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向前走》

龍堂

〈2〉 接受
 

‘這拳是白癡的!’流川楓在給了山本醫生不輕的一拳,就這樣丟下了這句讓醫生莫名其妙的話後,便拉著櫻木的手離開了那間醫院。
開什麼玩笑!什麼精神病。白癡才不可能得那種病,他平常就比別人更加的沒神經,有時全部人都發現的事情,他也還不一定知道,想想當初我們之間可就是因為他那個沒神經加遲鈍到不行的大腦,白白讓我吃了不少的苦頭,什麼精神病?!媽的!那個醫生根本就是隨便斷定。白癡他只是因為那女人的死亡,突然之間沒辦法接受而已。對!絕對是這樣!!不可能是....

‘白癡..’看著身旁那已睡著的臉,稚氣的臉此時就像平常一樣緊閉著雙眼,極度的誘惑著流川的視線。‘告訴我,你不會有事....’喃喃的聲音,流川就這樣一路上不斷的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高速公路上,一輛又一輛呼嘯而過的車輛,繁亂而急速的彼此穿梭著。在眾多的車陣裡,流川那銀藍色的跑車,此時卻也只是那之間的一點,在太陽底下移動著...

然後,那天下午流川和櫻木還是準時到局裡上班。很多人看到他們進來後,竟很一致的沒有圍過來問長道短。但這並不是因為他們知道流川他們今天早上去了精神病院,更不可能因為他們對於今早他兩請假的原因毫不感興趣。只是,因為他們知道晴子死亡對櫻木的打擊,也感覺得出最近櫻木的不對勁,所以這一兩個星期以來,大家都很成熟的不去鬧櫻木;至於流川方面,更是沒有人看不出來流川現在的心情差到極點,所以更是理所當然的沒有半個人願意去當炮灰。他們單純的以為,只要時間久了,櫻木明天後天肯定又會白癡的跑到他們面前大聲喊我是天才什麼的,然後流川會插進一聲白癡,接下來便會再來一場久違的狐猴大戰,那個他們這幾天來非常想念的景色。

‘櫻木,這份是我們兩個人接下來要執行的任務簡報,你看一下!’回到辦公室一個小時後,三井將一疊不薄的報告丟到了櫻木面前。
這幾天赤木晴子的事情,雖然整隊裡的同仁都很體諒櫻木和流川,所以儘量不分派額外的工作給櫻木,事情也是盡可能的自夥派人擔下來;但不管怎樣,櫻木是個員警的事實還依然不變,該作的工作早已經累積到不能再拖的地步。
‘這是關於黑鷹幫最近出沒鬧事的記錄。因為有線人說他們最近會有一樁不小的鬧事行動,所以上級指定要我和你一起在接下來這一星期盯住這六個人。而我之前調查一下,這四個人住的地方比較近,而這兩個人就比較偏遠。而剛好那兩人之中的一個似乎階級沒有那麼高層,所以那個人就交給我的線人盯就好;我盯那四個人,而你就去盯剩下的那一個人。其實也不需要特別,因為放這個消息的線人所提供的消息其實向來不太準,所以你只要安排個人手在他出入場所注意一下即可,至於平常時後依隊長的指示,我們還是要留在局裡等....櫻木?櫻木花道???你有沒有在聽啊你!!’轉過頭就見櫻木一臉不在乎樣子的只是盯著簡報的首頁看著,三井突然覺得有股怒氣由心裡逐漸上升。
‘啊....有....好....’
‘哼!你也是個男人,不要那麼沒出息!’
‘......’
‘你.....唉∼算了!!反正你回去做份報告,我要你擬出一份關於這次行動的簡報。’無奈的撇了撇手,三井頭有點痛。
‘報告???’小聲的問了一聲,櫻木又低回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簡報。
‘對啦!!你不要告訴我你連怎麼做報告都忘了。’
‘..........為什麼要我做?’
‘什、什麼???’一臉吃驚的看著櫻木,就像是他剛剛說出了什麼絕世之語一般。
‘我不要做。你為什麼不自己做?’
‘你說什麼?!你這個小子,本來報告就是你得做的,你在說什麼鬼話!’
後輩在行動裡都得自動擔下寫報告的責任,這一向是署裡的不成文傳統,過去櫻木都不會有所怨言的,今天為什麼??
‘我跟你一樣領同樣的薪水,為什麼我要做?’
‘我可是前..’
‘前輩為什麼就可以偷懶?你根本沒有做過什麼前輩該做的事吧?為什麼我要聽你的話?前輩為什麼可以指揮後輩?憑什麼?’
‘櫻木花道!!!你到底要說什麼∼很好!你今天給我說清楚。’
‘別想叫我聽你的話,不准命令我,我不會......’
然後突然之間,櫻木像是被定格一般,只是眼睛直直的盯住三井的後方,嘴巴還停在會後一個字,然後兩人之間便陷入了某種很詭異的氣氛之下。
‘櫻木????櫻木花道????’三井轉頭去看看自己後面,卻什麼也沒有,感覺到不太對勁,三井原本的怒氣被擔心的情感給壓下,急著搖著櫻木的身體。‘櫻木花道!!你不要緊吧??’
‘.....我知道了!’
‘什麼??’這是今天第二次讓三井對櫻木的突然動作感到不解。
‘我會做報告。’更像是在對空氣中的隱藏人回答,櫻木就這樣丟下一臉茫然的三井,走回了自己的電腦前。

