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向前走》

龙堂

〈1〉 缘起
 

今天,不是个很棒的天气:阴天再加上小雨阵阵,让路上的行人个个哎声叹道,咒骂老天的没长眼睛,干嘛挑在今天下雨,老娘我平常又没少积什么德,干嘛昨天不下明天不下,偏偏就是要今天下。即使如此,这样阴寒诡异的天气,却更是适合一个正行走中的女孩现在的心情,适合她此时此刻想哭却又忍耐的面容。
‘我,我被强暴了!’
在警察局前,女人没有抬头看向办案的女警,她只是非常痛苦的勉强挤出了这么一句,然后微弱的叹了一口长气。就像是,说完了这句,她就可以不负责任的倒下,可以不再置理内心里的挣扎,可以,再次回到事情之前的自己...

赤木晴子,今年23岁,刚从大学里毕业,是个标准的社会新鲜人。刚踏入职场生活的她,因为过去总是被无所不至的保护着,即使还在努力适应现实社会的现实与磨练,但她依然是个很乐天的女孩,依然坚强的面对所有职场所有接肿而来的压力。努力的过着属于她的每一天,期待着属于她的幸福的日子,她,赤木晴子,相信着明日升起的太阳。

直到,那天晚上....

‘晴子,经理找你!’一个戴着眼镜的20岁妙女郎,轻轻的拍了拍正在发呆的晴子。
‘啊!喔!...好!!!’突然回魂的晴子,赶紧整理整理了自己的服装。
‘那么,我就先离开了唷,报表我就先放这了。’说完,没再多撇晴子一眼,女郎便啪答啪答的踏着高跟鞋走出办公室。
‘啊....’看着女郎离开的背影,晴子嘴巴一张一阖的,却还是只发出了啊的一声。
想不到,自己竟然发呆了那么久,真是的!

‘经理,我进来了!’敲着门,晴子必恭必敬的轻声关上了门。
‘好!你过来,坐下来吧!我有点话想跟你谈谈。’年约30,既年轻又稳重的男人,从晴子一进来,就非常的有好感。
‘好、好的!’淡淡的红晕,染上了晴子的脸庞。
‘要喝些什么呢?咖啡还是红茶’走到了门口旁的茶水机,经理秋本亲切的问了问晴子。
‘红茶,谢谢!’心中窃喜的晴子,更是越加的喜欢这位年轻有为的男子。
于是,当一个双眼逐渐被初来的爱情所遮蔽的女孩,便再也什么都变得模糊了,包括秋本随手锁上大门的那个景象....

‘不、不要’虚弱的啜泣着,晴子分不清楚在脸上的是汗还是泪。
完全不置理身下的人,秋本像只得逞的野兽,只是继续大力的冲击着那软弱无力的身体,一下又一下,像是要击碎晴子那仅存的自尊,无情而邪恶。
‘你其实很爽吧,婊子!’像是一剂最强的攻击,晴子的感觉,在这句话的结束的那刻,也跟着离开自己的躯体。剩下的,除了空洞....还是空洞...

‘如果你说出去,我就将这些照片放到网路上去,我想你应该不想要害家里的人丢脸吧。’随手将几张照片甩到了晴子的身上,秋本就这样冷笑的看了晴子,便理所当然的离开犯罪现场。只剩下已经再也哭不出来的晴子,一动也不动的望着窗外射入的曙光。

