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些日子就好好照顧他吧,也算是報答了在他家住過的時日,就算是對他的補償了。”櫻木嵐,“日後你們就再無拖欠了,我希望你記住這一點。”她帶著晴子走了,而福田與洋平進來了。櫻木急著讓洋平也瞧瞧流川的病,雖然洋平的醫術不如三井那般好可對於普通的傷寒他也是能治的。
在洋平替流川把脈時,櫻木就吩咐福田要好生護送櫻木嵐一行人。福田垂首連連點頭,而洋平已診完病垂手立在櫻木身旁。雖然櫻木不像幾年前那般模樣可他的威嚴卻還在,自己也不可能叫他花道了。
“他怎麼樣?”櫻木的話裡明顯有著濃濃的關懷,聽得洋平心中好生擔心。
“沒什麼,只是他近來心神耗得太多了,身子也沒有以前那樣好,只要多調理調理就會好的。”洋平看著櫻木說道,“只需幾日就會好轉。”
“那,你快去弄些藥來吧。”櫻木重新坐在床邊,催著洋平。
“是。”洋平與福田躬身告退,出了屋子。福田忍不住對著洋平說道,“水戶大人,想不到清音殿下他真的是位很了不起的人啊,我上次那樣對他,他竟然提也未提,現在還讓我去護送陛下。”
那還不是因為這個局就是櫻木他本人設下的。洋平心想,如果那時不是櫻木他認為是他自己害死了流川,這福田還會站在這兒說佩服的話麼?想是如此,洋平還是對他笑笑,“福田將軍一族人潛伏中原,忠心為國,只是收到殿下的傳令就這樣盡心盡力為我朝辦事,何況將軍你自小定居中原既未見過殿下之面又未知道殿下使用的兵器,殿下怎麼會怪罪與你?”
“是啊,我曾說過要帶九日傲視圖來的,可也沒完成任務。”福田說道,“到最後我也只能讓那些中原蠻子更加鬼打鬼而已。只是上次差點害到殿下,我心中倒是不安了很久。”
“殿下不會放在心上的。”洋平邊說邊來到另一屋子在帶來的藥囊中翻著藥,“他從不會怪罪如福田將軍這般忠誠的將領。”
“殿下的武藝可真是很好啊,”福田,“他那時除掉那些中原蠻子的英姿真的是大快人心吶。殿下他的氣量也大,用計更是高人一等,只是……”
“只是什麼?”洋平抓好藥,知道福田是真正地對於櫻木佩服之極。
“只是殿下他這樣的人怎麼會被流川楓那中原妖人所迷惑……”
“福田將軍!”洋平打斷他的話,他知道這個人是對櫻木忠誠的,可也不想聽到他這樣說流川。因為流川真的與那些中原人不一樣,就算是為了與他在杭州小住過的那段日子,洋平也忍不住開口,“流川楓他不是妖人!絕不是!!而且殿下,他不會受到任何人的迷惑,他做的事都是理智的。這樣的話以後絕不能再說了,也不能讓殿下知道。”
“……”福田低頭不語,只是眼中明顯有著不服,他早已認定那個中原人會給神武未來的君王帶來不幸。這樣的人還是應該讓他消失,陛下也一定是這樣想的吧,只是她為何突然心軟了呢?