接下來,若真要三井形容的話,他會選擇水生火熱這個形容詞來總概他今天一天的日子。
‘三井,我問你...’拿著手上的文件,櫻木又站到了三井的面前。
‘喔∼∼別又來了!’很無助的大聲哀號一聲,三井真的懷疑自己是哪時惹到櫻木花道了,為什麼櫻木今天不正常的對象偏偏就找上他。
‘你這個檔案的字為什麼要這麼寫?不是用那個詞會比較好嗎???’小聲得像是被壓抑的聲音,這讓三井更是不爽。
‘老天!!你不要再問我這種問題好嗎?這是人事部下來的檔,你自己去問他為啥要用這個詞。’
‘可是....’
‘你不要再可是了!為什麼不用這個詞就好,你管它用什麼詞,照打不就好了?’
‘可是.....’
‘不要再該死的可是了。’怒火的拍打桌子,三井真的很火。
‘你拍什麼桌子?’突然之間,櫻木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分貝,對三井吼了起來。
‘我拍什麼桌子??你也不問問自己,今天在發什麼神經,一下問我電腦會不會被別人盜、一下子說啥自己可能被監視。你白癡啊你∼誰會...啊!痛!!媽的!你敢打我?’
‘不准叫我白癡!!’
‘你就是個白癡,流川楓說的沒錯!!你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癡、智...痛!!!媽的!你找死!!...流、流川楓??’
就在三井要回一拳給櫻木時,流川就在這時擋到了兩人之間,制止了三井。
‘流川楓!!這不關你的事,你快點讓開。櫻木那小子今天處處跟我作對,我不...’
‘.....請你原諒他。’
‘你!!!我不是說了你讓....你...哼!算了!’看到了流川的眼神透過來的情感,三井突然間感到很洩氣。‘下班我先走了!!你今天去好好跟櫻木溝通溝通!為了一個女人,這像個什麼樣子....’說完,不管還在後面胡言亂語的櫻木和整間辦公室裡懷疑的眼光,三井率先離開了局。

‘白癡!!夠了....’
‘我要殺了他!狐狸你讓開,我要去放火燒’
‘你給我鬧夠了沒!’
‘我.....’看到了流川那冷冷的怒氣眼神,櫻木竟然就真的安靜了下來,又回到了稍早時那種諾諾的神情。
‘回家吧!累了....’流川將視線撇向了左邊面西的夕陽。
夕陽的陽光,雖然比較溫和,但流川總覺得有被刺傷的錯覺....

流川就這樣在衣櫃前站了足足三十分鐘,沈默的三十分鐘,現在的他,很挫敗───
今天一回到家後,櫻木一反在局裡表現的暴燥不安,反而顯得過份的安靜乖順;原本流川以為櫻木在局裡的反常只是一時間如此,在家的安靜是代表櫻木要恢復正常的前兆,正要在心裡暗自高興時,卻發現一個令他更痛苦的事實:櫻木的安靜只是因為,他怕他....
為了要證實這只是他流川楓的錯覺,今天晚上流川還故意不斷的找櫻木的地雷踩,不但又叫他白癡又罵他沒用的,甚至還故意忘記他最討厭咖啡,故意用不能浪費這個原因叫櫻木喝下去,而令流川失望的,今天的櫻木一句話也沒反擊的喝光,不再狐狸你去死這種難喝的東西你自己喝的大叫,更不會說什麼我是天才然後給他一拳等等的。
櫻木花道,只是安靜的照著流川話動作著.....