那时,晴子下了一个决定。那时,她还相信着单纯....与正义。

*       *         *           *         *

‘晴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樱木花道张扬着那引人注目的红发探进头来,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那披头散发,一脸落魄的女子,但从樱木眼里依然带有的笑意看来,他还不知道,他这位学生时代曾爱过的清纯女孩,发生了什么事。
‘樱、樱木同学?’晴子的双眼,从一开始的无神、变得惊讶,然后受伤,最后最终停于无神。她将头低了回去,她不懂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待她,甚至在这时遇到最不想遇到的人之一。
‘晴子?你怎么在这呀?你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抢了你的皮包??还是你家遭小偷??不用担心!!!有本天才樱木花道在,我一定会为你...’
‘白痴!’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声音,打断了樱木这万年不变的天才论。
‘......’这时的晴子,不用抬头,也认得出眼前站的是另一位更不想见到的人。她想,也许在这里报警是个错误的决定。
‘臭狐狸,你说什么?!’樱木就像过去一样,一听到这两个字,就像是碰到炸弹一般,整个人转身抓住了流川的领子。‘你是想找架打吗?’
‘哼!白痴’不理那红发猴子的挑衅,流川加上了一声,好让樱木听的更清楚。
‘妈的!流...’
‘你们给我够了!这里是笔录室,你们要丢脸给我滚到外面。’从刚刚就在帮晴子作笔录的女警彩子,终于受不了这两个警校的学弟,出声制止。
‘大姐头,可是这只狐狸他...’
‘够了!你给我滚出去。’摸上了太阳穴,彩子无奈的再说一次。
‘可是晴子..我还不...’
‘白痴,走了!’流川不等樱木继续说下去,拉着樱木的骼膊,半使力的拖走了樱木。

一被拖走出了警局,樱木便生气的开始对流川发飙。
‘狐狸,你在发啥狐狸疯啦?我都还没问晴子她...’
‘她被强暴了!’
‘对~~我就是要...等、等等!!!你说什么?’震惊住的樱木,金色的眼睛只是瞪的圆圆大大的。
‘她,被强暴了!’流川在心中小小的叹息了一声。这个白痴,真正进入警界工作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了,竟然还像个没有被染色的白纸一般,一点都不懂得察言观色,刚刚那女人满身狼狈,又不敢抬头和过去的旧识打招呼,就算一个才刚开始工作的菜鸟,也都会知道她到底发生了啥事,更何况白痴还是受过了四年的警校训练。真是...该说他乐天呢?还是说他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
‘她....我.....’一旁还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大男孩,嘴巴唯一能挤出的字句,来回也只有这几个字。
‘等等问学姐...’说完,流川便迳自走进了局里。他知道,樱木他,需要独处的时间好好接受这件事实。

‘花道!!!别冲动!’宫城和三井死命的拉住这个爆走的男人。这时候若放开他,肯定会去做蠢事。
‘别阻止我,我要去杀了那个男人!’红色的头发,在此时却和脸上的颜色相同。
‘够了!樱木花道,你给我记住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彩子充满怒气的将随手将一叠卷起的纸卷砸下了樱木的脑袋,而这招的确非常的有效。
‘可是,晴子...我...’虽然已经打消了马上去杀了那男人的主意,但樱木却依然想要去狠狠的揍那个男人一顿。
‘白痴!如果你现在去揍那个男人,那女人就再也不可能赢得告诉。’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流川枫,终于在此刻发出了声音。
‘狐狸....’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樱木这时才完全恢复理智,看了看流川后,便低下头死命看着自己的鞋底,像是在思考着某种事情一般。
‘呼...花道你不要老是那么冲动啦!’
‘就是!哪天我看报纸上还会出现你的名字呢。’
松了口气的三井和宫城,有时后真的很佩服那个万年冰山,虽然平常总是挑起樱木战火的原因,但每到了真正的时刻,却又能成为唯一能克住樱木的人。
‘樱木?’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樱木,彩子担心的问着。但下一秒,彩子马上就觉得自己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
‘哇哈哈哈哈~~~说的就是!!!我樱木花道,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我一定会替晴子讨回这个公道的!!!那个浑帐王八蛋,就给我好好的等着吧!!哇哈哈哈哈’像是在演着那老套到不行的八点档一样,樱木那戏剧的情绪转变与自信的宣言,足足让现场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现在眼前这红色跳耀的猴子,竟是刚刚那意气消沉的孩子。当然,这所有人并不包括流川枫。
‘白痴!’
‘臭狐狸!!你说什么???’
‘回家了!我饿了,今天煮咖哩。’
‘疑???狐狸你要煮吗?’跟上流川的脚步,樱木一听到吃,才发觉自己真的饿了。
‘当然白痴煮。’
‘什么!!!死流────’
两人越来越小声的对话声,回荡在局里的走廊里。今天的湘北分局,依然是个忙碌的一天...