終於沒有人了,櫻木可以靜下心來好好地打量流川了。他瘦了好多,知道他瘦的原因,也知道他病的原因。有些埋怨自己,如果對他說清楚不就好了嗎?到時他要離開或是自己安心回神武不就好了麼?以前自己就會毫無猶豫地這樣做了。可是在明白了一些事後自己竟然會對著他說不出話來,櫻木伸出手,輕輕蹭了蹭流川那因勞累而微顯風霜的臉頰,“快好起來,我,我還想聽你叫我。”可是,真的想讓他快好起來麼?櫻木苦笑了,如果他清醒了,那自己再也沒有藉口可以與他相處了。櫻木收回手,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些日子是櫻木一生中最不可思議的時日,面對著中了忘憂的流川,有些讓他哭笑不得。失去了自主的能力,流川對著每一個人說的話都是言聽計從,所以這不得不讓櫻木親自關照他的一切。如此依賴著自己的流川是櫻木記憶中第一次發現的,他已不能像初見時那般對著自己盛氣凌人,也不像那些與自己打打鬧鬧般的精力充沛。即使是在自己讓他下身癱瘓時,流川也從未表現過向自己求助的眼神。
而此時的流川,當真是靜得如一隻睡覺的貓。任自己對他說什麼他都會乖乖地聽著,不會反對也不會再罵自己的白癡。更加不會對自己拳腳相加了。櫻木心中很不適應這樣的流川,不適應他那副寧靜溫和的模樣,不適應他臉上那副淡淡的天真,也不適應他有時浮上臉頰的笑容。可是在另一方面,櫻木卻有些習慣於流川對他的這種依賴,當初自己照顧流川時,他的眼神是高傲的,也是清晰得讓自己不會有什麼浮念。可現在在流川的眼裡是茫然一片,昏昏噩噩的沒有半點理智的神彩。看到他這副模樣,櫻木原本略為憂鬱的心情也逐漸好轉。有時甚至想好好捉弄他一下,聽洋平說中了忘憂的人清醒後會記得失憶之間所發生的事。若流川知道了,豈不有趣?
可是這以前做得天經地義般的事現在卻怎麼也下不了手了。因為流川那完全沒有防備、完全信任的眼神讓櫻木根本就動不了手。還是決定讓流川慢慢恢復,櫻木是這樣想的,手裡拿著洋平送來調理身體的藥,餵著流川喝下去然後哄著他入睡。
四下的人早已是驚訝得不敢抬頭了,他們這幾日下來就見到這樣的情景。何曾見過櫻木這樣對待過一個人:早上起床時,櫻木給流川穿好衣服,從裡到外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一日三餐、茶水都是櫻木攬著流川的腰餵他吃下的,更不用說給流川淨身這些事了。無論櫻木到哪裡他都是帶著流川,不讓任何人去接近他,盡管知道原因可在櫻木臉上找的表情還是讓他們疑惑。櫻木沒有注意到這些,他所做的都是他認為自己該做的。何況早在一年前他就熟悉了流川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櫻木的腦海已經深深地記住了這些,所以他現在對流川所做的也只不過是在細心照顧的份上多了點像是寵溺孩子般的呵護。
也只是對他那樣了,櫻木在這些天裡可以無牽無掛地與流川待在一起,沒有人再阻攔。不去想著復仇,不去想著攻城掠地也不去他們的將來會怎樣。因為他明白自己與流川之間根本就沒有將來。現在能陪著他就是最好的了,在那個小山谷中,陪著他靜靜地看著日出日落,陪著他轉悠在樹林間,而最多的朋友則是林中的小動物。流川是單純的在快樂,因為他此刻是沒有煩惱的,所以自己也不要有,只是想著他就行了。
斥退眾人,因為流川吃過藥在自己懷裡睡過去了,藥性讓他睡得很安穩,櫻木的眼裡已忍不住泄出愛憐。流川的臉色也好了許多,漸漸恢復了紅潤,這有些讓櫻木懷念他睜著雙眼裡在他眼裡發現的濕潤水氣──那讓他的眼睛明亮。櫻木更是懷念這幾日來流川那下意識地撫摸自己的髮絲,他明白的。自己的髮色在流川的心裡一定是有些影響的,他目前雖然不知道自己是誰,可是他卻很喜歡自己的髮。這表示什麼櫻木心中是最清楚的。
現在流川的模樣讓櫻木感到了一股透心而來的溫暖,讓他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任由他自己貪戀著那團溫暖。也可以感到手中那微熱的身子以及從那兒發出的清新味道。櫻木也幾乎因此而沉睡過去,然而當他再度清醒時,他發現:自己的唇已不自覺貼在流川那微啟的雙唇上。
四片唇輕輕磨擦而致的柔軟讓櫻木呼吸也感到困難,他沒有過多的動作也沒有想著深入下去。只要偷偷地一下就好,就一下,已經可以讓他感受到煎熬,感受到無奈。流川那薄薄的雙唇在以前與他相處時自己是從未想過碰觸的,為何此刻自己卻對著他有了欲望?櫻木掙扎著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懷裡那毫無知覺的人,這樣對他,與岸本那傢伙有什麼分別?
