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流川楓 姓名:櫻木花道
性別:男 性別:男
年齡:十八 年齡:十八
生日:一月一日 生日:四月一日
最喜歡的事:和櫻木一起除靈 最喜歡的事:流川楓不來找自己除靈
最討厭的事:與櫻木分開 最討厭的事:流川楓整天讓自己去面對鬼
最喜歡的食物:青菜 最喜歡的食物:甜食
最討厭的食物:甜食 最討厭的食物:青菜
最愛的人:…… 最愛的人:不知道,現在還沒有
最討厭的人:不知道,現在還沒有 最討厭的人:……
此上為兩個擁有靈力除鬼的美少年,目前冷戰中:PASS!!
他們互相不理睬的原因十分簡單:在三井來後有一次執行任務中,由於流川與櫻木‘配合’失誤,讓三井搶了先,消滅了那個惡靈。為此,花道與流川二人互相埋怨,大打了一架,流川被櫻木狠狠一拳掃在臉上,而櫻木也吃了流川大力的一腳,自此後一連三天他們都是黑著臉氣呼呼的,互不搭理。不過現在櫻木卻無聊地立在一個豪華的花園裡。
可惡,都怪仙道,說什麼為上次的事陪罪硬是把自己拉到他家去玩。聽說是開什麼慈善晚會?可笑,那裡全是有錢人,拉本天才來幹嘛?難道來救濟本天才不成?還要穿這樣緊死人的西裝,太不自在了。
櫻木拉一拉領帶,讓他的脖子可以透透氣,現在的他才像是櫻木,即便衣領不整卻有著他獨有的魅力與帥氣。
不知那狐狸怎麼了?櫻木記得自己那天出手挺重的,一直吃素的狐狸能挨得住嗎?可一想到自己的腰被那小氣的狐狸踢了一腳,到現在還有一點痛呢,櫻木心中的擔憂馬上化為憤恨,才不想去理他。
“再坐一會兒嘛。”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從櫻木背後的樹叢中傳來。櫻木從那縫隙中看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纏著一個褐髮的青年。
“不了,大和先生,我……”
“唉?再聊聊!”那男人硬是那看似柔和的青年按在花園的石凳上:“難得見到你,你那祖父在世時根本就不會讓你出來嘛,想見一面都難啊!”
“啊?”青年不解他為何如此煩人一直纏著自己,可是卻不知怎樣擺脫他。“我要去找我朋友,”他皺眉道:“大和先生,對不起……”
“別掃興嘛,來,喝一杯!”大和從石桌上端起兩杯酒,遞了一杯給那清秀的青年,自己一仰頭把酒喝盡,然後有些得意地看向那青年:“快喝啊。”
“我不會喝酒。”青年臉上有一絲無奈:“對不起,我看我還是走了。”
“別走,別走。”大和拉住他,把酒杯遞到他唇邊:“喝一口嘛,不會可以學的嘛。”
他的動作越來越不規矩,青年的臉上已出現難以忍受的表情,可是他的教養太好了,一直在忍讓。那男人卻越來越過分,櫻木見那褐髮青年形容秀美,氣質良好心中便突生一股好感,但見那人這樣糾纏,一時忍不住沖過去:“夠了!”
這聲大吼驚嚇住了那兩人,特別是那大和,原本以為在這僻靜的花園中一時沒有人會來,而身旁的人顧及他的身份也不會張揚出去才想在他身邊討些便宜,誰知這兒竟有人?
“你,你要做什麼?”大和見到高大的櫻木,加上滿臉的怒氣,心中不由自主地矮了半截。
“滾!”櫻木直直地走過來,正好把與狐狸打架受的鳥氣出在這色鬼身上。
那人見到櫻木眼裡閃著的怒火,心知不妙:“你,你別過來,”他後退一步:“我叫保衛了。”
“哼。”櫻木大咧咧地一挽衣袖加快腳步向他走去,那大和不敢再多說一句,扭頭就跑。“便宜你了!”櫻木也不想讓仙道為難,這也是他客人之一吧。
“謝謝你。”那秀氣的青年向櫻木感激地說道:“真的是很感謝!”
櫻木只覺他什麼地方都好,長得好看,氣質更是高貴。臉不由一紅:“沒,沒什麼,不過你最好到大廳裡去吧,這樣也不會有人再來騷擾。”
褐髮青年微微一笑,剛才就是受不了大廳裡人太多了,才到花園中透一下氣,卻想不到被一個無聊的男人給纏上了。
“白癡!”一個清清的聲音響在發呆的櫻木耳邊,他快速轉身,看見多日不見的流川一臉受不了的表情站在自己身後。他旁邊還立著一個笑嘻嘻的仙道彰。
“狐,狐狸?你怎麼也來了?”櫻木見他眼裡有些吃驚,因為心裡沒準備會在這兒碰上他。這幾天這樣面對面還是第一次吧。
“呵呵,是我讓小楓來的。”仙道把手搭在流川肩上:“我給你介紹一位朋友。”
櫻木盯著仙道放在流川肩上的手,得他對流川的親熱稱呼有些刺耳,再看那狐狸原本白白的皮膚上還殘留著自己的戰鬥功績,心中有一點兒怪怪的感覺,對著流川,看著他同樣不爽的眼神,再看看自己身邊那不知名的美青年,狐狸為什麼會看他?心中怪異的感覺更大了,卻又說不清自己究竟想幹什麼?
不過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仙道是想讓自己和那狐狸和好,櫻木訕訕地一笑,踱到他們身邊。
“來,正好他也在。”仙道上前把那褐髮的青年拉過來:“小楓,他就是我對你說過的:我的好友藤真健司!”
“你好。”藤真的舉止很有風度,所以連流川也不得不對他回以一禮:“叫我流川楓好了。”
“這位是櫻木花道。”仙道:“也是一位偵探哦。”
“櫻木先生是位很勇敢的偵探。”藤真對他笑笑:“早就聽阿彰說過兩位,想不到你們這樣年輕就擁有那麼神奇的力量。”
櫻木只覺藤真長得好看脾氣也好,聲音也好聽,一時說話也不由放軟了聲音,仿佛怕讓藤真笑話似的,流川嘴角一扯,露出淡淡的不快。
“對了,健司他有一半法國血統,是真正的貴族哦。”仙道看出櫻木的變化:“花道,沒想到吧?”
“原來是這樣。”櫻木叫道:“我就說嘛,他氣質為什麼這樣好?原來真是貴族,嘿嘿。”他不好意思地搔搔頭:“我還以為貴族都是畫著口紅的白麵團呢。”
(這一句是拿一部外國名著中一位人說貴族的,偶很喜歡這話)
流川輕笑一聲,這白癡又在胡說了。
所幸藤真也沒生氣,他對櫻木有極大的好感,只是覺得他說話蠻好笑的,貴族化妝已是幾個世紀以前的事了。
“花道,小楓,這次是真的鄭重拜託你們。”仙道不自覺地摸摸臉,他可不想又被這兩人扁一頓:“健司家最近發生了許多不尋常的事。”
“有鬼?”櫻木經歷了許多,可當仙道提這事兒時,他還是有些怕怕。
“也不是啊。”藤真明亮的眼睛淡下去:“我家一向都很平靜,自從家祖在上月去世後,有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我家的下人與佃戶都看見去世的祖父在夜晚在林間走動,他們都不敢在那兒繼續工作,我父親也很是擔心所以才想到找阿彰幫忙。”藤真看了仙道一眼:“他說過你們的事。”
“哼。”流川橫了仙道一眼,後者急忙說道:“我只是告訴過他一個人而已,他不會亂說的,而且,”他嘻皮笑臉:“我也只是想多介紹一些生意給你們啊。”
“有沒有找過員警?”流川冷靜地看著藤真。
“找過。”藤真:“我們那兒太遠了,在那片山區是沒警局的,我這次出來也是到這裡的警局報案,不過那裡的警官告訴我這世上是不可能有鬼的,認為定是有人惡作劇。”
“是前面的警局吧?”流川沒好氣地問:“處理你案件的是不是一個身材矮矮的人?”
