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木開朗的臉一下暗淡了下去,他覺得自己在做一件極為傻的事。這一年中來無時無刻都思念著的人就只有他了,就算在行軍時也會時時走神而想到他可安好?做再多的事也不能不讓自己不去想念。期待著與他再相見,期待著這不知所謂的戰爭根本就不要繼續,雖然在客觀上是不可能的。可當他在外面時自己卻這樣就放掉了,自擺出那個陣後,櫻木就明白流川一定會來。他會來,所以自己早有準備讓人引開了仙道與藤真把他們逼了回去,然後就故意讓洋平領著流川來到了這兒,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那是因為自己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對他死心,那麼就讓他對自己死了心吧,恨著自己的話,他會好過點。櫻木捂著臉,他就是這樣想的,用他的死心來逼著自己死心,可是現在心卻糾在了一起,好苦。
三井嘆息著拍拍弟弟的後背,感受到他那瞬間的軟弱與心痛。花道他變了太多了,在這一年裡,他雖然也如少年時那般對著親人朋友們笑得好開心,面對著崇拜他的士兵與百姓們做著他應該做的事,在行軍佈陣指揮殺敵時也是豪情萬丈。可是就算是這樣,就算花道與大家高談闊論時,與眾人豪情暢飲時,他眼裡也會帶著一抹任誰也擦不去的痛楚與憂鬱。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抹傷痛卻是日益加深,現在更是怎麼也掩飾不了。早就注意到,沒人的時候花道就會一個人發呆,只要有人接近他身邊他才又復開心,這樣的日子花道他還想過多久?
“大哥,能不能讓我靜一會兒?”櫻木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三井與洋平理解地相互望了一眼退了出去。
櫻木的堅強再也不能支持下去了,整個身子倒在了地面上,剛剛流川到來時自己是有感應的,明明幾乎就說不清話了,卻硬撐著說了些胡話。可笑的是自己在上演那幕鬧劇時居然連他幾時走的也不知道。這一次就是最後的“相見”了吧,櫻木想到三井告訴自己流川走了時,立刻便後悔了起來。為什麼要說那樣根本就不可能實現的話呢?可是除了讓流川痛恨自己而乾淨俐落地了結這場迷亂,櫻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現在如願以償了但為何卻心痛欲裂呢?櫻木感到臉上一涼,伸手撫去,淚水不知何時已悄然滾下,原來知道了流川走出自己的生命就是這般的感受啊。
慕地,一雙腳,無聲無息地立於櫻木身前。是誰?不是說過不許進入的麼?櫻木疑惑著,心卻不由自主地狂跳著,這個人,難道,他是……
“你又是何苦?”輕輕的嘆息從來人口裡發出,半帶埋怨半帶憐意地責備著櫻木。
猛然抬頭,眼前悠然而立的不是流川卻還會有誰?
流川啊?櫻木張大了眼,不能相信眼前所見。一年,有一年沒有見著他了,原以為以後再無相見之日的;原以為他會心灰意冷對自己再無眷戀;原以為這樣下去就好的,可突然間見到了朝思暮想深刻於心房上的人,櫻木的大腦還是反應不過來。真的不能相信他折回了;真的不能接受他的面容意與自己腦海裡的印象一模一樣絲毫未變;因為自己一直認為:他的模樣在自己的心田早已模糊不清了,可眼前之人那清俊的容顏竟與記憶中的從前合得是那樣的完好,沒有半分偏差。櫻木不由自主地直立起身,神情恍惚卻無比迅猛地走向了他。
見著了,比什麼都好。剛剛所有的職責、道義、還有立場都因眼前這真實的面容而灰飛湮滅。這一年對於他來說過得太漫長了,櫻木已經想不起他是如何度過的。沒有流川的那些日子……天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不過現在好了,不用去想了,不用去念了,也不用在夢裡與他相見了。櫻木有些不能相信這個事實,所以他用他的雙臂去感受這份真實,盡管流川那模樣與夢裡的影像都是那樣的牽引著自己的全部。
是真的,雙臂間滿滿的充足證實了猜想。這不是夢境,櫻木流著淚越摟越緊。管他什麼中原神武,管他什麼皇子將領,管他什麼大業千秋,此刻只想抱抱他,哪怕只是為了剛才的心悸。他的身子,還是那樣柔韌那樣冰涼,在自己懷中剛好就可以框入可以感受他的顫動。還能嗅到從他那兒散著的思念,能接受到從他那兒佈著的愛憐。他一直都是最瞭解自己的啊,怎麼騙也不會相信的。櫻木輕輕把唇抵在流川的額前,現在流川的體溫已微燙了,他也能感到自己的心吧。流川,自己根本就不能死心!
