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

爆琦

〈33〉

 

櫻木根本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久違的心疼與悔恨再一次占據心靈卻仍還是這般地讓自己難過得幾欲死去。還要受到這種煎熬到幾時啊?還以為這一次會讓自己的心麻木了,櫻木捂著胸口。流川,這一次是真真正正地失去了他了麼?永遠地失去了麼?剛才那最後的機會呢?跌跌撞撞地向著旋海坡那兒走去。有些不敢看那裡的情形:到處都是斷掉的箭頭,兩個時辰?自己為何要考慮兩個時辰呢?盯著那些地上的東西,如果流川身上沒有帶著秋水,這些箭會不會刺到他身體中去?

櫻木心一緊,又一眼瞧著那地上的幾滴已凝固的血跡。也許這就是福田射中的那一箭讓流川滴下的血液吧,他射中了流川哪裡?是手臂?腳?腿?肩還是……櫻木不敢想其他的部位,回想著福田的神情,他就感到了冰冷。流川他到底怎麼了?受了傷為何也見不到人?難道說他的屍體也被什麼給……櫻木脫力地摔在地上,全身猶如散架了一般,失魂落魄地瞪大眼。即使現在想告訴流川自己願意放棄了,願意與他走了,可是也見不到他了!櫻木昏沉沉的腦中什麼也不能想了,因為那裡面只有兩個字:流川!

洋平等人根本不敢上前,遠遠地見著櫻木跌坐在一堆箭頭之中,那裡定然是方才激戰過後所遺留下的。他們也知道在這個時候櫻木是惹不得的,只好也呆呆地立在遠處。

“喂,我說,這裡偏僻的緊哪裡有大夫的?”突地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打破了櫻木所在的凝固,只聽他語氣焦急,“怎麼辦呢?”
“沒有也要去找啊,你沒見他在流血麼?腰上還插著這麼粗一支箭,這裡的強盜真是狠吶。”

“小北,我們還是快些帶他離開這兒吧,到前面的鎮上去找好大夫……”
“你以為我不想啊,聽說這裡是邊界呢,說不定從對面鑽出些悍匪來我們也很危險吶,還好像聽說這兒在打仗弄不好被當成奸細捉了去,那才不划算呢。”那小北,“何況他這個樣子我們根本就不能動他嘛,不這樣該怎麼辦才好?咦?那不是櫻木花道麼?喂,櫻木,是我,是我們啊!!”說話的這二人揮舞手臂,興奮之極。

洋平皺眉,這地方各國的百姓皆有,也不知道他二人是哪地方的人。可這般直呼櫻木毫無尊重之意的卻是極為少見,他剛剛才想讓士兵把這二人帶過來,就聽到那小北扯開喉嚨大叫,“櫻木花道,你小舅子快死了,你快來看看啊,正好我們身上的銀兩也不多了,你可以帶他去瞧大夫……”

櫻木空曠的腦海裡聽得他這句話,一下就被漲得滿滿的。是他們?他們是說什麼?難道,這一次是他們發現了流川?難怪找不到他!!
洋平正欲抬手示意手下的人有所行動,卻見櫻木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抓住他看到的兩個人中當先的那一個,“你們說什麼?流川他沒事麼?他在哪兒?他傷得重不重?”一連串急速的問話與大力的抓扯讓他手下的人很沒骨氣地大叫了起來。他身旁的另一個人就急忙來拉扯櫻木的手。可他如何能撼動得了?眼見櫻木似急紅了眼,而被他直直抓住的人臉都綠了,有自由的那一個情急之下一腳狠狠地踢在櫻木的小腿上,這一下才他他清醒過來了。想到這兩個人可是一點武功也不會的,怎麼能承受得了這一抓?想著櫻木便放開了手,出腳之人這才鬆了口氣,忙忙地扶起快嚇癱的人,心疼地給他揉捏,“櫻木花道,你瘋了麼?抓傷了他我跟你沒完。”

