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眼睛会看着你吗?
你若待在九泉之下受着寒冷,会期待上帝的眼睛吗?
当心灵空虚的时候,你,曾希望自己就是那个上帝吗?
那么,你究竟想从上帝那里获得怎样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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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整个室内的灯光都因为情觉上的悲伤使然,而昏暗而天摇地晃起来时,这个世界,不能再这么地只留下一阵安安静静的声音了。
突然间转身,看到客厅的那一扇窗户的玻璃像水一样地洒了进来,正美丽得抛物线运作着,樱木花道其实是用〝看″的看到这样的景象。他仿佛暂时没有听觉了,自从听到洋平又说了一次〝他们死了″之后。
他就开始拒绝再听到任何声音,大脑的细胞活动好像都一一哗然地去罢工休假了。唯独神经还是敏锐得像什么似的。
神经虽然是利捷的,但他会看到玻璃破碎了一地的这个景象,是因为坐在对面的洋平的右肩上莫名其妙地喷了血!
看到那样像喷泉般的血,再看到洋平惊愕得睁大着的双眼,然后,紧接着看到他缓缓倒落在沙发上!樱木的神经都顿时耸然了起来!
刚刚眼角触及的玻璃碎裂景象,却慢动作地在做无意义的行进---
樱木几乎是同时的,冲到洋平的跟前,一手去扶住另一边没受伤的肩膀,帮他看着左肩上的伤口,似乎乍然间感到眼眶一阵红烫,颤抖地啊了一声。
而在屋外那位造成这股骚动的人,他竟然正透过残留下周围尖刺玻璃的窗户,专注地望向那一名红发少年,等着他惊慌地拿起桌上的一块布,帮那位被自己狙击的同伴快速包扎着血流汩汩的伤口。
他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
是第一次地如此迫近,看着。
他开始把拿枪的手又举了起来,循着杀手本能上的驱动,一厘不差地瞄准了红发少年的颈子动脉处。
“砰!”他嘴里低低地喊了一声,他的手指,并没有扣在扳机上,剩余的四颗子弹还留着。
他突然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双肩、手肘、胸膛、披在头上的头发,都在讽刺地微晃了起来。
但他即将会后悔,因为太眷恋于多看那少年一眼而没有选择马上离开,他会后悔的……
其实也不太算是后悔吧?
他认为,他会变成上帝的,来救赎自己。
“洋…洋平洋平~~!你看得到我吗!?还…醒着吧?”在看到血涌出来的那一幕,樱木已经嚎啕大哭了起来!似乎他的泪是跟着洋平的血一起涌出来的一样。
被樱木抱在怀里、看上去有点意识恍惚的水户,就只是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来。吃力地抬起还有力气的手,微弱地抓住樱木的衣角,“…是报应吧?因为我害死了他们……”
“没有没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可恶~~”慌乱地不敢去看向洋平的眼睛,想尽办法用自己的左手稳稳地撑住他快要倾倒下去的上半身,右手则胡乱地在身后的桌面上随便抓了一把。
一碰到那块有点皱乱的抹布,就赶紧往伤口上包扎。原本樱木很自以为豪的包扎技巧,现在却一点也看不出熟练的影子。
“没事的…绝对没事的……我…我先帮你止血,我带你到医院去,很快你就没事了!”在最后绑了个死结后,无法压抑下喉咙硬生生窜出的恐惧感,让他不禁失口大吼出声。
染上一点血迹的右手,紊乱的思路,把视线变得模糊的泪水,还逞强笑着的洋平的脸,过往那一一浮现的相处回忆,互相扶持的岁月……都在电影拼装情节似地轮流交替着。
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的并不是洋平,而是将自己折腾得乱七八糟的樱木。
但下一秒,没有谁是死去的。
因为下一秒,樱木震惊地发现到刚刚只稍微瞥了一眼的男人,原本还站在窗外的男人,在夜里僵硬地扳着一张冷臭的脸的男人,现在竟然已经来到了他的左后侧,正打量一般地注视着樱木!