手臂緩緩地攀上櫻木那寬闊的後背,流川也同樣知道櫻木在顫抖著,肩上剛剛還接受來自他那裡的熱淚。還能說什麼呢?心早已被融化了,這白癡、這傻瓜、這笨蛋,以為說那幾句話就可以讓自己相信他麼?以為幾句就能讓自己離開麼?仙道與藤真的武藝與自己不分上下,為何單只他們被發現,而自己則可以這麼輕易就找到了他?明明就是口是心非地說著那些話,三井洋平一離開他就跪在地上這副模樣,好像是自己拋下他一般了,難道他不覺得難看麼?難道這不是他要的結果麼?流川原本壓在心頭的怒火也因為櫻木那無聲的哭泣而消散了,他這樣不痛苦麼?心裡暗自罵著、憐著,可到最後也還是忍不住現身去見他。是啊,自己也是何苦呢?
櫻木稍稍離開了一點,怔怔地看著流川,眼前還是朦朧一片但是他知道流川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為自己拭著那丟人的熱淚。真是奇怪啊,一見到他更是控制不住了,好像是放下了心一般,但是這以後要怎樣去面對他呢?
流川也是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櫻木,直覺告訴他櫻木過得並不好。他不快樂,因為在他臉上再也找不到那自負的笑容也找不到活力的自信。既然都這般痛苦了,為何要讓這種情感一直支配著他呢?
櫻木瞧著流川眼裡控制不了的情,心下也是一片茫然。自己與他一樣都想用堅強來包裹,都想著可以堅強地面對對方。可是當再次相遇時卻發現這堅強竟然是那樣的不堪一擊。想要,要再次更深刻地感受到他,就如他念著自己一般。櫻木箍住流川腰身的手下意識地往上提了提,神智已沒了,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低下頭溫柔地含住了流川的雙唇。只是微微地含住了,只是輕輕地磨擦著,而後就小心地噙著他想縮回的舌,引導著他張開口狂烈地肆虐在他的唇齒間:不讓他有退讓的機會、不讓他有呼吸的權力、不讓他有片刻的自由。流川輕微的反抗也因這如火的激情而鎮住了,被櫻木這樣深沉而真摯地熱情愛著,心裡那僅有的不妥也煙消雲散了。現在只能有思維仰頭給予對方同樣熱誠的思念,全心全意地接受著他的愛意也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心交給了他。
良久,兩人才因帳外士兵尋更的鼓聲清醒過來。流川死命地想讓自己掙脫出來,可是他卻發現自己的腳在發軟,身子更是因櫻木過於緊捏的雙手而不得不伏在了他懷裡。
櫻木嘆息著,體貼地擁著流川坐在了寬大的營床上。就這樣好了,抱抱也好。這樣也能說明他的的確確又來到自己身邊了,哪怕只有一個晚上也滿足了。他緊緊地摟著流川,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更加沒有了進一步的欲念。懷中人的到來太過珍惜了,就是現在能擁著他入睡也是一種想也不敢想的奢侈,現在──就已經夠了。
流川也伸出手環住了櫻木的腰,好像能聽到櫻木胸膛裡心臟那砰砰的跳動聲呢。流川輕輕笑了,在那個溫暖而懷念許久的氣息裡,什麼任務、驕傲也沒有了。只願一個晚上,可以與他安安心心、平平靜靜地就如當日在自己家中一般睡個安穩的好覺。終於可以了,可以不用想有些人有些事,只想著他。而他也是否一樣呢?流川放心地閉上眼又感到櫻木帶著熱度的唇輕輕地吻在了自己額上,就再一晚吧,放縱一點吧,流川躺在那個讓他舒適的所在,鬆了緊繃的一顆心,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次日,清晨,從香甜的睡夢中醒來,睜眼就能見到櫻木那張睡得好幸福好天真的臉,他這樣的表情也好久沒有見到過了。流川靜靜地看著他那完全暴露在自己雙眼下的面容,難道他就沒想過自己的身份嗎?面對著自己這個敵軍將領他也會摟得緊緊的,睡得像個小孩子?流川忍不住笑了,可這個笑容剛剛爬上嘴角就消失了。
因為他記住了他是誰,也記住了他來這裡的目的。移了移身子,感到櫻木似乎睡得很沉,流川也就掙脫了櫻木的懷抱下了床。定下神來環視四周,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床前的案桌上。挪動步子到那兒去了,流川如願地看見了他要的東西。桌上擺放的大概就是陣圖了吧?伸手拾起了它,流川的心裡地想著櫻木那張睡容──下一步該如何是好呢?