這樣隨隨便便對著自己說話的除了澤北還會有誰?櫻木雖然在責怪自己剛才用力過了頭但見他只一臉焦急地顧著南烈心下也急了,“流川到底怎樣了?”
“怎麼樣了?他肯定是遇到強盜了!”澤北沒好氣地瞪著櫻木,“半個時辰前我和烈在前面發現了他伏在馬上,腰上還中了一箭,你說不是遇上強盜那是遇上什麼了?我們就把他扶下了馬,但是也不敢動他,因為只要一動他,那腰上就在冒血。我們正在考慮去叫一個大夫來治他。只是身上的銀兩也快沒了,正好遇上了你,反正你們是親戚,你不會不管他的是不是?”

原來自那日與流川和櫻木二人分別後,澤北與南烈就“盡心”地經營著他們的安寧客棧,只是好像付出的“心血”越多,得到的效益卻越少?天知道自己老爹是如何做到那樣大的生意的?澤北也不懂,還以為開客棧嘛,無非就是迎來送往的。你來住店我就收銀子,可誰想一年半載的居然就運轉不下去了。只得結束了客棧賣了個價錢就與南烈遊山玩水了。大江南北的四處轉,可巧就轉到了這裡,也幸好這二人一向對身邊四下的事不聞不問也毫不關心,否則是沒有人在這種時候來這種地方消遣的。當然也更不會救了流川了。

櫻木聽到他說這話,懸著的心才放下了一半。只是擔心他的傷便沒口子地催著他二人帶路去。所幸澤北與南烈做生意不成,方向感不靈,對這種性命悠關的事也是知道馬虎不得的,也不再囉嗦領著櫻木趕去了。

流川身上的那支箭真的是深深地刺進了他腰間的要害之處也穿透了櫻木的心。這一箭,仿佛就是刺在他心上一般,櫻木拂開粘在流川臉上因汗水而濕透的髮絲,瞧著他蒼白的臉,心中攪痛之餘卻感到了慶幸。幸好只有一隻箭,也幸好讓他遇上的是澤北與南烈,否則那些地上的箭頭,那些欲殺他而後快的人……

櫻木打了幾個冷顫兒,現在最要緊的當然是保住他的命。洋平早已讓人帶來了營中最好的大夫,在流川身邊用布縵搭了個圍障。櫻木自然是不願離開那裡的,他看到那大夫割開了流川的外衣,剪去一部分在外面的箭簇,然後提著那短短的箭杆一下拔了出來。頓時,艷紅的血液就從那個小洞中噴出,櫻木的心也不由自主地一抖,隨著那大夫的動作,隨著這如湧泉的液體。忍著心痛,再見那大夫忙用早已弄好的深黑色的藥膏蓋在了那傷口上,然後就用紗布纏好了流川的身子。

“稟殿下,這位公子外傷雖然嚴重但經微臣治療性命已無大礙……”
好了,只要知道這一點就行了。櫻木聽得他這一句而徹徹底底地放下了心。那大夫後面說什麼也聽不進去了,只拿眼怔怔地瞧著流川出神。洋平輕輕地嘆息著,讓人抬著一副硬板來把流川帶到附近的一座小廟裡暫時休憩。也勸著櫻木放寬心,並安頓好了對櫻木身份大為不解而充滿好奇的澤北、南烈二人。

現在流川是不宜多動的,所以櫻木對於洋平的安排還是比較滿意的。靜靜地坐在暈睡的流川身邊,看著他緊擰著一起的眉,他很痛吧?不只是身體上的,當他見到福田帶著他的人馬趕到旋海坡的時候,他會怎樣想?櫻木咬著牙,他明白自己不想害流川,一點兒也不想,所以才逃避;也知道自己不想傷他,所以才猶豫;可笑的是現在這些不應該發生的事卻是自己親手促成的。早答應他不就好了麼?櫻木想到這兒,氣血上湧,大踏步轉身出營就想與大哥商量如何與中原人講和。