“咦?你怎麼知道?”藤真驚奇地看向流川。
“好,我幫你。”流川一口答應下來。
“我就知道。”櫻木吐出一口氣,那員警一定是宮城,這個死拗的人。不過他喜歡藤真,覺得他什麼地方都好,也便一口答應,轉頭看向流川,知道他多少是因為宮城的原因。
不過流川心中可不爽,因為他知道櫻木是因為藤真而答應得這麼爽快。
“藤真先生,你在這兒啊?”一人匆匆趕來:“對不起,剛才去辦了些手續來遲了。”
“花形?”藤真眼見那人來到,眼中頓時亮了:“我給你介紹,這兩位是我剛認識的朋友流川楓、櫻木花道。”
那叫花形的對他們點點頭。
“這是我的朋友花形透,是我家的律師。”藤真說道。櫻木與流川也對他點了點頭。
“手續已經辦好了,”花形對藤真說道:“我們明天就可以回去。”
藤真點點頭,對櫻木與流川道:“不好意思,請問你們明天有空嗎?”
流川點點頭,雖說長期缺課不好,可是他知道仙道會去學校交待:他有面子嘛。至於學業,他才不擔心呢,這一點櫻木最清楚了。
“那好,明天我就來接你們!”藤真微笑著告辭。
仙道扭頭對花流二人說道:“他家很遠,這次你們要多加小心了!”他把話說在前面,惟恐兩人又把氣出在自己身上,流川白了他一眼,又看向櫻木,這傻瓜,生怕沒事似的,不過心中倒也好奇櫻木為什麼會轉變對除鬼的態度,而且如此之快,一點不害怕的樣子,是因為那個好看的藤真嗎?
次日,花形開車來接他們,藤真親自下車為他們開門,讓花形不解,因為在藤真家這麼久,還沒見過藤真對陌生人有好感,他知道藤真為什麼請他們,不過實在不相信這世上有鬼怪之說,也不相信這兩個少年有什麼能力。
經過漫長的行程,流川早就睡過去了,櫻木知道他的習慣,只有讓他在自己懷中熟睡,其實要不是藤真一直低聲與自己聊天,自己也快睡過去了,想不到藤真家這麼遠。看著懷中什麼都不顧睡得香甜的流川,櫻木覺得有些不公平,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容忍他的行為,櫻木嘆了一口氣,是天才善良的本質吧,他知道狐狸在晚上是很辛苦的。
藤真笑看著一會憤怒,一會無聊,一會兒苦笑,一會兒搖頭,一會又面露微笑的櫻木,這個人是自己見過表情最豐富的,不過當他看向流川時的表情是最棒的,他們的感情很好吧!他看了看專心開車的花形,心中有些感慨,至從三年前他成為自己家專屬的律師後,自己便把他當作朋友,不過他似乎永遠都把自己當成客戶,一副敬而遠之的樣子,藤真看向窗外的景色,從城市到郊區,從繁華到蒼涼,又回來了。他的眼中微露出憂愁,因為那兒有他不想面對的事。
“到了!”經過快一天的顛簸,花形停下車。
櫻木搖搖懷中的人:“狐狸,狐狸!”
“吵死了!”流川在他懷中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死狐狸!”櫻木的耐性終於沒了,可流川根本就不理他。
櫻木氣得只想揍他一頓,卻見藤真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這一拳如何能打下去,何況狐狸那張毫無防備的睡臉對著自己,偷襲的事本天才怎麼幹得出來!所以他只好把流川拎下車把他放在行李堆上,幸好一下車流川就清醒了,迷茫地看向四周:“這是哪兒?”
“已經到了。”藤真微笑著,回想剛才的一幕,這兩人真好玩!
流川抬眼看向藤真所指的地方,是一座高大的古堡,年代已久,那牆的外面已隱隱佈著青苔,看得出不停的有人在修整,可還是留有一部分,石頭的顏色也有些發黑了,也許是太陽落山了吧,雲霞的色彩印在那莊嚴的古堡上,居然形成一種與它的肅穆完全不相稱的詭異,流川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見一個清澈的人工湖,有多大還不能說清,周圍有一大片茂密的森林,墨綠得發黑的樹伸張著它們的胳臂,像是隨時會撲過來。不過無論氣氛再怎麼陰森,流川可以肯定這裡沒有陰氣的反應。
櫻木也是面色凝重,藤真有些緊張的問:“怎麼樣?”
“不知道。”櫻木很乾脆的搖搖手,他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麼東西?不過是見流川那個樣子,自己也就依樣畫葫蘆了。
“白癡。”流川低聲罵道。
櫻木不好意思地笑了,怎麼跟狐狸學了這麼久還是這樣?
藤真把他們帶到大廳,那裡懶懶地坐著幾個人,一見藤真回來,其中一個尖聲叫道:“捨得回來啦!不是說要永遠陪著老爺的嗎,怎麼他一過世就迫不及待地走了!”
櫻木看過去,只見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她保養得很好,快五十了吧?不過眼角的皺紋卻很少。櫻木第一眼便討厭了她,不是因為她讓人不爽的外貌,也不是她說話尖刻,只是直覺地認為這女人很討厭。
“姑姑。”藤真叫道:“我只是去請兩位朋友……”
“你以為爺爺去世了,你就是一家之主了嗎?”那婦人身旁的一個男人說道。
“阿吾,別那麼說嘛。”他們對面的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子看了藤真一眼:“誰讓爺爺把公司的行使權都暫時移給他才過世的呢?”
櫻木只覺這些人討厭之極,又見藤真一副忍氣吞聲的樣子,心中便有火,這些是他家人吧,這麼說也是貴族了?可怎麼和藤真差那麼遠?
“我們的房間在哪兒?”一直沈默的流川突然開口,藤真對他抱歉一笑引二人上樓。
流川全不顧那些人詫異的目光,拉著櫻木離去。
“看見沒有?他的人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那中年女子尖叫:“太沒禮貌了!”
櫻木心中明白,狐狸是故意的。因為這樣對那些討厭的傢伙來說是最好的回敬,反正他與自己只承認藤真就是了。櫻木咧嘴一笑,緊緊地握住流川的手,發覺他惡劣的性子也有可愛之處。
藤真把他們帶進了一間大大的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房間,屋中擺設華麗卻不落俗套,裡面有兩張大大的軟床,純白色的床單泛著微微的花香。藤真笑道:“這是堡裡最好的一間客房,從這裡的窗子可以看到我們這兒最美的景色。二位,晚飯後月亮出來時便可以見到了。”
“為什麼看景色還要有時間限制?”櫻木不解。
藤真一笑:“馬上你就會知道。”他轉頭對跟在他身後的花形說道:“麻煩你替我……”
“我明白,藤真先生。”花形微躬身:“您放心吧。”
藤真眼中有過一絲難過,想得到這個人的友情就這麼難麼?
見藤真走後櫻木問花形:“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花形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告訴他們,那個中年婦人是藤真的姑姑──藤真雅,她身邊的是他兒子──拋棄父姓的藤真吾。而他們對面的那個女子是藤真同父異母的姐姐──藤真紀。還有一位是花、流二人沒見過的藤真莊,是藤真健司的父親。在櫻木的不斷追問下,花形才勉強告訴他們藤真一家的情況。
原來藤真的母親是法國名門的貴族小姐,這也是他爺爺藤真宣側反對這一婚事的理由,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娶個外國女人來破壞血統。不過由於藤真莊的堅持加上藤真的母親身份也不差所以他才勉強同意。盡管不喜歡她,不過藤真宣側最愛自己這個孫子,因為藤真健司是他的嫡系孫子,還很聽話、懂事。藤真家是貴族不過現在卻靠著經商來維持家族龐大的開銷。藤真宣側有一家很大的投資公司,他從小就陪養藤真健司,因為藤真莊有心臟病,他也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藤真宣側請最好的老師來教藤真健司,讓他在家裡通過網絡會議而掌控公司的一切,由於極喜歡這個孫子他一直不想讓藤真外出。藤真健司是個很孝順的人,也就一直陪在他身邊,直到上月他突然去世。這個家就亂了,因為那份讓人不敢去想的龐大財產現在沒有一個人可以繼承。藤真宣側的遺囑很奇怪,他寫道:他的親人無論是誰,只要留在這古堡十年就可以得到他的財產,不過現在由藤真健司暫時管理公司的事務。換句話說,藤真家的土地、珍奇古董、現金以及房產那些人都沒份,他們現在正靠著藤真健司所經營的公司過活呢。櫻木總算是清楚他們那些人為什麼會痛恨藤真健司了,可是他們這些蛀蟲,到現在還靠藤真健司養活還要這樣挖苦他,櫻木跺跺腳便想發火。
“白癡。”流川淡淡地橫了他一眼:“我們又不是他家的什麼人,別忘了我們來這兒的目的。”
櫻木泄了氣,花形說完後禮貌地退了出去,順手替他們關上門。
“狐狸,剛才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沒有?”櫻木:“是不是那老頭子捨不得走?”