“你來,就真的只是為了它?”櫻木苦澀而無奈的聲音響在了身後。流川放下圖回眼就見到櫻木惱怒地盯著自己,其實他眼裡更多的是傷痛。
櫻木當然也清楚流川為什麼而來,可是親眼見到了他剛才的舉動,心下卻未免攪在了一起。
“本來是的。”流川輕嘆道,打散了櫻木不知該不該發泄的傷痛。他明白,流川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他來是為了他的國家,可是昨天晚上與他相擁而眠的甜蜜與幸福都告訴自己他是不可能會為了他的目的而給自己那樣的感覺。但是無論如何現在他與自己都是清醒的,他不可能放棄他的國度而選擇跟隨自己的,櫻木垂下頭,不知怎麼開口。
“花道,”流川走上幾步,“我們還得這樣下去麼?”
櫻木訝然地看著直盯著自己雙眼毫不退縮的流川,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可下意識地卻期待了起來。
“放棄這場戰爭吧,我們兩國死傷的百姓還少麼?”流川,“我知道你也不想的,是不是?我知道你心中也是不想再報復的,是不是?你為什麼不乾脆就放開手呢?”
“我?”櫻木很高興流川可以知道自己的心,可是自己卻不能不顧神武的百姓和母親。除非大哥能繼位,可是母親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我從來就不在乎你是什麼人,我只想與你在一起,哪怕你是神武人的皇子也好是中原所指的殺人兇手也罷。”流川低下頭,“以前我就想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不再繼續這場對我們都沒有益處的戰爭,就算讓我選擇永遠離開家鄉我也是情願的。”
櫻木因這話而猶豫著,動搖著。他對於這場戰早就厭煩了,對於進取中原的大業也沒有興趣。心裡也時時在想著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可是每次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在阻撓著,而最大的阻礙就是母親了。很難在她與流川這間做出選擇,因為她畢竟是自己的母親,自己不像流川,與她姐姐可以暫時地離別而最終可以安心地回到她那裡去享受親情。自己選擇了流川就意味著要與母親分別了,因為母親是一定要讓自己繼位的,如果自己就這樣走掉,那她會……
“你想過麼?”流川也不知道該如何把心中的話語掏出來告訴櫻木,一向都不喜歡對著人吐露心事,可是也更不喜歡有話壓在心裡不能說出來。只是他不知道要如何讓櫻木能明白:那讓他這麼為難、這般壓抑的事為何要去做呢?
看著流川充滿期待的眼,櫻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早已想放棄,早就想離開的。只是不能那樣做的原因流川也是知道的,現在他在要求我,櫻木心中紛亂,流川在要求我不要害人害己。他在給我最後的機會,影像中流川還從來沒有對自己要求過什麼。櫻木心下沖動,見著他的眼睛就想應允,可到嘴邊的話卻還是如卡住般吐不出來。
“我不逼你,”流川垂下眼,“你好好想想吧,這些日子來我們都做了些什麼?值得麼?”櫻木抬眼見到流川低垂的雙眼,伸手握住了他的雙手,而流川卻努力縮了回去。
“我在前面三十里外的旋海坡等你,你也知道那裡是可通向各國。”流川,“我在那裡等你兩個時辰,如果你願意……如果你不來,那麼,就讓這一切結束吧。我們恐怕也沒有機會再相見了。當然,我也會全力阻止你前進!”