“我們一定能勝利的。”
“那是當然的,我們的殿下一定會帶領我們攻下中原。”
“如果這一次不行,我也要讓我的兒子繼續跟隨著殿下去完成殿下的雄圖大業!”
“…………”

不知何時這小廟四周已佈了些兵力,看來是大哥他也不放心自己吧。櫻木苦笑著,聽著他的軍士們的心聲。打了這麼久,他們卻還是那麼地相信著自己能給一個真正的太平盛世,他們卻還是那麼死心踏地的跟隨在自己身後。即使就這麼一點點談論的時間他們也是在說著自己挑起的這場戰爭,即使自己剛剛才擅殺大將,他們卻也只是認為福田有罪,自己要滅赤木一族,也許他們也會理解吧?為什麼?他們那樣地認同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呢?如果自己背棄了他們的信仰,他們的愛戴。那他們會怎樣呢?這場戰爭中失去最多的是他們啊,如果他們知道了自己可以完完全全地拋下他們不管,可以隨心的欲地說聲求和而棄國棄民,他們,他們會……

如果流川不是中原人就好了!櫻木為自己這個突發的想法而害怕著。怎麼能那樣想呢?剛剛還願意放下這一切的,可是眼前的情景卻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們當然無法與流川相比,只是如果自己傷害了他們也會是一生不安的。

“殿下……”洋平在櫻木背後揣摩著他的心事。
櫻木回過神,見到是他,也知道他為了什麼而來。現在流川也沒事了,心裡的怒火也沒了。便對洋平說道,“你去看看吧,我剛才那道旨意還能不能追回來,如果沒有傳回王都,就免了赤木一族的罪吧。”

“謝殿下。”洋平很欣慰,櫻木畢竟是清醒過來了,“那……”
“令福田回後方做監軍。”櫻木沉聲,“不要讓他再出現在我面前。”

洋平心中更是大寬,他瞭解這也全虧了流川沒事。其實他也知道福田是一片好意,可他這樣做卻並非是為了櫻木好。那樣做只會逼櫻木發狂,殺人泄憤後就會結束他自己的生命。從剛才櫻木的表現就可以看出的,流川在他心裡已是遠遠地超越了一切。如果不是為了責任他早就選擇了流川,只是洋平有些心焦櫻木的憂傷與他受到的折磨。

“洋平,你,有沒有辦法讓他忘了他是誰?”櫻木突然開口對著洋平說道,洋平聞言忍不住一震,抬眼直視著櫻木,“您是當真這樣想的麼?”
櫻木沈默了,如果讓流川忘了什麼而就可以解決一切的話,也是個辦法啊,因為自己與他之間總會是有一個要妥協的。

“那好吧,微臣謹遵殿下旨意。”洋平深深地盯了櫻木一眼走向了小廟。

這樣真的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麼?櫻木呆呆地立在廟外。剛才話一出口便察覺不對了。自己這樣做好自私,好過分。靠著欺騙而得到一個人的心,要他毫無知覺地留在自己身邊,見著自己對著他的家園……那樣不完整的流川,不是流川,不是心目中的流川!為什麼會想出那樣的決定呢?櫻木冷汗至額而下,不能,不能這樣的。寧可一輩子痛苦下去也不願陪在自己身邊的不是真正的流川。

“你對他下了暗示了?”櫻木沖入廟中,見到洋平靜立於流川床前,顫聲問道。
“沒有。”洋平的眼裡有著欣慰,“我知道你會想明白的。只是想不到你用的時間這樣少。”
櫻木提步來到流川身前,輕輕地握著他的雙手,入眼便是他那失去血色的臉頰,心裡早把自己剛才一時的愚蠢罵了個千百遍,“如果要放棄,也應該是我才對。”櫻木是這樣想的,因為他已經不能再讓流川失去什麼了,他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呢?所以這語聲就不自覺地從口中喃喃傳出,飄進了洋平的耳內,那不是一時興起所說的,洋平明白。

