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

爆琦

〈28〉

 

聽得流川這句問話,岸本心裡卻是又嫉又恨。他也略略地知曉一點櫻木與流川的事情,只是想不到流川中了忘憂之後竟還能記住他。還能在自己不允許他說話的雙唇中吐出他的名字來。為什麼有這樣的情感呢?岸本不懂,眼前的流川根本就沒有清醒,他看著自己還是不知道自己在對他做什麼,然而他現在只是說出了深埋於他內心底處的話語,那是一種本能,岸本明白。流川口中說出是話語是不加思索也沒經過他頭腦的,那個人已經被刻在流川心裡了。

再看看抓著自己的流川還是那樣在疑惑著,眼裡的漠然也仍是中毒後的表現。岸本放下了心,他明白流川只是一種潛在的反應。可是那個人,在流川心中已經是藥物所不能清洗掉的了。知道了這一點後,岸本對於流川這般動作極為不滿,但是他剛剛熄滅的欲火還是因為眼前的情景而重新燃起。

“對,我就是。”岸本柔聲在流川耳邊說著,他感到手上微微一鬆,便慢慢地扳開流川的手。流川的手長得很好看吶,是那樣修長骨架也是那樣完美,岸本忍不住握住流川的手,輕輕地把它壓在一旁,然後伏在流川的身上,“我就是花道。”

他能感到流川木然的眼中多了些什麼東西,明白他身體裡最後的防禦也沒了。可是流川仍在遲疑著,這樣的表情是以前那些中過忘憂的人來說從來就沒有表現過的,岸本更是想得到眼前的獵物了,他的唇已能觸到流川頸間了,感觸到流川那溫暖滑軟的肌膚,更是無法再想其他的事了。岸本調整好流川的身子就準備有所動作了,而流川則是大大地睜著雙眼,藥物使他不能對岸本將要幹的事做出一點反應。

“啪。”門開了,岸本的手剛剛碰到流川身子的時候,他就感到了一股勁力。剛一回頭,就聽到“喀喳”一聲,然後他的頭就歪在了一邊,闖進來的人只一下便讓他再也不能睜眼了。然後那人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流川。

顯然來人完全不知所措,對於流川現在這副模樣,來人也是看得出神,連手腳也不知放在哪裡的樣子。走掉嗎?怎麼可能;帶他走嗎?要如何帶他走啊?見到流川胸前衣衫大開,結白的膚色就如雪般在眼下一覽無遺,伸出去的手也因為流川這模樣而在畏縮著。直至大廳的人聽見剛才那破門的聲音趕來,他才猛然回過神。急忙點了流川的大穴,拉過床上的繡花錦被裹著流川幾乎赤裸的身子急急地從來路中折回,幾個起落已到院外。翻身上馬,一陣急馳已將那個莊院遠遠地拋於身後。

淡淡的月光映射在這茫茫的雪原上,輝映著銀色月暈似的色調讓馬上的騎士那俊美不凡的臉也完完全全地暴露在這銀光中。他就是音,幾日前頭也不回離開流川的音。此刻他懷抱著流川,臉上再也找不出那幾日對著流川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只是無奈,只有心焦。音像是嘆息般地吐了一口氣,把目光落在流川緊閉的雙眼上。剛才不點他的睡穴根本就不能帶他走,現在再也不可能去逃避了,也不可能後悔這樣帶他走。音只是緊緊地緊緊地抱著流川,珍惜著又似怕流川跌下馬般向前馳騁。

一個時辰後,音突然從馬上起身,雙腳在馬鞍上一點飛身上這雪原上那片枯樹林中。他的馬就順著慣性向前狂奔了,而音再無停頓在那枯林上飛掠著,就算他帶著一人可從樹上掉下的也只是少許的雪未兒,而且他的速度快得嚇人。這般內力這樣的輕功當真是讓人嘆為觀止。然而音顯然對這樣行走也不放心,在樹叢上飛掠近半個時辰後他來到一座山峰前。在最後凌空起身時抽出左手往身後一掃,剎那讓那片地面上留下的數十丈點點從樹上掉下的雪未兒全化了。自自然然的再無痕跡證明有人在樹上點過。音身形未止短嘯一聲,投進了那堅硬的岩壁中,他的身子奇幻般地深進了石層中,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山外,天又開始飄雪了,覆蓋了這冰凍的大地,一卻都歸於寧靜……