櫻木見流川說著掀起帳門一晃便不見了,開口想叫哪裡還叫得住?他那個人吶,真是一點沒有變呢,還是那般任性也不給人家說話的機會。但也只有這樣他才能說得出這樣的話來吧?櫻木立在帳裡,回想著流川最後那句話。怎麼辦呢?就這樣沒責任地放下尊嚴去和中原人講和還是像答應母親的攻下中原後與晴子成親呢?那是絕不可能的,櫻木很清楚地自己這一次發起戰亂只是為了給軍士們一個交待也是為了不再想念一個人。而此刻終於有了選擇另一條路的機會,不像在那山谷中:自己與他都在急躁都在逃避。現在這個最佳的解決方案自己還在猶豫什麼呢?時間一分一秒地地去了,櫻木焦慮地沒有目的在在帳內走來走去,六神無主。快到兩個時辰了,流川,你怎麼只給我兩個時辰呢?一年都沒能解決的事要在兩個時辰內解決要怎樣去做啊?
“你這又是何苦?”櫻木的腦中浮現昨日流川初見自己時吐露的話語。那裡面有太多難掩的埋怨,是啊,做這麼多無聊的事,考慮這麼多又是何若呢?若自己選擇了他,只是放棄了皇位就與原來一樣。母親也不會去害大哥,而自己和流川可以走的,等事過後再去讓母親接受這個事實也可以的呀?為何以前就沒有想到過呢?櫻木心中豁然開朗,不由笑了。以前流川也與自己一般沒有想過哦。既然打定了主意,櫻木再無猶豫急沖沖地走出帳門,現在去還來得急麼?
“你想到哪兒去?”掀門見到的卻是臉色蒼白的晴子,櫻木奇怪自己竟然對於她站在外面一無所知,但也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對自己改變了稱呼,這一年裡她一直都是對著自己叫清音殿下的。
“你想去旋海坡?”晴子苦笑著,一雙明眸看著櫻木時也盡是幽怨。
“我……”櫻木塞語,剛才與流川的話讓她知道了麼?
“昨晚他來過吧?”晴子咬著唇問道,櫻木不知該怎麼說,一時也開不了口。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的?”晴子的聲音裡有著哭泣,“我不好嗎?還是我有什麼做錯的地方?還是……”
“晴子!”櫻木猛然打斷了她的話,“你應該知道我一向只是……”
“你撒謊!”晴子泣道,“你不要說你把我當妹妹,你不要說你把我當朋友。從小我們就在一起長大我對你怎樣你早就是知道的,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何當初不說呢?我也是一直就有著做你妻子的覺悟,可是你也從來沒有反對過呀,如果沒有流川楓,你會這樣麼?你會說你當我是什麼嗎?”
櫻木呆住了,他不明白一向溫柔的晴子竟然會說出這樣過激的話來,可是也知道她說的是對的。雖然自己一直把她當成妹子當成好友,可如果沒遇上流川,自己可能是會娶她的。只是現在自己發現了流川,心裡早已容不下旁人,對於晴子的愛意自己也只能說抱歉了。
“對不起……”
“我不要聽這三個字!”晴子抬頭叫道,有些失控。她這模樣也有些讓櫻木擔心,可是剛才他已浪費了許久的時日,他不可能再去對她細說什麼,再不趕去流川會走的。
“你想去找他對不對?”晴子見到櫻木用著歉意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後想上馬,竟然有些開心地笑了,“你永遠也見不到他了。”
“你說什麼?”櫻木轉身上前捏著她瘦小纖弱的雙肩,心中的恐懼油然而生,因為晴子臉上那快意的微笑,充滿了恨與殘忍。
“我讓福田帶兵去旋海坡了……”晴子漠然地笑了,雖然這樣做櫻木是不會原諒自己的。可是比起失去他這後果已不算什麼了,“我現在已不恨他了。因為他已經死了,我恨的,是你!”
