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木花道在湘北平靜而快速地成長,同時另一則消息也震驚了整個京城:銀狐公然挑戰仙道彰──這個武林中最難纏的殺手向陵南的主人下了戰書,三日後約他在絕谷一戰。提到絕谷江湖中無人不知,那四處沒有路可上,只有絕頂的高手才能憑內力一口氣走到谷頂。江湖上是沒幾人能看上這場好戲,不過對於湘北的眾人來說卻並不難。三井與木暮是不能去的,他們要守著流川楓,櫻木花道不想放過這個機會,銀狐必竟是他最大的敵人。
仙道彰此時只有苦笑,他不能不去,不過卻不解銀狐的用意,他一向是不喜歡招搖的為何這次這樣大張其鼓?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沒人會在決鬥前心情好,不過他也明白這是自己自找的,怨不了別人。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到絕谷頂上的人果然不多,只有藤真夫婦與赤木、宮城夫婦和櫻木花道,不過在開始前,牧紳一居然也來了,看來銀狐這次真的吸引了很多高手來觀戰。櫻木花道以前曾見過牧紳一,這個傳說中第一的男子是自己最大的目標,他多看了牧幾眼,和藤真一樣,他沒帶手下的人來,他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向藤真夫婦問好,櫻木有些奇怪這個男人為何一副好脾氣的樣子,藤真可是他最大的敵人呢?難怪江湖上會有些奇怪的傳聞。不過今日一見櫻木花道突然明白了,他與藤真之間的友情就像自己與仙道之間的情誼一樣,可能這真就是所謂的知己吧。櫻木花道想到仙道不由看向場中向自己苦笑的仙道,他今日笑得真難看,櫻木花道不懂,可也來不及細想因為銀狐已到。
櫻木花道第一眼看見銀狐便覺不對勁,盡管他依舊一身白衣,戴著面具那眼睛依然明亮可是卻沒有他獨特的味道,櫻木花道心中犯疑,緊緊地盯著銀狐。場中的仙道一樣疑惑,他知道銀狐是誰,可眼前這人不是先前與自己交手的人,他冒充銀狐有什麼目的?仙道遲疑地看著來人:“你,你……”
“打就打,廢話這麼多幹嘛?”來人冷冷地打斷仙道的話挺劍刺了出去。仙道只有迎戰,那人的武功不錯可仙道肯定他不是銀狐,外貌再怎麼相像武功是瞞不了人的,他的武功與真正的銀狐全然不一樣且差了許多,仙道雖不解可也感到這冒充銀狐之人對自己是沒有惡意的,他出招雖然凌厲可卻不狠毒也沒存心與自己拼命,不過像這樣的無名高手江湖上的確不多,仙道微微笑著,心裡盤算要怎樣去揭開他的面具。
那“銀狐”回眼看了觀戰的眾人一眼,一個身子煙花火炮似的飛射向仙道,他的輕功原來也很高明,一口氣吐盡人已來到仙道的面前。人在半空時劍已出鞘。那劍狹長、尖銳,劍尖猶在跳動,這一劍到仙道面前,劍尖已如滿天繽紛星雨,劍雨飛灑而下,劍芒閃亮了仙道的臉龐。
這一劍的確不凡,仙道眼中忍不住露出讚賞之色,就在劍尖離他只有三寸時仙道刺出一劍;那一擊震散漫天星雨,劍上的力道已去十之八九,“銀狐”急退,仙道無所謂地笑笑,他已不耐煩與這人繼續纏鬥下去,因為對方的武功不弱,自己若不下重手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抽空瞄了一下已漸黑的天色再看向對手,那人的眼中竟露出淡淡的無奈,然後他便刺出一劍。仙道見那劍勢古怪頗像刀法,而且這一招似乎盡全力向自己襲來很是驚人,如果仙道還能選擇的話,他無論如何也不想硬擋這一劍,只不過現在實在由不得他了。
仙道輕嘆一聲他只有硬擋。
雷霆萬鈞!一聲巨響,“銀狐”的劍脫手激飛半空,仙道的身形向前同時激出右手長劍擊出,“銀狐”似乎呆了一下,他想不到仙道的武功已遠遠超出自己想像的範圍,高手過招只在瞬息之間便可定勝負,仙道的長劍刺入他的肩骨,同時劍風也掃落了他的面具,那人赫然便是──三井壽。
仙道怔住了,櫻木花道怔住了,所有的人都愣在原地。銀狐居然會是他?然而在眾人呆住的時候櫻木花道突然大叫:“不是他,他不是銀狐!”
“你說什麼?”藤真問道。櫻木道:“我與銀狐交手多次,他不是。”
“你見過銀狐的真面目?”宮城奇道。
“沒有。”櫻木花道堅定地說道:“可我知道他不是。”
闐靜初目光一閃:“你這麼肯定?”