眼中閃過一絲異彩,洋平突伸指點在櫻木背後的五處大穴上。頓時櫻木便不醒人事倒在了流川身邊。他們的武藝本來相差懸殊,但洋平本來就立於櫻木之後,而櫻木的心神皆因流川所牽所以洋平這一擊便如願得手。早就知道會這樣,可是洋平還是嘆了口氣。

“你還是下手了啊?”三井閃身進了廟門,見著床上暈著的與床邊倒著的兩人,眼裡居然有著與洋平同樣的異彩,“我以為你永遠也不會聽從我的提議對花道下手呢?”
“我這樣做並不是為了你!”洋平垂眼看著床邊的櫻木,“我是花道的朋友也是他最好的幫手,一向都只是為了給花道他真正想要的。”

“你這樣說,我都有些吃醋了。”三井攬過洋平的腰,“其實我也一樣啊,也不想讓花道再痛苦下去。”
“恐怕不止吧。”洋平白了他一眼,“那倒也是,一半是為了弟弟一半是為了我自己。”三井笑道,“你果然沒有看錯我啊。”
“看來,你的確是要比花道更適合做君主。”洋平掙脫三井的手臂,“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今天不是來了兩個人麼?”三井沉吟,“他們倒是可以用的……”

中原軍營,正當仙道與藤真等人為了流川的久久未歸而心緒不寧時,神武卻派人求和來了。他們此時正處於優勢而主動低頭倒真的是讓仙道等人不解,只是神武人卻很有誠意,拆了陣退了兵並劃清地界聲明永不侵犯。仙道在疑慮中與神武的使者詳談後,也大概地相信了,可能是在神武營中傳出的神武清音重病的消息吧,也可能是有人說神武清音被兩個來歷不明的高手給暗殺了。種種傳聞顯然是對中原有利的,仙道卻不想帶兵去核實什麼,只要不打仗,只要讓百姓過得好,只要有著和平,哪怕是幾十年的也好。他也是不願再追根究的,何況即使神武清音真的有什麼,神武也有那個陣,也有精兵良將還有他的大皇子呢。所以雙方很快就簽定了合約,在浴血幾年後和平地退回各自的邊境。

一個月後,自神武傳來消息:神武清音病逝,大皇子神武幽衛繼位。中原人當然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如果這個人不死,這場戰真的是輸多贏少的。只是也有一種奇怪的說法是有兩位突然而至的世外高手格斃的神武清音,不管怎樣,神武清音的死亡是事實,也是帶來這個和平結果的必然因素。

雲南,大理。

流川放飛了信鴿,告訴彩自己安好,只是要過一陣子才能回去。眼見那白色的鴿子穿入雲霄,他才可以完全地鬆懈了下來。腰上還是有一點疼痛,福田那一箭射得很深,真是氣人吶,自己與他有仇麼?

“喂,流川,你在看什麼呢?這有什麼好看的?”澤北這回可是玩得痛快,因為他可以與南烈騎馬而流川這一身好武藝的人卻不得不坐在馬車的車廂裡抬眼看天而已。

三井還真會說,這兩個人如果殺得了櫻木,那自己豈非就是玉皇大帝了?流川微笑著見到從前面折回的櫻木,大聲吆喝著讓澤北離自己遠點。現在這個白癡才有點白癡樣了。

那一天,清醒時就聽到了三井與晴子在隔間屋子的對話。他想讓晴子做他的王妃,從話中就得知他們與洋平已做下逼宮之事,他們這樣對櫻木真的讓自己很不解。因為三井一直就是那樣一個愛護弟弟的好大哥,而洋平更不用說,他是櫻木最相信也是最好的朋友啊。為何會那樣的?只是聽到三井的話,他就有些明白了。因為三井要的是櫻木從來就沒想過的,櫻木若選擇他的國家也是不會要晴子的,這一點自己可以肯定。而三井就不同,他要的是如何讓他的國家更好更強盛下去,當然不是靠武力。他若作了君主是肯定會要一位繼承人的,雖然他對晴子明言,他有他的愛人,有了孩子以後不會再碰她,他要她也只是為了她的名號,如果她不同意,他也可以找另外的女子。