音抱著流川已進入了山峰內部,那山體似乎是中空的。緊挨著外壁的兩名漢子見著音急急跪下:“清音殿下。”音微微點頭,好像對於他們及時開啟機關而感到滿意。只是音沒有說話,他繞過這二人,徑直向前方走去。這山峰內是經人設計過的,開鑿了一條長長的通路,每每走出數十步就會有人跪著迎接音。只是音現在沒有心情去對那些人說什麼,他穿越通路走到裡面那個小小的山谷中。

這裡面的氣候顯然是溫和了許多,在谷中竟然也有片樹林,也難怪音的人會開啟這裡。音微微吸了幾下這清新宜人的空氣,大踏步走向谷中那排用茅草搭建的房屋。

屋外小轎上的幾位異服少女見到音的身形齊齊跪拜於地,“清音殿下。”這一路短短的行程中這樣尊敬又愛戴的叫聲已響起過無數次了。音看上去已經很不耐煩,只是他見著地上的少女們起身按照慣例來接自己手中的流川,他沉下臉搖了搖頭。少女們就不敢再伸手了,音知道不能怪她們,因為對於她們來說,自己一向是不可能親自去拿什麼東西的,更何況是抱著個大活人回來,這些侍女會來替自己分擔是她們的任務。只是自己再也不願有人碰到手裡的人,他下意識地便對這些忠心的侍女有了偏見。

跟隨著音進屋後,那些侍女一臉詫異地看著音小心翼翼地把他手裡的人放在了他的床上,然後把那個人遮得嚴嚴實實的,可是音他再小心也難保在拉扯被子時讓她們“不小心”看到了被中人那光滑的側身。齊齊又低下頭,好生不解主子為何這樣地去伺候一個人,還做得那樣自然那樣好。見到音他拉扯被單壓好被角,再擺弄好枕頭……這樣熟悉的一連串動作就是她們自己也未必做到,心中能不感到奇怪麼?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讓主子能迂尊降貴地去對待啊?幸好此時從外而至的一人打斷了她們的思維,沒再讓她們胡思亂想下去。

“索瑪殿下。”少女們同樣對進來的女子行以大禮。但是這次到來的人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和善地叫她們起身。她只是有些憂怨地看向坐在床邊看著流川出神的音那兒。這位被叫做索瑪的女子竟然就是那日在嶺南流川遇到的叫晴子的女郎。她還是那樣的端莊秀麗,只是此刻她輕咬下唇,默默地對著音,雖然這個人對於她的到來全無反應。

她的堅持是有結果的,音終於還是動了,他拉過一張椅到床邊,坐在上面依然是怔怔地看著流川。晴子快步走過去,悄然立於音身後。一名侍女送上來一盆熱水,晴子揮手讓她下去,她自己則親自擰起盆中的毛巾,輕輕地拭在音的額頭以及耳後。用她那柔嫩如香蔥般的手指緩緩地按在音的頭邊角四周,溫柔地移動著。感到手下有熱度後她就小心地從音頭上揭下了一層頭套。頓時,一頭鮮艷的紅髮便垂了下來。

流川的感覺沒有錯,他就是櫻木,真真正正的櫻木。若然流川此時清醒,他定會看見櫻木的臉上根本就找不到幾日前的深沉與陌生。他還是原來那個會面對他的櫻木,只是成熟了許多,眼裡也多了以前所沒有的痛苦。櫻木很清楚,對著流川說不認識他這種感情對於他自己是什麼滋味。

感到晴子在身後,櫻木從懷中摸出那小銀瓶遞給她,“索瑪,還你,謝謝。”
晴子一澀,櫻木的眼睛一直就沒離開過床上的人,他遞給自己東西時也會讓人感到一種生硬,沒有一絲感情在裡面。他的感情都給了床上的那個人。為什麼會這樣呢?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她的心在痛,在怨恨,當然這恨只是對著那不醒人事的人身上。

櫻木卻對於晴子的感受一無所知。他只是盯著床上“睡”得香甜的流川。他現在還在發燒呢,那個可惡的岸本,竟然敢那樣對他?還有就是這狐狸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笨了?連這種小人的濫藥也會中?還有,他為何一定要確定自己啊?