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難道白癡他真的因為那個女人而得了神經病??不!!我不相信。我不准!白癡只准為我一個人難過,他現在不可以瘋、他不會瘋,絕不會!!他敢給我瘋,我一定會打醒他...

狠狠的捶了櫃子一下,卻發現在衣櫃迴響消失時,一切還是沒有改變,流川無奈的往浴室走去。在經過櫻木的房間時,卻看見櫻木一個人在微弱的燈下喃喃的碎碎念著;流川楓並沒有走進去關心的問櫻木怎麼了、也沒有多為這景象想太多,他只是很心煩,只是今天很想拒絕在多看櫻木失常的行為一眼。
那個白癡,就讓他在那裡碎碎念到死吧。流川在進入浴室時這麼想著──
然而,等流川二十分鐘從浴室走出,經過櫻木房間,他卻看見櫻木竟然就這樣在燈旁哭了起來。
‘白癡,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該死的,剛剛竟然丟下他一個人不管,如果是身體不舒服該怎麼辦。
‘我.....’
‘不要哭,白癡,不要哭!’抹著櫻木的眼淚,流川總覺得心好像被某個人大力的扭著。‘怎麼了?’
‘我.....不想關燈,可是你剛剛叫我關燈。’
櫻木此時軟弱又小聲的聲音,在流川耳中卻像根有毒的針,直直往心房處扎下去。流川楓那晚,在好不容易睡去的一個小時裡,夢見了關於杯碎....

日子,就這樣繼續下去;太陽依然從西邊落下,從東邊升起。只是....
在辦公室裡,天才兩個字似乎就像是絕跡一般,再也不曾出現在湘北警局第三隊裡。宮城三井一開始總是用著自以為輕鬆的口氣試著和櫻木打哈哈、勾肩膀,但得到的結果除了流川那看不出來是吃醋還是什麼的冷冽眼光以外,得到的就只剩下櫻木那無動於衷的眼神與尷尬的氣氛,於是在場面第四次變的尷尬的時候,第二天起宮城三井就很有默契的不再去招惹櫻木。

除此之外,詢問間也機乎同時裡失去了太陽的活力。再也聽不見充滿活力的聲音,那一句句“你這個平民百姓給本天才回答問題”“你能被我這個天才問到話你要感到榮幸”等等的話語,也在這段日子被沈默取代。櫻木再也不像過去一樣急躁的逼問著來人口供探問情形,他多只是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人,等待他自己說話,然後自己寫下來,若是對方不說,櫻木也就只是那樣靜靜的坐著;直到有一次一個目擊者甚至充滿了怒氣的跑出來,說他再也受不了要換警官否則不會再說任何一句話!然後,櫻木就再也沒被派去記錄任何的口供。

接著,櫻木也在一次嚴重的失誤之後,便正式離開了那為時不久的警界日子。
那天是他與宮城刑警到現場去監督一場由兩派老大單獨出面談判的日子;雖然線民在之前已經說過這次的談判應該只是因為有一方的小弟的貨被警方掃蕩,懷疑是另外一方那邊的人洩的密,所以由於是老大單獨出來談判,不會鬧事才對;但警方為了以妨萬一,還是決定派人到場去監督。然而因為此時彩子正為一位家庭暴力的婦人作口供,三井和流川正在外面處理剛剛發生的某個縱火案,剩下的就只有宮城櫻木,和兩個三天前才剛報到的菜鳥。
‘....你們兩個準備準備跟我來吧!’轉過頭望了望櫻木,宮城無奈的指揮著身後等著待命的兩位學弟。
‘啊??...喔...是!’沒想到自己才剛來就可以接下如此重大的任務,原野和德川兩人突然之間顯的無措,慌忙的準備著出發前的工作。
看了看德川剛弄掉的槍夾,再看著在一旁依然像是在神遊更像茫然的櫻木,宮城感到某種無助:像這種隨時一疏忽就可能讓明年今天成為忌日的行動,櫻木竟然出這種狀況,雖然說櫻木也不會比那兩個小子好多少,但至少他和自己或多或少還是有些默契的,結果.....‘哎....走了!’
‘宮城,我跟你去!’今天之內還沒說出超過十句的話語的櫻木,卻在這時檔住了宮城的前方。
‘可是......’
‘交給本天才,沒問題的!’像是被生硬擠出的笑容,雖然生硬卻還是讓宮城嚇了一跳。
“天才”嗎?有多久,沒有再聽到這兩字了。都快忘了原來他是個會自稱天才的傢伙了....
‘...好吧!你們兩個就留在總部跟其他人連絡吧!’
然後,等流川遇見櫻木時,已經是櫻木躺在醫院病房時了。

