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永遠》

路人甲

〈7〉

 

對於自己落井下石、火上加油…呃,不,是順水推舟、成就良緣的『功德』,洋平一直是冒著冷汗旁觀後續發展。
但看著看著,發現事情好像沒自己想像中的糟,一時玩心大起,決定也來插個花,開點小玩笑。

--------------------------------------------------------------------------------

「這是什麼?」突然被叫出來,流川有些不爽地看看手中的東西。
「好東西,嘿嘿,是很難得手的精彩錄影帶喔!」洋平曖昧地笑著。
細看了錄影帶的封面,流川愕然發現這是一卷有關男男戀情的色情片。哼了一聲,臉上表情清楚寫著『我沒興趣』,順手就要丟掉錄影帶。
「等等,你不想看嗎?」洋平趕緊阻止。
「誰要看兩個男人親熱啊?噁心!」白了他一眼。
洋平哭笑不得,但表面上仍不動聲色,只是心中不停有回音吶喊著:你以為你平常跟櫻木兩人在幹嗎?
「你確定不看?唉…」故意長嘆一聲,「我還以為這對你跟櫻木有幫助呢…」
邊說邊伸手要拿回錄影帶,流川卻不肯鬆手了。
從流川臉上的表情看來,洋平知道自己已經獲得勝利,但仍故意追問,「怎麼?不是要還我嗎?」
「…借我。」流川聲音還是平版如昔,但微紅的臉洩露了他真正的情緒。
得逞的洋平當然樂意作這個人情嘍!「不必急著還我,慢慢看啊!」
兩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驚人情節,這就不是已經笑翻天的洋平管轄範圍之內嘍!

--------------------------------------------------------------------------------

努力想看完錄影帶,可是全身都起雞皮疙答,噁心的感覺一再湧現。
果然還是不能接受兩個男人親熱的畫面,實在是超乎容忍限度了!
流川臉色慘白,正想關掉畫面,突然想起洋平的話,『對你跟櫻木有幫助』,對我跟白癡有幫助…?
才這麼想,電視裡的角色就變成自己跟櫻木的模樣,然後事情完全不一樣了!
兩個主角當然還是『盡忠職守』地在用力嘿咻,畫面裡不時發出嗯嗯啊啊的曖昧叫聲。
本來要落跑的流川,僵硬地調整自己的姿勢,不一會兒,又像是被火燒到一樣,慌張地奔向廁所。
過了好一陣子後,流川才神色有異地回到客廳,彷佛靈魂出竅的傀儡娃娃,無力地坐在沙發上。
「完蛋了…我竟然真的有反應…對那個大白癡…有反應…」
流川楓第一次發現人生出現大危機:自己真的變成GAY了?

--------------------------------------------------------------------------------

自從願意接受流川之後,櫻木慢慢跟流川越走越近,串門子也就成例常活動嘍!
用備用鑰匙打開門,櫻木就像回家一樣自然,「狐狸,我來了。」
沒人回話,櫻木狐疑地走進客廳,發現流川傻傻地坐著,電視畫面則是一片雜訊。
「看完電視要記得關啊!」關掉電視,櫻木又叫了一聲,「ㄟ,狐狸,你張著眼睛睡著啦?」
還是沒反應,櫻木有點火,用力地搖晃流川的肩,「狐狸,你是死人啊?」
驚叫一聲,神智被拉回現實世界,楞楞地看著眼前放大好幾倍的人,大白癡…?這一回神可糟了個糕,還沒從剛才的綺想世界脫離的流川,腦海中火辣的鏡頭迅速跟櫻木的身影結合,頓時欲火焚身,馬上拖著櫻木就往房間沖!
還在狀況外的櫻木連慘叫機會都沒,一把被壓制在床上,痛得他哀哀叫!
「哇啊!死狐狸,你要幹嗎?」
流川已經失去理智了,有如鬼魅纏身,他粗魯地扯掉櫻木的上衣,嘶啞的聲音讓人發毛,「大白癡…我們做一次吧…」我要證實自己的感覺…
說才說完,馬上狂吻櫻木,手也不客氣地亂摸。
櫻木被嚇壞了,可是反射神經敏捷的他總算還記得要逃,一腳踹向流川的小腹,流川順勢飛落床下。
「死狐狸…」氣得要抓狂的櫻木,全身發抖,臉色青白雜陳,「你果然是大變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們分手!」

 

〈8〉

 

猛沖冷水澡的櫻木差點就被凍死在浴室,蒼白發軟地癱在床上。
冷得直發抖的他縮在被窩裡,不肯探出頭來。
現在讓他真正感到寒冷的不是急速降溫的身體,而是流川方才的舉動。
他滿是欲望的眼神讓自己恐懼,活像一個深不可測的流沙坑,只要一陷入,絕無活命機會!
為什麼…狐狸要對我做那種事呢…櫻木沒有察覺自己眼角悄悄落下了一顆溫熱的淚滴…
過度驚嚇帶來的疲憊使櫻木頭很痛,一下子就昏睡過去…

