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的樹葉綠了又黃,花開花落,斗轉星移,年華卻又逝去一年。陵南依然存在,魚住招齊了散佈於武林各方的弟子,它依然是江湖上最有威望的劍派。似乎一切已歸於平靜,陵南的弟子們也似乎都不願談論一年前那場惡戰,他們在刻意地去“遺忘”它。他們沒有再提及櫻木花道突然發狂暗害了田岡,他們也能做到絕口不提櫻木用他的凝霜刀讓一百三十七名陵南別院的弟子喪失了性命,甚至他們可以讓玉山的山石重拾潔白。但江湖上的人卻不能不談論,盡管櫻木已經失蹤了一年。
玉山一役,櫻木花道名震武林。因為他殺的不僅僅是陵南那一百多名弟子,還有月華劍流川楓,更有武林第一人田岡茂一。沒有知道他為何突然喪心病狂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拋下了山崖,更加沒人料到他的功夫竟然高到可以殺了田岡。任誰也不相信,田岡晚年閉關鑽研武學武功自是達到出神入化的境地。而櫻木這個一直在江湖上沒什麼作為的小子居然可以殺了他,是很讓人不解的。
不過那一戰唯一的生還者魚住卻證實了這一點,他失去了右臂,那個時候櫻木已經沒有了力氣,所以他才能逃過大難。獲救後魚住自然是痛恨櫻木到了極點,沒了右手他就苦練左手。盡管領略了櫻木妖刀的厲害,魚住還是想著報仇,所以他就公告武林關於櫻木的種種罪行,而不在乎在那裡面多一條人命。反正死了這麼多人,多加上一個月華劍也很平常。
整個武林轟動了,每個人都在搜尋著櫻木的下落。正道人士本著除魔衛道的精神,黑道人士想著殺了櫻木就可以奪到天下第一的稱號;更有不少熱血少年紛紛磨拳擦掌想著戰勝櫻木而一夕成名;最可笑的還有不少戀著月華劍的江湖俠女們也混到那裡面瞎起哄,想著為心儀的男人復仇。就連翔陽的幫主藤真也發話了,他要櫻木,要活的。就與仙道表示的一樣,他們不許別人動手殺櫻木,這很明顯就是要親自對付他了。因為他們畢竟都是月華劍的好友嘛,何況仙道還是陵南的弟子呢。
流川與相田兩大世家也出重金懸賞櫻木花道,他們背後其實就是藤真與仙道了。武林人都知道,櫻木殺了他們兩家的少主,這個仇是結深了,其實也幸得如此,這兩家沒有被武林上的人搔擾。因為櫻木在發狂前畢竟是流川家的女婿。
江湖上風風雨雨,可櫻木花道的下落卻至今無人知曉。他就如同他初入江湖一舉戰勝月華劍那樣如慧星般成名而最後幹下那驚天動地的事後便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仿佛這世上從來就沒有這個人一般。漫漫一年中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確實行蹤,盡管關於他的消息倒是蠻多。沒有人再見到過他,他就在玉山上離奇地蒸發了。
漸漸地,大部分人死心了,安於平靜。每個人還是按著他自己的原則做著他該做的事,每個地方還是依著它自有的規矩輪轉著。江南,卻仍舊是一片歌舞昇平,百姓可以過著他們舒舒服服的好日子,而那裡的江湖也是得以片刻安寧。
蘇州,聚雅閣。
一位衣著光鮮的青年公子得意地盯著他身邊嘴角含笑的仙道,再看向閣中彈琴的琴師,笑道:“仙道兄,這位姑娘可算上是色藝雙絕了吧?”
仙道轉過臉掛著他慣有的笑容,“想不到越野你還把我說過的話記在心上啊。”他口中雖然在談談笑笑,心裡卻明白這人想讓自己認輸呢。一向就與自己過不去。雖是朋友可因為上次在京城見到他時曾一時戲言說他未曾見過真正的美人,他就記在心上了。這回帶了個漂亮女子來,還有他那群狐朋狗友,他們來看自己笑話的。因為兩年前成親後自己還沒有公然來過這種地方,可笑,他們定然是以為自己不敢再來了吧。想到這兒,仙道便開了口:“你帶來的這位姑娘也只能說得上是藝絕,美則不是上等的。”
此話一出,不僅是越野眼中不服,在坐的各人聽了也都心升不平。因為那彈琴的女子當真是一位賞心悅目的美麗姑娘。雖說不上是傾國傾城,可這聚雅閣是蘇州最大的紅樓,大江南北的女子在這兒見得多了還沒瞧見過一位可比得上她的。一般男子只是瞧著她的面兒也是臉紅耳赤了,誰想仙道竟然如此瞧不起她的美貌?越野身旁一人早已忍不住開口相問:“那依仙道公子所言,什麼樣的女子才算是極好的?”