“沒有。”流川:“我沒感到什麼。”
櫻木急道:“怎麼可能,藤真是不會騙人的,你看仔細了?”
“你的意思是懷疑我的能力?”流川冷冷地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櫻木叫道:“也許是那老頭子太厲害了?”
流川起身把他面前的櫻木推開,徑直走了出去,櫻木一愣只好跟上他。
晚飯很沉悶,不過兩人還是看見了藤真健司的父親,他臉色不大好,不過卻很有禮貌,身材也不高不像他父親。流川剛才在走遍整個古堡時看見過藤真宣側的畫像,是個高大威武的老人,幸好藤真不像他,否則那白癡也不會對他的事那樣熱心。
不過現在吃飯時,那些人的嘴還是閑不住的,果然在上點心時那藤真吾發話了:“舅舅,你什麼事也不管,不過在公司總該讓我擔任一個職位吧,你兒子是很辛苦的。”
“爺爺曾嚴令不許你進入公司。”藤真紀:“即使你姓藤真你也是外面男人生的,爺爺是不會讓你得到什麼好處的。這點大家都知道,可不是我幫著小司。”她的語音拖得長長的,不懷好意地輕笑著。
“你什麼意思?”藤真吾惱羞成怒:“別以為你和爺爺的律師搭上你就可以撈到什麼好處。”
“太失禮了!”藤真紀說道,離開了飯桌,櫻木訝然,這女人居然是花形的女友?不過現在安心吃飯的也只有藤真莊與流川了,櫻木有些佩服流川可以什麼都不管還吃得下去。
晚飯後,櫻木與流川回到了客房,櫻木有些無聊地站在窗邊:“遠處還可以看見海呢。”
流川來到他身邊,在那森林的盡頭是一片深藍的大海,如綢緞般地閃耀著它悲哀的美麗,這時天已快黑了,櫻木驚嘆那大海的同時卻發覺一輪明月已慢慢爬上自己正對面的山頭。在那一瞬間,櫻木與流川都忍不住‘噫’了一聲:因為太美了!
他們眼中的月亮慢慢展現出它柔和的光彩同時,那片已成黑色的森林在月色的照耀下發出了銀色的光芒,不知是森林旁邊的湖水映射月亮的光華灑在樹木上還是這種奇特的樹在晚上會發出銀色的光?有些讓人不可置信,不過它卻真實地、緩慢地隨著月亮的上升而呈現在他們兩人眼前,那一片寬闊的森林和著潔白的銀色,溫柔地耀進兩人的眼簾。
“好美哦。”櫻木有些不相信這世上竟會有這樣的奇景,“難怪藤真說要月亮出來才能看見。”
“是銀葉林。”流川喃喃地說:“這個地方居然有銀葉?”
“銀葉?那是什麼?”
“傳聞種下這在黑夜裡發光的銀葉的人是不幸女神,銀葉是她的淚水,擁有它的人會受到她的詛咒。”
“少來了,你的故事就是多。”櫻木:“你可不可以別老是這樣……”
“啊……”一聲淒冽的叫聲劃破了深藍的夜幕,這聲音驚恐、絕望地在古堡上空回蕩著,讓櫻木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
“是藤真紀。”流川記得她的聲音:“去看看。”
兩人迅速跑向聲音的來源,是偏廳的小茶室,藤真紀面無人色,渾身發抖,有幾個傭人好不容易才按住她,讓她不再扭動。
流川抬眼看去,藤真家的人除了藤真莊都來了,花形躺在地上,面向下,藤真紀用手指著他說不出話來。她旁邊的人忙著替她按摩、擦汗。流川眉一皺,上前探了花形的鼻息,沒了?他死了?
流川起身對藤真健司搖搖頭,他可以看見在他眼中的不相信與極度的悲哀,可是他卻忍住了,流川嘆了口氣,那是藤真的教養所至。他看過去,藤真雅母子眼中全是興災樂禍,他皺皺眉,他們比自己先到,不過看樣子他們對花形的死還挺高興的,現在唯一可以詢問的便是發現花形屍體的這個女人。
“打電話報警。”流川沉聲對藤真健司說道,藤真定定神轉身去打電話。櫻木陪他去了,他不放心藤真一個人單獨行動。也知道藤真這個時候心中肯定很痛,因為自己可以看出藤真對花形有一種很信任的感情。
流川走到藤真紀身邊,把手放到她額上:“安靜,”他的聲音極柔和:“沒事了。”看著他的眼睛,藤真紀慢慢平靜下來,眼神也不再凌亂,只是呆呆地看著流川。
“告訴我,你剛才看見了什麼?”流川柔聲說道,這樣清柔的語音讓藤真紀閉了一下眼:“我站在花形對面,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然後他,他就倒了下去,流了好多血……”
流川看著地上的花形,他是中毒死的,嘴角邊還有黑色的血跡,他看了桌上花色一樣的茶杯,若是眼前這女人先喝那茶,死的會是她。是什麼人可以這樣做?他有什麼目的?
“我聽到你們在吵架。”藤真吾盯著藤真紀:“該不會有什麼隱情吧?”
“我沒有。”藤真紀激動地尖叫:“我沒殺他,不是我殺的,我沒殺他啊!”
“沒有人說你殺人。”流川安撫著她,回頭橫了藤真吾一眼,這人插什麼嘴?自己剛才才把她催眠。
“你們在爭什麼?”流川慢慢地問。
“我要他不向外界公佈爺爺的遺囑。”藤真紀:“我要他燒了它,這樣我還可以得到一份。”
原來這遺囑的執行人是花形?流川放心他放在藤真紀額上的手:“你好好休息一下。”藤真紀怔怔地看著他,終於閉上眼。
“看不出你還有這一手?”藤真吾惡意地盯著流川:“健司的朋友果然都和他一樣古怪。”
“阿吾,不要在外人面前說這個。”藤真雅尖聲尖氣地叫道。
“怕什麼?反正他們兩姐弟都怪怪的,如果花形不是爺爺的專屬律師她會與他交往嗎?健司會去和他做朋友嗎?”
“夠了,阿吾。”藤真雅:“我累了,回去睡吧。”藤真吾扶著她回去了。
流川心裡冷笑一下,這對是母子很冷酷的,這時還不忘挑拔。
“打了電話。不過最早他們也要明早才能趕來。”櫻木對流川說道。
藤真看到花形想上前去搬動他的屍體。
“別動!”流川:“等員警來了再說。”
藤真低下頭:“我只是不想讓他這樣一直躺在地上。”流川不知該說什麼,安慰人的話他可說不來。
櫻木勸藤真回去了,流川看向四周,這茶室只有一個門可以出入,據藤真紀所說只有他們兩人在裡面,不是那女人殺的那會是誰?他再看向那茶杯,如果是有人想殺藤真紀呢?他皺皺眉,很討厭這樣的事,雖說家裡也接這樣的案子可自己最不喜歡去查了,他覺得鬼比人容易對付多了,不用想這麼多收了就是,卻不想現在卻遇上這等事。
回到房中
“真想不到。”櫻木看向一臉平靜的流川:“在想什麼?”
“沒什麼。”流川:“你知道殺人這種案子我沒辦法的。”
“嗯。”櫻木低聲道:“藤真好可憐,他與花形的感情一定很好。”
“是嗎?”流川看向窗處的銀葉林:“快些睡吧。”
兩人強迫去睡,可發生了這樣的事怎麼可能一下入睡?櫻木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這關係不好的一家子人,希望明早員警到後能快些抓到兇手,這樣藤真的心裡也許會好過點。
半夜,一股濃濃的焦味刺激著櫻木的嗅覺,本來就睡得不踏實的他翻身下床,搖醒流川,兩人向窗外看去,是銀葉林,著火了?
