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的三角洲》

jadeite72

〈11〉

 

少女時期的夢
美麗虛幻
毀壞了我的美夢的人
都不可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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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

這是一家很明亮的店,大量的玻璃窗,讓陽光充分的透進來。可是,再怎麼明亮的背後,總是會有陰影的一部分!所以選了這個角落,唯一看不見陽光的金色的晦澀角落,只有暗紅色簾幕的陰影籠罩和暈黃燈光,因為今天要見的人,就是這樣的人阿,一個在陽光下生活卻仍陰暗的女人。

算不上衝動的,但也不能說有計劃的,跑去找她,說了那些令人動搖的話,其實還不是很有把握,證據也不足,可是還是想試,試試她這個隱瞞事實許久的女人,是否會有一絲絲良心不安?那天看著她僵在臉上不能維持的微笑,心裡是舒了一口氣的,也許,她沒有惡意,只是有原因,不能告訴花道的原因。可是想知道為什麼,明知道有能接納她一切的丈夫,卻仍有不能說的秘密!

想知道…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沒發現身邊有人緩緩的接近,是她!果然來了,一身黑衣,臉上沒有微笑,恍若兩人的女人,是晴子。

“晴子嗎?請坐!”

“開門見山的說,你要什麼,不要廢話!”

愣了一下,為了和平常截然不同的冷冽。可是緊握著的雙手和緊抿著的嘴唇,透露了她的緊張。

“呵呵,晴子,不要這麼緊張嗎!我只是想約你出來聊聊而已。”

“別裝了,你不是知道我的事嗎?不過,別想威脅我就是了。”

“我知道的不多,不過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而且有一些事我還不太了解。”

在和對手對峙的時候,不能讓對手知道自己有多少籌碼,這種太過基礎的待人處事,自己好像出生時就會了,可是面前的人聽到自己這樣模稜兩可的威脅,竟有慌張的神色,呵呵,原來還是個小女孩嗎!

“你…你想知道什麼?”

“好吧,你願意說當然是最好囉,第一,為什麼騙花道?”

“……”

蒼白的臉色,看起來還知道自己的作為不太好嗎,不過,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願意說嗎?”

“…你…你要答應我不可以和任何人說。”

“這有什麼問題。”

想我仙道彰最守信用了,只有在利益衝突時才會食言,不過能讓我做出捨棄信用的行為的,還沒有幾個人,不過我想花道一定會是其中一個!不過,我並不打算告訴什麼都不知道的花道,因為不想他難過阿!

“我…我…三年前還在北海道的時候,有一天收衣服不小心跌下樓梯,醒來的時候就什麼都記得了,連…連為什麼我會半夜裡跑出去,甚至被…被…都想起來了。”

“……”

“我…那一天知道櫻木和流川會在學校裡練球練通宵,就做了宵夜,要給他們打氣,…可是,我看到流川他…親吻…花道,我一急什麼也沒多想,就往校外跑,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在不知名的地方了,那個時候街道上只有一群混混,好像在等人的樣子,我想逃的,可是…”

“……”

眼淚一直掉一直掉,可是沒有掩面大哭,只是一直說著的這個女孩,很堅持要把它說完,那段不堪的往事。

“後來,他們把我丟在路邊,是櫻木撿起我,送我到醫院,我記得,在失去意識前,我叫他帶我走。而他也真的照辦了,他沒有馬上帶我走,而是等到全國大賽結束後才帶我走,我知道那是他的堅持,哥哥到外地去唸大學,爸媽也移民到國外,只有我堅持的留了下來,遇上這種事,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所以你就不顧花道的前途,要他帶你走嗎?”

“不是!他告訴我他已經不能再打球了,他說也該是結束的時候了,而且我真的有三年的空白,什麼事都不記得阿!”

“……”

“剩下的事,包括怎麼到北海道的,怎麼生下祥太的,和怎麼和他結婚的,我都忘了,只記得失去記憶前的事和之後的事了。”

“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你以為我能說嗎?我不想說嗎?可是不行阿!剛恢復記憶的那時,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去調適我已經為人妻的事實?你知道我要花多少心力去愛上不是我所想要的小孩?你知道我面對那麼體貼的櫻木卻不能告訴他我不愛他的事實有多折磨人嗎?你知道我有多怕自己不像櫻木認識的赤木晴子嗎?我很怕,我已經沒有人可以依靠了。櫻木他…他對我很好,他對我越好,我就越痛苦,我沒有辦法不怪他,他搶走了我初戀的人,害我承受不住而遭遇這種事,我沒辦法愛他阿!要偽裝溫柔有多困難你知道嗎?”

“…這不是他的錯,晴子。”

“我知道!可是還是沒有辦法阿!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這種事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大的傷害!!後來我才知道,櫻木那天救了我不是巧合是因為他剛好要回家,你知道嗎?我就在他家附近被強暴!!如果,每次想到如果,那些人渣是要堵櫻木的話,我…我不就是間接被櫻木害了嗎?每次一想到這個,你知道我有多想殺了他嗎?”

“!!”

“可是我不會,也不能,因為我知道他愛我,我還是得假裝自己是愛著他的,擺出溫柔的笑臉,我不出門,因為人們的目光令人恐懼,我穿黑色,因為我要哀悼我逝去的清白和青春!我再也笑不出來了,可是卻還是要強顏歡笑,我覺得很痛苦,真的…”

“晴子…有人愛著你是幸福的,你是不是應該要學著接納呢?”

“已經沒有心了,還能容納什麼?”

“…你這樣痛苦下去也不是辦法。”

“所以我想要解脫。”

“!!…晴子?”

“放心吧,不會是現在。”

“……”

“你以為你那樣不明不白的威脅對我有效嗎?仙道大哥?”

“?!”

“一直憋著不說是很痛苦的,謝謝你,仙道,這樣的話我想還能撐一陣子吧”

看著晴子蒼白臉上有些嘲諷的笑,我也笑了,服輸了的笑,反而被這個女人利用了阿,當了垃圾桶嗎?不過真的,不知道她心裡的掙扎和痛苦,如果這樣講講真能減輕她的痛苦,我也會很樂意的作她的聽眾的。知道了她隱瞞的契機,竟和自己一樣是不願傷害花道,那麼疑神疑鬼的自己,是不是太過神經質了呢?走出陰暗的角落,感受陽光的灑落,對晴子有憐惜有同情,可是,真正讓人鬆了一口氣的是她沒有惡意,唉,果然陷入愛河裡的人都沒了理智阿!

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沒過多久,晴子就得到了她想要的解脫,其實我一直再懷疑她是不是借題發揮,可是這樣的理由花道是不會接受的,所以,晴子解脫的那天,就是我悲慘日子的開始。後來想想,和晴子談話那天下午的陽光特別燦爛,似乎就在訴說什麼般努力的發光發熱,現在知道,是在預言幾個月後的那場悲劇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