沒等仙道介面,又有一人不懷好意思地笑道:“也難怪仙道公子不把天下女子放在眼裡,他的妻子傳聞可是蘇州有名的美女吶。就連他妻子娘家的表妹──流川家的那位也是一位遠近聞名的大美人,一般的女子那會被仙道公子看上眼的?”
聽得這話,眾人都笑了起來,唯有越野想不到這些人竟會拉到仙道妻子身上還加上了彩的清白,一時心中微覺不妥。正要開口剎開話題仙道卻懶懶地開口了:“說到我表妹,當然是位極好的小姐。艷絕如桃李,美則勝幽蘭;嫻靜且雅麗,有沉魚落雁之貌更有閉月羞花之容;說到人品,她更是冰清玉潔若神女,雍容華貴如清泉不可侵犯;琴棋書畫無所不精,溫婉賢淑世難尋,最難得是持家有方,在外打理事務井井有條,在內恪盡孝道,盡心盡力。各位也是自知當年杭州擺擂傷在我表弟手中的少年俠客們還少麼?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一干人聽得出神,他們也都略知曉彩現在與宮城在一起,由於這個他們心中的彩自然是個隨便放蕩的女人。雖然流川家的下人們說他們小姐到現在還是與宮城清清白白的,可是對於曾是櫻木花道妻子的彩一般人還是心存惡念的。雖說有不少人說他們是假夫妻。如今聽仙道這樣說,這女子當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女了。先前那問話之人聽得這番話追問仙道:“為何公子不說說尊夫人呢?”
“我內人麼?”仙道微微一笑:“當然只有我自己知道她好就行了,我怎麼會把她的好處隨隨便便告訴別人呢?”那些先前聽得彩已發呆的人都不想仙道會來這一手,一時在座各人都在幻想著能讓仙道心甘情願娶進門而且兩年沒涉足青樓的女子,她一定是位難得的麗人吧,不由都想得有些發癡了。越野自是見過仙道妻子的,見眾人如此不由有些好笑,仙道這會兒還真會打腫臉充胖子,他老婆美則美矣,不過若讓自己娶才不要呢。
然而仙道說到此處卻有些失神,像是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其實說到美人兒,她們也真真正正算不上是最,只是……”
“什麼?”這下連越野也是吃了一驚。他知道仙道瘋是瘋但對於他妻子可不是一般地愛,這樣正正經經地說有人比他妻子好看,很難讓他不吃驚。
“這麼說,這世上還有比尊夫人更美的人?”四下的人紛紛問道。
仙道回過神,淡然一笑:“客觀上說,是有吧。”
“那,那仙道公子,你認為什麼樣的才算上是真正的美人啊?”
“真正的美人?”仙道想了想,隨及笑道:“一個真正的美人,首先就是要有輕盈苗條的身子,雖不能如古書上記載般要步曳生花,但走路時也定要飄然出塵,輕靈無聲;腰一定要細,纖弱但有韌性不可無力,那樣不夠健康。”
仙道說到這兒便停下來笑笑,一旁早有人給他的杯中斟上了酒,他拿起酒杯,環視四周,“曾有前人說真正的美人肌膚滑嫩墨過而不留痕,那也太誇張了,只要是皮膚雪白油滑如凝脂也就是上等的了。頭髮也很重要,柔順與否直接影響一個美人的價值;我不要求美人定要吐氣如蘭,那樣太做作,只要身上懷有微微清新香味也是極好的,當然牙齒也一定要潔白如貝石,這樣才算上一位愛好的美人啊。眼睛是最關鍵的,真正的美人最能吸引人的地方也就是這裡了,漂亮的眼睛不一定要大,太大了就不是風流而是下流了。那眼裡瑩光動人心魄卻不是蕩人心魄,盯著人看不能讓人有心神俱盪的想法,最上好的感覺就是看著那淡如水純如風的眼睛後心中輕鬆自在,忘卻世俗一切煩惱。那樣的美人不需要什麼詩情畫棋來補襯他的氣質,也不需要他終日向人討好地微笑;與他相處,便只是坐在他身旁與他說說話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可,可……”越野結結巴巴地問:“這世上有這樣的人麼?”
