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星沒命地策馬狂奔,而他身後的馬車裡就塞著櫻木。拿著那四人的畫像從花草樓談好價錢回來路經樹林時他瞧見了流川的身手。只看了幾招諸星就心驚膽寒了,對流川看走眼是他最大的失算,早知道流川不像他外表那樣弱就應該也用鐵鏈鎖著他的。諸星匆匆跑回安寧客棧,拿了財物點了櫻木周身大穴帶著他倉皇逃竄。為了不讓流川追上來諸星還分了一些財物給他手下讓他們四散各自逃跑,就這樣滿頭大汗神色緊張的諸星急急地趕到了渡口那兒,回頭見沒人跟來他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喂,你快放了我!”櫻木看著離他頭好近的包袱便有氣,這可是自己和那狐狸的東西。
“閉嘴!”諸星惡狠狠地掀開車簾,把櫻木從裡面拎下來,胡亂地拿出幾個包袱,也不管拿完沒有,現在命最重要了。他招來一個船家,二話不說一腳把那人踢下水,然後就把櫻木與包袱一起扔在了船上,自己跳下去搖槳使了出去。
櫻木暗自運氣沖著穴道,可這諸星別的武藝雖差但他點穴的功夫還真是有點邪門。櫻木沖了好幾次都沖不開,反而把自己胸口逼得發痛。
“我看你就死心吧,我的點穴術可是武林一絕啊,這一時半會的你是解不開的。”諸星看著櫻木運功解穴而發白的臉得意地笑道,“等過了這條河,就把你賣掉也好彌補你那同伴對我造成的損失。”
“你說狐狸?”櫻木不明白了,流川不是不管自己了麼?幹嘛這人那樣說他?難道流川做了什麼嗎?看著諸星那樣慌慌張張地帶自己棄店而逃櫻木想肯定是流川去找他晦氣了吧,他想不到流川會那樣做,不由怔了一下,問道,“你在躲狐狸?”
“哼,“諸星聽得櫻木一直就是這樣叫流川的,所以也知道櫻木指的是誰,他沒好氣地說,“就是那小子,居然害我不得不放棄多年苦心經營的客棧,以後我非找他算帳不可。”
“就憑你?”櫻木忍不住開口說道,“你與狐狸的武功相比與他提鞋也不配。”他這可不是幫流川說話,只是這是個事實而已。
“哈,要贏過一個人又不只是靠武力的,要靠腦子,靠腦子!”諸星反駁櫻木的話,“你那朋友到現在還沒來,可見他的腦子也不怎麼好。”
“是嗎?”一個冷冰冰地聲音突然響在櫻木與諸星耳邊,讓兩個人都吃了一驚。急急轉頭,卻見流川已不知何時立在他二人身後許久了。由於這兩人拌上嘴勁兒,所以都沒有注意。諸星心中的吃驚更盛櫻木,因為他對流川的到來一點知覺也沒有。大凡有人跳躍上船,船身也應該晃一下或是沉一沉的,可這流川竟然可以做到如一根草屑般飄然而至讓自己毫無知覺,這個人的輕功好厲害啊。
而櫻木就因自己剛才讚流川武功好的話被他聽見而自責不已,這樣不就是更讓那狐狸得意了嗎?沒見到過流川眼裡那掩飾不了的勝利,櫻木就覺得自己太失敗了。
“你?你是怎麼知道我要走這條路的。”諸星回過神來,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的手下告訴我的,”流川掀掀嘴角,“只要抓著一個我就有辦法讓他說實話。”說著他的手不自覺地撇了撇。諸星見著他這動作心中更是大亂,看來自己真是惹到一個了不得的人呢。他眼珠微轉動,繼續問道,“可你怎麼這麼快就能趕來?”
