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繭》

KIK

其三.蝶之磷光

 

初春的時候,湘北臨村陵南的仙道,外出時在山腳下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人。
『喂∼請問到湘北怎麼走啊?』
被人從後面很重的拍了一下肩膀,嚇了一跳回頭時,卻看到一個從未見過的,怪異的少年。
如血的紅色長髮,一直垂到腰際,好像是傳說中的吃人的精怪一樣,然而他臉上,卻是非常單純燦爛的笑容。
回頭看著,一時間,錯愕的竟然,呆住了。
『喂喂!你倒是說話嘛∼!』
其實紅髮的少年,剛剛看到仙道時也嚇了一跳,因為從未看到髮型這樣奇特的人,好像山中的刺蝟精一樣!(^^bbb)
『…你要找誰?』
幸好很快的回過神來,這個髮型怪異,相貌英俊的少年,一臉溫和的笑容。
『楓,流川 楓。』

×××

那天流川把那個紅髮少年救回家中後,才發現,他竟然失卻記憶了……

『你…是誰?』
少年在昏迷了一整天後,醒來望著流川的臉,脫口冒出這樣一句話。
你是誰?
突然間胸口痛楚不堪忍受,我是誰?十年的等待,十年的找尋,十年間縈繞不散的夢……僅僅,是因為和你一面的交會,之所以到今天,也是因為你……可是你卻問我是誰!
──這個問題,明明只有你最清楚!
胸口痛楚著…卻,還只是靜靜的站在床邊。
期待奇跡麼?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又是誰?在什麼地方?啊∼頭好痛……』
猛然一驚。
『你…不知道自己是誰麼?』
儘量用了若無其事的口吻,然而胸口的部位,已經痛楚的,不能自持了。
他對上的,是少年有些茫然的眼睛。
──他是…失去記憶了嗎?!

『你是誰?』
仿佛不甘心的,少年又追問一句。
『我是…』
突然間露出一個極難以察覺的微笑,輕輕的抓起他的左手覆在自己的右手之上。
『我是愛你的人啊!』

少年覆在流川右手上的左手,無名指尖上,是小小一朵絢爛而近於妖異的,緋色櫻花。

幾日之後,人們發現那株不知被什麼人推倒的櫻樹,緋色的花瓣都已經化為了粉末。
往日記憶不堪重負麼?

×××

『喔…你是說流川啊?』
交遊甚廣的仙道雖然和流川素不相識,但也對他早有耳聞。
──久先,不知從何人處聽得他兒時,和山中的鬼怪有所往來。村人本無所事,一時傳得人盡皆知。
『嗯!』
紅髮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迷路了,但是他長久悶在房間裡,很難得遇上一個笑容很『漂亮』的人,因此也是很開心。
這個莫非…就是和他有往來的鬼怪?很有些疑惑,但是,看到他燦爛的笑臉,仙道,不但沒有厭惡感,反而,不知不覺就同他一起開心起來。
『那我帶你去好了。』
微笑著望向他的眼睛,突然看到──

是一隻雪白而近於銀色的蝴蝶,在紅髮少年背後的不遠處,翩翩的舞動。
──今春的第一隻蝴蝶吧?

 

其四.星之微痕

 

『從今天起,請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一個月前,流川 楓盡力用了客氣的口吻,但卻還是冷冷的語氣,向了面前的少女說道。
這時候已近初春,白雪幾乎融化殆盡,山村也逐漸顯出鮮活的色彩。
太多東西都開始蘇醒了吧?
『流川君?……』少女有些不解。
收養流川的一對夫婦,在幾年前因為年老而辭世,所以當時只有十三歲的流川,便開始一個人艱難度日。
村人雖然對他有所同情,但是卻因為『這孩子和山鬼大有關係』的傳聞,而竟然不肯予他些許幫助!
───或許那老兩口就是因他而死的呐!
只有村中大戶人家赤木家的愛女,晴子,可憐這個總是沈默的男孩,所以便總是抽空,帶給他一些食物和用品,流川也不拒絕,兩人便因此來往開來。
然後直到兩人十七歲。
溫柔美麗的晴子小姐,癡情于身世不吉的孤兒,流川 楓,在村中已非新鮮談資了。

