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永遠》

路人甲

〈5〉

 

嚴格說起來,真是應該給那兩個傢伙來點掌聲鼓勵一下。
兩人持續了這種求愛、被拒、打架的模式,整整一個星期,絲毫沒人有退縮的意思。
旁人雖然不知他們爭執的原因所在,但看得都厭煩極了。偏他們的毅力實在非比常人,最後大家都懶得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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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N次混戰結束後,兩人傷痕累累地癱在體育館的地板上,不住地喘息。
櫻木餘怒未消地瞪著流川,心裡頭大概把可以想到的惡毒字眼都罵過一遍。

死狐狸!分明是變態加三級,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哼!真不知道那些女生是不是都瞎了眼?竟然會看上這個變態狐狸!
瞪了一眼,那些女生一天到晚嚷著他好帥,真不知哪裡好看了?也沒我帥!
邊想就忍不住細看起來,是像個人啦…嗯…眼睛、鼻子、頭發、嘴唇…好像都還不難看…也許他真的長得…呃!我在想什麼?那傢伙是變態,我被他傳染變態病啦?

櫻木忽然發現自己竟看流川看到出神了,連忙慌張地掩飾自己的詭異行為。
但為時已晚啊…流川已經察覺到櫻木的視線,他眼中流露出的線索讓流川嘴角微微揚起了。
正想開溜,櫻木已經錯失第一時間,被死死壓制。
「死狐狸,竟敢偷襲…」話沒說完,櫻木已經宣告敗北。
流川罔顧櫻木的基本人權,完全忽略他的掙扎,狠狠給他吻下去!
沒有溫柔憐惜的浪漫氣氛,只有炙熱曖昧的情欲,充斥在兩人吮咬的唇舌之間。
面對流川的猛烈攻勢,櫻木笨拙地回應,根本來不及想起自己應該要抵抗才對。
大概持續了一般人應該早已宣佈窒息缺氧的時間之後,流川終於滿足地還給櫻木呼吸的自由權力。運動員果然肺活量大得驚人…
櫻木軟了,身體每個細胞都催促著他快大口呼吸,可是腦子卻亂成一團,只會張著嘴,活像一隻擱淺在岸上的魚。
流川也差不多快昏了,但腎上腺素分泌過多讓他亢奮,加上機會難得,連忙趁勝追擊。
「大白癡…怎樣?我沒說錯吧?我們親吻的感覺真的會讓人上癮…」輕撫著他潮紅的臉頰,「跟我談戀愛吧…保證不會讓你後悔…」
頭真的很昏,連給他一拳的力氣都沒了,櫻木傻傻地看著流川,回想著這段時間內發生的種種事情。
打了一個星期,被追求了一個星期,也被困擾了一個星期,這些都是前所未有的經驗啊!忽然覺得有些累了…
算了,反正也不吃虧,談就談吧!若是他敢對我胡來,我就趁機扁死他!
櫻木忽然發現自己其實還有反擊機會,有些得意地笑了。
流川納悶地看他又是發呆又是傻笑,有些不耐地等他回答,「大白癡?」
「好啊..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些事情…」
流川隱約看到櫻木眼中閃過一些狡黠的光芒,不過目地達成的喜悅讓他選擇性地忽略,「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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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變成情侶了!不過…是秘密情侶。
因為櫻木的條件一:不可以公開兩人關係,否則分手!
不想被人認為是GAY,所以流川也同意了。
至於櫻木當初開出的條件對兩人戀情是好是壞,流川這時還沒察覺呢!

 

〈6〉

 