櫻木花道點點頭,轉身看著三井:“你為什麼要冒充銀狐?”
三井漠然地笑了笑,不去理他,宮城心中暗自焦急,若三井不為他自己解釋那他以後的麻煩就多了。仙道緩緩說道:“他的確不是銀狐,我與真正的銀狐交過手。”
櫻木花道心中並不好受,因為三井的舉動真的很讓自己心煩,他為何要做出這樣的事來?他有什麼目的?眾人見三井鐵了心不開口,也沒辦法,藤真轉眼看了四周朗聲說道:“這裡各位並非多事之人,今日的事不如到此為止,銀狐是敗在仙道的劍下,各位是見到了,他是誰我們並不知道。”
仙道伸展了一下腰,心裡已明白三井的用意他可不想管,紅袖招的詩詩還等著自己呢,所以他完全贊成藤真的說法,湘北的眾人自是不會說出今日之事,牧紳一雖不明白不過他為人沉穩,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他是不會說話的,所以絕谷一戰,江湖中人皆知以銀狐的失敗而告終。仙道的劍是寒鐵所鑄,刺入體內自是冰冷無比,三井一直強撐,待他走後再也忍不住暈了過去,櫻木花道滿腹的疑問只好硬生生地打住。隨眾師兄們回到了家。
三井從昏睡中醒過來,恍惚間只覺一雙微涼的手撫著自己額頭,費力張開眼,入眼便是流川楓那雙隱含關懷的眼睛,這樣的情形已多年沒有出現過了。記得當初自己意氣風發,闖蕩江湖不到兩年便已名揚武林,可也得罪了不少人,也記不清是哪一次被幾個仇家纏上,他們的人很多,自己最後雖然脫身可也是身負重傷。最後的情景是倒在湘北的門前,醒來時已是多日後,當時強撐著照料自己的便是那個平日裡與自己話都沒一句的師弟──流川楓。還記得當時的流川楓眼裡全是紅絲,可是卻沒一丁點兒的抱怨,他替自己更換藥時是那樣的小心,半昏半醒之間入目的全是他那平日裡沒有的關懷與憐惜,每當他冰涼的手碰處自己前額時心中竟有一種從沒有過的溫暖與寧靜,如果這一輩子都在那樣的目光下活過……三井有這樣一種奢望,照顧了自己幾個月的流川楓是三井永遠不能忘懷的,雖然自己傷好後他依然冷淡,可是三井明白那是師弟的外表,他是那樣的不願自己死掉,對於像自己這樣一個和他全無來往的師兄他都這樣珍惜,三井在那刻明白流川楓是很寂寞的一個人,所以復原以後三井便不再現身江湖,他只有一個願望:希望能永遠陪在楓的身邊,小心地守候他,希望他幸福,只是這樣便好。可是現在……
流川楓不懂這些江湖上的事,不過他知道三師兄絕不是那個殺手,可是他為什麼要冒充櫻木花道最痛恨的人?流川楓不懂,可不知為何內心深處隱隱約約覺得三哥這樣是為了自己,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不明白,只盼三哥的傷快些好,那仙道也太狠了,流川楓看著三井的傷口,心中本不喜歡仙道,現在更是有些恨意。
櫻木花道見他為三井治傷,心中突然不快,那三井是在擾亂自己的思維,阻礙自己找到銀狐,而流川楓卻用那樣憐惜的眼神看著他,他原本只是看著自己的,可惡!為什麼會生氣?三井冒充銀狐自己都沒怪他,只覺他有自己的理由,不過是很想他說出來就是了。可是為什麼自己現在卻討厭起他來了,流川那樣的目光為什麼會毫不吝嗇地給他?他見三井看了自己一眼卻又閉上便明白他是不會向自己解釋的,櫻木花道明白像三井這樣的人只要他不想說是任何人都不能逼他說出來的,所以他只有走,他也只能走,因為他知道再這樣看流川為三井治傷他會氣瘋的。
湘北是個奇怪的幫會,沒人問三井原因,他想說時自會說,櫻木花道雖然不滿可也不好去逼問三井,對方受了傷而且還是自己的師兄他也不願撕破臉,只是愈來愈不平流川楓對三井的態度,從沒想過自己對一個朋友的獨占欲是那樣的強烈,櫻木花道臉色很難看。就在三井的傷快好的時候,越野宏明派人請流川楓與湘北的眾人到王府赴宴,因為他治好自己父親的病,答謝是應當的。他同時也請了京城各派的掌門,除了安西以外他們都會去,因為外族山王要挑戰中原武林,借這個宴會掌管兵部的越野王爺會尋求對策,要知這不是武林之事,山王之戰關係到的是朝廷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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