“怎麼沒有?”仙道嘆息著,“我曾經就見過兩位。”
“真的麼?她們在何處?是哪家的小姐啊?”人人都聽得心神俱醉恨不能立即見到仙道口中那完美的女人。
仙道落漠地笑笑,並不搭話。
“喂,我說,你自己倒是上了船。”越野不滿地推推仙道:“你別一個人藏著,當心我告訴嫂子去。”
“她知道啊。”仙道還是在嘆著氣,讓越野更是好氣,能讓相田那醋缸子放心的不知是何等讓人憐愛的美人了。
“你倒是也讓我們見見啊。”越野:“你一個看也太不公平了吧。”既然相田知道,那麼仙道與她們就是清白的了,這點越野倒是敢肯定的。
“就是啊,仙道公子見著如此美麗的女子,好歹也讓我們開開眼界嘛。”四下的人又是向仙道求情,“你若不引見,恐怕我們今生都無緣見著佳人面了。”
“佳人?”仙道覺得好笑,自己又沒說過美人一定是女人的。他剛剛把喝光的酒杯放下便見著了一個人,立刻瞠目結舌饒是他生性豁達、瀟灑,見著這人也是呆在那兒,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不過片刻之後仙道又恢復了平常,眼裡含笑對著纏在自己身邊的人,這一次他露出了真真正正的微笑:“你們要見麼,這不就有一位……”
眾人剛一回頭,便感到一陣冷冽的強風向這邊刮來。“啪啪”清清脆脆的,他們身前那張大圓桌便成為了兩片。桌上的酒杯、碗碟弄了一地都是。那道風還未停,輕快又迅猛地迎上仙道笑得好燦爛的臉。
仙道當然是提腰急退三尺險險地避過那道要命的強風,嘴裡卻在調笑:“我只是陪陪幾個朋友來玩玩,你也不必如此啊。”
越野帶來的人原本就是些達官貴人之後哪裡見過這種場面?早已嚇得面無人色渾身發抖,不過他們聽到仙道的笑聲,是那樣的開心,心中又不免好奇。抱頭偷眼望去,只見一名極美的白衣少年,搭著他長長的柔順黑髮,一劍一劍如有深仇大恨般向仙道身上砍下去。
仙道口中大呼小叫的,腳下卻絲毫未停,身形在聚雅閣裡的石柱上飄忽躲閃,看似驚險地避開了那美少年的一次次攻擊。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仙道所描繪的人啊,一旁的人心驚那少年出手之狠,全向仙道要命的地方刺,另一面又覺他真的是個很美麗的少年人。再一眼瞧著他那高挑偏瘦的身子,有不少人聽過仙道妻子的傳聞,還在想著莫非這少年是仙道那夫人裝扮的?否則仙道為可何笑得這般,這般……但他也不像是女子啊,眾人心中都在轉著念頭,只是現在──保命要緊。
看來果然是惹不得了,這個人??眾人也不敢多看更加不敢細看,生怕這少年怪到自己頭上。只是聽得仙道嘻皮笑臉地沒口向他求饒心中便是越發的肯定了,也就悄悄溜掉了。越野卻不認識這少年,只是看仙道難得高興成這樣,看來是朋友吧,他也不好意思留在這兒再看下去也便隨著那些人走了。
“好了,他們都離開了呢。”仙道見四下看熱鬧的人都被這少年嚇得走了大半,便停下來對著那少年刺過來的劍,竟然是一動不動。
那少年一頓,他想不到仙道會如此,大驚之下急忙偏轉劍身“哧”的一聲,那劍尖就劃破了仙道的外衫,而他見此就愣在了那兒微有些不知所措。
