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烤秋刀魚,魚身兩面總要來回翻烤。野性自由的終結之後是家居的食宿無憂。別忘了,咱家是貓,並榮幸成為一隻家貓,名字呢,得主人關愛,尚待“新鮮出爐”,所以嘛……暫沒有。但堂堂一貓類,區區名字又值幾條好魚?咱家每日照常撒歡兒玩鬧,倒也算得一隻“快樂之貓”。
伸爪算來,蒙主人收留已有幾日,此屋中大大小小物事早已了然於胸。咱家那兩個主人,紅髮的名曰櫻木花道,黑髮的名曰流川楓,均為男性,沒錯,正是花子小姐口中所述的時下許的“同志家庭”。但咱家可不管什麼“同志”“異志”,一方面欣欣然享受櫻木主人“吃喝拉撒睡”的傾心服侍,並將廁所的沙子刨得遍地作為報答;另一方面卻不敢怠慢絲毫,全心全意討得流川主人的歡心,免得激起他無名之火燒了咱家的尾巴。說起咱家這流川主人,雖然生得是花容月貌,表情卻宛如咱家所見過的鯉魚君A、B、C、D……總是那一百零一號(你可曾區別出魚類的長相?),只要被那雙黑眸一瞪,咱家的“奴性”便不為所控地平地而生,礙于生理構造,苦於不能“卑躬曲膝”,喵嗚,甚是煩惱。
但總體來說,一切還稱得上平和無憂,只是這名字……讓咱家隱隱落個心病――名字啊,於咱家就是一張長期飯票,咱家何時才能結束無名貓輩的生活呢?主人啊,萬事加油!!
恐是咱家求乞名字之心感動了天神。這個週末又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咱家在溫暖的屋中,一邊眺望著窗外的雪景,一邊帶著興災樂禍的心情“憶苦思甜”。主人們沒有按平宿那樣去練籃球,而是窩在房中,睡了個懶覺之後又把調情的戲份帶到了客廳。櫻木主人和流川主人的“貼己話”講得正在興頭,或許咱家歡叫亮爪吸引了櫻木主人的注意,他忽然道:“狐狸,這隻貓還沒有名字呢!”
“名字倒是想了一個,就叫做流川花道吧!”流川主人摸著下巴說道。
“什麼?憑什麼姓你的姓,我看還是叫櫻木楓好!”
“因為你是我的!”
“啊?!”
“你是我的,我是老大,自然要姓流川!”真不愧為綽號“狐狸”的黑髮流川,自大得如此理直氣壯,看來咱家今後要掛上“流川花道”的名號了。
“不行,就是櫻木楓!往日對你百般忍讓,今兒可不行!”
“白癡!”
先前的曖昧氣氛蕩然無存,憤怒的火花在二人眼中閃爍。完了,主人們又陷入到了二人世界中去了,咱家的名字“胎死腹中”。人類這種動物就是麻煩,能想出“流川花道”“櫻木楓”這類難以啟齒的肉麻名字,本該你儂我儂柔情蜜意一番才是,哪知卻烽火徒起,直把憤怒當“利箭”般亂射。
“白癡!都是你壞了氣氛……”
流川主人言行南轅北轍,嘴上一個勁兒地報怨,卻一副大義凜然狀向櫻木主人越湊越近,最後終於不顧咱“貓眼睽睽”,抱起櫻木強吻起來。狐狸這般“法式攻擊”一旦開始不知又要進行到何時,咱家全然放棄,抖抖毛準備到暖爐桌下做春秋大夢。哪知下一秒櫻木主人一下把流川主人推開,迅速摸出火腿一片(難道他身上常帶此類物品?)一邊喘息一邊滿臉訕笑地呼喚:“櫻木楓!”
這火腿香味著實誘人,咱家“喵嗚”歡叫一聲直奔櫻木主人而去。
“白癡,竟然耍賴,”流川主人不慍不火,轉過頭來向咱家暴喝:“流川花道!”
不妙不妙,雖有火腿在前揮手招徠,流川主人的聲音卻激發咱家“奴性”本能,這個更不敢怠慢,忙撒歡兒,跳向流川主人懷中。不想卻換來一記巴掌,直把咱家打得翻了個滾兒。
“以後喚你,要搖搖尾巴表示心悅誠服。”流川主人一臉得意。
咱家這腦袋卻被打得辣辣地痛,不由暗自報怨。主人啊,咱家又不是狗,這尾巴哪有說搖得便搖得的?
“笨蛋狐狸,你當牠是狗啊!”
那邊櫻木主人早已氣紫了一張臉,拿著火腿兒的手不住顫抖。他一把將咱家拎起,把那火腿硬往咱家嘴巴裡塞。“以後你的名字就叫櫻木楓。來,吃了這片火腿……”
這可真是片燙嘴的火腿啊,咱家可不敢吃,再加之櫻木主人強塞硬拽的讓咱家難受,咱家只好喵喵哀號。可歎老天無眼,又有誰能聽到我這力弱小貓的悲鳴。?