岸本那傢伙?想到這兒,櫻木心中沒來由一股怒火。他的嘴也碰到過流川的,雖然只是那麼一點點地方,可是自己卻想把他碎屍萬段也想著要用更多的什麼東西來蓋住他碰過的,用什麼?櫻木為自己這突入其來的念頭而惶恐著,自責著。
“喳”極為輕微的一聲也讓櫻木轉過了頭,他很感激造出這聲響的人,若不是這聲,難保自己會不會喪失理智。
“殿,殿下……”洋平沒有吃驚他看到的,早就知道櫻木真正的心意了,可是親眼見到了也未免覺得有些尷尬。只不過自己對這種感情卻是知曉的,在二年的時間裡可以讓人改變許多。
“洋平,我該怎麼辦?”櫻木並不對洋平不通傳而入感到生氣。他知道自己剛才是忘了一切在憐著流川,洋平在外可能已經通告過了,是自己沒有注意。
“……”洋平不敢介面,他想到了三井。在花道照顧流川的那一年,在花道與流川沒有相見的那一年。一共兩年,自己也知道了許多的事。以前從沒有想過那個人是以別樣的目光在看著自己,一直以為是他惡意的玩笑。可是現在不也是接受了他麼?盡管自己與他掩飾得比花道和流川成功。
“我好像喜歡上他了。”櫻木有些出神地說著,緩緩把懷中的流川放在了床上。
“喜歡?”洋平聽著櫻木這一說法,心下微亂,不知該如何接下話頭,因為這是櫻木恢復記憶以來第一次對自己談心。
“是的。你還記得我以前說過我要殺光每一個中原人麼?”櫻木有些自暴自棄地苦笑,“可是我卻偏偏喜歡上了一個中原人,你說,這可不可笑?”
“可笑嗎?感情的事一點兒也不可笑。”洋平不假思索地從口中吐出這話,他真的很感謝流川,讓櫻木還是如以前那樣當自己是好友。也感激流川讓櫻木猶豫不再戰鬥,櫻木他是不適合殺戮的。洋平想到自己遇上仙道與藤真時,那個時候雖然櫻木已記不住他自己佈置的,可是自己還是為了幫他傳令對付他們。能收拾他們固然好,可是那也是作為自己把他催眠的一種補償吧,既然櫻木那樣想著報復。可是他認識流川後變得很快活,這比什麼都好。
“……”櫻木呆呆地回味著洋平的話,半晌作聲不得。他也不敢再去看流川,盡管他什麼都不知道,可這也更加大了櫻木心中的愧疚,“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櫻木轉換了話題。
洋平心中一寬,不只為了櫻木情緒的好轉,也為了櫻木對自己的稱呼,“大殿下傳信來了,他催著你快些回去,好像有什麼事挺棘手的,在信中他也沒明說。”
流川的神智也快恢復了吧,已過了這麼些天了。櫻木心裡想著,有些失落地點點頭,“我去回信給大哥,你在這兒替我看著他。如果他醒了,就帶他到外面走走吧,對他身體有好處。”
“是。”對於櫻木全心的信任,洋平是極為感動的,因為櫻木可是嚴令過任何人不許碰流川的。
在櫻木走到外面去後,洋平才來到流川身前。瞧著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其實洋平心中知道,他可以瞞住天下人也瞞不住櫻木嵐。陛下一定是知道自己與三井的關係的。只是她沒有干涉過,也沒有提過。最大的原因是她想讓櫻木登上皇位而不是三井,所以三井要如何“毀”自己的前程櫻木嵐是不會過問的。而且她也能容忍自己這個神武的臣子,畢竟自己對於櫻木是有用的。如果流川他是神武人或他是女子,這一切也就好辦多了。櫻木也不會這樣地苦惱了,洋平微有些出神,這世上之事為何卻都是這般不如人意呢?