“你以為我流川楓的馬是你那拉破車的馬麼?”流川不耐煩地說著,這是他決定最後回答諸星的一個問題。
“流川楓?你就是月華劍流川楓?”諸星張大嘴,驚訝得幾乎連下巴也快掉下來了,早就聽說過月華劍武藝高絕,人品俊雅,可誰想自己用迷藥放倒的被稱為狐狸的美少年就是他了呢?他為何不帶著他的秋水劍?諸星只想哭,那樣自己也就不敢輕易下手了,就算要下手也要在迷倒他後先做了他再說的。
“這隻沒良心的死狐狸有什麼了不起的?”櫻木好看不慣諸星一聽見流川的名字就如同見了棺材的模樣,流川他又不是鬼神這樣害怕他幹嘛?所以現在即使櫻木動彈不得他也忍不住插嘴說了一句。
“我有什麼了不起?”流川冷冷地看向櫻木,“至少我沒讓你來救我。”
“誰讓你救的?你只不過是……”櫻木的話被諸星快速的動作打斷,諸星的手此刻就掐在櫻木的脖子上,那意思很明顯,只要他一使勁兒,櫻木的頸骨就碎了。
所以流川沒有動,他的武功雖然高可江湖經驗到底不足,否則他也不會先中迷藥被擒,再被諸星搶先制住櫻木與後。現在流川也只有靜靜地看著諸星想辦法了。
“你跳下去,否則!”諸星手一緊,櫻木整個臉便被他抬起來了,登時呼吸困難。
然而流川的身子卻一動不動,諸星很是焦急,他也拿不準櫻木在流川心裡的分量有多重。在店中就見他們的關係好像不是很好的樣子,所以他現在的心比流川更亂。
“快跳下去!”諸星厲聲又說了一遍,手上的力也更大了。這次,流川緩緩往後退了兩步,可是仍然沒有跳下水。
櫻木這個氣啊,氣大了。這個流川楓果然是個沒心沒肺的,自己都這樣了他居然只動了那麼一下,如果自己可以脫身,一定不會放過他。
“你們怎麼樣啊?”澤北和南烈搖著漿趕上來。其實流川能那麼快追上諸星也與他二人有關,這兩個人平日裡就喜歡自己泛舟湖上,划船搖漿是慣了的,對水性也很熟悉。不過他們倒很佩服流川,剛才他們的船離諸星那艘還有好遠時流川就飛身躍到那上面去了,如果自己也有他那功夫倒好玩了。可是也因為這樣,澤北他們不知道那邊的情況,現在追上來問著呢。
諸星聽得這一聲,眼角不由微瞟向澤北那兒。就這一瞬間,流川雙腳使勁兒踏向自己腳下的船身,讓整個船都偏斜了起來。船身也劇烈地搖晃著,諸星站立不穩,手便稍稍離開了櫻木的脖子。立刻,流川的身子如怒箭般搶上,一手伸出閉了諸星全身要穴,順便一腳便把他踢到一旁澤北的船上。
可是櫻木同時卻因為這劇烈的搖晃而掉了下去,流川趴在船沿邊兒上,眼睜睜地看著櫻木保持著他那木偶般的姿勢栽入了水中。
“狐……”櫻木的叫聲就這樣斷在河面上了,流川心中大急,來不及細想縱身就躍下。
“想不到流川他功夫好,水性也好好哦。”澤北看著流川在那碧綠透明的河水中快速地向櫻木的方向逼近忍不住贊嘆。
“對啊,你看他遊得好快哦,”南烈也有此感,他看了幾眼,突然驚叫:“他怎麼在櫻木公子身邊打轉兒?遭,小北,流川公子他根本就不會水啊!”