‘白癡、白癡在哪?’一趕到醫院,流川就隨處抓個人逼問櫻木。
‘流川,你冷靜點。櫻木在1011號房裡。’彩子一使勁把流川拽了過來,對他吼了一聲。‘他沒有事!只不過是肩膀被子彈擦過而已,倒是你先過來,我有話問你。’
看著彩子那女強人的臉龐,流川的心情冷靜了不少,接著便跟著這位學姐走到了角落。
‘你給我老實說,櫻木到底是怎麼了?’
‘......’
‘這應該不是只是單純心情不好而已吧?若是只有一兩天就算了,但現在櫻木他這個樣子已經整整三個多星期都這種失常的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
‘沒有!!什麼都沒有!’無禮的打斷學姐的猜疑,就算是學姐,若是她敢說白癡....生病...的話,也不會放過他的。‘我要去找白癡了!’
‘流川楓你等一下。喂∼∼流川楓....’看著學弟的背影,彩子不解為什麼流川突然那麼生氣,她原本只是要問說櫻木是不是被秋本給纏上了;但不管怎樣,她很擔心這兩個孩子,非常的擔心。

‘流川,你來了呀...’一看到流川走入病房,宮城就靠了上去。不管怎樣,他對於櫻木受傷的事非常的自責。
‘......’只是看了一眼宮城,流川便板著臉轉了身過去。
‘啊....果然生氣了...’宮城小聲的歎著,但下一秒就被三井悄悄的拉出了病房。
‘就把接下來的交給流川楓吧!’三井這麼對宮城說著...

‘狐、狐狸...’看著流川此時比平常更加冷的眼神,櫻木的眼神又開始佈滿了最近常常出現的那股恐懼的色彩。
‘為什麼會受傷?’看到櫻木又出現這近三星期裡常擺出來的害怕,流川的心情更是降下了好幾度。
‘我、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發現...’
‘宮城沒有下指令?’
‘啊...有...可是.....’
‘你這個大白癡!’說著,流川就舉起了手,憤憤的想往櫻木的身上打去。
但最終,這拳還是沒有落下,就像這幾星期來常發生的情景一樣,只見流川的右手還提在半空中,看著那像個被欺負的小獸般蜷曲著身體、還一手抱著頭的櫻木,流川只是覺得像是被誰抽走了全身的力量一般。
‘白癡,辭職吧!’歎了一口氣,流川離開了櫻木床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什、什麼??你說什麼。’櫻木吃驚的抬起了頭。
‘辭職吧∼你...’
‘憑什麼叫我辭職,你以為你是誰?我只是失誤一次,根本不用辭職。你想都別想,看我不順眼想把我趕出警界是吧?你作夢!!流川楓!你出去、給我出去。’只見櫻木隨手拿起了身邊的東西,一個又一個砸向了流川。
但流川並沒有離開,他不會離開,從來就不會;他流川楓一輩子纏定櫻木花道了,誰都別想叫他離開,就連櫻木他自己也是一樣。然而在流川心裡這樣想著的時後,卻發現櫻木已經停下了動作,流川懷疑的抬起眼光看著櫻木。
‘狐、狐狸..你流血了?!’
受傷??低下頭去,只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紅正一點一點的擴大;但就在流川還來不及感覺傳來的痛感,就聽見櫻木開始哭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走,不要丟我一個人,不要跟他們一樣的走了...對不起!對不起....’只見櫻木身體發著抖,緊緊的抓著床單,頭只是低低的看著自己的膝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的啜泣了起來。
‘白癡??’流川不知道為什麼櫻木會突然說這些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說自己要走。但唯一知道的,是他自己的心裡有一個地方正被某種東西一點一點啃食著...
‘不要走....對不起!我都跟你們說對不起!你們不要走...’
‘白...花道,看著我!你看著我!我不會走,絕不會走!聽到沒...’將櫻木的視線硬生生拉上來,流川說完就狠狠的抱緊了櫻木,像是要用身體告訴櫻木,他是不會走的,絕不會!
‘對不起.....對不起.....’埋在流川的懷裡,櫻木依然一顫一顫的流著淚。
‘不要哭了!白癡,不要哭了.......’要下雨了嗎?眼前的一切為什麼突然變的如此模糊......
那天,櫻木辭職了。