所謂的一廂情願,終究不能長久吧?
後來回到家中的晴子,這樣想。

『…就是這樣。』覺得沒必要解釋什麼的流川,依舊是冷冰冰的語氣。
美麗的少女,貝齒將下唇咬成蒼白,突然臉上浮現一抹溫柔而淒豔的笑容。
『流川君你…莫非找到自己心愛的人了麼?』
面前本來無甚表情的少年,眼中突然顯出一絲溫柔的神情。
雖然,只是極其細微的變化罷了。
然而她明白,她無法不明白,她也是,愛著的人。
晴子,突然望向流川飛快的微笑了一下,而後非常乾脆的轉過身,離開。

潔白和服的少女遠去的背影如畫般打動人心,木屐在剛剛融雪的地上留下細微的印痕。
所愛的人擁有幸福,不也是自己的心願麼?
縱然,不快樂也罷。

這是流川 楓,帶回紅髮少年的第二天。
之後他決定,要一個人養活自己和這個,紅髮的少年!

×××

一個月後,紅髮少年正和仙道 彰並肩行走在山間小道上。
天邊已乍現一兩點星光。
陵南和湘北其實僅僅一山之隔,然而仙道,卻引著少年自午時走到了黃昏。
少年沒有察覺,仙道只是帶著自己,在山路上兜圈子罷了。
───他,不捨得放他走。

起初,也只是驚訝,流川為何會結識如此異于常人的少年?
然而後來,這一種驚訝,竟就隨著兩人的交談,不知不覺的,轉成忌妒了!
這個少年,他的豔紅色長髮,橘紅色眸子,雪白色和服,他的燦爛連日光也於之黯淡的笑容───
如此單純的無暇。
自己一生中所追求的,純粹的極致,不正是如此麼?
不捨得放他走───
就是這樣邊走邊隨意的搭話,聽他微微上揚的音調,不染世事塵埃的話語,這個有著溫柔笑容的英俊少年,眼中,是旁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春日的黃昏,空氣依然透出冷意,天邊乍現一兩點寒色的,星痕。

『咦?刺蝟頭,怎麼還不到?』
『啊…就快要是了∼』
溫柔的微笑著回答,仙道的眼中,有著極深的,旁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

流川不准少年離開房門半步。
不准他離開。
好像就算是隱約知道他應是先於自己很久而存在,就算是隱約猜出他一定異于常人,就算是───
但是看到他單純無辜的笑容,心中就會抽痛起來。
───害怕他,受到傷害。
就算存在多少年又怎樣,異于常人又怎樣,單純的單純依舊,會受傷的註定受傷。
就像,雪中盛開的櫻花,飄落的,又是他怎樣的痛苦?

『我不允許。』所以少年吵吵鬧鬧要出去透透氣時,流川細長的黑眸就瞇起來,陰沈的聲音冷冷的說。
少年瞭解這個『楓』的性格,於是便不再開口。
但是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自己不要之於流川,什麼都不瞭解,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要他承擔!

於是終於趁流川外出做工的一次,溜了出來。
本來想要看看自己在外面能做些什麼,但是村人一看到他的紅髮,臉色就慘白起來。
困惑著,繼續漫無目的的向前走。

結果那樣走著走著,便迷路了。
然後他遇到了仙道。
天邊微的星痕閃爍,少年仰頭望去,突然感覺這是很熟悉的情景。

 

——待續——

free talk:忘記是在什麼書上看到,關於春天第一隻蝴蝶的故事。
春天看到的第一隻蝴蝶,會預知這個春天將要過得如何呢。^^
但是,書上也只是說,黃色蝴蝶,燦爛春天,白色蝴蝶,平淡春天,黑色蝴蝶,慘澹春天,而主角們看到的,是金色的蝴蝶……
所謂的櫻花吸食人的記憶,好像也是亂無聊的八卦^^;,單單只希望大家不要往那個T,那個B,那個……那裡想啦^^;;;;
不過失憶這種事情,還真是白爛的可以^^;;;
但是我還沒寫過……(死)
所以……嘗試深層次白爛ing^^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