憋得很辛苦,流川鐵青著臉,恨恨地瞪著罪魁禍首。
因為櫻木條件二:只能在兩人獨處時有親密行為,否則分手。
當初沒想到,櫻木這小子竟然這麼有人緣,隨時隨地身邊都會有人。
上課時,沒話講,一定有閑雜人等﹔社團活動,總不能要其他隊員滾吧?可恨的是,連回家時候,他那群狐群狗黨也一定會隨侍在側(櫻木軍團等人大怒:喂!什麼隨侍在側?)…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獨處機會!
已經一個星期了!連碰一根汗毛都沒份,更別說是渴望至極的親吻了!
本來還埋怨其他人很不識相,突然靈光一閃,流川猛然想起櫻木答應時的眼神。
那傢伙不會早就知道會有這種情況,所以才設下那些條件吧?
若是真的,絕對不饒他!流川怒火中燒,決定找櫻木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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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櫻木,你是不是發生啥好事啊?怎麼一直傻笑?」
不虧是聰明過人的洋平,馬上察覺老友的心機。
「呵呵呵…洋平,我告訴你,可是你不可以跟別人說喔!」
大概是難得詭計得逞,櫻木一時樂昏頭,把事情全盤托出。
「呃…你真的…你不怕流川他發現嗎?」心有顧忌地提醒,畢竟流川不是笨蛋。
「發現又怎樣?反正那傢伙又不是真心的要談戀愛,只是變態一個!」
櫻木一副錯不在我的模樣,似乎還在記恨之前被流川捉弄的事呢!
「是嗎?」洋平快速地將流川這星期的種種言行好好回想一遍,發現事有蹊蹺。
洋平突然覺得有股莫名寒意湧上背脊,想起自己曾被流川瞪過,那眼神裡透露的訊息…分明就是吃醋的酸樣嘛!還酸得讓人頭皮發麻!
苦笑著,雖不能對不起自己的死黨,但既然已經被他的蠢計畫給波及啦!乾脆也下來攪攪渾水算了!
自己可不喜歡被無辜牽累,被那個萬年冰山記恨可不好玩哩!算是報櫻木一個小仇吧!也給這單純傢伙上一課,玩弄別人的感情是會倒大楣哪!
「櫻木…也許你錯了…」快速轉成換帖的死忠朋友身份,一副誠摯憂心的模樣。
果然有效,櫻木馬上上鉤,臉色微變,「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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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地坐在更衣室椅子上,洋平的話在櫻木腦海中像跑馬燈一樣不停回轉。
洋平發揮三寸不爛之舌,加油添醋,將流川塑造成專情的癡心漢,死心眼、固執,不擅用言詞表達真正情意,所以才會喜歡動手動腳(還是說毛手毛腳比較恰當,洋平當時苦思著),深愛的櫻木如此對待他,一定讓他傷透了心呀!
不疑好友有詐的老實人,三兩下就被影響,隨即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起來。
真的嗎?我誤會狐狸了?他是真心的?我竟懷疑他?怎麼辦?他很傷心嗎?
對於被拋棄、失戀、為情所傷等經驗有深刻體驗的櫻木,難以釋懷地自責。
曾發誓絕不讓愛自己的人受到一樣待遇,怎麼現在自己也如此殘酷地傷害別人?
已經完全被洋平洗腦成功的櫻木正不知該如何收場,一聲巨響驚醒了他。
來人幾乎是破門而入,一副興師問罪的激憤態度。
大概是心虛加上罪惡感吧?櫻木想都沒想,一頭撲向流川懷裡。
流川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原來目的已經被忘得一乾二淨。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請你原諒我吧!」連忙低聲下氣地道歉,深怕已造成難以挽回的局面。
「白癡…?」還沒搞懂狀況,不過抱著他的感覺已經讓自己的怒火稍稍降溫。
「狐狸…我…」實在不知該如何啟齒啊。
櫻木猶豫靦腆的神情在流川眼中看來著實可愛到不行,他哪肯放過這大好時機?
不管幾分鐘前如何懷疑生氣,現在的溫存可是更重要的大事。
大概是對於流川的看法不再抱持敵意了吧?櫻木突然覺得流川的吻變得非常舒服,甜得讓人貪心。
驚喜懷中的人乖順地讓自己親吻,流川動作也不覺地溫柔體貼了。
甜蜜地結束這難得的長吻,櫻木依在流川肩頭,緩緩摩蹭,像極了撒嬌的小狗。
「不要生氣啦…」下次不會懷疑你的真心了!幸好洋平有提醒我呢!
「白癡…」原來他不是不願意讓我親吻啊,是不好意思嗎?臉皮真薄…
心有靈犀似地悄悄對望,然後又笑著摟住對方,緊緊地相擁。
沒人發現彼此的認知完全南轅北策,專心沈醉在自己接受的『真相』裡。
這徹頭徹尾的誤會倒是非常適合兩人的需求,所以後來也沒人去戳破了。
當然,始作俑者的洋平更不可能自首,始終傻笑含混帶過!
真相就這樣石沈大海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