眾人奔到外面,那片讓這古堡引以為傲的銀葉林裡燃上了熊熊大火,藤真情急之下拿著外衣就想撲上去救火,被眾下人給硬拉了回來。
“那是爺爺的心血啊!”藤真淒涼地叫道,那片樹林是爺爺最終愛的,也是自己所愛惜的,不能、不能讓它這樣毀掉。可是那樣的大火,沒有專業的救火人員是撲不滅的,那些傭人們只好死命地按著他,眼睜睜地看著那突如其來的大火吞噬著主人的心愛。沒人敢上前,只憑人力是沒辦法救得了這銀葉林的。
“狐狸,你有沒有辦法?”櫻木受不了藤真的悲哀,他在一天之內要失去多少?
流川看了他一眼:“我想我可能可以撲滅它,不過……”
“那你就快啊。不要讓藤真讓樣傷心嘛!”櫻木急道,沖流川吼道。
流川看了他一眼,閉上雙眼,櫻木見他身上散發著一層淡淡的瑩光,他的腳也微微離開地面,整個人懸浮在空中,正驚異間卻見流川睜開雙目,往日裡那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卻是一片晶瑩。櫻木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不由倒退了一步。流川仰望星空櫻木感到這四周的氣變了,天空劃過幾道閃電,然後濃雲滾滾而來,有些兇猛地聚集在一起,幾聲隆隆的巨響後,暴雨便傾下,撲在洶湧的火焰上。櫻木吃了一驚,轉頭看向藤真驚喜的臉以及展露欣慰的笑臉,心中也替他高興。所幸他們都被這戲劇性的雨給驚呆了也沒人注意流川。想到流川櫻木回頭看向他,卻見流川身上的光芒漸漸消失,他臉上有著極度的痛苦,那是疲憊,他的身子軟軟地落下,到嚇了櫻木一大跳,急忙接住他下垂的身子,怎麼空空的?感覺不到什麼力量在裡面,櫻木看見他慘白的臉,心中沒來由一陣心痛:“你怎麼了?”
流川微搖搖頭已沒力氣再開口說話,這白癡,自己也真是的,為何總不能拒絕他的要求?
櫻木扶著流川想到他以前替自己治傷時說過的話。對了,他是有能力用他的力量做除靈外其他事的,若只是小小的占卜還可以勉強應付,可是自己居然為了一個爛樹林子就讓他累成這樣!櫻木深深地後悔,他俯身抱起流川,他與自己都濕透了,要趕緊讓他擦乾身子,否則以他現在的樣子定會著涼的。
正當櫻木抱著流川來到大門口時,卻發覺藤真紀的背影,她走入了存放花形屍體的小茶室。
櫻木感到奇怪之極,這女人剛剛還一副嚇得要死的樣子,怎麼這會兒卻一個人跑到那裡去了?他剛想開口叫住她,忽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那茶室已然粉碎。
櫻木站在大門口,感到那小茶室傳來的熱浪,藤真等人也驚異地回頭看見古堡房間的爆炸,怎麼會這樣的?他們回過神上前去撲那房間的火焰,櫻木心想這麼多人的話也用不著自己幫忙,不管他們了,他現在只想著懷裡的人,流川的身子冷得嚇人,手腳冰涼。
櫻木來不及對藤真說什麼急忙走向他們的房間,拿了一張大大的毯子把流川身上的水擦乾淨,手忙腳亂地抱著流川癱軟的身子除下衣衫,讓他睡在暖和的床上,看著他柔順的長髮無力地垂在臉上,櫻木心中焦急卻不知該做什麼,只好倒了一杯水,慢慢餵他喝下。
“可好了些麼?”櫻木緊張地看著流川,生怕他靈力枯竭死在自己面前。
“白癡。”流川輕輕嘆道:“我有那麼脆弱麼?”
櫻木見他終於可以說話,心中倒放下一大半來。以後絕不讓他幹這種事,真是的,櫻木看著一臉疲憊的流川,心中的後悔仍沒退。
“櫻木,流川他怎麼樣了?”藤真端了一杯參茶進來:“我看他好像很累的樣子。”
櫻木知道他沒看見藤真紀,接過參茶後便把剛才所見到的講給了藤真。
藤真臉色蒼白,搖了幾下。他實在不敢相信,雖說藤真紀對自己不好,可她畢竟是自己親姐姐,聽到她死去,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她和花形連屍首都沒留下來,他們被炸得粉碎,藤真忍不住留下淚來,不過他立刻擦去。他所得到的教育不允許他失禮人前的。
想哭就哭啊,又不丟臉,櫻木心想。不過還是替他難過:“沒關係的,只要狐狸身體一恢復,他就可以幫你了,隨便可以找到他們的靈魂上來問個仔細,看有沒有線索。”櫻木也知道流川用靈力幹這個的話不會有事的。不過流川還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櫻木有些不好意思,送藤真出去後,他回到流川身邊:“對不起,狐狸,我……”
“你是白癡。”流川吐出這四個字,又在替自己找事做了。
“你先喝了它再說吧。”櫻木端過那杯參茶:“很補的。”
“我不要!”流川扭過頭,不想喝藤真拿來的東西。櫻木奇怪他的心情怎麼突然變差了,不過還是好說歹說連哄帶騙地讓他喝下,等流川沉沉睡去後,櫻木才躺下來休息。
這一夜很漫長,櫻木沒睡好,不過第二天迷迷糊糊醒來時卻發現流川坐在窗前的椅上倚著它發呆。
櫻木打了個哈欠:“怎麼了?還是沒力氣?”
“好多了。”流川記得櫻木抱著自己的時候曾感到他的溫暖,他身體裡的靈力流了一小部分在自己身上,那白癡在不知不覺之間用了他的靈力在自己身上,不過他為什麼卻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現在自己可以慢慢走路了,他體內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議啊。
兩人走下樓,藤真家少有的平靜,一下死了兩個人,各人吃著自己的早餐都不說話,唯有藤真吃不下,他看見花、流二人下來後便起身招呼他們坐下。流川看過去,那藤真莊似乎對女兒的死沒多大反應,對了花形說過他不喜歡藤真紀,因為她母親是藤真宣側強迫他娶的,她們與他父親一樣是精明的貴族,他一點兒也不喜歡她們。自她死後遇上健司的母親,藤真莊才真正領略到愛情。何況現在愛妻去世,他也知道自己的病也會讓自己不久於人世,所以現在的藤真莊對一切都不在乎,流川瞇了一下眼,除了他兒子,他能感到藤真莊對藤真健司還是有感情的。然而藤真的話打斷了他的思惟,員警來不了了,因為昨晚的大雨讓山路滑坡,清除那些石頭要一周才可以。所幸這堡裡食物備得齊全堅持幾個月都沒問題。櫻木見到有許多傭人上前辭行,他們眼中有著深深的恐懼,的確。若只是他們所說的看見藤真宣側的鬼魂他們還可以忍,但現在死了兩個人,他們實在沒勇氣再留下來。不一會兒,偌大的古堡只剩下櫻木、流川與藤真一族人。那些傭人都是這山區附近的吧,流川想著,看著他們眼中的恐懼,流川對櫻木點點頭,這不尋常,才來一天就發生這麼多事,櫻木也點點頭扶著他藉故溜了出去。
跟隨辭行的傭人們一段路之後叫住他們詢問起來,那些人對他們倒不怕,因為他們是外面的人,再加上又這般俊秀,誰會害怕這樣兩個大好的青年呢?流川問了幾句,那些人也不願多說,只是好心地叫他們快回去,因為凡是見過老爺鬼魂的人都會倒楣的,死的藤真紀便是第一個見到老太爺鬼魂的人。
“藤真家還有其他人見過嗎?”櫻木問道。
“除了少爺,其他人都見過。”一個下人:“可能是老太爺在世時太疼少爺了,便是做了鬼也不想嚇他吧。”櫻木知道他所說的少爺是藤真健司。
“難道花形也見過嗎?”流川插嘴問道。
“對啊,花形先生是個好人,他見過的,不過即使他見過以他那樣好的人也不會說的,他是少爺的朋友嘛,他也不想嚇著少爺的。”那人說道:“兩位還是盡快回去吧,藤真老太爺不會放過打擾他家的人。”
流川皺眉,若自己還有體力定招那老頭上來問問,不過他還是問道:“那你們老爺呢?他好像很少說話?”