櫻木辭職的消息傳的很快,畢竟櫻木一開始剛進這個局裡時,不但到處招惹事非,還有事沒事就說什麼要瞭解環境的到處跑,但卻又因為櫻木個性率真直坦,所以倒也不會讓所有署裡的人都真的討厭他,最後也都只是好笑又好氣的記住這個好惹事的孩子罷了。再加上櫻木又曾經和署長的孩子流川楓因為感情的事在警校惹起了不小的風波,雖然最後終於得到了平靜,但他們兩個人的名聲,早就幾乎傳遍了所有警界──湘北的署長兒子是個同性戀,還是和一個紅頭髮的男人在一起呢──。但不管怎樣,即使整個署裡上上下下八卦好事者多,但同隊的隊友們卻非常有默契的對外封鎖了一切的消息,即使除了流川楓,他們也是對此一無所知。
然而,這對宮城他們卻是一種折磨。之前櫻木還在的時後,還不知道原來流川楓是個如此冷的人,而現在櫻木不但無故消失,沒人當他們與流川中間的媒介就算了,就連流川楓這幾天更是絕對的沒有給他們好臉色過,這不但讓新人們完全不敢靠近流川三步之內,就連三井宮城也很想要離他離的遠遠的。
‘他們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彩子好笑的看著三井宮城兩個人正在互相推託由誰和流川一起搭檔等會的任務。

流川最近陷入了自己所佈的迷宮裡,櫻木並沒有因為在家修養而好轉,相反的,若流川願意去承認,他會看見櫻木的情況是每下愈況,至從那天在醫院哭過之後,櫻木回家之後幾乎更是不再說話。之前流川總是被櫻木嫌什麼話都不說,只會藏在心裡;但看看今天,流川反倒想把這些話原封不動的罵回櫻木。
但,他不敢....
流川楓拒絕接受事實,他害怕再看見櫻木像那天哭泣的聲音,怕再看見櫻木無助的像是一個人,怕承認....櫻木是神經病這個事實。直到那天,他再也騙不了自己...

流川疲勞的工作結束回到家裡,才剛打開門,正準備在玄關裡叫櫻木時,卻看見不遠的前方地上有一灘水。若流川不是個警官,他可能覺得沒有什麼,但當時流川只覺得心中有某種不安直沖心頭,一時間竄出了紅色的影像。
‘白癡!你在哪裡?白癡.....’急急的跑往客廳廚房臥室,卻找不到人。
就在正當流川準備打電話給彩子幫忙找人時,卻聽到從廁所傳來微弱的聲音。
‘狐.....狐狸...我在...這裡。’
然後,當看到櫻木手拿著刀子護在自己前面,但身上卻劃滿了傷痕時,流川真的以為那刻自己已經被刺傷,否則,為什麼會那麼痛..真的,很痛很痛...

‘白癡,告訴我,為什麼要拿刀子?’在幫櫻木作了包紮之後,泡了杯牛奶給他,然後在櫻木的身旁坐了下來。今天,一定要問出原始...
‘因為...因為那個人說要抓我走。’一回想起來,櫻木握住杯子的手又顫動了起來。
‘......’握上了櫻木的手,流川楓像是要告訴櫻木自己不會離開,要他放心;更像是要藉由櫻木傳來的體溫,減少自己那份逐漸升起的恐懼。
‘他趁狐狸不在的時後,開始不斷的找我麻煩。就像那天我和宮城行動的時後,他要來抓我;我才不會怕他,所以我要跟他打,看是誰比較厲害。’
‘那個人.....是誰?’大力的握了一下櫻木的手,流川知道接下來這個回答會是個抉擇...
‘就是最近一直叫我聽他說話的那個人呀!像上次三井叫我打報告時他有出現啊∼還有上次問那個目擊證人時他也有在那裡說故事給我聽,還有宮城那次行動時他也有來。還有....’頓了一頓,櫻木突然沉迷似的環了屋裡一圈‘還有現在也有呀!你聽不到嗎?他又在唱歌了!他的歌聲很好聽唷。’說罷,櫻木就這樣開始哼起了歌。
流川在那刻很肯定的聽見了,在心中有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就像最近的夢裡一樣。

今天的天氣,陰時多陣雨....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