“什麼?”澤北張大眼定睛看去,真的。流川雖來到櫻木身邊,可是卻在與他一起下沉。真是的,不會水就別把船弄翻啊,不會救人就別下水啊。澤北瞪了南烈一眼,“還看?你在等什麼?”說著便當先跳下水。
被水嗆得難受的櫻木也能在水中看見流川那手忙腳亂的模樣,他的心好急啊。原來這狐狸一點用也沒有,連水性也不會。若自己穴道未被制住就好了。真是的,看來河裡淹死會水人這句話一點兒也不假。但自己這個神武水下功夫第一的天才與要與這旱鴨子流川死在同一條河裡,發現屍體的人會怎麼說?難不曾也要把那狐狸歸為天才一流的人?不公平哦。
咦?那狐狸幹嘛抓住我?櫻木只覺下沉得更厲害了,被流川扯住身體,胸口也更悶了,已快沒有多餘的空氣讓他保持清醒了。只記得以前有人說過,不會水的人落水後便會亂抓亂拉的,看來這狐狸也一樣嘛。莫非他還指望自己可以去救他麼?櫻木頭昏腦漲地卻不由自主地這樣想著,因為流川那不真實的臉就離自己好近,他的臉還是好古怪啊,自己一生中見過最怪的臉就是這張了。櫻木很想告訴流川,讓他知道,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吐出來的也只不過是一串氣泡而已。
身子為什麼突然變得輕鬆了?下沉中的櫻木有些驚異自己居然能動了,強迫自己定下神看清了,原來是流川剛才抓住自己的拉扯竟然是他在替自己解穴?雖然在水中不容易,而且還是對流川那樣不識水性的人,可是他做到了。然後,他便鬆開了手。鬆開了手?櫻木瞪大眼,見著流川在水中那有些慘白的臉似乎對自己仰了仰,他的嘴好像是在說什麼,或許只是在展示一種表情。可是櫻木已沒有機會再去想那表情意味著什麼。身體的本能驅使他不由自主地浮到水面上,長長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死裡逃生的感覺真是好。死裡逃生?櫻木剛剛鬆馳了的緊張感立刻崩緊了他的全身,他猛然看向四周,沒有流川。他在哪兒?再探入水裡,還是沒有流川的影兒。
一時間,櫻木只覺心房被人狠狠地用什麼東西擊了一下,好痛啊。腦中也是一片空白,昏昏噩噩地便往下沉,只至冰涼的河水嗆進他的口鼻才讓他恢復神智。櫻木伸手劃了劃又回到水面上,那裡靜靜的,波瀾不驚,仿佛剛才沒有什麼事兒發生過一般。可是櫻木的心卻因這窒息的平靜而劇烈地顫抖了起來。那是什麼樣的感情,櫻木自己最清楚,一生也只有過一次:那是在父親去世時給自己的傷痛與害怕。是的,雖然父親是病故的,可那種感覺太真實了,讓自己永遠也無法忘記。自己也曾發誓永遠也不要再有這樣的感覺,然而此刻,為何這樣的情感又再一次困住了自己占據了所有的思維?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水性呢?為什麼到現在為止想沉下去也是那樣的難?櫻木努力讓自己能保持住清醒,一個猛子又潛下水去尋找流川去了。
沒有,沒有!哪裡也沒有!櫻木只覺好生奇怪,就那麼一會兒,不,是一小會兒。流川為什麼會不見的,他沉下去的地方也就是那兒的呀,為什麼卻找不到他?冰冷的河水刺激著櫻木的雙眼,只讓它們有些發紅,可是櫻木自己卻一點感覺也沒有,他只知道,無論如何也要尋得流川,不管在這兒耗多久!!
“櫻木,櫻木!”澤北在岸上只叫得嗓子也啞了,可是水裡的人卻充耳不聞只一個勁兒地在那兒發了狂似的游來遊去。他心中又是氣又是笑,還要讓自己叫多久啊?
看著在河中獨自搜尋流川的櫻木,連一旁一直沉靜沒開口的南烈也忍不住叫道,“櫻木公子,我們已經把流川公子救上來了。”
水中的櫻木只聽得‘流川’二字,反射性地浮出水面,見著澤、南二人大呼小叫地對自己嚷著。他們說的是什麼櫻木一個字也聽不到耳中,他只瞧著他們腳下躺著的那個白衣人,是流川。是他!