這聽上去很荒謬也很不可思議,可是晴子卻答應了。她也很聰明,流川可以想像她沒有了櫻木,而所能用的就只有她索瑪的稱號了,反正生存在這世上沒有了寄託,那就把希望放在孩子的身上。更何況這樣也沒有辱沒了她的家人。

櫻木就做不到三井這一點,流川很明白。而當洋平告訴自己櫻木沒有命福田來追殺自己時,流川很想對他說他早就知道的。當洋平對他說他們在櫻木身上下了藥,讓他半月後才能有力氣,才能恢復時,自己很想對洋平說,自己不稀罕這櫻木在這樣的情況下選擇自己。可是他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知道,能讓洋平下決心這樣做的,也一定是櫻木他自己心中的想法吧,而他們的善後也做得極為巧妙,居然就大膽得讓澤北與南烈帶自己與他隱匿了一段時日。而此刻長久的問題也可以得已解決,自己還能說什麼呢?

果然,櫻木在恢復後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抱怨,更加沒有想著回去。他只是很開心地對著自己笑了,笑得是那樣的幸福,那樣的安然,讓自己不可能再胡思亂想;他只是變得輕鬆了,猶如以前那個無拘無束的人,也讓自己寬了心。也許這樣的結果對於櫻木來說是最好的吧,只是……

“你在想什麼?”櫻木見到流川臉上的猶豫,不由大聲地問道,這一路上流川這種神色已見過太多次,他有些不耐煩了,若不是擔心他腰上的傷口,自己早就拖他下車共騎了。

“我在想你母親……”
“呵呵,反正現在大哥已經作了主。”櫻木身上長久纏繞他的麻煩已被那突發的事件沖得無影無蹤了,這種方式結束掉是最好的了,“只要過些時候讓母親知道本天才還在這世上過得快快樂樂的就行。”
“真的麼?你難道就真的不想……”

流川的話因為櫻木突然湊下的唇而封住了,不用得到回答就足夠了,櫻木他是當真不在乎那種事的。他是在感謝三井和洋平,流川微微掀了掀偏了偏頭,讓櫻木可以安心地待在他的馬上。

“你們兩個,還不快一點啊?”澤北在前面不滿地催促著,照顧這二人這麼些天老是見到他二人這般模樣真是讓人氣短,他們不是姻親麼?

“狐狸,”櫻木小聲在流川耳邊嘀咕,“難道我們一定要與他們兩人一起走麼?”
“誰讓他們救了我們呢?還有啊,那兩個傻瓜也不知道銀子花光是要掙的,我們能放著他們不管麼?”流川當然也好笑於澤北的經營能力,天知道他是怎樣把那個店給做虧的。

“那、那……”櫻木急了,想說什麼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你那、那、那什麼?”流川咬著牙給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給他,“我是說,教會他們如何掙銀兩再走啊。”

“你要教他們做生意?”櫻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好像眼前這狐狸自己也不會吧。
“哼,我是說要教他們學會謀生啊,”流川冷笑,“好像這地面上有不少是奸商巨貪吧?”

是這樣啊?櫻木剛剛安下的心又吊到嗓子眼,“你要花多少功夫去教他們啊?”
“我覺得教他們輕功與武技比教他們做生意的要好太多,也不免他們背負著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俠名啊,”流川斜眼看向櫻木,“還有我看他們比你這白癡聰明多了,不會耽擱太久的。”

“對啊。”櫻木隨著流川的話才出口就覺不對,猛然回過神來,“你這死狐狸,不要以為你躺在車裡裝死本天才就不能教訓你了……”

花垂露,柳散煙,歡快的笑聲滲在清晨的淡色光芒裡,風聲中帶著嘆息,三騎一車漸漸隱於薄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