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
所以,他留下来了。我原本就不大的破烂地方,被他硬是加了一个厨房,整间房子看起来更为狭小。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一样,是无意识的答出愿意,还是什么别的。看着他每天在厨房里忙进忙出,感觉很惬意,我都快要忘记,他其实才到我家一个礼拜,却像,一直都住在这里...。
“喂!吃饭啰。”
“嗯!”
我在开口留住他的那天,就已经放弃思考。不知道为什么的,会在看到他时有许多不知名的情绪冒出,就像沸腾的水上的气泡,一直一直的,朝我的脑袋冲去,到最后,我早已不能思考了。所以,只好接受。
“今天可是天才特制的咖哩喔!”
每次煮饭,他都莫名的高兴,我想,他可能很爱做这件事。然后叫我吃饭的时候,总是用那种我觉得无比期待的眼神看我,问
“好吃吗?”
每每我都只能用无意义的单音“嗯!”来回答他。
我本就不善说话,但是看着他那样的企盼,我却不得不逼自己回答了,即使只有一个字。
“呵....我就知道一定好吃。”
有些奇怪的是,他每回听到我回答之后,笑起来总是有点莫名的什么。
哀伤吗?
我没有去问,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当一个人放弃世界交流的权利,要他再拾回那种技能,就像强迫哑吧开口。
身为杀手,早就没有任何权利可言,即使是最优秀的。终归还是得在杀人和被杀之中反覆,即使我什么都不关心,但我还是知道这个铁律。所以,我有什么资格去询问,甚至承载别人的悲伤?
于是漠然。
短短的一个礼拜,他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却每天为我做饭,而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却让他每天为我做饭。奇怪的组合,莫名的适合。我们像是极有默契的拍档,避免掉一切不必要的询问。只是生活着,感受那安逸的模式。
可能终将会习惯有他。
这样的想法竟让我莫名的安心,也许,潜意识里是想要有人陪伴的。而,胆敢站在我身边的他,让我有些说不出的欣喜。
只是寂寞。
那天夜里,我就带着那样的情绪睡去,闭上眼前看着地板上早就睡死的他,有种说不出的充实感。也许,这样也不错。沉入梦乡之前,我感到嘴角的肌肉微微的上扬...。
朦胧中,却听到对话声的逼近。
“!?”
才想起身解决麻烦,却发现完全不能动弹。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在睡眠之中被人下药吗?想起还在地板上的他,想转头看,却文风不动。第一次,我有害怕的感觉。
“不要有事!”
我已经忘记我不能动了,只是想着他可能出事,心脏就不听话的狂跳起来。
“打昏他!”
身后想起一个低沉的声音,然后我就陷入无意识中了...
“流川,对不起!”
谁在叫我,是谁?不会是那红毛,因为他不知道我的名字,不会是他的...
我之所以能在杀手界屹立不摇,是因为我没有任何可牵挂的事物,别人说我没感情,冷血,可是,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给而已。为他害怕的瞬间,我就沦陷了,也许更早之前,我无意识中把我的信任给他之时,就已经把感情交给他了。
因为直觉他不会背叛。
然后再起身时,已经是隔天的下午。我检查全身,没有任何异状,可是屋内早已空无一人。
“.......!”
既然决定了就是他,就要他,我就不可能任他这样走,即使是身不由己的被抓,也不准。什么线索都没有的现在,只好找头儿帮忙,虽然很不想欠那家伙人情,可是,什么都管不上了,只想知道他在哪里。
总是在组织里畅行无阻的我,今天竟然连连被挡了两三次,有些奇怪。撂倒挡路的障碍之后,便往头儿的办公室去。不发出一点声音的,落在门口,才想要转动门把,却听见
“你失败了?”
“.....。”
“怎么不说话?,你难得的争取到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的自由的机会,你竟然失败,而且不是失手,是你根本没动手,为什么?”
“.....。”
“说阿!”
一向冷静,笑的让人很讨厌的头儿,语调听起来很激动。
“我下不了手!”
“为什么?”
“我....。”
“说!”
和头儿讲话的人一开口,我的脑袋就有如爆炸般哄哄乱响了。
“是他?”
忘记其实门把可以用,猛的撞开门,发现了被头儿箝制的抱在怀里的他。
“!?”
不能思考了,就要举起枪来,往他那个方向扫射。
不能控制的忌妒。
“是你阿?没想到你竟然会来,是来救他的吗?我还以为你什么是都毫不在乎呢。”
“......。”
头儿抬起他的下巴,侵略的吻着,而他,只是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复杂的泪光。我觉得,我再多看一秒,就会多发十颗子弹。
“你知道他是谁吗,流川?”
“......。”
“他是我的情人!可是他好像没像我那么爱他一样爱我,老想着逃跑。我们打赌,如果他能杀了你,他就可以得到自由。”
“......。”
我看着他闭上眼,无声的哭泣,而头儿只是不断的亲吻着他的泪。而我,却把枪放下,转身欲走。
“流川,我并不真的要杀你,只是为了留住他,我只能拖你下水了!”
身后头儿的解释,我恍若未闻。浸泡在爱情中太久,就会像那样中毒,而用背叛强迫抽身的我,感觉就像是在心口附近受了枪伤,血淋淋,昏沉沉的,么都不能想。
回到家后发现泪流满面的自己,我想
“我也中了这无解的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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