櫻木歡喜得什麼也顧不得了,急急地往回游了,他還活著吧?太好了!太好了!!
上了岸,櫻木便直奔流川那兒,他走得有些搖搖晃晃的,因為剛才在河裡消耗的力氣太多了,可是他不太意,現在他只在乎眼前這個雙眼緊閉的死對頭。
“喂,我說狐狸。”櫻木來到流川身邊,看著他才放下心,“你剛才那模樣可真是醜啊。”
流川一動也不動地仍然悄悄地躺在那兒,對櫻木這句話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這麼安於平靜,安於被罵還是第一次,他的平靜讓櫻木立覺不妙。櫻木一把抓起流川,感到手下的人身體中似乎沒有什麼支撐點,軟軟地憑自己拎著。
“狐,狐狸?”櫻木的語音不自覺地抖了起來,他偏耳伏在流川胸前,沒有心跳聲?他急急地伸手在流川鼻下一探,沒有呼吸?
一個人若沒有了心跳與呼吸那意味著什麼?
櫻木整個人就呆住了,手不由一鬆,流川的身子就失去支撐倒了下去。不過沒等他跌在地上,櫻木又立即回過神抓住他,“狐狸,你醒醒!”
流川的身子就在櫻木的雙手下劇烈搖晃著,可是那依然只是櫻木的力量,他的身體仍然是死般的寂靜。櫻木抽出一手輕輕拍拍流川的臉頰,“好了,好了,你別再玩了,快給我起來啊!”
流川緊閉的雙眼仍舊不給櫻木絲毫面子。
“起來,起來,你給我起來!”櫻木突然生氣,手上用的力也就更大了,從輕輕的拍到重重的打,一次比一次用的力大,一次比一次下手重,他的手就那樣使勁兒地拍著流川的臉。轉眼間,已扇過流川好多記耳光,讓他那張雪白俊秀的臉已然高高地腫了起來。
“櫻木,別這樣!”澤北和南烈死命地拉開看似瘋狂的櫻木,若在平時他們是斷然拉不開他的,可是現在的櫻木也只是姿勢難看地被他二人扯開,櫻木的整個身子都在反抗,反抗他們的拉扯,反抗承認他最不願承認的事實,可是那畢竟是事實。
澤北搖著頭,先前救上流川後就忙著叫櫻木上來,也沒注意到其實流川已經死了,現在見到櫻木這樣,他心中也好難受的。
然而此時櫻木卻不在掙扎了,他突然靜了下來,拂開澤北與南烈的手,無力地跪到流川身邊。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呢?既然要讓流川真的死去,為什麼剛才又要給自己驚喜讓自己那麼高興呢?如果流川他註定逃不了這一劫,為何不讓自己永遠也找不到他,這樣也可以在自己心底留有一線希望,希望流川仍生存在這世上呢?
