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晚了,表哥我們……”流川楓的話被一個銀鈴般的聲音打斷:“不急啊,小楓你來了也不來見見我。”櫻木花道見一個女子托著一個盤子出來:“虧我還特意做了你愛吃的點心。”洋平與櫻木花道見那女子全身素白,長髮垂直,衣袂飄飄飛,浴著淡淡的月光而來,絕塵脫俗、聖潔空靈,使人一見之下便立生敬仰之心而不會有褻瀆之念。如此美麗的人是人見難忘,櫻木花道不免多看了幾眼,卻聽藤真說道:“這便是賤內闐靜初。”櫻木花道見那女子雖似緩緩而來可腳下卻有如行雲流水,輕盈靈巧很快已來到藤真身邊便知她的武藝必然不錯。洋平也是初次見到藤真的妻子,江湖上對於藤真這們妻子的傳聞很多,有人還說她是掩飾藤真與牧紳一關係的犧牲品,想不到卻竟是如此一位麗人。櫻木花道見藤真溫柔地挽上她的腰,只覺只有這個女子才能配得上他,看他們如此恩愛心中也很羨慕。
闐靜初:“小楓,吃了點心再走不遲。”流川楓點點頭,從那盤子上抓了幾把點心給了櫻木花道,又拿了幾個便告辭,女子一笑,把盤子放在桌上。看著他們三人走出去。
“你覺得如何?”藤真在闐靜初耳邊問道。“那個櫻木花道嗎?”她:“應該是個爽直的人吧,剛才看我時他的眼神不錯,不像一般江湖中人那樣,似乎信得過。”藤真面色凝重地看向花形:“你輸給他?”
花形滿臉委屈:“其實屬下也只是一時大意……”
“輸就是輸,有什麼不小心的。”藤真說道:“我本以為以他的武功你可以取勝。”
“我剛才看了一會兒,那櫻木花道的武藝很雜,出招沒有巧勁兒可是他給人很大的壓迫感。”闐靜初:“我從來沒遇上這樣給我壓力的人,雖然他現在的武功還不是很好。”
花形無語,這是他不服之處明明自己可以打敗的人卻變成現在這個結果,可他也明白當時櫻木花道給自己的感覺一時讓自己失常,所以才會敗。
“我要他的一切資料。”藤真沉下臉:“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朋友、愛好、飲食習慣全部都要,花形你要盡快給我。”
“是。”
闐靜初見丈夫面色凝重,不由嘆了口氣:“倚樓看風雨,淡看江湖路。健司,你答應我的事兒什麼時候才可以實現?”
藤真眼中閃過一絲歉意:“對不起靜初,我這是為了楓,你也知道我答應過姨娘的。”
“我知道。”闐靜初回眸一笑:“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盡力幫你。”
“你放心。”藤真溫柔地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為了我們的孩子我會盡快退出武林。過著平靜的日子。”闐靜初微笑著把身子倚在丈夫身上,藤真緊了緊手把她摟住,眼裡卻閃過一絲憂慮,退出江湖談何容易?希望自己不要令妻子失望。
“狐狸,我很厲害吧?”櫻木花道:“等我把爹的功夫全學到手,到時無論何人見了本天才都會尊敬的。”
“白癡,等下輩子吧。”流川楓冷冷地說:“你幹嘛叫我狐狸。”
“你挺像的嘛,你的眼睛特別像,以後我便叫你狐狸了。”櫻木花道的心情很好拍著流川楓的肩大聲道。流川楓臉一板加快腳步,櫻木花道嘲笑:“你想與本天才比腳力嗎?”他一把拉著流川楓的手一晃便不見,洋平嘆了一口氣,櫻木花道的膽子有夠大的,剛才藤真要是翻臉他就危險了,可是同時洋平也決定不再管他的事,把自己全忘了這是兄弟該做的嗎?
櫻木花道拉著流川楓的手來到湖邊才停下,現下已入夜晚風涼爽很是宜人。兩人才吃過點心倒也不餓,只是不知該說些什麼,都不開口只直直地看著湖中遊玩的人,早有舟子過來問他們要不要船。
櫻木花道見流川楓低頭不語便知他不會水性,開口笑道:“原來你也有怕的東西。”流川楓眉一挑,跳到身邊的一艘小船上卻站立不穩,櫻木花道見狀大驚急忙上前抱住他:“小心,你不要命了麼?”