櫻木急急地推開了她,翻身上馬就往外奔馳而去了。洋平在一旁見著也忙忙地叫過人馬跟了上去。晴子癱在地上,淚早已濕了衣衫,還是好恨。恨櫻木愛上的的那個人。為何是他呢?只要他死了,不讓他再見上櫻木的面──什麼都好了。
櫻木心急如焚,連連打馬。趕得急了很難控制住馬匹平穩地奔馳,在馬上左右搖晃著,一身高明的騎術也不知退化到哪裡去了。現在來不及去處罰誰,只要流川平安就好。無論自己失去什麼也不要再一次地失去他了。好後悔,為何要想那麼久呢?憑什麼要考慮那麼多呢?決定這件事不是很容易就辦到的麼?剛才為何不一口答應他呢?
在通往旋海坡的道路上就見到了福田帶著他的兵馬正往回趕呢,櫻木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身下的馬也漸漸停了下來。他知道,流川能恢復健康是多虧了田岡,以他的性子見到了福田怎麼會讓他全身而退的。見到福田身後那些仍張著弓的軍士,櫻木眼前一黑幾欲跌下馬來,及時讓他自己還能安坐於馬上,櫻木沖口就問,“他呢?”
“稟殿下,微臣已奉殿下之命帶部下射殺了中原奸細……”其實當晴子臉色不安地對著自己假傳櫻木的口令時,福田就知道了她在說謊。可是他很清楚流川對櫻木有什麼樣的影響。這個人若不除,櫻木是難成大業的,每次流川出現都會動搖神武未來的君王,也動搖著神武偉大的萬世功勛。所以福田才毫不遲疑地帶隊去追殺流川。
“你……”櫻木一下冰透的心被福田這副不屈不饒的神情給激怒了,一抽鞭狠狠地甩在了他身上,“你將他怎樣了?”說著這話時他都不知道他的聲音在發抖。
“奉殿下旨意,末將帶弓箭隊格擊昨日探營的奸細,”福田當然聽得出櫻木的害怕與憤怒,那個人果然對殿下是有害的,這樣做沒有錯,所以他忍著痛,大聲道,“這奸細厲害得緊,對弓箭隊的進攻也是抵抗了一陣,雖然未將也曾射中他要一箭可還是讓他給逃脫了,末將正想讓人四下尋找。”說著福田竟然寬了心,不管櫻木要如何懲罰自己,只要讓他脫離那妖人的迷惑帶領神武雄霸天下,自己的生死又算得了什麼呢?
櫻木聽得此話心中卻大急,因為福田說這話時並沒有懼意相反面帶欣慰之色。看來他是射中了流川的要害之處,否則他也不會帶隊而回,這麼說流川他是凶多吉少了?
“殿下,請息怒。”趕上前來的洋平急奏,“福田將軍一向忠心為國盡職盡責……”
“給我綁了他。”櫻木氣紅了眼,封了心,“也綁了亂傳軍令的索瑪,火速派人回師,我要殊他們九族!!”
就知道會這樣,洋平心中暗怪晴子與福田,他們這樣不就是逼花道瘋麼?不就是逼他泄過恨後就去死麼?他們太低估流川在花道心中的分量了,福田倒是一片好意,可他的做法哪裡是為了花道好啊,早就警告過他的可他卻?洋平不敢再想急忙向櫻木恭身說請求,“赤木大將一族人建功無數……”
“快去,”櫻木鐵青了臉,“我要他們統統與他陪葬,再有為他們說話者一併按同罪論處!”
洋平搖搖頭,櫻木已經不能保持清醒了,他現在是不能惹的,更加不能聽進話了。他只得揮手讓人推了福田下去,卻在暗地裡暫時壓下了櫻木在狂怒時發布的命令。只要可以尋得流川,只要流川一息尚存,福田與赤木一族的性命還是有希望保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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