那人看了二人一眼:“家裡的事一向都是少爺說了算,自老太爺過世後,我們老爺不理事的。”他回頭看了古堡一眼,臉抽搐了幾下,不願再停留,因為他的同伴都走遠了,便急忙告辭而去。
“你認為怎樣?”流川看向櫻木。
“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櫻木:“現在能做的是讓你恢復原氣。”流川抬眼看著櫻木認真的臉,吃了一驚還以為他要讓自己如何如何幫藤真健司呢,卻想不到他說出這樣的話來。櫻木對他笑笑:“狐狸的身子這麼差,怎麼去辦事啊?”
流川一怔之間櫻木不由分說扶他慢慢回去了。
“我看要請新的下人來了。”藤真吾知道藤真紀的死亡,一點兒也不悲傷:“這樣怎麼行?”
“可這附近沒人肯來我們這兒。”藤真健司說道。
“你不會到外面去請嗎?這個家不是你在作主嗎?”藤真雅尖聲叫道。
“你沒聽他說路滑坡了嗎?”櫻木正好進門聽到這話心中有氣,幫藤真回了一句話。
“喲,這裡還有兩個人。”藤真雅看了他們一眼:“我說健司啊,給些錢讓他們先充當一個星期的下人吧。”
“你說什麼?你這老妖婆!”櫻木氣道,若她不是女人年紀又挺大的自己一定揍她。
藤真雅氣得滿臉通紅:“健司,你這交的是什麼朋友,怎麼可以這樣說話的?”
“好了,雅!”一直沈默的藤真莊終於開口:“夠了,別再失禮了。”
藤真雅放下手中的刀叉,轉身上樓,她兒子急忙跟上。
“其實這也沒什麼。”流川握住櫻木的手不讓他開口,對藤真說:“我們可以幫你幾天,我想像你們這樣的人是不會做飯的吧,就算我和櫻木的食宿費好了。”
“流川,我沒這個意思,我……”藤真抱歉之極,卻又找不出什麼話來,因為他家中的每個人的確不會做家事。
“沒事,我知道的。”流川理解地拍拍他的肩。
櫻木卻緊張地拉拉他的衣袖:“狐狸,我也不會做啊。”
“白癡。”流川盯了他一眼:“你打雜好了。”
沒辦法了,不知流川心中在想什麼,這樣想留下來,櫻木只有答應暫時幫藤真家做飯,見到流川忙這忙那的,櫻木想去幫他,因為他知道狐狸身體才好一點,不過卻好像越幫越忙似的,弄得整個廚房烏煙瘴氣的,流川推他出去,櫻木只好在邊上看著。
本來還很擔心流川的體力,不過見他做起事來還有板有眼的,一副很熟練的樣子,櫻木傻在那兒,不知該幫什麼,倒是流川見他尷尬叫他去剝幾顆蒜啊,拿幾樣調料的,櫻木像個機器人似的,機械地聽著流川的指令行事,不過到中午的時候,飯也做好了,櫻木雖然很高興啦,不過不理解狐狸怎麼像是忘了他是來幹什麼的了。
藤真不好意思地幫他們端菜,只覺自己從來沒這麼丟臉過,請朋友到家來卻變成這樣?不過櫻木與流川卻好像並沒放在心上,菜一上桌,他們便吃了起來,不像那些傭人還規規矩矩地站在兩旁,這讓藤真雅很不高興,不過她也沒辦法。
“好好吃哦。”櫻木記得是在他家吃過的味道,原來狐狸還有這一手?
“是爸爸教的。”流川看出他想什麼,對櫻木一笑。
看著他淡淡的笑容,櫻木只覺他從來沒這麼好看過,原來這是流川家的傳統?他們家是男人做飯的啊!將來嫁給他的女孩子可有口福了,櫻木想著,突覺有些不爽,如果流川戀愛了,他就會只想著他老婆而不會顧朋友了,現在能吃就吃吧!櫻木埋頭大口大口地扒著,心中卻因那個念頭而不快。
看著他那樣喜歡,流川忍不住眼裡的笑意,這白癡還是那樣愛吃嘛,什麼時候,對,這次回去後好好做些他喜歡的給他吧,就當是昨晚他幫過自己。
“很一般嘛。”藤真雅用手絹捂著嘴說道。
“那你為什麼吃那麼多?也不怕胖!”櫻木不客氣地白了她一眼,頗有幾分流川的神氣。
“你……”
“好了。”藤真莊對藤真雅說道,轉而對流川與櫻木說道:“太感謝你們的幫忙了。”
“沒什麼。”流川淡淡說道,他發現藤真雅還是很怕她這個病弱的哥哥,每次藤真莊只要一發話,她也就不會再開口了。
夜晚,流川覺得只是腳有一點軟,身上卻大好了,這次恢復很快,他知道全是因為櫻木,斜眼看到那發呆的白癡,流川好奇他又在想什麼怪主意。
“狐狸。”櫻木:“我們去那林子看看吧,本天才總覺得那裡有什麼東西不對勁。”
“正有此意。”流川點點頭與櫻木緩緩走了出去,銀葉還是那樣的美,美得迷離,只是有幾株樹已沒了葉子,微風輕輕吹過,只有一陣淡淡的帶著焦味的灰塵飄過兩人的眼,本以為它被燒掉後不再美麗,可誰想在這淡淡的黑色的灰燼中仍然可見它昔日的閃耀,那淡淡的灰暗散散地飛過二人的臉頰,在空中彌散著。漸漸上升,散架,消失,形成一層淡淡的網,櫻木看著這一奇景,回頭卻見藤真健司沒入林中的背影,他這個時候怎麼會在這兒?櫻木向流川點點頭,兩人跟上藤真健司,悄悄地尾隨他而去。藤真健司走得很慢,他手上提了一個長形的盒子,流川看不清那是什麼,只不過見他頭也不回地靜靜穿梭在這銀葉林間,半點聲響也沒有的樣子,櫻木想到他家的傳聞與死去的兩人,心中倒有些毛毛的。
藤真一次頭也沒回過,他走動的整個過程是沈默的,走了許久,才來到了林外的大海邊,流川有些累了,櫻木倒沒什麼感覺,只是扶著流川,知道他現在沒完全好。不過他看見藤真健司停了下來,站在一塊岩石上,不由怔怔地看著他,這個時候來看海?卻見藤真健司拿出了盒裡的東西──是一把小提琴。他對著大海開始拉了起來。
櫻木不懂音樂,流川也不懂,只不過他們卻能感受到音樂的魅力。就像眼前的這個人,雖然奏的是一支他們所不知的曲子,可也讓他們心驚。那樂聲是悲涼的,它所呈現在兩人面前的不是鮮明的色彩,而是黑暗。藤真拉著他的時候整個人都在這黑暗中,那曲調便從黑暗中飄出來,傳向茫茫的大海,和著大海深沉的色把演奏者緊緊地和它們連在一起。偶爾天空裡一兩顆星辰發著瑩瑩的微光時,櫻木與流川才能從側面勉強看清藤真健司蒼白的臉,從他所演奏的音調中傳來的痛苦,如泣如訴,回蕩在他們耳中,想不到像藤真那樣的一個秀美的青年所拉出的樂曲竟然會是那樣的恐怖。如哀嚎如鳴咽,讓人不寒而慄,這樣的音樂是兩人從沒聽過的,就像是要喚出海底的怨靈一般,櫻木看了流川一眼,就想快回去,卻在這時……藤真在小提琴上猛一拉,瘋狂而絕望地猛拉一弓,瞬時,天黑了,不見星,也不見月,不!是星與月都被他的黑暗所籠罩。櫻木扶著流川,覺得自己也快站不穩了。藤真,這個自己一向覺得他溫柔又親切的人為何奏出這樣的樂章?
詭異地氣氛,仿佛連那海都不敢向演奏家咆哮,靜靜地,自顧緩緩地輕拍著岸。藤真收好琴,回去了。
“怎麼會這樣?”櫻木喃喃自語,看著藤真的背影:“他怎麼會這樣?”