流川主人終於忍無可忍,緩緩走到臥室門口,冷冷道:“白癡,有本事就和我到裡面理論!”
門大開,能看到裡面的大床。流川主人其意昭昭,這“理論”之意為何連咱家都心知肚明,可憐櫻木,倘一進去定要被吃得屍骨無存了。咱家還算一善良之輩,忙警叫幾聲以示提醒。
然櫻木這木頭毫無所覺,竟拍腿而起,喝道:“理論便理論!狐狸,我才不怕你!”
看著櫻木主人面紅耳赤地“大義赴死”,咱家只有灑淚揮爪告別,下一秒鐘,咱家本就識趣地自動消失於暖爐桌下才是,無奈腦袋隱隱作痛,仇恨之心徒起,當下把心一橫:我就是要當一“電燈貓”,狐狸主人又能怎樣(哼!咱家可正是叛逆期呢!)?於是便搖搖屁股,晃晃悠悠進了臥室。
果然不出咱家所料,大床之上,流川主人已將櫻木主人壓在了身下,櫻木主人正做無謂的掙扎。
“死狐狸,要,要做什麼?”(主人啊,這問題真的好蠢!)
“考察你的肺活量,快點吸一口氣吧,白癡。”
“你!唔!唔唔……”
櫻木主人的話掩沒于流川的嘴唇中,以吻緘言畢竟是個高招,看來此類的“肺活量測試”白癡主人是永無勝算了。
吻畢,氣氛已然濃郁起來,流川主人幽幽地凝視著櫻木濕潤了的雙眼。櫻木主人紅著臉別過頭去。
“我不玩兒了,狐狸,好沒意思……”
“是個好名字……”
“嗯?”
“我這裡有點高興呢……”流川主人帶著溫柔的笑意,把櫻木的手拉向自己的胸口。(好麻好麻!)
“你,你的心跳得厲害……”櫻木主人的臉簡直比得上咱家見過的最紅的火燒雲了。
“我,我也是,聽到這流川花道的名字,也,也很高興……”
“……白癡……”
“狐狸……”
喵嗚――咱家受不了了,想不到“爭名風波”的真相如此愚蠢――人這種東西啊,就是喜歡拐彎抹角,明明一開始就你情我願的偷著樂兒,偏偏要你推我卻地胡鬧一通方可甘心。貓類就不同,發情時的幾聲高吟,便抵過這情書、甜話兒,打情罵俏等等此類手段了。只可歎咱這咪咪小貓,以瘦弱之軀,硬被拉來充當二位主人調情時的炮灰,好是冤枉!又何況受死之後,連一名號也不給咱家,更不知到底招誰惹誰!
春情旖旎,風月無邊,二位主人專心于“嗯啊”運動卻不管咱小貓心灰意冷惦念這“永難出世”的名字――我思,我怨,我憤怒!!
猛一回頭,二小如此繾綣,紅色的腦袋和黑色的頭顱緊緊相依,和咱家黑中一點紅的毛色頗為相近。咱家直奔而去,一躍上床,不想床搖得厲害,險些沒有站穩。
櫻木主人忘情中大喊:“楓……”
正是良機!咱家想也不想,一爪子向櫻木主人直拍了下去(嗚,習慣性不敢招惹流川。)。
“哇!”
流川主人抬起頭來,一瞬,空氣為之凝結,這二人一貓的畫面徒然靜止。
咱家看到黑髮主人的怒意,看到了紅髮主人的震驚。
“貓!貓!狐狸……那隻貓……”
(咱家自然是貓,沒錯,不用如此強調。)
伏在床邊等待下一刻的暴風驟雨,沒想流川主人竟嘖嘖慨歎:
“嗯,不錯……性格和我很像(喜歡欺負花道)。好,決定了,你就叫流川花道了!”
等等等等,咱家真的能得此名?
“不,不行……”
下面的櫻木主人流著眼淚回答的有氣無力卻滔滔不絕:“牠叫……櫻木楓啦……櫻木楓櫻木楓櫻木楓櫻……”
“什麼?”狐狸主人用力一頂,可歎櫻木主人的唸經終在狂呼慘叫中消失……
咱家終於憤怒,一溜煙竄下床逃出臥室!喵嗚∼∼∼咱家這名字∼∼∼∼今生今世怕是無緣了!嗚∼∼∼∼
第二日,不想咱家這一下多了兩個名字――流川花道和櫻木楓。但咱家只是貓,只是一隻小貓,如何擔待兩個名字的重擔!固執的主人們,咱家光明璀璨的未來究竟在哪裡呢?喵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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