想著想著,他見到流川的眉輕輕動了一下,接著就睜開了眼睛。洋平有些能理解櫻木的心情了,見到他那剛剛睡醒的模樣笑道,“想出去麼?我帶你走走。”
流川仰起頭定定地看著洋平,半天不出聲,讓洋平心裡暗自嘀咕,莫不是他只想著櫻木,看到換了一個人就不願意了?正有點沮喪呢,卻見流川向自己伸出了手。
這是什麼意思?洋平瞪大了眼,一滴冷汗從他額下滾下。他要自己這要“帶”他出去?這,這是流川做出的事麼?洋平有種想打死自己的感覺,他知道,流川中了忘憂現在就像個小孩子,還是個最聽話的孩子。而這些天來,櫻木已經習慣地抱著他進進出出,在他心裡早已認定了這樣的舉動。他以為所有的人都是這樣對他的。
可是,可是,這模樣也太讓自己意外了,回想到杭州那個冰冷高絕的月華劍與此時這個人兒,怎麼也不能把他二人聯繫到一起。如果流川身體中忘憂的毒性解開恢復這幾日的記憶,他要是記得這種事發起狠來,或是殺人滅口那自己不就冤大了?再說如果自己就這樣如他所願“帶”他出去,櫻木會怎樣想啊?他不揭了自己的皮才怪呢。
但是洋平見到遲遲到不得回應而在困惑的流川,見到他那直直地伸出來的雙手,這個心卻已是硬不下去了,流川一定是不理解自己為何不理他吧?抹了抹額上的汗水,死就死吧。
然後他也就伸手了,可還沒碰到流川的手,洋平的身子就被一陣風給彈開了。在苦笑中洋平看到了不知從哪兒趕來的櫻木。
“你,把回信給大哥寄去。”櫻木拉過床邊椅上的白色皮裘披在流川身上,伏身抱著他就往外走。
“殿……”
“你們一個也不許跟來,我要帶他到谷外走走。”櫻木幾乎是惡狠狠地對洋平說道。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洋平垂下頭,自己是招誰惹誰了啊?
櫻木抱著流川走到屋外,出了谷。他也不究竟要帶著流川去哪兒。只是想著要離開其他人,只是想著單獨與流川在一起。對著洋平,流川竟然也會信賴地伸出手去?想到這一點,櫻木的心裡就非常地不快。這個流川是他從不曾認識的,可只要是流川就還是一樣會牽著他的心啊。
一隻手,悄悄地爬上了櫻木的額頭。指尖輕輕地劃在他緊皺的眉頭上。他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表情是在不開心呢。櫻木溫柔地笑了,“我們去溫泉好不好?”他心血來潮地提議,全然不顧些時天又慢慢地陰了下來,也不顧流川根本就從不反駁。
果然,有什麼不好呢,只要是櫻木說的應該都是好的。流川只是順從地點著頭。
因為連續幾天的大雪,即使在氤氳著暖暖霧氣的池邊,還是墊著不少的積雪。櫻木看著離山谷已遠的這個溫泉,才不在乎安全了,反正與流川相聚的日子也所剩無幾了,也許他再過兩天就能清醒,也許用不了那麼久。所以此刻已是最後的快樂了。
幫流川解下裘皮披風掛在一旁的樹枝上,裡面就只有貼身的原衣了。剛才因為急著帶他離開,居然會忘了把衣服給他穿上。也好,現在不用麻煩再脫了。
泡在熱乎乎的泉水裡,那溫度讓人漸漸地舒展開了緊張的筋骨。整個人似乎一下子變得懶散了起來,不管是身體還是大腦。
雪開始漸漸地從空中飄了下來,在到達水面的一瞬間被融化。流川對它們很感興趣,看著他徒勞地趴在池邊想要接住那一小片一小片從天而降的雪花,櫻木覺得心房有一種被漲得滿滿的感覺,幸福?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流川因為長久的努力而得不到結果,他回頭望著櫻木,用著這些日子以來那好像是在求助的眼神。隔著浸以空中的霧氣,那雙如星輝般的眸子變得更加的朦朧。一向就認為流川的眼睛像水晶,像星星,像珠子,哪裡見到過他用這樣的目光看過自己?是被蒸暈了頭吧?櫻木實在不清楚,眼前的流川,就像是個無言的邀請。讓他禁不伸出手拉過了他,緊緊地緊緊地捆在了懷裡。如果可以,一輩子不放開好不好?