流川想到花形死時藤真雅說他很怪的話,藤真健司現在真的是有點怪呢。
“也許是他的習慣吧。”流川淡淡說道:“有誰規定不準晚上在海邊拉小提琴的?”他的眼裡有了一絲驚異,他知道藤真健司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回到古堡後流川上床就睡,櫻木卻怎麼也睡不著,因為藤真在他的印象中是那樣的溫文爾雅,但他剛才的確讓人猜疑,難道是受刺激太大了?
次日早上,櫻木很想問藤真昨晚的事,不過在流川眼神的阻止下他忍住了。到了晚上吃著流川特地做給自己的甜點,櫻木還在出神,藤真的心裡到底是怎樣想的?他看向睡在小飯廳裡的流川,他這幾天身體消耗太多了吧,做完飯還要替自己單獨做甜點,雖然很好吃可是他也太累了吧?好,回去後本天才就對你好一點,不過他為什麼不讓本天才去問藤真呢?莫非他知道了什麼?
正當眾人靠著窗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談時,櫻木發現一個高大的影子一晃而過。“是爸爸!”藤真雅尖叫:“他又來了。”
“雅,不要胡說。”藤真莊說道:“出去看看。”他一向不相信,不過這幾天發生這許多事,他也想去查清楚,是不是有什麼人在惡作劇?
眾人沖了出去,櫻木見流川睡得香甜不忍心叫醒他,便關好門和藤真一家人出去了,一行人來到林中,找了快半小時,才發現那影子只不過是一個大大的草人。被人從田邊用吊線移到這兒。櫻木忍不住對藤真吾說道:“你爺爺經常在這兒散步嗎?”
“你竟然說那東西是我爺爺?”藤真吾不快:“別胡說。”
“好吧,那個外形像你爺爺的東西。”櫻木:“他出現過幾次了?”因為流川說感覺不到陰氣所以櫻木才這樣膽大。
“不少次了。”藤真莊嘆道:“起先以為是傭人們胡說,不過我也看見過。”
“健司看見過沒?”櫻木說道,他們這才發現藤真健司與藤真雅不見了,剛才還在的呀。想到有人用這個草人引他們出來,那草人身上還有吊線,無論他在何處都可以操縱它,櫻木突然覺得即使是在古堡裡也有人會做到的,難道有人躲在那裡面……
藤真莊急著讓藤真吾幫忙找,後者無所謂地笑笑,他才不擔心呢,倒是希望藤真健司有什麼才好。不過他現在也只有幫忙去找。三個人分散開來,藤真吾不經心地四下看著,待他走出幾十步後突然慘叫了起來,那聲音有如那夜裡藤真紀的一樣淒厲,櫻木與藤真莊急忙奔過去,難道藤真出什麼事了?
他們看見藤真吾跌坐在地上,頭向上,目光中滿是驚恐,他們也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目光向上看去,心中也是一驚:方才與他們在一起的藤真雅吊在樹上,脖子上有一根粗粗的繩子,舌頭已伸了出來。
櫻木定定神,由於與流川在一起久了見的屍體也多了,心中比這兩人倒是鎮靜些,他把藤真雅放下來,她身子還沒僵硬也沒冰涼,才剛斷氣,兩隻眼突出像是極度恐懼什麼似的。不過櫻木在放下她的同時也發現了倒在一旁的藤真健司,他走過去把藤真健司扶起來,還好,只是暈了過去,還有氣兒。想到這兒,櫻木的心一緊,自己出來多久了?流川一個人安全嗎?心念稍轉,來不及與藤真莊說什麼,他急忙奔回去,心中有一種極為不妙的感覺。
那個兇手下一個要殺的是流川!不知為何突然有這種感覺,櫻木狂奔向古堡,希望還來得急。
櫻木一路急跑趕向古堡,卻見那大站緊鎖,不及細想,翻牆而入,來到小飯廳發現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的,櫻木心沉了一下,自己沒關好全部的窗啊。他急忙抓過草地上的椅子,打在窗戶玻璃上,頓時,一股濃濃的煤氣味向他卷來。
櫻木心中麻木了,不過本能地,他急忙敲碎了幾扇窗門,脫下身上的外衣往花園的噴水池一浸,捂著口鼻從窗中跳了進去。流川依舊躺在小飯廳的沙發上,只是他的手已垂下。櫻木腦中‘轟’地一響,什麼都沒了,幾欲哭出。他反射地跑過去,抱起流川從來路中跳出去,全不管自己身上被玻璃碎片劃破了多少。
櫻木把流川軟軟的身子放在草地上,聽著他的心跳,沒了!!探向他的脈搏,停了!!怎麼可能?怎麼會?不,不要這個樣子,他不是很強的嗎?什麼鬼也都不怕的嗎?對,他那麼強,不會死的!
醒來,快醒來,櫻木按著流川的胸膛,拼命按著想拉回他,可是流川卻依舊不動,臉色有些發青,如同一具美麗的人偶。櫻木呆呆地看著他,不肯相信眼前所見,狐狸死了?不,不要他就這樣離開自己。他注意到流川臉上全是水,怎麼會有水的?櫻木伸手摸向自己的臉,全是淚水,為什麼天才會為自己討厭的狐狸哭呢?他那樣臭屁,還幾次差點害死本天才,才不為他傷心呢,才不呢!櫻木叫著,可心中明白自己的心有多疼,還記得他剛剛遞給自己甜點時的那張微帶笑容的臉,看著自己吃下時是那樣的滿足,怎麼能讓他就這樣走?
“流,流川。”櫻木低下頭輕輕地抬起他的下巴:“我不會讓你死的。”他把唇放在流川緊閉的雙唇上,渡氣給他,人工呼吸好像是這樣做的吧。
櫻木深吸一口氣,慢慢渡給流川,快醒啊,流川。你還沒有和本天才一起解決這件事呢。
櫻木在心裡喊著,在抱著流川與他雙唇相接的時候,櫻木又感受到那種溫暖,那種和流川一起淨化怨靈時的溫暖。只想救回他,不管會付出什麼,也不管今後會怎樣。櫻木急切的心伴著熱流湧上他的心尖,傳達到他的唇邊。
趕上來的藤真父子與藤真吾只見櫻木身上發著一層晶瑩的光芒,急急地、強大地一閃而過,幾乎懷疑是在做夢,人體怎麼會發光的?藤真健司已恢復知覺,在他父親的扶持下,來到兩人身邊:“怎麼了?”
“楓煤氣中毒了。”櫻木探著流川細細的頸項,太好了,有跳動的感覺了。看著破碎的窗戶,藤真健司皺眉,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也太不小心了。”藤真吾抱著他母親的遺體,心中同樣惶恐,只希望這次只是一個意外。
“不!”櫻木看著懷中的流川臉色已好轉才入下心來:“狐狸不是馬虎的人,而且走的時候我看見他關好天然氣的。”
“咳咳。”流川輕咳了幾聲,勉力睜開眼,看見櫻木那張認真又擔心的臉,不由一怔,這白癡在幹什麼?
“狐狸,你醒了?”櫻木高興之極,緊緊地抱著他,太好了,我果然是個天才,又救了狐狸一次!!
“白癡啊,你。”流川被他弄得怪痛的,卻發覺自己沒力氣推開他,出了什麼事了嗎?
“太好了!”櫻木忍住又欲掉的淚,這狐狸沒事太好了!什麼時候這樣重視他了?櫻木不懂,不過總不想自己一個人回神奈川吧!
流川不知道自己差點死掉,這白癡這樣擔心自己倒也是頭一次吧?他心中微高興口中卻說:“別鬧了,你想弄死我嗎?”
櫻木放開他,扶他起來,流川深吸一口氣,覺得體內暖暖的,剛才消失的力氣正慢慢回來,好奇怪的感覺,全身上下舒服之極,連前幾日身上所缺乏的力也漸漸恢復。過不了多久就會完全好吧?流川心裡想著,看著高興的櫻木,又見到藤真雅的屍體以及狼狽的藤真健司問道:“出了什麼事?”
