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頭》

爆琦

水戶源次看見櫻木的眼光停留在晴子身上，微一笑，渡到洋平身邊：“櫻木喜歡的就是她？”
“不知道！”洋平淡淡笑了：“也許吧。”
水戶源次直直地看著晴子，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櫻木發達的運動神經讓他很輕易地跟上了仙、流二人，看著仙道不停地對流川說說笑笑，他心中的不快已達極點。自己在幹什麼？櫻木有些泄氣，死狐狸你自己老是幹一些蠢事，害本天才也跟著幹這些蠢事！
一輛林肯車突地停在流川前面，從車上走下來幾個人，為首的一個黑衣男子看著流川，微微笑道：“你有空嗎？”
流川楓，整個臉瞬時冰凍，雖然有不少人說他冷酷，可是櫻木卻從來不認為他冷。他知道流川冷漠的外表下和其他人一樣，可是這次，他的臉上全是厭惡，他會以這樣的眼神去看一個人？櫻木不懂，仙道也同樣不懂。
“她想見你。”男子依然微笑，以一種勝利者統治性的口吻：“你上不上車？”
流川沈默了一會兒，對仙道說：“對不起，我今天有事。”
仙道有些意外，是什麼讓流川可以放棄練球？不過他一向不喜歡強求，聳聳肩：“沒什麼，早知道我就去約花道了。”
“我警告你，少去惹他！”流川瞪了他一眼，推開那男子走上車。
那人又笑了一下，他知道楓會這樣做的，因為她！
仙道聳聳肩，才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對於他來說流川與櫻木都是孩子。
可惡，那狐狸對仙道說了本天才想說的台詞，櫻木花道臉一紅，不過很好奇那男子是誰，就那麼幾句話便讓流川不去打球了，流川身上有什麼秘密麼？
當天夜裡，櫻木失眠了，腦海中出現的盡是流川在車窗玻璃下蒼白的臉，直覺他上的是一輛囚車。
次日，依舊在籃球場上，櫻木發現了流川，外表與往日一樣，不過他卻能感受到流川在發泄，他比以往更努力地練習，瘋狂地進球也不能阻止他凌亂的氣息，這有些讓櫻木有些心疼，不過以櫻木的單純，他也不明白那是心疼。他只覺得狐狸變了，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他出手。（該出手時就出手哇！）
“啪！”櫻木扔了一個球在流川拋出的球上，每個人都看著他，又來了，一天要上演幾次？
“死狐狸。１ＯＮ１。”櫻木叫戰。
流川懶得理他，繼續練自己的球。
“喂！”櫻木的聲音震蕩在整個球場上：“別那個死樣子，看了就讓人心煩！來不來，怕本天才嗎？”
流川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氣：“你別後悔！”
怎麼，想把氣出在本天才身上？櫻木心想，不過總算放心，這狐狸有反應了。
四下的人悄悄放下手中的動作，看他們對抗，櫻木馬上就全身心投入情況，籃球是最能引發他潛能的玩意兒，流川也知道，每次比賽後櫻木就會成長一點，讓自己也受不了的成長速度在內心深處也不得不承認他，可能是個天才吧。不過絕不能在眾人面前輸給他，這──也是他的對手櫻木花道的想法。
流川運著球，觀察著全神貫注的櫻木，氣勢逼人，可是漏洞百出，他以一個假動作晃過櫻木投籃得分。好快！旁人呆了一下，想不到這麼快。
“那不算，狐狸你使詐！”櫻木：“有本事從本天才手中過去。”
流川冷冷地道：“你輸了。”
“你不敢再比麼？狐狸。”櫻木：“你怕死對不對，剛才你只不過是僥倖而已。”
“我每一個球都不是僥倖！”流川楓恨恨地盯著他，不懂這白癡，許久沒找自己的砸兒，今兒怎麼興致來了？
這次換櫻木進攻，流川張開雙臂仔細防守，他也明白櫻木進攻力很強！
“可惡！死狐狸又想讓本天才丟臉？”櫻木心念稍轉：不管了，強行上籃，看他能不能阻止本天才的灌籃？
“流川楓，本天才要你心服口服！”櫻木叫道，帶球逼進流川。