*       *         *           *         *

然后,接下来是场非常辛苦的战斗,因为晴子所握有的有利证据是少的可怜,而秋本又像是个身经百炼一般,对于晴子所控诉的行为,就像只是不小心被蚊子叮到了一般,根本无关痛痒,继续过着他的生活,只是偶尔无聊空了时间,才会多花那么一点时间,去处理蚊子咬所突起的红肿。

而或许就像过去一直流传的那句名言,钱总是万能到足以让鬼推磨。靠着那庞大的资金与管道,秋本早在樱木他们得到搜索状之前,便将所有的证据鬼斧神工的搬离了现场,让樱木与流川一次又一次的吃鳖,一回又一回的失望。但不管怎样,即使每回都是失落而归,但樱木那个十足的天才论,却让他往往在第二天又回复了原本的自信与干劲,继续搜集着所有有关于秋本的档案。

在这一系列的搜寻突击的行动里,最让花道和晴子失去斗志的,莫过于整个办公室里其他同事们的态度。晴子曾有那么一度的幻觉,觉得自己也许根本就没有在这个公司里当过职员,也许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些男男女女;否则,又为何大家不但对她的态度比对一个路上的陌生人更是冷默,否则,又为何大家一致倒向秋本那个阵线。

‘我跟赤木小姐不是很熟呢!我不太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经理一向是个中规中举的好主管,不可能作出这种事的。’本田秋一带着一付自以为惊讶的表情,对着眼前的警官比手划脚着。
‘你说晴子吗???嗯~我跟她是还不错啦...’不屑的表情,让原本美丽的女郎,在此刻却看起来像是个刻薄的八卦女人‘恩~但不是我要说,晴子他总是一看到经理就满脸通红的样子,任谁也看的出来晴子根本在对经理打主意。说什么经理会强暴他,我看根本就是她自愿送上的吧。’
‘不可能!秋本经理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还是个模范家庭呢!’
‘赤木又不是什么大美女,经理平常跟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这种事???厄..那个,我觉得是赤木小姐有妄想症耶...’
‘不可能。’
‘NO WAY!’
‘她在作春梦!’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晴子冲出那让自己恶心到想吐的空气,大口大口喘着气,就像是,当一个人吸多了有毒的空气,便会损坏其支器管一般。
原来,自己一直相信着的友情,只是愚蠢的一厢情愿;原来,自己一直相信着的公义,只是可笑的天真。

看着泛橘的天空,晴子有种消失的不实际感....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只是更加的沉重。而晴子原本以为自己的遭遇已经糟到不可能再糟下去,却也在接下去的几天里,再次相信了自己是个不被上天宠爱的孩子。

‘王~~八~~蛋~~~’看着荧幕上五光十色闪动的裸体画面,樱木已涨红的脸,此时充满了怒气。
‘那个秋本真是个浑蛋!’这次难得不再劝樱木冷静,宫城也在一旁握紧拳头,恨不得能够在此时冲去揍那个人渣一顿。
‘晴子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轻叹着,彩子不知道为啥特别对晴子那个女孩子有着好感。‘不知道她现在是受不受得了?’
‘晴、晴子...’听到了彩子这么说,樱木“倏”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花道,你要干嘛?’一旁的三井看到樱木突然的动作,以为他又要作什么蠢事,紧张了起来。
‘晴子现在一定非常的难过,本天才要去安慰她!’说完,樱木便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流川就站在门口,身体斜靠着门柱,从刚刚就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樱木望向黑发的男子,像是在征询着他的回答,更像是在赶流川让开。然后,像是空气中他俩已经无声对话过一般,流川竟然往后退了一步,让出通道给樱木,而樱木也不再废话,便踏步离开。
‘白痴....’看着樱木的背影,流川只是小声的骂道........