櫻木呆呆地看著自己眼前的流川,他的臉一如水中的慘白,不過他的嘴角卻再也沒有水裡的那個表情,那個是什麼呢?好像是笑吧,對,他是在對自己笑。可惡,這有什麼好笑的?有什麼值得你笑的?櫻木的眼紅了,渾身再無一分力可以支撐他的身子,他看著流川,看著他的眉,就如平日裡一般的細長;看著他的眼,就如他熟睡時閉得是那樣的緊;看著他的鼻,還是那樣高挺秀氣;還有他那薄薄的唇,那裡說過許多讓自己嘔過、氣過的話,可是現在卻再也不能聽見了。
“你罵我是白癡,那你是什麼?”櫻木跌坐在流川身邊,背過臉,因為他不敢再去看他,他不敢想像如果自己再看著流川會做出什麼事兒來,“我看你才是個笨蛋!明明不會水性你逞什麼英雄嘛?”他的語音有些怪,有些像是哽咽著,卻並沒有哭音。他的聲音空空的,自顧喃喃地說著,仿佛從一個不知名的空間裡傳出來,也不知是在對誰說著這些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這狐狸是做不得好事的,你平時就是那樣一個可惡、自私又小氣的人,做好事是會折壽的,看見了吧。”櫻木把頭埋在他的雙臂間,不能哭,不能哭。記得父親去世時自己也就說過,以後絕不再哭,櫻木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對他自己說道,可是他眼裡卻佈滿了淚,滾來滾去的,就是拼命壓住沒讓它們掉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來救我呢?”櫻木的頭幾乎是要垂到最低了,不行了,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忍不住的。櫻木努力讓自己可以冷靜,不可以在澤北他們面前哭出來的,自己才不在乎那狐狸呢。
幸好這時有一隻腳很瞭解櫻木的心意幫了他一把。就在櫻木快要放棄諾言放棄自尊時,那隻腳很及時地踢在櫻木的背上,只一下就把他踹到了河裡,奪眶而出的眼淚就與那河水融為了一體。
“你這白癡想謀殺啊?打得我的臉好痛!”流川摸著臉怒氣沖沖地站在岸邊,自然,出腳的人就是他。是的,他不會水,所以就在他解開櫻木的穴道後便立即自閉了全身經脈,短時間內不會有呼吸與心跳,這個也是他所習的心法的好處了,所以他才能保住了一命。雖然不能動不能說話,可流川卻能知曉周圍的一切。這白癡,真是個最可惡的。救他是白費心了,怎麼說那種情況下他也該說個‘謝’字啊,可他卻提也不提,就一個勁兒地搧自己耳光,打得自己好痛的。而且還瘋言瘋語的說了那麼多聽不懂卻讓人生氣的廢話,有這樣感謝人的麼?所以流川一生氣也就在體內加快了回功的速度,迅速起身就回報了櫻木剛才的所為。他倒是出了氣,只不過很是把一旁的澤北與南烈二人嚇了一跳,他們見著‘死’去的流川突然跳起來,都嚇得尖叫不已呢。
“死狐狸!”櫻木在河水中一躍而起,丟臉啊。自己剛才都在想些什麼、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啊?這個流川楓果真是個不可以對他改變看法的人。他沖了回去,揮拳就向流川的身子揍下,可是他的拳頭只到流川的身前就慢了下來,拳就變為掌,掌轉為圈,在不知不覺間櫻木的手就把流川捆住,“你沒死,你沒死!”奇怪啊,自己只是想著要狠狠揍他一頓的,因為他剛才那樣對待天才。可是不知何故待到流川身邊時,櫻木只想著一件事:要確認,確認一下流川他還活著,而且是真的、的的確確就在自己眼前。所以他就依著他的心去做了。
流川怔住了,這樣的白癡一點兒也不像是白癡了,不過自己卻一點兒也不介意。也不討厭這樣的白癡。他微微閉了一下眼,隨及又睜開,櫻木就是櫻木,做什麼事也都是像白癡做的,難道他就不覺得自己與他濕漉漉地貼在一起很不舒服麼?可是自己為何卻也像他那樣白癡呢?竟然就讓他這樣做了,流川扯扯嘴角,輕輕推開了櫻木,看著他臉上的水跡,那是水跡吧,不過卻並不難看。流川看著它,忍不住轉頭,他不願讓任何人見著此刻自己臉上的表情,因為他知道,那個表情定與櫻木臉上的表情一樣丟臉。
澤北與南烈已把船給拖回來了,他們抖著身上的水,好笑的看著櫻木與流川。他們還在對望多久啊?互相證實對方的安全有那樣重要麼?這樣的姐夫與小舅子可真是少見啊。
“我們要如何處置這傢伙?”南烈指著船艙裡一動不動面色驚恐的諸星問道。
“你說呢?”流川跳上船,問澤北。他發現對這種事澤北要比自己好像有主意得多。幾經商議後,流川便先廢了諸星的武功,押著他先回到了安寧客棧與那森重寬關在一起,這下那客棧才是真正的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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