“白癡。”流川微掀起嘴角，如閃電般切到櫻木運球的方向，抄到了他的球，“啊？”眾人不約而同叫了出來，太快了！
沒停留，流川轉身、跳起、射籃，這下那白癡沒戲了吧，流川心想，突見一團黑影擋住自己的視線，他的眼睛不由縮了一下，他怎麼跳這麼高？而且還是在自己射籃之後跳身？居然能蓋住自己的球？
櫻木奇跡地蓋住了流川的球，在眾人的驚嘆聲中直直地、慣性使然地撲向空中發呆的流川楓，兩個人在空中相撞，流川被重重壓在籃球場上，櫻木依舊幸運地有‘肉墊’護身，什麼事也沒有。
“哈哈！狐狸，你可服了麼？”櫻木得意地問身上的人，卻聽不見 “白癡”的回答聲，他看過去，慘了，狐狸緊閉雙眼，已暈了過去。（籃球果然是一種危險的運動啊）
“喂，狐……流川，你怎麼了？”櫻木跳起來，搖了幾下地上的流川：“別裝死啊，想陷害本天才麼？”
一旁的人圍了上去，晴子的擔心是逃不了水戶源次的眼睛，原來她喜歡的是流川啊？這也太有意思了吧。
櫻木臉色慘白，如果這狐狸有什麼事，那天才光輝的下半生就完了，他會連累本天才的！不過為何心裡卻這樣難受呢？他不會就這樣掛了吧？
櫻木沒等眾人圍成一個圈，一把抱起流川向校醫室跑去，倒嚇了眾人一跳，沒見過天不怕、地不怕的櫻木花道這樣慌張過，他果然非常人，流川的身高體重都與他差不多，卻像抱女孩子似的容易，唉，要是有他的體力就好了，三井羡慕不已，思忖間眾人跟著櫻木而去。

等他們趕到校醫室時，已看到流川慢慢醒來，他不過是一時被震休克了，校醫替他檢查，沒發現什麼異常。
“喂，流川，你沒事吧？”一旁的櫻木緊張地看著他，生怕他死去似的。
“你是誰？”流川楓看著櫻木，仿佛不認識這個人。
不會吧，這種只有在電影、小說裡才有的失憶症怎麼跑到現實生活中了？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宮城手中的球不由脫離了它主人的控制，慢慢滾到櫻木的腳邊。
“狐狸，你不會吧？”櫻木跳起來：“你不認識本天才了？我是櫻木花道啊！剛剛才打敗你的櫻木花道啊！”
流川冷冷地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櫻木氣結，流川怎麼可以忘了自己？他急道：“我是二年十班的櫻木花道，你不記得了？”
“白癡！”流川楓淡淡說道，櫻木猛地抬頭看見對方眼中忍不住的少許笑意，以及嘴角邊嘲弄的神色，馬上明白，自己被耍了。
不會吧！想不到流川也會開玩笑？這可是曠世奇聞了，眾人咽了一下口水，面對櫻木的流川也許也變白癡了吧。
“唉，我說嘛，這世上哪會有失憶這種事？”宮城：“櫻木，也只有你才信。”他好像忘了剛才表現最誇張的就是他了。
“就是嘛。”三井附和。
櫻木捏緊拳頭，氣得渾身發抖，狠狠地指向流川：“你，你這狐狸！讓本天才擔心那麼久……”
“哦！”眾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讓櫻木臉更紅了。
流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心情好起來，想捉弄這白癡，怎會這麼無聊？不過他那種樣子，他低下頭，自己很開心。
櫻木已想不通自己該做什麼？只有沖了出去，等他完全清醒後，他才回憶起剛才流川的表情，那雙與平日不一樣的眼睛，充滿了狡黠，不再像冰，好可愛，剛才自己只在氣頭上，完全忽略了，現在，天！本天才怎麼會認為那狐狸可愛，可愛的應該是晴子才對！
水戶源次看向晴子：“櫻木大哥不會生氣吧？”
“不會的！”晴子看向大門：“他們的感情其實很好的。”水戶源次看她雖是這樣說，可看向櫻木消失的方向時卻也有著擔心，他笑了，這女孩子也不是全沒把櫻木放在心上。
“想不到流川學長也會開玩笑啊？”水戶源次對晴子笑道。
“在他心目中只有籃球而已，”晴子低下頭：“很讓人感動，是不是？”
“……”水戶源次知道這個，也明白這女孩不是真正的喜歡流川，說不定櫻木在她心中還重要一些。
“不過，現在他的心中也有朋友了。”晴子伸伸腰：“這樣也很好。”