然后,在这飘着丝丝细雨的傍晚,是审判的前夕。尽量将雨伞往左手边推去,深怕左边的女孩有被淋到那一点的雨露。反衬着晴子只是无声的走着,樱木不断的在身边说长道短的安慰着她。
‘晴子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那个浑蛋给绳之以法的。’
‘晴子你看,我和狐狸这几天整理了所有的证据唷!绝对会赢的!’
‘晴子,相信我,像那种人是不可能可以再自由多久的。’
‘晴子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上次那个叫作啥铃不铃子的女人,他的口供有疑点,我们可以由这点去攻击他,法官绝对会相信我们的。’
‘晴子我跟你说狐狸告诉我,只要有那天凌晨看到秋本在公司出入,就可以赢得这次的胜诉。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找到,但是,大姐头他们现在都很努力的在找,所以也许在今晚真的能够找到什么目击者也不一定呢。’
‘晴子还有我...’

‘樱木,我家到了!’终于将头抬了起来,晴子看着这位学生时代的朋友。
‘晴子...’惊讶晴子平静的脸,樱木突然间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很蠢很蠢,脸不争气的泛起了红潮。
‘樱木,告诉我。你是相信我的吧?!’
‘那当然!晴子绝对是不会骗人的。’
‘樱木,谢谢你!这就够了。’虽然不符合现在的气氛,但晴子看着那不会说谎的金褐色双眼,心情觉得很平静很平静。
‘就送到这边吧!我先进去了。樱木,明天见!我相信我们会赢的!一定会赢!’
一个甚不自觉的自然笑容,就这样为这个阴沈的雨天带来了一丝温暖的阳光。第一次看见晴子如此美丽的笑容,樱木曾在那一刹那以为自己正看着世上最美的事物,呆呆的拿着雨伞在晴子居住的公寓门口站了很久很久,即使那是最后一次看到赤木晴子的笑容...

*       *         *           *         *

第二天,秋本还是赢了。就这样赢得如此理所当然,也赢的如此平淡,就像,他根本就不该输一样...

那天天气不像前夜,太阳兴高采烈的高挂在头顶正上方,天空里是晴朗的好天气,被昨夜洗净的云朵,更是白得令人无法不多注视两眼。
符合着外面的天气,在法庭里,一片喜乐融合的气氛,从秋本的支持区里不断的弥漫扩展开来,一声又一声的道贺与开心的亲人拥抱,更是使秋本一刻也卸不去笑容,让好看的脸在此时更是迷人。而现场另一个完全相反的景色,除了双眼内无法拭去的怒火外,更多的却是沈默...

‘赤木晴子,请跟我们到警局作最后的手续。’虽然知道这是不合时宜的话语,但流川冷冷的声音,却还是公事公办的从口中传了出来。
‘..........好。’晴子低下了头,顿了顿,又回头看向了赤木‘哥哥,你们先去我家等我吧,我去警局里办手续,顺便跟樱木君感谢一声。’
‘晴子,我陪你去吧!’赤木看着自己的妹妹,不知为何,他好希望晴子哭泣,狠狠的,哭泣...
‘不了,这段时间真的辛苦哥哥了!现在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吧。’
‘你这什么话,我是你哥哥,我绝...’
‘哥哥!’看向赤木的眼睛里,沉静、坚定‘我想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下。’
‘晴子........’
几个小时后,赤木刚宪很后悔,非常的后悔,自己几个小时前所作的这个决定....

泰戈尔的诗集里曾有那样的一句“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那么,世上又有几个人,真的能够看透生死?死亡,不是结束,却是考验人们别离的最好试题,当尘土撩起一屡烟灰,当风沙吹起一片落叶,为什么,记忆却依然深刻的稳固在这里?

