷移!”

“我來負責聯絡他們,牧雖然和你們敵對,但現在的情形已由不得他拒絕。”流川也站了起來,罕有的拔高了聲音,“至於戰力方面,別忘了我是Ghost,至少可以投一枚核彈!”

“我動議我們來進行表決,支援櫻木的就站起來。”三井拉著宮城從櫻木另一邊起立,“我向來不喜歡替別人賣命,不過這計畫夠瘋狂夠刺激,很合我心意!”

“老大萬歲!老大永遠是正確的!”三笨鳥齊聲高呼。
“我絕對支持花道。”洋平聳了聳肩。
“晴子,我是不想坐著了,你呢?”彩子笑著問身旁的少女,後者忙不迭的點頭。

“那些發射器能影響Zerg的神經系統,我想應該可以干擾Zerg之間的通訊……”坐在角落的木暮也忍不住站起來發言了,自己造出來的東西間接造成今日局面,他心裡一直很不好受。如果可以贖罪,哪怕只有萬分之一,也不惜代價!

反對方的聲音也很堅決。

“你們倒說的輕鬆,要是我們做了這種事會被視為聯邦罪人,作為叛國論處的!”
“我是堂堂聯邦軍人,絕不做賣國賊!”
“眼看著國土淪喪,政府和民眾都不會同意的!”

在幾個人棄權後,贊成和反對的人數正好相當,於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北村身上,等待他一錘定音。

北村那炯炯的目光中內斂的威嚴不同於櫻木外放的氣勢,卻更令部下屈服,他看著追隨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人們,帶著深切的感情說:“無論是人口、面積還是資源,主大陸都占了絕對多數。如果Zerg佔據主大陸外的地方和我們對峙,只會受到削弱,把牠們牽制在Tarsonis也有利於集結全星區的兵力進行殲滅。我,誓死保衛Tarsonis和我國人民,現在除了贏得戰鬥不想別的問題,所以——我投櫻木一票。”

※       ※       ※

今天已是3月17日了——男人看著昏茫的天空和其上可以帶來死亡的陰影,慢慢踱著步走向臨時司令部,心裡忽然升起一種奇妙的想法:不知在兩小時後,太陽還會不會升起?

不久之前,因為形勢的變化超出了最先的估計,他不得不和自己的對手、家人的仇敵訂下了合作計畫,承諾擔負救助主大陸外住民的責任,以放走得力部下的代價換來最後一次命令他們行動的權力——兩名頂尖的Ghost,流川楓和藤真建司,將深入Zerg的主巢施放戰術核彈,破壞牠們的指揮系統。

其實也沒有選擇,能勝任這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的Ghost在Tarsonis上不超過五個,要挑當然就挑最好的。不過之所以派那兩個人去,還有著其他方面的考量。

那是澤北的建議。

“沒幾個人知道是你下令使用幽波發射器對付聯邦軍的,服從於你的人不會說,那些和你敵對的、分量不夠的人就算說出去也沒人相信。但他們不同,流川和藤真,可是既有實力又有膽魄。”那個從來沒有明確宣稱效忠於他的人把玩著手裡的槍,對他說,“給你個忠告,為了你的名聲和事業,他們留不得。”

“流川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藤真絕不會出賣我。”牧和他對視,話中不知是否有所指。

“誠然。但比起忠於你,他更忠於自己的心,否則不會來勸阻你,甚至求去。”澤北笑了起來,“這種部下很難得,可惜不能為你所用,你是政治家,應該知道怎麼辦。”

“你倒很瞭解他。”牧輕哼一聲,簡短的交談就此作罷。在他轉身離開時突然有種錯覺,澤北那口漂亮的牙齒似乎散發著肉食獸類般森冷的白光。這也是個危險的男人……


“那麼接應他們撤離的工作,也一併由我們來負責吧!”看著北村滿是皺紋的臉,他如此提議,表情真摯無比。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