看著她輕鬆的表情，水戶源次懂了，自己的感覺沒錯，流川是櫻木的好友，這就最好了，以後他會是自己的好友！而且是比他更好的那一種！
“晴子，放學後有空嗎？”水戶源次溫柔地看著她。
“有啊！什麼事？”晴子看著他，“哦，我很久沒回日本，洋平最近又沒空，我想出去逛逛，但又怕不認識路，”水戶源次：“若被人知道是很丟臉的，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帶我出去四處走走？”
晴子遲疑了一會兒，不過還是答應了，她秉性溫柔，又有些遲鈍心想是幫朋友也沒多想。
櫻木漫無邊際地走在路上，現在不好意思回去，不過可以到什麼地方去呢？
“花道！”
櫻木轉過身，是仙道？最近老是會遇上他！“什麼事？”櫻木心情不好，沒好聲氣。
“有沒有空啊？”仙道微微笑道：“有些事想跟你談。”
“沒空！”櫻木轉身欲走，天才的時間的很寶貴的！
“我想跟你談談流川的事。”仙道的話拉住了櫻木的雙腳。
看著回過頭的櫻木，仙道笑了：“我們到前面的咖啡屋談談吧。”櫻木有些不情願地走回來，與仙道並肩走向那家店鋪，仙道看著他嘟著的嘴，就知道會這樣。
“什麼事？”櫻木不想與他耗下去。
“不急，先吃東西。”仙道笑瞇瞇地給他叫了一大堆食物，櫻木本想拒絕，不過見他叫的恰巧是自己愛吃的，便不開口了，反正是他請客。仙道看他吃著，心中卻想到這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打聽到的，他的口味，不過他還真可愛呀，無論怎麼看都那麼好玩，仙道見他嘴角邊沾上一點細細的渣粒，忍不住伸出手：“你這裡……”
“嗯？”櫻木沒有回過神，見他的手指輕輕擦掉自己嘴角邊的食物顆粒，不由一怔，沒有注意到正好從外面經過的流川。流川也是不經意地看見這一幕，從那個透明的玻璃窗中見到在那個充滿情調的水吧裡，仙道溫柔對那白癡做了這親熱的舉動，而那白癡還好像很享受似的，流川眼中的怒火一閃而過，可笑，我為什麼要生氣？流川陰沉著臉，扭頭便走。
“你有病，是不是？”櫻木滿臉通紅甩開仙道的手：“再不說狐狸的事，本天才就要揍你了。”
這麼多美食都不能讓你在這時不要提流川啊，仙道笑道，就像與流川練球時一樣，他也時時會提到櫻木。
“好了，好了。”仙道收起了心：“你覺不覺得流川這幾個月來體力下降了很多？”他很聰明，知道在櫻木面前盡量少叫楓這個字。
櫻木皺眉，他當然也感受到了，以前與狐狸打鬧怎麼說他也能抵住，可是最近他的身體真的弱了很多。
“我想，”仙道笑得很賊：“你們現在住在一起嗎？”
“沒有啊。”櫻木不解：“狐狸不會有什麼事吧？”
“不會，不會。”仙道笑道：“這我就放心了。”他就是想問這個，櫻木是不會騙人的，從他那兒就知道自己所擔心的，這兩個人可不能把自己撩在一邊。
櫻木不明白仙道的詞不達意，不過對於他所說的，卻極為擔憂，咦？自己不是還想報復的嗎？怎麼會擔心了呢？
仙道看著他，正要開口相約下一次見面卻見櫻木呆呆地看著窗外，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外面原來是赤木晴子，仙道注意到她身邊的男子，好像見過，是湘北的隊員吧，櫻木以前不是一直叫著喜歡她麼？
櫻木沖了出去，跑到兩人面前，怔怔地看著他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水戶源次瞇了一下眼，這麼巧？他不露聲色地看著滿臉不解的櫻木，心中得意。
“你還好吧？”晴子擔心地看著他：“流川同學還特地出來找你呢，櫻木！”
“是嗎？”櫻木搔搔頭，不知道自己跑出來要做什麼？仿佛只是一種反射行為，內心深處倒真沒生氣。只覺有些意外，自己像這樣與晴子單獨出來的機會也沒幾次。
“櫻木大哥，我只是讓晴子陪我隨便轉一下。”水戶源次微笑：“你可別誤會。”
“我知道！”櫻木大咧咧地拍著他的肩：“讓本天才帶你四處轉轉吧，別累壞了晴子小姐。”