在遇到他之前幾天就得知流川還活著,那就是這世上自己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也就是那樣就最好了,因為自己是不可能再去面對流川的。櫻木垂下頭,玉山那一次事件讓自己想起了一些事。雖然知道自己沒有對流川說明自己是神武的皇子,可是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也是讓整個中原淪為國奴的人。所有的戰亂都是自己挑起的,所有的紛爭也是自己謀劃的,而自己竟然在忘了這些的情況下認識了他。這種事要如何對流川啟口啊?告訴他自己就是全中原人最恨的人麼?告訴他自己就是中原人立志要除掉的人麼?告訴他以前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真心想與他做朋友的麼?怎麼開口?他會信嗎?櫻木苦笑,流川對自己還真是瞭解啊,是那些日子與自己相處太久了麼?在那天晚上自己找到黑水三煞泄憤的時候,他就認定了自己。若不是自己早已知曉他的安全,自己是一定不能忍住的。也會像他那樣興奮,那樣快樂,也會什麼也不想就只想抱著他,感受他的生存跡象。

流川當時那模樣也讓自己就差一點投降了。就差一點,理智在提醒自己不能與他再有什麼瓜葛,所以到最後自己卻還是忍住了。就讓流川認為櫻木花道已經不在人世了,這樣是最好的。直到現在櫻木卻很驚異自己能說出那樣的話來,什麼自己有女人?什麼讓他不要纏著自己?還有自己對那三個混蛋的酷行,所有的一切都想向對狐狸說自己不是他要的人。可為什麼這傻狐狸還要認為自己是呢?還會跟在自己身後呢?做多少不同以往的事也不能不讓他放棄承認自己不是櫻木。他這樣肯定自己麼?櫻木想得眼有些澀,那次好不容易才有了可以脫身的機會卻也鬼使神差般地又悄悄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打發了那些找他麻煩的人,看著他到處尋找自己,看著他身體不支進了小飯鋪也看到了他跟著岸本一同走了。

就應該在那兒結束的,這一切,就應該讓他死心找不到自己的。可是櫻木卻管不住自己的心,雙腳不由自主地徘徊在這一帶。知道流川要成親時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可是櫻木記得很清楚,當時自己的心在痛。嘆息的同時櫻木就明白他的心了。這個時候放手是最好的了,狐狸看上的人一定是他愛到極點的,否則他也不會那樣急,就連尋找自己也能擱下。這明明是個最好的分別了,但是自己還是想再看他一眼,哪怕是最後一眼也好。所以他就混進了喜堂,看到了那裡的熱鬧,明明心就已在開始撕裂了,可卻仍不想見不到他就離開。也幸好這樣,聽到了席間兩個人的對話。如果那個時候岸本沒有什麼表示,他就要爆炸了。一見流川那樣子就知道是著了道兒,狐狸這個笨蛋。櫻木知道,很清楚地知道他不可能不去管流川。他咬著牙,捏著拳,見到岸本扶著流川進去了。這還了得麼?如果是被那樣的人玷污了去,自己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

在自己找到洞房時就聽到了狐狸那句話。他中了忘憂啊?櫻木記得當時自己整個人都呆了,他為何還能說出自己的名字來?他說出自己的名字,他這樣了還記得住自己?櫻木捂著臉,不能再考慮什麼了,才不管應不應該去再接近他,才不管自己是什麼身份。心和身體都想救他,想要他。

就是想要他,櫻木很明白這個要是什麼意思。恢復記憶後與流川之間所發生的點點滴滴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融入了他整個身子,整個大腦。就只有他,是自己真真正正想守護的。可是現在明白了又能怎樣呢?他清醒後知道自己是誰,會接受麼?