流川楓定下神,他從沒上過船,一生只在翔陽與湘北來往,受到眾人的寵愛平日裡是最受不得人激的,更何況是櫻木花道的話?他感到櫻木花道那雙強而有力的雙臂緊緊地環著自己,口中雖是罵著過也露出了關心,不由回眼見到櫻木花道那濃黑如劍的眉,高挑的鼻樑,尤其是這個擁抱,更使他整個心靈都為之震懾,為之顫悚……
櫻木花道見他不開口低聲問道:“第一次坐船?”流川楓茫然點頭,感受到他薄衣下強健的身軀臉色微紅便掙開了。櫻木花道見他難得不與自己拌嘴心中也有一種寧靜而安心的感覺:“坐好,我們就在這湖上玩一會兒吧。”流川楓也不願過於示弱便應允了。那舟子便划了出去。兩人正欣賞這湖上的景色卻遇上一艘巨大的船,那舟子停住便想繞道可從船上卻傳下一陣笑聲:“櫻木花道,你可敢上來?”
“回去。”流川楓冷冷地說,櫻木花道卻受不了激:“去看看又如何?”流川楓心中不快,可是他又不會水,只得由櫻木花道扶著他的腰提勁上去了。剛一上船便聽見那裡邊是一陣悠揚的音樂,只見一個金髮美人正在隨樂起舞。她有如白玉的肌膚在輕紗中更顯誘惑,那渾園而小巧的腰肢在舞動中一陣陣輕輕地顫抖,如此尤物就是女人見了也難免要心旌搖蕩,更何況男子?櫻木花道從沒見過金髮碧眼之人也瞪大了眼看得出神:“想不到夷狄之邦也有這樣的美人,當真全身上下每分每寸都是女人……”
流川楓冷冷地哼了一聲,看向中央有個白衣男子坐在屏風的低褟下,十六個少女纖手中各舉著一把碧玉為竿、輕紗為面的宮扇立在他旁邊而在他腳下卻伏著一隻黑色的貓,他一手正撫著那貓,另一隻手卻握著一個酒杯,四周還有許多不認識的人覺得好生無趣。櫻木花道聽到流川楓方才的不滿有些不好意思,放下在他腰間的手,與他進入船艙。
此時樂聲停頓,那美人雙手伸前,拜伏在地那肌膚上已有一粒粒珍珠般的汗珠,那豐滿的胴體猶在輕輕顫動。那男子笑道:“櫻木花道,這個女人可合你心意?”
櫻木花道抬眼看去驚道:“仙道彰,怎麼會是你?”
“這是京城,你說怎不會是我?”仙道笑著飲下杯中的酒。流川楓心想原來他就是陵南的主人,自己雖在京城長大可一向不理會江湖中的事這個仙道還是第一次見到。可仙道並非不認識他,知道湘北中唯一一個不會武的弟子就是這人,以前遠遠也見過是個面色蒼白而略顯陰沉的人,想不到這次他卻讓自己意外:因為那雙眼睛,那裡有深沉如湖的眼波,在這雙眼波凝視下任何少女的眼波都委實變得不值一顧,那裡有無可比擬的美,也有著無可比擬的情感,宛如沉思的哲人,就算是剛才那個美人在這雙眼波下也顯得有些可笑,滿船的人在他這雙眼波的注視下都不由心跳了一下,幸好這雙眼睛的主人此刻正冷著一張臉,否則人人都忍不住會臉紅。仙道看向櫻木花道,見他時時也關注著流川楓心中明白令流川這人改變的便是眼前的櫻木花道。
而此時流川楓無視櫻木花道與仙道彰的交談,只怔怔地看著這船內的擺設。仙道請他們坐下,對櫻木花道一笑:“上次一別時見你意志消沉所以特地去西域尋了這件禮物給你,喜歡嗎?”
流川楓沉下臉,轉頭不想理這人,他實不喜歡這人送櫻木花道的禮物。櫻木花道搔搔頭,看見這船佈置得精緻華麗,面前的是一張青玉案,上面有一隻玉瓶裡面有幾朵茶花,而流川楓就依在那案前,瞪著那花出神。櫻木花道第一次感到他是如此的好看:眉目如畫,皮膚比那玉瓶還要白上幾分,那鮮艷的茶花與他一比也是黯然失色。櫻木見此光景也不忍驚動他只對仙道笑笑:“對不住了,掃把頭當時是本天才與你說了句笑話,這禮物你留著自個兒享受吧。”
仙道彰莫測高深地笑了笑:“你興趣改得這麼快。”櫻木花道不懂他什麼意思,也不想再談這事兒讓流川楓誤會自己是個好色之徒,當年與仙道也不過是一句醉話,想不到他倒真去替自己尋了一個女子來,這臉當著狐狸怎丟得起?他問道:“你在這兒等我?”
“只是巧合。”仙道淡淡地說:“你身邊的朋友似乎不喜歡說話。”
櫻木花道大笑:“他就是這樣,你別介意。不過有一件事我可先說好了,等我打敗了銀狐後下一個便是你了。”
話一出口,船上的人都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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