聚雅閣的一干雜人看得心驚顫,因為那少年的劍讓這地方幾下便不成模樣了。他們雖不知道這叫劍氣可也瞭解碰上了也就沒命。那看門的人更是害怕,這少年還是他引進來的,因為他要見仙道。想來也奇怪,這地方看過這麼些人,還沒見到如此俊俏的客人,說他是客人也不像的。因為這少年臉上沒有平時來的人所帶著的那種笑容與表情,他看上去是那樣的清貴高雅,尤其是他那眼睛,如夢似星的卻也挺嚇人的,自己根本就不敢去向他胡說八道,乖乖地領著他進來卻不想他是來尋仇的,仙道可是官家的子弟啊,若死在這兒怎麼得了啊?正愁眉苦臉的,仙道卻在那少年一怔之下緊緊地握住了他拿劍的手:“你沒死,你沒死,我就知道你這小子是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旁邊的人聽得仙道的聲兒都在抖,心下越是奇怪,可誰敢在這個時候說半個字呢?仙道在他們眼中是官,那少年又是厲害著呢,都低著頭只拿眼瞟著他們。
顯然那出劍的少年也是一臉錯愕,好像與這人也只不是兩年沒見到了罷了,這個從沒個正經的人怎麼會變得這樣?只是他見到仙道那一向懶洋洋只有一種神情在裡面的眼睛此刻卻閃著微微的光芒,心中也是一動。再看見仙道那極少從心底寫到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放下了劍。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仙道努力拉回自己的神絲,看著低著頭若有所思的少年,“該不會是你去找到彌生吧……”
“我說過的,你若對不住她,我就……”少年剛剛緩和下來的臉又因仙道這句話而惱怒:“你已是成過親的人還敢來這種……”
仙道聽到這裡突然伸出一手急急地掩住少年的嘴,另一手箍著他的腰,不忘回頭對那看門的人說道:“告訴你家主子,這裡損壞的東西叫人列張單子明日送到我家去。”然後他就拖著那掙扎的少年忙忙地走了。
若大的聚雅閣大廳就只剩下些破桌殘凳了。
離開了那個地方幾十丈,仙道才放下手,可不是他願意的,因為太痛了。那少年一肘擊在他腋下,讓他不得不放手。
“好了,楓,我們有兩年沒見了吧,你出手還是這樣狠啊,畢竟我可是你表姐夫啊。”仙道苦笑,抬眼看向直立在前方的白衣少年。
是的,那少年就是流川楓。依舊白衣如雪,依舊冷談如風,依舊俊美如昔,只是也更加的清瘦了臉上也泛著些不健康的雪白但這也並不影響他的美好;他的武藝也是如兩年前沒傷之前一般的好,也許是更好些吧。仙道笑著,心中卻明白這事定然內有玄機,師父亡故,能治好小楓的究竟是何等的高人?不過只要小楓沒事,什麼都好,真想總會大白的。
“你還有臉說是我表姐的丈夫?”流川沉著臉:“你……”
“好了,好了。”仙道知道流川就是維護他家的女人,不敢聽他說教,因為流川隨時會說著說著就動上手的,看來他不止是為了這個在生自己的氣啊。似乎自己還有什麼惹到他了,或許就是很不巧做了他的出氣筒,仙道自是瞭解流川的,雖然兩年沒見卻也猜到了大概。所以他急忙解釋:“是你表姐讓我來的。”
“什麼?”流川不肯相信仙道這話,哪有妻子讓自己丈夫去青樓的?這一定是仙道的詭辯了,他正要發火,仙道又笑嘻嘻地拉著他的手:“你不信,回到家去問你表姐去。”
流川半信半疑:“我剛才才從表姐那來的,怎麼沒聽到她說過?”
仙道苦笑:“回去再說吧。”天知道自己娶個什麼女人啊,明明是她逼著自己來的,卻又不向小楓說清楚。
來到相田家,相田彌生早在偏廳備下了茶水,看來流川剛才是來過的。仙道心中嘀咕,再一眼瞧見彌生那張笑吟吟的俏臉,“小楓刺中你幾劍啊?”
“還能有幾劍?”仙道脫口而出:“我說你啊,怎麼不向小楓說清楚的?”