立即是吓了一跳地说不出话来!
完全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么,才站在那里的,但樱木很清楚自己已处在爆发的边缘。
小心翼翼地将意识还存在的洋平放在沙发上,瞬间的,身体抽拔起一腾跃就来到那男人的身前,两手的动作也是直接回应就出了两次的重拳!
第一拳扑了个空,但却无碍于下一拳更猛烈的暴冲,狠狠地击在自以为已完全闪过的男人的右颊上,热辣辣的,让他的嘴角冒出了一些血丝……
“你病的太重了…”非常讶异自己会被这样的年轻小伙子给命中,男人一站稳脚步,抬起手臂去隔开了樱木第三次的出拳。
“住口住口!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是你…是你开枪射杀了洋平!为什么…!?”
“你病的太重了!”警觉到他打算向自己狠踢一腿,反倒先踏前一步逼近到樱木的眼前,一手去出力紧扣住樱木的下巴,用力扳正,让他能够直直地看着自己。
“你…不应该有太多的情绪的,樱木?不,是叫做花道吧?是吧?”
“可恶~~你是谁!?你是来做什么的!?最好现在就给我一个理由!”
奋然甩开他那制住自己下巴的手,又再次出拳想紧掐住男人的颈子!
“理由?主子是没向我解释清楚,不过,我想…就是要我杀了你的朋友,来改造你吧?”
这次的攻击依旧没有奏效,让樱木更眼红地发起狠来。像草原上蜇伏的雄狮吗?正准备要蓄势待发着的吗?
岩崎突然有点着迷地凝睇了起来。
在中年男子自顾自地着迷的当头,樱木那最后挥过来的一拳像被饱满的弓弦下射出的箭矢,既狠又准地直往他的脸颊冲来!
当脸上被重击到皮肤下的血管似乎都贲张地爆裂时,在一调整好防守进攻的姿态后,就眼见樱木的右手从背后抽离并带出了一把短刀,尖锐地,直冲自己的腹部靠近肾脏处而来!
突然间看到可能立刻让自己死亡的利器,岩崎变得难以呼吸、变得不需要再等那把刀直穿腹部就可以因为窒息而死去!死亡的一种预感,死亡的一种迥异的痛感……
光凭想像就多了一份强烈的快感,像那把刀狠狠刺进腹部一样,也是狠狠地撞击碎裂自己的脑袋───
于是,从脚到头,又从头到脚,以导体形质存在的肉躯被透彻的电流麻痹一般地窜袭了。
无法自主地。
这就是死亡了吗?
动了动略显沉重的眼皮,岩崎好端端地睁开了眼,也好端端地看了看目前的处境,然后忍不住苦笑。
这又是视觉上强迫而来的幻觉了。
现在,他其实还站稳在水户家的庭院里、房屋外。
他根本没偷袭一般地进入屋内,也没有为了要更近地看上那孩子一眼而无声无息地站在他的身后、甚至还挑衅他地故意引发争斗。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先前那自以为准确无比的一枪,却偏差地只让水户的肩膀开了一个洞。
刚刚那一连串的幻觉,是从哪一段被切开来然后突兀进行的?
岩崎是知道的,他知道的,从第一眼看见不该存在的那个孩子开始。
他初次看到他的第一股欲望,就是想和这样健勇的孩子来一场近身搏斗,赌上性命的搏斗。
然后,主子那每次叙述这孩子一切的谈话音调,就会急雷一阵地劈进他的思考里,夺去他的自主能力,一阶阶地登上已建构好的危耸石梯。
他也并不是不知道,主子正是一步步地用言语在控制他的思考能力。
但是,抗拒不了,从来也抗拒不了。
隔着一面薄薄的窗户玻璃望过去,望着那个孩子紧急地为他的朋友做着止血的处理,望着那个孩子…满脸惊惶加杂不安的神情。
这就是人类的情感吧?
为什么人类的情感可以如此地激烈?
