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木花道帶流川楓來到街上,他也不知自己為何這樣?只覺不能讓流川楓這樣下去,算是,算是報答他在葉子面前安慰自己的事吧。一想起那時的情形櫻木花道還覺得有些丟臉,看向流川楓發覺他依舊板著臉,不過那眼裡的冰冷卻融化了許多。看來他很高興出來走走嘛,櫻木花道是這樣認為的。
流川楓看著街上的行人,心中的幾分不願倒化為烏有了,一直想出來走走,想不到卻是和這個白癡,所以他一直板著臉,不過他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平是裡再少言心性還是好動的,何況還有許多他沒見過的東西。櫻木花道自小便在江湖上行走有什麼沒見過?他看流川楓那樣兒不免覺得好笑可又不敢出聲,流川楓發覺他神色古怪料想是因為自己遂狠狠白了他一眼。櫻木花道看他那雙眼睛,雖是在恨自己可為什麼會讓自己覺得快樂?他那樣對自己,自己居然不生氣?是不是有病?
流川楓見他不敢回眼,倒覺出了一口氣,轉眼見幾個小孩子在鬥金魚脫口問道:“他們在做什麼?”櫻木花道一怔想不到流川楓會問自己不過還是回答:“他們在比誰的金魚厲害。”“金魚也可以鬥嗎?”流川楓心想,跨上一步想去看個究竟。櫻木花道微覺奇怪,每個小孩都會玩的,這人居然沒見過?他童年是怎麼過的?正想著,卻見流川楓看得出神,櫻木花道原本想嘲笑他的念頭不知到哪兒去了。不知為何,心中有些酸酸的。
良久,流川楓才開口:“走吧。”櫻木花道點點頭卻見他又回頭看了看那幾個小孩,眼中有一絲留戀,不由覺得有些麻煩,便上前拉著他離去。
暗處的洋平見此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讓手下的人回去,櫻木花道老是忘記自己的身份到處亂跑,還有他那個樣子有些讓洋平為難。他知道櫻木花道喜歡葉子,雖然他沒告訴任何人,可這也瞞不過從小與他一起的幾個朋友。櫻木花道從小只和葉子一個女孩子接觸,會對她生情是很正常的,不過他不知道大凡男子都會有一場糊裡糊塗的初戀,雖用情很深可並非真正的感情,如果對第二人動情那就很難說了,現見他的樣子,洋平明白櫻木花道處於他自己尚不知的邊緣,自己能否不讓他走那條路呢?洋平搖搖頭,櫻木花道就像火一樣,決定了的事會改變嗎?
櫻木花道握著流川楓的手慢慢走在街上,旁人雖奇怪他們兩個男人為什麼會牽著手,可見他們神色安然,一般的俊秀,特別是流川楓少了幾分冷傲更是好看,也就沒什麼念頭可想的。可流川楓覺得很是不便,掙了掙,卻不能掙脫,也就由他了。這是櫻木花道第一次真正握住流川楓的手,覺得他的手好軟,雖然比女孩子的骨架大了一些,可也是光滑修長的一雙手,與自己那雙整日裡握劍滿是繭的手相比不知好了多少,莫非大夫的手都是這樣柔軟的?
流川楓不知他心裡在想什麼,不過這十幾年來敢像這樣握自己手的除了藤真就只有眼前這個櫻木花道了,連湘北的師兄弟們都生怕碰著自己讓自己受到傷害。他有些不懂櫻木花道,自己又不是他的親人,為何對自己這樣親切、自然?
“我們上前面的茶樓坐坐如何?”流川楓說道。“好吧。”兩人上了樓撿了靠窗的桌子,櫻木花道不好意思地搔搔頭:“我不是很懂這玩意兒,只要能喝就可以了,你拿主意吧。”流川楓微覺好笑,只要了一壺鐵觀音,兩人便慢慢喝了起來。看著窗外街上的人,流川楓不經意問:“你和葉子是師兄妹的關係?”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多事了?
櫻木花道臉一沉不過馬上恢復明朗,在他懷中哭過後便下定決心以後決不為此事傷心,這樣才是一個男子應有的氣魄。他看了流川楓一眼,緩緩說道:“那年我與爹鬥氣後就遇上了師父,他是原南七省的盟主,葉子是我入門半年後師父收的弟子,她是個孤兒又那麼小,所以我就對她特別好……”
流川楓靜靜地聽他訴說,臉上依舊毫無表情,耳中卻聽得清清楚楚,櫻木花道是如何的關懷葉子,是那樣的疼愛她,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以及後來認識的洋平、高宮、野間和大楠之間的事兒,他的童年,他的喜悅,他的痛苦,到後來流川楓覺得這櫻木花道實在是天下第一的大笨蛋,喜歡人家就說出來,為什麼讓她嫁給別人?不過自己卻沒覺得他煩,自己平日裡不是最討厭別人囉嗦的嗎?為何會容忍這個人?櫻木花道把自己所有的事都告訴了他,只到最後遇見銀狐:“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找到他。”
沈默許久的流川楓突道:“你就這麼想見那個銀狐?”
“對!”櫻木花道大聲道,引來不少人注目,不過他可不管:“這就是我來京城的目的。”“你找到了他又怎樣?殺了他?”流川楓淡淡問道。
櫻木花道一呆,這是他原先的打算,不知何時現在對那殺手卻沒了殺意,不過還是肯定地點點頭:“是的。”
“你不是說你不知他的樣子嗎,怎麼可能認出他?”
“我認識他的眼睛。”櫻木花道堅定地說:“他的眼睛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說著又忍不住看向流川楓的雙眼。流川楓略一沉吟便明白冷冷一笑:“你那天把我拉下轎就認為我是那個殺手?”
櫻木花道漲紅了臉:“你不知道,那銀狐的眼睛真的與你好像,要知這天下還是有相像之人,就像葉子和晴子不是很像嗎?”
流川楓突地起身快步下樓,櫻木花道一怔,不知自己又哪兒把他得罪了,但還是怕他一個人危險,忙扔了一錠銀子在桌上便從視窗翻了下去,正好落在沖下樓的流川前面:“怎麼了?”
流川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白癡。”
“好端端的發什麼脾氣?”櫻木花道氣道:“你是不是男人?不過說你像一人罷了,你眼睛確實像銀狐的嘛,又長又難看……”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流川楓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櫻木花道只覺與他在一起自己就很受委屈,平日裡他可是發號施令慣了,何曾像這般“低聲下氣”過,一時氣往上沖扭頭便走。
流川楓想不到他會如此,不過心中雖氣臉色卻依然不變,沉著臉也往回了。三井站在門口,見他獨自回來急忙上前:“楓,怎麼了?為什麼一個人回來,櫻木花道呢?”
“沒事。”流川楓:“櫻木花道關我何事?三哥,別在我面前提他。”
“你……”
流川楓打斷三井的話:“我有些累,想休息一下。”三井急忙側身讓他進去,他不想違小師弟的意,等他的身影消失後三井的眼神一變:“出來!”櫻木花道從牆角踱了出來,怔怔地看著流川楓消失的方向。
“你送楓回來的?”三井問道:“是不是惹他生氣了?”
櫻木花道辯解:“我才沒有,我也要回家的,何況他脾氣古怪……”
“楓從沒對人發過脾氣。”三井留下這句話不再理他轉身進去了。
櫻木花道愣在那兒,自己又沒做錯什麼,那人憑什麼一副流川楓受到傷害的樣子,老爹的弟子一個比一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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