“沒事的，櫻木。”晴子：“倒是你整天練習要注意身體哦。”
“真是溫柔啊。”櫻木感動，水戶源次注意到櫻木身邊的仙道，這人與自己差不多高吧，他用什麼眼神在看櫻木啊？水戶源次多看了仙道幾眼，後者微笑著同樣打量著他，嗯，這小子會與晴子一起？怎麼看都覺得他不是認真的。難道他的目標是櫻木？仙道搖搖頭，他實在很難想像這樣人會喜歡女孩子？
櫻木卻不由分說插入他們的遊覽中，拉開水戶源次與晴子的距離。仙道只好離去了，他可沒興趣看櫻木為了那個女生忙這忙那的！
第二天，櫻木來到球場，看見流川一個人在那兒練習，他四周沒一個人敢上前，他又在發什麼瘋？這次連櫻木都感到他在生氣，算了，本天才是心胸廣大的，既然晴子說他昨天出來找過本天才，想是要向本天才道歉吧。櫻木對自己說，還是去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喂，狐狸。”櫻木走上前：“你又在那兒裝什麼樣兒？”
流川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看見他鮮紅的嘴角，心中想到昨天所見的，沒來由一陣火起，狠狠地盯著櫻木：“你有時間的話就多練練球，沒事出去閑逛什麼？”
“你發什麼火？”櫻木被他的話激怒：“要發神經到別處發去，別把氣散在本天才身上。”
“哼，”流川轉過身。
“你哼什麼？”櫻木氣道。
“就憑你那樣，想趕上我下輩子吧。”流川冷冷地說道：“十足大白癡一個！”
櫻木真的生氣了，他好心想逗流川說話想與他合好，卻想不到碰了一鼻子灰，想也不想手中的籃球深知他心，直直地拋向的流川的頭，“啪。”流川挨了這一下後，以後的事就可想而知了，付出了一番慘痛的代價後眾人花了好大的力才把他們拉開，兩個人都鼻青眼腫的，什麼形象都沒了。
流川冷然掃了喘著粗氣的櫻木一眼，再看看籃球場的時鐘，恨恨地走了，他不得不走，時間到了。自己還有事要做。
櫻木甩開那些壓住自己的手，不過也幸虧有這些手，否則流川會很慘，對於打架櫻木可從來沒輸過，那狐狸最近好討厭，又沒什麼力還一次比一次過分！櫻木分開眾人，徑直走了出去。
“我要報仇！”櫻木叫道，一旁的四人急忙捂住耳朵，這已是第Ｎ遍了，這樣大的嗓門真有些讓人受不了。
“洋平，快給我出主意。”櫻木扯過他：“快想啊。”
“你真的要對付流川？”洋平有些受不了他的舉動，“那當然，不然我來你家做什麼？”
“乾脆我們打他一頓好了。”高宮怪聲說道，心中知道櫻木不會的。果然櫻木皺眉：“這樣不好吧，幾個人打一個，那狐狸還是本天才的隊友呢，雖沒什麼用可是……”
“你不好意思的話，蒙著臉好了。”洋平故意這樣說，料想櫻木會反對。
“這樣會不會太卑鄙了？”櫻木：“以前我們從來沒這樣打過人啊？”
“那你要怎麼辦？”洋平灘開手：“我沒辦法了。”
“我知道了。”櫻木興奮地叫道：“我把他約出來，讓他出醜！”
“流川不會理你吧。”高宮說道。
“哼，本天才寫情書給他，他一定會出來的。”櫻木得意地說道。
“什麼？”櫻木軍團大吃一驚：“你，你不會吧，櫻木？”
“幹什麼？你們這個樣子做什麼？”櫻木奇道：“本天才是以一個女孩子的身份約他，他一定會來的。”
“櫻木，他可是流川呢！”大楠嘆了一口氣。
“那又怎麼樣？”櫻木理直氣壯。
“他不會在乎女孩子的情書的。”大楠無力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本天才沒女孩子喜歡嗎？”櫻木目露凶光。
“不，不不，”大楠：“你這個主意很好，流川一定會上當的。”
“對啊！”櫻木得意地狂笑起來。四人同情地看著他，難道他真以為流川會為一個女孩子的信出來？
門外的水戶源次靜靜依在牆上，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原來這麼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