在一个这样渐深的夜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年纪已经濒临中年年纪的岩崎,忍不住开始思索起情感的定义。
好像十年前也做过一样的事。
从主子身边以一位新人起头时,也曾遭遇过那样的迷惘。
那一日,开始服伺主子已届满快一年的那一日,他从来已是个纵欲过度的男人,也认为,男人就必定是以这种形式去奢求他的人生,随任他自以为是的欲望在海上浮沉。
但他却不曾看过那位主子的身旁有过任何女人。
女人,之于他来说大概仅止于工具的使用吧?
而主子在他的眼里却不曾使用过这项工具。
于是,那一日,他问了,无语气起伏地说着:我可以介绍一个给你。
‘不,我不需要,我从来也不需要过。’他低低地答覆了。他就站在落地窗旁,没有正眼好好地看着岩崎,只是把时间浪费在手指间夹着的烟斗里,浪费在空气里飘散而去的烟丝。
‘男人就是需要女人的慰藉吧?’
‘男人?我不是男人,所以我不需要,当然,并非意即就是女人…’好像觉得自己说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便顿了顿不继续接话,顺便掩饰去一点东西,‘我是我自己,我就是无欲无求,什么叫做男人又什么叫做女人呢?要是撇除生理上的性别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差异。’
然后,那样伟岸的男人诡异地笑出了声。
手上的烟斗也被笑给弄抖了起来,烟灰跟飘散的淡烟仿佛都一阵地、跟随着笑着的震动同步化,带点嘲讽的意味。
‘毫无节制地杀人呢?’明知道这是犯上的行为,但潜意识里的危机还不足以构成可以压制他的胆量的程度,所以他抬头看着主子问了。
‘这不一样的……喔,对了,这样说来,我还并非无欲无求啊……还有那个孩子,我是为了他而杀人的,为了他。’
从那一天起,岩崎发现到就是这关键的一天,他自己获得了越来越多有关那孩子的事了,但都是主观式地输入至他的脑海里,都是他主子冀望的那个不变的模样,不管是他眼中幻象的形体还是透过脑里在口述那孩子的一切,于是他也开始塑造起雷同的模样。
还称的上完美,但又并不是无瑕的。
因为,是主子让它并非十足完美,他蓄意在一块浑然天成的石头表面上挖出一个小窟窿。
然后,被拼凑起来的这个模糊的影像,好像被挖去了一种栩栩如生的精神一样,模糊,而难以触及。
但很意外地,今天傍晚一接到这个任务根本没设想过会碰到这样模糊的影像,这几年以来都只是微微地扎根在脑底深处,没有实体,就只剩一种主观式的偏执。
现在,这个影像的实体就在那扇窗的对面,正在里头为了他下手杀的人而哭泣惊慌着,这并不是…并不是他心里去建构起来的那样影像,那样的一个孩子。
放太多情感层面的东西了。
放太多情感层面的东西了……?
都不是自己可以理解的,因为,那都是他活着的这四十几年以来被视为劣等品的东西。
有了情感,但为了情感而伤心的滋味是如何?
岩崎很难去认真思考着。
那么,情感与毁掉一个人的心是有关联的吗?
很久以前让他踏入杀手这一行职业的〝师父″曾告诉过他:你别以为杀了一个人只是单单结束他生理上的命,就是真正的杀了一个人,这不能算,你要折磨你要杀的人,连他的心都一起杀掉!
这种的〝杀人方式″他从没贯彻过,他更不晓得该如何做来,或许,不,不是或许,是真的有那么过一次,他算是间接看到那样的场景,他师父口中的真正的杀人。
那是,自己的主子让他明了的。
十几年前,那真是一场残忍不可回忆的事件。
他没看过现场那个女人死前死后的经过,他要是真看过,搞不好自己会产生心理上的逃避而疯癫一阵吧?