“陛下來了。”晴子輕輕拍拍櫻木的肩,拉回他神遊至記憶深處的思緒。她看見櫻木一臉痛惜地帶回流川;看他剛才細心地呵護他;看見他對於自己的到來無動於衷;這全怪他心中的那個人。那個人是個中原人吶,還是個男子。但是他卻讓櫻木用這樣的眼光去憐他,他一定是個妖人。對的,否則他怎麼會讓櫻木臉上呈現這樣的表情?晴子退到剛剛進入的人身後,眼裡的恨意更多了。自己是陛下親點的索瑪,是神武帝國的第一女性。陛下這樣做很明顯是想讓櫻木娶自己,雖然沒有規定每一代索瑪都必須是要嫁給皇族,可做為皇妃最好的人選當然就是索瑪了。她是最高貴的女性啊。從小就陪著櫻木一起成長,自己這一家族代代為神武輸送將才,所以在她自己內心也是早已就認定會是櫻木的妻子了。不管是不是為了家族還是為了她自己。可是為什麼這個時候跳出個流川楓來?這個人,為什麼要讓櫻木把心給了他呢?

“花道,”晴子身前那人自然就是當日的嵐夫人。他的到來也不得不讓櫻木起身參見,“母親。”
是母親,他叫我母親了。嵐夫人心中一酸。看著神色不定的櫻木,這孩子明明是開朗、充滿活力的人吶。從小他就不願讓四周的人叫他神武清音,他只喜歡自己給他取的名字:櫻木花道。在他身邊的每個人也都是那樣叫他的,即使自己微覺不快。可是這樣卻讓花道很幸福。

雖然花道依了自己的姓,但自己也還是想讓他成為神武的君王。在花道上有三井,前皇后所生的大皇子,他也是很出色的孩子。可是自從花道放棄他那樣尊敬著的父親給的名字後,也就表示神武皇朝只有大皇子神武幽衛,沒有三井壽,也沒有神武清音。花道一直都是快樂而無憂無慮地活著,永遠都是笑得那樣討人喜歡,可是自他父親進攻中原受傷而亡後。整個局面就完全改變了,花道對於丈夫的亡故悲痛萬分。他從小就最喜歡纏在夫君身邊了,那是當然的。因為夫君也是最疼愛他最寵他。所以花道全部的快樂與幸福都因為這件事而破滅了。

他要報復,只有這樣才能把他的傷痛發泄出來。然而自己當時對於他的決定卻是贊成的。因為這樣能讓花道成長,也能讓他知道權力有多麼重要。可是到最後花道也只是單純地想著復仇,他被仇恨蒙蔽了心智,遮住了五感。花道再也回不來了,他不再快樂,不再活潑,不再用他溫暖又純真的心去對待世人。這也是自己的錯,竟在那個時候助長了他仇恨,在那些年裡全力地支持花道進攻中原。花道的才華也讓他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櫻木嵐走上幾步,握住兒子的手,那個時候花道變得很偏執,他忘不了喪父之痛所以在戰爭中他就轉移了這股痛意。這對於花道來說又一次深深地傷了他。每當他勝利後,他只能用下一次的勝利來沖淡發動戰爭的後悔。一方面想著仇恨另一方面對中原百姓的歉意交替在花道心中折磨著他,讓他越來越不快樂,越來越封閉了感情。

那時,花道叫自己陛下,叫三井皇兄,他終於當他自己是神武的皇子了,可是自己卻再也不願見到他這個模樣。她要讓她的孩子重拾笑臉,她寧願放棄夫仇也要讓她的孩子快快樂樂地活著。所以櫻木嵐就暗中吩咐洋平陪同花道來中原辦事時將他催眠讓他忘記他父親真實的死因。讓他認為他父親是病死的。

櫻木嵐苦笑了,那次兒子去中原也是親自去部署他的計劃。他要讓中原更加混亂而可以一舉將那兒攻下。因為他也受不了再拖下去的戰爭。她明白中原武林中的所有紛爭是兒子謀劃的,但她沒料到洋平動手快了一些。洋平以為櫻木部署完所有的事後就奉命照做了。可是他卻不知道櫻木還傳令給隱伏於中原已久的福田一家。否則洋平是不會讓櫻木單獨上玉山而落入他自己設下的圈套中的。這也是天意吧,福田自幼便隨他父親安插在中原,他沒有見過櫻木的模樣所以他正好就利用了櫻木他自己而製造了更大的混亂。那次在玉山上救回櫻木時,很是嚇了眾人一跳。他那模樣也真是讓自己擔足了心。