樱木花道最后还是出现在一个星期后赤木晴子的丧礼上,即使流川枫原本是如此的不愿意让他出席,即使赤木刚宪告诉他如果他没出现他能体谅不要紧,即使他是当天亲眼目击晴子撞车自杀的人之一,即使他是晴子在这世上最后一个对谈的人,即使有那么多的即使,他,樱木花道,还是出现在晴子的丧礼上。

樱木那天只是静静的死盯着晴子的黑白遗照,他没有哭,更确切的说,是他怎样怎样,也哭不出来。是因为太过悲伤而流不出泪?还是因为对晴子的交集早已淡到哭不出泪?樱木不知道,他只是照着仪式行动,起身前进敬礼回坐,就那样枯板的进行着,而樱木也记不太清楚,他唯一充斥在脑海里的,是晴子那天的笑容,那最后一次的笑容。

流川那天则只是一直盯着樱木,用著名叫担心的眼光追随着樱木。说真的,在这个死者为大的丧礼上,比起惋惜与叹足,流川更多是恨赤木晴子这个女人。他恨她那天选在白痴面前自杀,他恨她经过了那么多年,却还是可以占白痴心里不轻的地位,他恨她在死亡的那天,也带走他所认识的过去的白痴与只属于他流川一个人的白痴活力与笑容。如果可以,他绝不会让白痴接这个案子,想想当初可是他在白痴的哀求利诱下,才帮他跟自己那身为警局长的父亲恳求,将案子交给他和自己。

自从晴子自杀那天以来,樱木意外的从来没有哭过,第二天还是照常上班,照常笑着对大家说早安,就仿佛一切从没发生过,从来没看过晴子一般。不同的只是,那天起到今天,大多数的空闲时间,樱木只是呆呆的坐在窗边,目光聚不起焦距;不同的只是,樱木不再狐狸狐狸的挑衅,在家里反而越来越沈默,有时甚至像是在看着陌生人一般的看着流川;不同的只是,每夜都主动的向流川要求做爱,像是要感受流川的存在一般,在失去意识前不停的做着爱;不同的只是,每夜每次高潮时,樱木口中不再喊着流川,而只是将头紧紧的埋在流川怀里,即使上方流川眼里的情欲早已不知不觉染上了忧郁;不同的只是,樱木开始害怕一个人独处,开始每天每夜拉着流川看那毫无意义的白痴综艺节目,然后大声的、很白痴的大笑几声,然后,沈默。

不同的是,在今天的丧礼上,樱木一句话都没有说....

丧礼没有多少人参加,很哀伤,却沈默。赤木刚宪很想要微笑的感谢所有出席的亲朋好友,很想劝慰大家不要太过悲伤否则晴子在黄泉不会冥目,但当赤木站在致词台上时,却连自己也骗不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毫无预警,还没消化一切,就只能从照片里去回忆唯一的妹妹。

赤木刚宪身为一个男人,一个不该轻易流泪的男人,在赤木晴子的丧礼上哭了,就在致词台上,像个孩子一样,像判决结果当天他希望晴子做的事,狠狠的、不管一切的,哭了....

不是童话故事的剧情,更没有一切美丽的电影剧情,那天天气并没有丝丝细雨,温暖的阳光洒落在棺内死者的脸庞上,死寂、详和。丧礼,最终还是很平淡的在下午三四点结束,除了赤木在台上用眼泪代替所有话语的那一幕。

丧礼结束之后,流川开着银蓝的跑车,载着那还在发呆中的樱木,一路上奔驰回到家里。一回到家,樱木依旧像前几天一样,似乎是什么都没发生的准备晚餐,两人一如最近的沈默吃完这顿晚餐,流川变自动自发的坐到了电视前,陪樱木看着那一点也不好笑的综艺节目。

只是,过了一个小时又30分后,流川没有预警的突然想起,今天,还没听到白痴的笑声,那虽然白痴却总令自己心安的笑声。将头猛然的转了过去,却看到了一幕让自己差点窒息的景象:樱木还是露出他那白痴的、大喇喇的笑容,只是涣散的眼里却不停流着泪,一滴一滴,沉重的顺着轮廓滑到了身上...
‘白痴?’大力的将樱木转了过来,流川开始感到了某种名叫不安的东西。
‘走了.....都走了...’像是没有看到流川的存在一样,樱木的眼神依然没有焦距。
那夜,流川最后听到的,就只留下这几个字....

“樱木君是精神病...”医生就这样平淡的宣布了流川的死刑。

 

——待续——

天啊~~~废话了那么多,终于可以把镜头拉到流花了~~叹叹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