那个孩子的母亲,到死前都不晓得自己已跳入这个死亡的陷阱有多久了,她的心,大概也早就被折磨得只剩腐烂的一块尸肉罢了。
而那女人,简直就是被折磨地得了拖了好几年的慢性疾病,是绝症,是救不愈的。
其实,到最后,她更不知道,让自己走到生命的尽头并终结她的男人的一切,就是自己心爱的孩子了……更永远也不会晓得这件事的曲折性。
她要是能够预知未来的人生,便会想尽办法去毁掉当时还在自己肚子里的婴儿,就算唯一心爱的男人是多么地想要这个孩子并寄予厚望,更或则,自己的男人到后来可能恨极那孩子的存在甚至还扭曲了心智、却还是一直固执地为了孩子定下了生存的意义……
她要是能够预知,要是能够的话,不过,已经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岩崎忍不住微倾着头发愣,直到他站在窗外那阴暗的角落看见那孩子扶着他的朋友,一拐一拐地走到户外,并拦了辆正好行经的计程车。
他注意到他那四处张望的举动,像是在搜寻什么,但也根本就是在搜寻吧?
搜寻就是他自己这样的凶手。
他的直觉早已告诉他,那孩子也有非常人的可怕直觉,他啊,倒是已敏锐地发现到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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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认得日渡医师,是从高一开始接受他复健治疗之后就认得的,而且彼此更断断续续地有过往来以及节庆式的联络,不管是不是为了一件无聊的小事。他认得他,所以还算了解这位医师的医德和技术。
从洋平家门口拦到一辆空的计程车后就直驱他的诊所,不管那间诊所是不是已经提早打烊了,或是计程车司机已经下班准备要返家与家人相处、只是刚好驶经这条街道罢了,樱木一上车就扶正了洋平略倾的上半身,然后有点激动地告诉司机他们要前往的目的地。
“我要到日渡诊所去,在前面第二个路口右转后直走到底!”左手的骨关节有点泛白了,五指都紧紧地抓捏住司机椅背后的软垫,好像还有些颤抖。
原本,司机要在这名年轻人招呼他停止并开启车门的那一瞬间,直接了当地说明自己已经自行下班的拒载决定,但最后却在瞥见另一名年轻人的肩上都是鲜红的一片时,还是噤声默认了。
点了头示意后,又再度发动了引擎。
从后视镜上看到了那名少年不知道正说着什么,然后又很惊讶地才注意到他的发色。
虽然心里头嘀咕着现下的年轻人时兴流行,但司机还是藉着后视镜多看了几眼。
樱木一手搂紧洋平虚软的身躯,另一手则从牛仔裤后的口袋里拿出一支手机,那是…今天傍晚从那家伙的家里跑出时顺便带上的手机。
手臂还在不自禁地微抖着,按下号码按键的手指也在不自禁地微抖,整颗心,似乎也因为洋平的重伤和刚刚才听来的不幸消息而惧怕着,而颤抖着。
像做过了一场不可置信的恶梦一般,以为惊醒过后就可以不是事实,只要冒出冷汗,对自己调侃,其实什么事也没有,什么都没发生过。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电话号码,除了洋平就只剩那个家伙的号码了。自按下第一个号码键开始,就无法克制地只想到他了,等到把他专属的手机号码输入到最后一个数字后,才突然意识到,这是那家伙的电话号码。
流川枫的。
想起来了。
一想起来就会愈忘不记了。
下午那样的吻触,真实得辗痛了他的心。
心理上对依赖的渴求,像狂雨后暴涨的溪流。
“…喂!狐…狐狸,你来找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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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夜深独自一人驾车返回住处的岩崎,隔天在日报上的一个小截角被凄惨地宣布死亡了。
高级轿车的前头因为直直冲撞到路边护栏而严重扭曲。