“不知道啊,我看見有人在森林中所以就進去看看,誰知一進去就被人打暈了。”藤真健司說道。
“是嗎?”藤真吾冷冷地說道:“下一個會是誰呢?”藤真健司一愣,不明白他為何這樣說,卻聽他繼續說道:“有資格繼承財產的人一個個死去,剩下的那個會是誰?”他冰冷地看著藤真父子一眼,轉身走進古堡。
流川對櫻木說道:“我們現在要在一起。”
櫻木點點頭,明白他指的是和這幾個人在一起。
流川感到身子裡靈力滿滿的,不過他還是掛在櫻木身上,在他的扶持下慢慢走回古堡,就讓那白癡再擔心一會吧,何況自己也不想再遇上什麼。
五人呆坐在藤真莊的書房裡,櫻木倒了一杯水給流川,可見他卻搖搖頭。櫻木只好把水放在桌上,可惡,居然要天才去伺候這個狐狸,如果找到那殺人兇手定饒不了他。
流川見藤真莊吃了藥睡去後,便想起身。
“你要做什麼?”櫻木按下他。
“白癡,我要去看一會書。”流川指著那排長長的書櫃。
藤真莊的書都在那裡面吧,他心臟病很厲害的,流川可以看出,身上的生命力也在減退,咦?自己的靈力增強了,怎麼連活人的靈也可見了?他呆呆地看著櫻木,是他的力量嗎?
櫻木本想阻止不過拗不過流川只好隨他來到書櫃邊,見他一本本地翻著,心中便不耐煩,卻不願離開他,只好在房中走來走去的,流川白了他一眼,叫他去那邊坐著。
櫻木氣憤憤地坐下了,這狐狸還是那樣討厭,若不為了他本天才會這樣麼?只要他身子好一點一定要好好和他打一架。
這時那藤真吾對櫻木說道:“你想不想去洗手間?”
“不想。”櫻木沒好氣地說。
“那,那……”
“什麼?”櫻木不解他為何欲言又止。
“他是想讓你陪他去。”流川頭也不回地說道。櫻木一愣,狂笑起來,這人的膽子也太小了吧,是不是男人?藤真吾滿臉通紅,可這幾天所發生的事太多了,他實在不敢單獨行動。
流川對櫻木說:“你就陪他去吧。”
藤真健司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他不想麻煩櫻木。
“對啊,狐狸你為什麼不去要本天才去?”櫻木話雖如此,不過他心中其實明白不放心讓流川一個人留在這兒。
流川也知道對他說:“走吧,這兒還睡了一個人呢。”
櫻木被他看穿心事,臉不由一紅。咒罵著與藤真吾和藤真健司走出去。
走到廊上的通道時燈突然熄滅了,藤真吾不由一停,差點撞上前面的櫻木,藤真健司對他二人說道:“我去去看看。”他摸著下樓去查看總閘,過了一會,電又來了。“沒事的,只是跳了閘。”藤真健司在樓下說道。藤真吾鬆了一口氣,快步走入洗手間,櫻木不想進去站在門口等他。過了許久也不見他出來,藤真健司也沒上來,櫻木正等得不耐煩了突聽得洗手間內‘啷’一聲,心中便是一驚。他撞開門發覺那裡面卻空無一人,只不過裡面的窗戶卻大開,他走過去往下看去,這個洗手間是藤真莊書房外的,位於古堡的頂部下面就是花園的噴水池。可是這種地方藤真吾不應該失蹤的。他跑下樓看見藤真健司呆呆地立在噴水池旁,走上前卻見到藤真吾面朝下倒在水池中。方才他還與自己說話來著?櫻木心中極不舒服,這是第四個了吧?沒來由想到藤真吾說過的話,櫻木看向一旁的藤真健司心中突然有點害怕。不過見他不知所措的樣子櫻木也只好嘆了一口氣,跳入池中把藤真吾撈了上來。只見他面色驚恐與他母親一樣好像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櫻木皺皺眉,現在他能做的也只是把藤真吾放到他母親身邊等員警來而已。
流川知道這件事後,臉上閃過一絲後悔,櫻木不知他在懊惱什麼,不過可能是在氣他沒能找到兇手吧。櫻木是這樣想的。
流川在他身邊輕聲說道:“看來,我們必須要那樣做了……”
聽完流川這番話後,櫻木叫道:“這怎麼可能?他……”
“噤聲。”流川微笑著,讓櫻木不由閉上嘴,他看見藤真來到他們身邊。
“再過幾天道路就能通了,”流川對藤真健司說道:“你們這兒的惡靈太厲害了,我也沒辦法,乾脆你放棄這裡另選一處地方住吧。”
“你是說這幾天發生的事都是爺爺幹的?”藤真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
“與你父親好好商量一下吧。”櫻木看了流川一眼,對藤真健司說道:“就算員警來了也不會查到什麼,他們對這種事沒辦法的。”
“我想也是吧。”藤真健司嘆了一口氣,他實在是分不清是有人在連續殺人還是惡靈作祟,不過死了這麼多親人,全無頭緒又加上流川這樣一說,本來就亂七八糟的心就更亂了,他只有相信。
入夜的時候,流川說要去銀葉林散散心,櫻木陪他一起去了。不過櫻木看著閉目打瞌睡的流川心中卻著急。他想到流川的話,心中還是有一點不信,不過狐狸在這行是專家,既然他說了,自己就信一次吧。等一會後,流川露出笑容對櫻木說:“走吧。”
兩人返回古堡,悄悄來到藤真莊的書房,那裡面一直亮著的燈這會卻熄著,櫻木一下推開門,猛地打開燈,只見藤真健司手中拿著一柄長長的餐刀,正欲插進他父親的頭部。
“你?”櫻木瞪大眼說不出話來,狐狸不是說……看著木然的藤真健司,他是那樣一個溫柔的人啊!可是仔細想想每次出事時他都不在場,難道是為了那龐大的財產嗎?殺了那麼多人還把罪名推到他死去爺爺的身上?
流川急上前探藤真莊的脈搏,“其實你用不著殺他的,因為他已經心臟病發死了。”
藤真健司呆滯地看著兩人,手中的刀無力地垂了下來,掉在地毯上。在櫻木震驚之餘推開門口的兩人沖了出去,流川見他跑上樓,心念一動急與櫻木跟上,卻見藤真健司跑上堡頂翻過那外牆縱身跳了下去。
“啊!”櫻木俯身去抓他,可惜遲了一步,只碰著他的一片衣角。流川這時卻俯在外牆上,喘著氣,臉色突然蒼白。櫻木注意到他的變化急問:“你怎麼了?沒事吧,狐狸。”
“還好。”流川笑笑,低頭看著古堡下的藤真,心中一片明瞭……
“明天,員警就會來了。”櫻木與流川下樓:“到時他們家一個人也沒有,那老頭的遺產會怎樣處理?”
“我見過藤真宣側的遺囑,在藤真莊的書房裡有它的副本。若沒人能繼承他的財產,這筆錢就捐獻給抗毒機構,供他們研製戒毒藥。”流川:“我們要做的只是等他們來告訴他們這兒所發生的一切就好了。”
“也只能這樣了。”櫻木說道,回眼看了藤真宣側的畫像一眼,他可曾想過自己的子孫一個也沒留下來?
深夜,無人,寂靜。在存放藤真健司屍體的房間內裡,有一個人,他無聲地潛入,緩緩來到藤真健司的身邊,伸手輕輕撫著他的軟髮:“對不起。”這人的聲音低沉,語音中有著深深的歉意與悲傷。可是正當他低下身想在這黑暗中看清藤真的模樣時,燈亮了。流川站在他身後:“這個時候說對不起是不是太遲了?”
來人急轉身,櫻木看見他,大笑:“果然是你。”
那個人有些淡然地笑笑,手卻沒離開過藤真的髮:“是我,沒想到吧。”
的確是讓人沒想到,他居然就是已死去多日的花形透。
“我曾經懷疑過是藤真紀殺的你。”流川:“不過在對她催眠後就知道她沒有。”
花形漠然地看著他,然後把目光留在藤真健司身上。
流川走進屋坐在一張厚厚的椅子上,櫻木盯著花形:“你小子好狠。”
“你們懷疑我?”
