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的三角洲》

jadeite72

〈10〉

 

原來愛一個人
不是說愛就能愛的
橫隔在我和他之間
是無法跨越的事實

**************

“嗯?”

“花道,你終於醒了,剛好趕在下班前呢!”

“什麼?我睡了…”

“八小時阿”

喔,天哪,怎麼會這樣,不記得自己是這樣體力不濟的人阿!又不是狐狸。嘖!又想起他了,可惡,幹麻來搞亂我的生活阿!害我班也沒上成,還很丟臉的在刺蝟頭面前呼呼大睡。

“花道,這是流川給你的。”

“什麼?”

接過一看,只有“東京市立高中”和一個電話號碼。為什麼讓自己知道,明知道自己不會去找他的阿!扯出一個苦澀的笑,為狐狸的不肯放棄,卻也有一絲絲感動。捏緊了紙條,和刺蝟頭說了再見,就沖沖離開了。

“那麼急著回家嗎?花道?”

笑了,相信一定很溫柔。只要是關於他的事,自己總是不能視若無睹阿,所以才會懷疑到“她”身上。

“喂,越野嗎?我拜託你查的事有線索了嗎?”

“仙道阿!你還真是會找麻煩耶,你知道要查那麼久以前的事很難耶,害我…”

“好好好,我知道你辛苦,會好好報答你的啦!”

“真是!你叫我查的十年前替赤木晴子診斷的醫生我已經找到了,他說那時赤木的確是失去記憶沒錯。”

“這樣嗎…”

“還沒說完呢!可是他說要看情形而定,每個人恢復的情形不一。”

“…只有這樣嗎,越野,我相信你的能力不只查到這些吧”

“嘖!這個時候就會灌我迷湯,好啦,算我欠你的好了。到北海道之後,赤木有秘密的去看過醫生,沒有人知道!我找遍北海道的精神科醫生,才找到一個說對一個神秘女子有印象的醫生!講到這裡我又忍不住要抱怨,你知道有多辛苦嗎?我…”

“好,我知道我知道…快繼續!”

“真受不了你!那個醫生說,約莫三年前吧雖然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對那個女生印象很深刻,因為她每個禮拜都會去,每次去都是穿著黑衣,不愛說話,可是每次都會問:我看起來很溫柔吧!估計那時赤木就已經恢復記憶,不然就是精神上出現了問題!我目前查到的就這些,雖然不多,可是我嘔心瀝血得來的情報!好好珍惜吧!”

“是,謝謝你啦,越野大人,改天請你吃飯。”

“不用啦!誰知道你又會拜託我什麼麻煩事!”

“好啦,那就先這樣,再連絡。”

“恩,掰掰。”

“掰。”

掛掉了電話,兀自沉思著,越野雖然囉唆,可是還是和以前一樣,做什麼事都巨細靡遺。他說查到這麼多,那就是真的只能查到這麼多了。果然沒錯,就知道有異樣!原本也和花道一樣,深深為赤木的不幸遭遇而難過,也相信了赤木因為失去記憶而變的和嬰兒一樣純潔的說辭,要不是一年前偶然瞥見應該待在家中的赤木竟冒著風雪,穿著黑衣偷偷摸摸的出門,臉上是從未見過的冷冽表情,也不會生出這個懷疑。

畢竟,想要花道相信他全心全意照顧了十年的妻子,竟一直在欺騙他,是叫人很難以忍受的事吧!所以沒打算告訴花道,而是等赤木自己露出馬腳。其實也不想的,拆穿她的謊言,相處了十年的甜美女孩,不,是少婦,總是穿著粉嫩的顏色,帶著幸福的笑容,對自己丈夫和孩子無微不致的她,一定有什麼理由,才會欺騙,可是,不能忍受她這樣束縛著善良的花道,本就沒有責任,卻擔起這一切的他,痛苦卻咬牙忍過的他,沒有道理再去承受被騙的苦果。所以,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自己也不容許花道再受傷害!

踏著夕陽回家的路上,想著仙道的告白,想著每天都等自己回家的晴子,想著笑起來很可愛的祥太,想著狐狸要把自己溶化一樣的吻,想著很多很多,突然很想看看仍舊堅持著籃球的狐狸,想看看籃球,所以,跑吧!氣喘吁吁的跑著,不能承受太多激烈動作的脊椎,雖然不想,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脆弱!可惡,狐狸就是狐狸,只寫學校名稱,沒有地址,這叫本天才怎麼找阿?可是,不想因為這樣就放棄,身邊的人不也都沒有放棄嗎?不能只有自己這麼懦弱阿!才想找人問問,背後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白痴?”(作:流川你是超人嗎?怎麼知道花道在哪裡?流川:……)

“狐狸!?”

“你在這裡幹嘛?”

“我…我,那你呢?”

指了指身後的典雅建築,流川說:

“我在這裡教書”

“!!!”

什麼?會不會太巧?狐狸工作的學校離公司才這麼一小段距離?講不出話來,只覺得心情好像都被知道般的難為情。

“白痴!打球。”

不容拒絕的,和十年前如出一轍的強硬語氣,此刻聽起來卻是叫人熱淚盈眶的邀請。

“打就打,難道還怕你不成?”

不去想擾人的背傷,一次就好了,再讓我看看年輕時的夢吧!不知不覺,月亮都東昇了,忘了時間的兩人打的氣喘吁吁,原本應該讓球隊練習的校園球場,在流川冷眼攻勢下全體隊員自動收拾回家,所以,只有我和他。

“哈…哈…好久沒打了。”

“……”

“死狐狸,幹嘛不講話,我輸了這次,下次可不會再輸了。”

“白痴從沒贏過。”

“!什麼!”

可惡!要不是我的背,才輪不到你這隻臭狐狸跩!不甘心阿,我也很想不放棄的阿,可是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天才天才,畢竟還是天生之才阿,老天要收回祂給我的,我又能怎麼辦?

“白痴。”

“幹嘛啦!”

“不要哭。”

我哭了嗎?怎麼又哭,每回看到這隻狐狸就好像有很多委屈,就很想哭,怎麼真的哭出來啦!太丟臉了。

“我沒有,你別亂講。”

“你是不是不能再打球了?”

可惡,問這個,那我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要出來了,專挑人家的痛處說,真可惡的狐狸!

“干你什麼事?”

“你說要贏我的。”

“…本天才現在不想贏了不行嗎?讓你算了,不跟你計較!”

“所以你離開?”

“……”

不敢再開口,因為聽見清冷的語調裡濃濃的關心,支離破碎了,我的心,可是我不能在這裡屈服阿,我還有要照顧的人!

“!!狐狸?”

“我不會怎麼樣的,讓我抱著你,一下就好。”

不行了,這隻狐狸已經用雷霆萬鈞之勢,衝破我建構好幾年的心防,所以,抓著他淚流不止的,是我,真的我。

叮咚!

“阿,花道你回來了…仙道…大哥?”

“晴子你好。”

“不好意思,花道還沒回來。”

“不要緊,我是來找你的,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在星期天請你喝杯茶呢?”

“呃…我不出門的,這你不是知道嗎,仙道大哥?”

“相信我,你一定會想來的,是有關…神崎醫生?”

“!?”

“那麼,星期天見囉,再見。”

看著這個面帶微笑的男人,晴子只覺得渾身惡寒……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