严重扭曲?没错,就像他握过枪的那只右手一样,严重扭曲。
这个车祸事件的主角并没有酒醉驾驶,通常在路灯照明正常并单辆车出事的情况下,前来处理的警察会先公式化地测量过,酒精浓度,正常。
然而,他的身分,却不正常。
但还是被一般人口中所说的〝上面″给压制了下来。
没有警察会再去调查了,不会了。
所以报纸上只有一个小小的栏位,会简单说明,以满足当时曾目睹事件后现场的民众。
听说,他是隔日血都流尽了脸色都青白了,才被珊珊来迟的救护车缓慢地载走。连死了,他那副死亡的躯体也是缓慢地痛苦地进行着,一如他出生下来不被教导人存活的义务,缓慢地,一个年岁一个年岁地,他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也在这样的环境下死去。
解剖遗体过后的当天下午,樱木义重正坐在一间专属医院的院长室里的黑皮沙发上,准备听取医生的详细报告。
‘我们还不了解岩崎先生出事的经过,但我们可以说明一下他身体受伤的经过。’
‘一开始或许是他产生了不寻常的晕眩,才导致了他方向性的判断错误,而让车子不明地撞向路边的护栏并翻覆,尤其是在那惊人的高速之下。’
‘车头的撞击连带地让车厢严重变形,岩崎先生应该是在撞击发生的那一刹那先被破裂的玻璃划伤了脸部的肌肤,以及更致命的颈下处,很明显地,他的颈动脉应该是在那时被割伤。’
‘再来是…’白袍拖到膝盖以下的那个长度,似乎正象征着无谓的专业。医生有点面无表情地,像是唸稿一般地习惯性停顿,再继续开口,‘他的右手腕以上被撞垮下来的椅背或是坍塌的车顶突出的部分给压伤,正确来说,是压迫,压迫到他手腕部分的血流运作情况。’
‘但这一点又不太合常理。那时他的颈动脉已经被割伤并流出了大量血液,照道理来说,这才是真正的痛苦所在,而被压迫到造成无法动弹的手臂其实是可以暂缓下来的,但岩崎先生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意识清楚之下,先紧急帮自己作处理止血的动作。’
手指都交叠着放在膝盖上的樱木义重,突然瞳孔放大地等着医生接下来的〝重点报告″。
仿佛岩崎莫名的死亡都比不上他想要知道的,关于那只手臂如何处理的经过来的重要。
‘岩崎先生当时是放任颈上的伤口不管,似乎只专心在自己不能移动的右手臂上。他曾拿过一把不知从哪里拿出的刀片,直接往他右手臂以下的肘关节进行切割的动作。’
‘就是这一把,刚才我去向警方〝借″来的。根据现场处理的人说过,这一把刀到他死后多时还被拿在他的左手里。’从身旁的高桌上小心拿起被布包裹着的物品。
将物品递给樱木义重后,医生又退后到原位。然后在继续解说的同时,将自己的右手举高并弯曲成九十度,左手的食指则指了指肘关节下方处,‘大约是这个位置,刀口深及骨头上侧……不,差不多是要把骨头给切开的地步,但说是切开也不太准确,我倒认为岩崎先生是想利用刀刃用〝劈开″的方式来分割骨头。’
‘当然,他起先下手的时候,是很俐落地去切开没被重物给压迫的部位,划开第一层脆弱的皮肤后,再用斜削的方式继续往柔软的肌肉一层层割开,在碰到筋脉的时候,也是干脆俐落地下手,在直达骨头并即将成功之际,他的气息便断了……’
‘我不知道岩崎先生为什么如此急着要将自己的手给〝抛弃″,但他的举止倒是挺狠戾的,似乎不觉得这样独自割断手臂会感到痛。’
‘那是当然的。’把已经看过一眼的还沾着干涸血迹的小刀、再轻轻地用布覆盖上去,‘他不会觉得痛的,不可能觉得痛的。不是真正死亡的话,是没有痛觉的。’
请身旁的属下送走那一位医生后,樱木义重又陷入看不出端倪的思考里。
他的表情,看起来是这么地平静,没有任何风暴似的。
但他却没预料到岩崎会提前死亡,而且还不是真正的死亡。突然的,为了他没办法真正的死亡而替他感到遗憾。
那么,提前肉躯死亡的原因是什么?去执行自己交代去暗杀水户的任务时,是遇到了什么?
对了,折腾到了现在,岩崎的任务究竟是完整执行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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