“我查過,藤真在這半年中曾受到過三次襲擊,”流川拿出手上的手提電腦:“我懷疑是藤真雅母子做的。”反正是藤真家的東西不用白不用。
“你與宮城聯繫過?”櫻木吃驚:“什麼時候?”難道是晚上?這狐狸真是隻夜貓子。
“在你睡覺時。”流川白了他一眼:“我讓宮城幫忙查查,順便也查查你。”流川對花形說:“你是法經大學畢業的,不過兼修了心理學與醫藥學,我知道你一定會一些催眠術,從那次見到藤真健司拉小提琴開始,我就知道他被人催眠了。就像藤真紀被你催眠進入存放你屍體的那個房間。”
“你想毀屍滅跡,小子。”櫻木悻悻地說:“這樣才不會有人懷疑到你身上。”
不錯,死人是不會讓人懷疑的。
花形微微笑道:“你們早就想到是我?”
“對啊,你以為你把這一切都推到藤真健司身上,把他催眠做出一副他是殺人兇手的模樣我們就會信嗎?”流川冷笑道。
“怎麼會?你就那麼自信藤真不會殺人?”花形苦笑。
“那是當然的,否則他為什麼要請我們來查這件事?”櫻木狂妄地說道:“他沒這麼蠢,請我們這樣精明的偵探來查的。”
“白癡。”流川忍不住罵道。
花形透眼見流川來到藤真健司身邊:“為了不讓他真的墜下,我花了不少力氣呢。”流川在藤真耳邊輕輕拍了兩下掌,解除了催眠。藤真的身子緩緩一動,在花形透極度的驚異下坐了起來。
“原來是你讓他跳下去的。”花形澀聲道:“我也奇怪,在發覺藤真莊心臟病發死後我才讓他拿刀進入他父親房間,只是要讓他百口莫辯,誰想他竟跳樓自盡,我還以為是我的催眠術出了差錯,因為我不像你。”他看了流川一眼:“我不是專業的。”
“真的是你?”藤真健司看著花形透,眼裡有著痛心與絕望:“你為什麼要這樣?”
“對,是我。”花形透抬頭:“全是我幹的,我為了要做這一切在下毒殺了你爺爺時就裝鬼來讓這附近的人都走,這樣我就可以一個個把你們藤真家的人全都殺了。”
藤真健司身子一陣搖晃,這人是自己真心去對待的朋友嗎?他已傷心得不想去罵他,卻聽見花形透自顧說道:“為了這一切首先就要讓我‘消失’。我做到了,哈哈,順便收拾了你姐姐。然後引你們出去時殺了你姑姑,又回到這兒殺了你那蠢表哥。可笑,他一見我就嚇得要死,還沒等我下手就自己從那窗戶中跳了出去。你也該感到高興了,你爸爸沒死在我手上。所以我才要嫁禍給你。”櫻木這才知道為何藤真雅母子臉上會有那樣的表情了,他們以為見到了鬼。
“你!”藤真健司難過之極:“你就這樣恨我?”
“對!我恨你!我恨你們一家人!”花形透吼道:“你可知道,你爺爺的公司是靠什麼起家的嗎?”藤真怔怔地看著他,不明白花形透的意思。
“你可知道那林子為何到晚上是銀色的嗎?”
藤真看著他,聽著他咆哮著:“我不姓花形的,可為了接近你爺爺才換了這姓氏,我從小就過繼給別人也正好是這樣才能活到現在。”
原來藤真宣側當年為了維持日漸衰落的家族,便與花形的父親和謀種植鴉片,在賺到大筆的錢財後,為了不讓藤真家歷代的榮耀受到損害,藤真宣側竟狠心殺了花形一家人。
“你知不知道,你爺爺就把剩下的鴉片和我的家人埋在他這片林子裡!是鴉片讓他發出銀光!是鴉片讓它這樣美麗!”花形透陰然地說道:“每次見到這片樹林,我就想燒光它們,我的心就在痛。可是我唯一的機會卻讓他給破壞了,你請來的人真的是很不尋常。”花形指著流川說道。
藤真垂下頭,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爺爺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嗎?
“可是,你的人卻為什麼那樣好?”花形蹲下身抱住頭:“一點也不像是藤真家的人,我很想恨你,可是到後來只恨自己沒有魄力來殺你,我,我實在下不了手。”
“所以你就讓我去背這個罪名?”藤真健司木然地看著他。
櫻木再也忍不住了,快步沖上前,一把抓起花形透,狠狠一拳揍下去:“我才不管你與他家的事,你這種人說的自己是個正義使者一樣,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他們本來就該死。”花形掙扎著說道:“藤真雅母子真的叫人去殺藤真,只不過沒成功,藤真紀還是他們的聯絡人,這樣的渣子我為什麼不可以去殺他們?”
藤真健司一震,姐姐?姑姑?他們居然會這樣做?這麼想自己死麼?心中的傷痛一時無法控制,掉下淚來。
“那狐狸呢?”櫻木狠狠地又揍了他幾拳:“他呢?你為什麼要殺他?是不是看見他的靈力害怕他體力恢復後可以查到你並沒有死啊?你這個樣子根本就是個殺人狂魔。”
花形透軟倒在地,不再掙扎。櫻木說中了,一向不相信這種事的他曾在暗處親眼見到流川的靈力,實在不想讓他查出什麼所以才決定殺他的。那天晚上把他們引出去後便關上窗打開了天然氣。可是這樣一來自己與藤真宣側有什麼分別?他不想還手,任憑櫻木打在身上。
流川上前拉過櫻木:“好了,別打了,讓員警來處理吧。”
花形透抬起頭,看見藤真傷心的臉,對啊。自己也是深深地渴望這份友情,不過現在什麼都晚了,回不了頭了。他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
“不!”藤真下意思地叫出聲,死的人太多了,他已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即使是他。
流川上前飛起一腳踢掉花形透手中的匕首:“你想自殺?”
花形透臉色慘白,仇也報得差不多了,他也不想再留在世上,如果自己沒被發現也許還可以活下去,以另一個人的身分。
“你還是不是男人?”流川冷然地說道:“做錯事也想負責嗎?”
花形透訝然地看著他。
流川冷冷地說道:“你與藤真雅起爭執不全是為了她要你毀遺囑吧,當時藤真雅情緒激動我也不能問全,等事後我靈力恢復時一找她就知道,她要你下毒害她爸爸與弟弟吧,至於藤真雅母子本身就是罪犯,宮城已有他們的犯罪證據,你殺了那麼多人我也不會再追你一條殺人未遂,去自首吧。”
“自首?”花形透低下頭,第一次求死被他打斷後自己想死的心也小了許多,正猶豫間卻聽見藤真健司低低的聲音。
“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不過,”他頓了一下:“我不想讓你死。也不想讓這仇恨延續下去。”他別過頭不去看花形的臉,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花形透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身上再無半分力氣,伏在地上……
呼嘯的警車帶走了花形後,流川與櫻木在宮城那兒做好了筆錄,看著他們遠去,兩人都忍不住重重嘆了一口氣。回頭突見那片美麗的銀葉燃起了濃濃的大火,藤真健司面無表情地拿著一個火把站在二人身後。
“你?”櫻木吃驚他這一舉動,不過內心卻明白他的用意。這片銀葉林美麗的外表下有藤真一族與花形的罪。也許這樣是最好的吧。
“你打算以後怎麼辦?”流川輕言問著憂鬱的藤真。
“我可能不會再留在這兒。”藤真挺起他的胸膛:“我會盡力去經營公司,讓它幹乾淨淨地在這世上,至於爺爺的財產就讓它到需要它的地方那兒去吧。”流川對他點點頭。
看著燃著的銀葉出神,櫻木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樣懷疑到花形的。”
“你是白癡嗎?”流川淡淡說道:“我是幹什麼的?因為我感覺不到他的靈魂在哪兒,其他死的人我都能感覺到。”
櫻木點點頭,知道狐狸在藤真吾死時懊悔沒有阻止花形,不過現在讓他接受正確的制裁也不錯吧。他們回頭看向藤真堅強的身影,心中一寬,他是不需要別人的同情的。他需要的是只是時間,以及朋友。
櫻木上前拍拍他的肩,站在藤真身旁看著那風中傳來的灰燼,彌漫在空中,仿佛映得那片紅色的火海也變成了光亮的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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