被櫻木這樣地抱著,流川表示出有點迷糊,這樣的感覺他此時可能不會形容吧。但是他卻好像很樂意這樣,展現出一點點舒服的心聲,他模模糊糊間地感到了心跳。抱著自己的人那心跳動得就像自己的心一樣快。這突兀卻不陌生的感覺令流川的意識飄了起來。他記不得櫻木是誰,可是這些天來,他卻喜歡待在這個人身邊。此時這種感覺雖然已不復震撼,然而每當櫻木凝視自己的那份悸動卻逐日在他心裡沸騰喧叫著。
櫻木的懷抱很溫暖,此刻的更是如這暖流般熨燙著胸口。這樣的被呵護、被關愛的感覺,原本就隨著忘憂而塵封了。而今再次被給予,真的讓他甘願把心陷落。只是如今這名為心的東西在哪兒呢?流川眼裡緩緩流動著光華,似在思考般。
抱一抱應該是很習慣的啊,櫻木對自己說,為什麼沒來由地激動呢?是因為懷中那股比溫泉更暖更熱的氣息嗎?櫻木稍稍離開流川一點點距離,看見他面頰透著紅潤,雙眸尚有幾許朦朧,一頭如瀑的黑髮未全濕透,鬆鬆散散地搭在肩上。幾撮更是掉在了額前,原衣也有些凌亂地貼在身上。見到這樣的流川,櫻木的呼吸已不能再有規律了,再一次伏在他懷裡,想努力讓自己的呼吸恢復正常。
可是漸漸地,他炙熱而急促的呼吸卻慢慢地掃在了流川的脖頸上,已經不能控制了。櫻木的頭埋在流川的頸窩裡,他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無聲地填進櫻木身體裡的每一個縫隙。刺激著他,慢慢地撩起了最不該有的欲望。
好像被電流擊中,流川的身體禁不住輕顫。是櫻木?是他麼?腦中暈沉沉的,他不明白櫻木在做什麼?在用他的雙唇搜索什麼?在自己的皮膚上,一寸一寸地向上搜索。直到找到了一個溫暖而柔軟的地方。那是自己的唇?櫻木沒有停下去,他沒有像上次那樣在流川不知道的情況下只是淺淺地嘗一嘗,他此刻在索求著更多。
流川根本說不出話來,在櫻木的需要下,他感到無端的燥熱,泉水的溫度強調對方身體的火燙。而櫻木用他的手與唇緩慢又溫柔地描繪著流川的身體,這樣他在記憶裡就清晰了吧,流川一直朦朦朧朧的眼睛在櫻木將自己壓到了石壁邊,在他分開自己的雙腿時就緩緩清亮了起來。應該可以,可以說什麼說的,盡管自己的頭腦還是不太清醒,雖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可是也能發出一點聲音啊。但是他只是略略地想了一下,只是遲疑了一下,只是本能地反抗了一下,就放棄了掙扎。下體讓人灼熱的疼痛也使他剛剛恢復的一點點神智化為須臾,散在四周。眼睛裡再也容不下什麼,也看不清什麼,在眼前只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感到些許不妥可更多的卻是安寧的心緒。手慢慢地滑了下來,垂在身子兩旁。閉上眼,也許這就是自己尋找多日的答案吧。
這樣的溫柔,既然在冰天雪地裡,也能融化了一切。而兩個人的身子也就是這樣一點點地融化,相互地接合為一體,讓對方融入其中,釋放著滿滿的幸福,也許這樣的幸福一生之中就只有一次也是心甘情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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