“這怎麼能怪我?”彌生輕輕晃晃微翹的雙腳:“小楓他突然來找你,也嚇了我一跳呢,我只不過是告訴他你在哪裡他就走了。你也知道啊,我又不像你會什麼輕功,也不會你的什麼氣功,怎麼叫得住他啊?”
“是麼?”仙道苦笑:“只怕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小楓的性子就拿我開心。”
“你倒變聰明了。”彌生咬著紅唇:“我是想讓小楓去看看你究竟盡心辦事了沒有?如果你忘了,去忙別的事了,那被小楓刺到也是活該!”
仙道嘆了一口氣,大有恍然大悟的模樣。
“表姐,你們……”流川倒在一旁聽得糊塗了。
“哦,是這樣的,自從發生一年前那件事之後我們就沒有你的下落了。”彌生明艷的臉上還是掩不下那抹淡淡的悲傷,“我與你姐姐他們都堅信你沒有死的,所以你姐姐也沒有給你設靈堂。只是你也知道,為了弄清楚彥一的死因,我們需要更多的消息,關於你朋友櫻木花道的。”
“而聚雅閣的主人在暗地裡就是一個專門收集消息的人,所以你表姐才讓我每個月暗地裡都去問一下。”仙道介面:“今天越野相邀我也就順便去打聽打聽了。”
流川點點頭,看著彌生臉上的表情不由急急地說道:“表姐,彥一不是櫻木殺的……”
“我知道,”彌生按著流川激動的身子:“所以我才讓仙道他去查的。”
流川有些詫異地望著她,彌生微微一笑:“你最好的朋友怎麼會當著你的面去殺小弟的?”
流川感激地看著她,這次來也就是兩個原因,一來向他們解釋清楚,二來也是為了打聽櫻木的下落。可誰想表姐她與姐姐一樣都是那樣的相信著櫻木的,他知道這些也定是仙道向她解釋過櫻木的為人吧,想著不由看向了仙道。後者向他眨了眨眼,“我們讓相田與流川兩大世家花重金懸賞櫻木的下落也是為了不讓其他人對付他,否則我也不能保證這件事是否能得以真相大白。”
“你,你就這樣相信我們?”流川盯著仙道,想起一路上還是有些人在談論著玉山發生的事,他知道,櫻木沒有殺害田岡與彥一,但卻殺了很多人。直到如今還是有人在罵著他是魔頭,仙道這樣子真的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因為我知道,你們是絕對殺不了師父的。”仙道拉著他坐下來:“何況你以前也見過師父,櫻木又是當他是你最後的希望怎麼可能去殺他。只是我相信我同門的那些弟子……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等流川開口,彌生就急著問:“你回過家沒有,你可知道你姐姐……”
“我去過了,知道你們定居在這兒才找來的。”流川淡淡地說,想起姐姐見到自己時的情形,心中也有些暖暖的。不過他也只是略略地出了一會兒神便開口說了:“是福田。”
“果然是他。”仙道沉聲說著。流川有些奇怪,“你知道?”
“那山上就沒有他的屍首,大師兄也沒見著櫻木殺他,”仙道:“無論這件是不是他做的,他都與此事脫不了關係。”
流川點點頭,仙道這人是不會像那些人那樣笨的,他有些放心了,便慢慢把那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直到我被黑水那三個傢伙逼下山崖,以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話雖如此,流川其實明白的,櫻木為何發狂殺那麼多人。這也是他急著要找到櫻木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的?”彌生聽著忍不住插了句嘴,她也知道櫻木殺的人中有池上,這麼說小弟的仇算是報了,一時心中也覺得有些痛快。
“怎麼會這樣的?”仙道沉吟:“我雖然知道福田有問題,但他與池上怎會做這樣的事啊?他們有什麼目的?”他相信流川說的每一句話,也大略可知道當日櫻木的心情了,在那樣的情況下他不氣得發瘋才怪,可是日後要如何去向師兄弟們交代這件事啊?
流川沒有開口,靜靜地坐在一旁等仙道細想這事,三個人也就這般地坐著。良久仙道才回到現實,看著流川消瘦的臉,小楓的身子好像並沒有完全好啊。他不由開口相問:“那你是如何獲救的啊,還有你的傷……”
“這些都要感謝一個人啊,”流川的眼裡有些傷感:“是他治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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