--------------------------------------------------------------------------------

再醒來已是深夜,頭痛得快裂開了,喉嚨好乾,身體還是很冷。
正想下床喝點水,驚覺自己竟然全身無力,虛弱到無法移動身體。
怎麼回事?頭好熱、身體好冷…嗯…我生病了嗎?
櫻木無聲地苦笑,一定是睡前沒擦乾身體,所以著涼了吧?
怎麼辦?等下會發高燒嗎?又不可能去看醫生,那我的病會越來越嚴重吧…
生病的不舒服感覺讓櫻木變得悲觀起來,忍不住胡思亂想,自怨自嘆。
這種時間不會有人發現我的情況…那我會不會就這樣掛掉啊…
天哪…我不要就這樣丟臉地掛掉啦…櫻木哭喪著臉,掙扎地想下床。
「白癡…不要亂動。」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夜色中傳來。
「狐狸…」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又驚又喜。
「先吃下退燒藥,躺一下,我去拿冰枕。」聲音聽來有些累。
乖乖地服下藥,順從地躺著。
「狐狸…」想說些什麼,可是他溫熱的手先一步捂住自己的唇。
「噓…安靜睡覺,我會陪你。」低沈的嗓音此時聽來格外有安撫作用。
「嗯…」安心地閉眼睡去。

--------------------------------------------------------------------------------

好像睡了很長一覺,雖然身體還是懶洋洋的,但藥效似乎發揮作用,人感覺清爽多了。
睜開眼,天色微亮,世界還在沈睡中。
毫不意外地在床邊找到了他的存在,趴在床邊睡得正沈。
真是奇怪…昨天讓自己害怕的人,今天卻是讓自己安心的對象,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啊?櫻木不解自己的心態,更對自己如此依賴流川感到困窘。
伸出軟綿綿的手順順他的髮絲,呢喃輕語,「是你照顧我一晚的啊…謝謝…」
還以為是在自言自語,所以沒了顧忌,「笨狐狸…現在這麼溫柔,簡直難以想像你昨天的行為…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可是…偏偏兩個你都讓我…」
猶豫了一下,「…很喜歡…」聲音細微到很難察覺,但在這樣安靜的夜裡,卻顯得清晰。
「對不起…」一個出乎意料的聲音打斷了櫻木的獨白。
「呃…狐狸…你什麼時候醒的?」心底秘密完全曝光,櫻木糗得真想找洞躲起來!
「你醒的時候…」流川聲音有些尷尬,但聽來卻藏著喜悅的味道。
全被聽見了!櫻木羞得鑽進被子裡,不敢再見人。
流川可不肯就這樣算了,他隔著被子,抱住櫻木縮成一團的身體。
「好高興…你沒有討厭我…」
「…」
「對不起…剛才我嚇壞了,才會對你做出這樣的事…」
「…誰嚇你了?」好奇心勝利,櫻木終究還是開口了。
「你啊!」
「我哪有?」悶聲大叫,根本沒這印象啊!
「白癡…」流川嘆了口氣,「聽我說完…昨天我被一件可怕的事實嚇到,而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你啊!」
「為什麼?」還是不爽,關我啥事啊?
流川考慮了一下,決定直接說,「我發現…我竟然只對你有反應…」
「反應?」
「就是性衝動啦!」懶得拐彎抹角。
「呃…」呆了。
「我當時很害怕,還故意想著一些裸女要轉移注意力,沒想到一點用都沒有。甚至於…」頓了一下,「還試著想裸男…也一樣沒用…只有你…一想就讓我渾身發熱…」
「狐狸…」吃驚地聽完,聲音在發抖。
「如果對象不是你…我就變得冷感…大白癡…你懂我的心情嗎?我很怕啊!」
將被子拉低了些,露出慌張的雙眼直盯著面前臉色通紅的傢伙,「你…說真的?」
「白癡!」將臉埋進他的肩頭,「哪個男的會拿自己的『性』福來開玩笑啊?真該死,對象不是你就會變得性無能了,竟然還被懷疑?」生起悶氣啦。
「狐狸…你生氣了?」
突然態度強硬起來,「你不分手,我就不生氣。」
面對強橫不講理的戀人,櫻木微慍,「理虧的人還敢講條件?」
「我只能有你了,當然敢!」一副誓死捍衛自己幸福的模樣,真是讓人氣結。
「變態狐狸!」櫻木氣得又鑽進被窩,但沒推開趴在自己身上的流川,這代表的訊息流川可清楚接收了呢!
「無所謂…」流川喜孜孜地賴在櫻木身上,「有了你,我才不在乎!」
櫻木在被子裡含混地念了幾句,然後就任由流川黏著不放啦!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