櫻木嵐想到這兒看著床上的流川,“你還是把他帶回來了。”這個青年是兒子在昏迷中也一直叫著的人,他對兒子來說是很重要的。因為櫻木清醒後就恢復了洋平讓他忘掉的事情。這些也全是因為他,那個人在櫻木心中的份量就不言而喻了。私下叫過洋平問了兒子口中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一聽之下便覺不妙。盡管洋平說得很平淡,只是略略地說他是兒子的好友,單就撿了些他與兒子的一些趣事告訴自己。洋平什麼也沒有明說,但這也夠了。普通的朋友是不會讓兒子這樣掛心的。她怎麼能讓這種事再繼續下去?讓兒子在最單純的時候動心的人是最可怕的。所以她在得知兒子傷好後再入中原的消息後,就忍不住想除掉那個人。

櫻木嵐又嘆了口氣,櫻木對於自己剛才的話沒有什麼表示,只是在眼裡卻多了幾分擔心。他知道自己以前不喜歡流川。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喜歡那個孩子。櫻木嵐把目光放在了流川身上,是該感謝他呢還是該怨他呢?是他讓花道恢復了記憶後也不急於去投入戰場;是他讓花道清醒後叫自己母親,因為他保留了花道心中最真最善的一面;是他,從洋平的話中就知道他是真真正正地對待著花道。可是,也是他,奪走了花道的心;也是他,讓花道更加的煩惱,還多了些憂鬱,以前花道是從來就不知道憂鬱這種感情的,即使是為他父親報仇而發狠時。

櫻木嵐來到床前,也是怔怔地看著流川。為了花道好還是應該讓流川消失的,可是在與流川那短短的相識後自己竟然可能理解兒子為何會為他那樣苦惱的心情了。如果他是女孩子,哪怕他是個中原人自己都不會反對的。可他偏是個男子啊,這對於花道是不好的,而且花道太過於看得一個人,那個人就會是他的致命弱點啊。他應該娶晴子,因為她哥哥是皇朝最有勢力也是最為忠誠的武將。他們一族會全力幫助花道的。那麼,也只有對不住這個孩子了,櫻木嵐也伸手替流川壓了壓被角,“你傳言要我和晴子先到這兒,再此停留幾日才又從原路折回而回神武就是為了想甩開他?”
櫻木點點頭,“我找上黑水三煞時也沒想到會遇上他,為了避開他我也只能讓他以為我不是他要找的人了。這裡不可能去神武所以我想他可能會相信的,反正我們在這兒也有一個據點,我也大略知曉這兒的地勢。可誰想……”
“花道……”
“母親,我讓福田送你們先回去好了。”櫻木突然開口說道。

“可是清音殿下……”沒等櫻木嵐介面,晴子第一次不顧身份地搶先想說什麼。
“這次母親您出來這麼久了,大哥在神武也會擔心的。”櫻木說得很平靜,他又看著流川,像是許諾般,“等他體內的毒清後有能力保護他自己。我,我就回來。”
“殿下……”

“好!”櫻木嵐阻止了晴子的話頭,起身對著櫻木正色道,“你要記住你說過的話,我和晴子就在神武等你。希望你不會讓我等太久。”
“是。”櫻木應道,讓侍女去叫福田與洋平來。晴子不敢再說,她明白這是陛下給櫻木最後的機會了。讓櫻木與流川有最後相聚的機會,所以她也不能再說什麼。畢竟陛下是向著她的。陛下顯然也很喜歡流川,只是自己贏他是女人,還是有著神武武將世家做為背景的女人。現在不能太小氣的,晴子明白,多說陛下會不高興,櫻木也會不高興。

櫻木清醒後對著自己卻還是叫著自己的封號而不叫自己的名字,這一點讓她心酸。聰明如她自然知道這是為什麼,櫻木可以改口叫陛下母親了,可以重新叫幽衛殿下大哥,可是卻仍是叫自己索瑪。這就表示櫻木他不想與自己有什麼瓜葛,他在刻意地疏遠自己。想讓自己不對他抱有希望麼?他就那麼在抵禦自己對他的關愛啊。晴子心裡雖然發苦可是她還是在期待著,櫻木他自己也明白他不可能也不想去面對流川。因為他不願放下父仇,也放不下他母親。所以,只要自己堅持下去,只要自己再對他好一點,只要他能牢記他的身份,待在他身邊作為他唯一的妻子還是有希望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