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闭上你迷人的眼睛。对,就像这样,让我可以看清你除了这双眼睛外还有什么地方在吸引我……好孩子,你真是美丽。美得就连清晨的玫瑰也不及你娇艳;别出声,我害怕会陷进你甜美的嗓音里,你知道吗?你的存在改变了我的理想,原本我以为我只会孤独地从上帝的遗弃中得到永生。现在遇上你,你是那么纯洁、可爱;不过你还欠缺一样东西:那就是你无法懂得夜的真谛。呵呵,亲爱的,别想否认,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唯一选上的新娘,过来,露出你纤细的脖子,让我展示你身体里最美的一部分──你的血……”
“咦?”流川感到手上一痛,抬眼看到电视上一个穿黑衣的男子露出他尖尖的牙,咬进了一位少女的颈间,再看到樱木抓着自己手臂的双手,忍痛骂道:“白痴。”
“你……”
“这个也怕?”流川眯着眼:“别说以前你遇上的那些东西比这个恐怖多少,就算它是真的,这样的情节也不吓人啊。”
“可,可如果它是真的……”樱木突然回过神来:“呸,谁害怕呢?”
“那你干嘛抓住我的手?”
樱木急忙松开手,看着电视上那少女的变化,忍不住问道:“难道玛丽亚不能恢复成人了吗?”
“是啊,她最后和她爱的吸血鬼被她父亲诱下天井被阳光照到化为灰尘。”流川面无表情:“我看过。”
樱木:“这样啊!”他想不通狐狸为何能这样沉着,到他家看这种电影真是失策。看着他一张无所谓的脸,“难道吸血鬼被阳光照到以后真的就会死?”
“你同情玛丽亚?”流川好奇地看向他。
樱木点点头:“她又没做过什么错事,只是被吸血鬼看上了。”
“你错了,樱木。”流川:“在那一刻她就有罪了。”
樱木睁大眼不懂流川的意思,见他这个样子,流川微一笑:“不说她了,其实吸血鬼被阳光照到以后还是可以不用死的。”
“啊?”
“只要有一个真心爱他的人把自己的血滴在他的灰烬上他就能拥有新生了。”
“这么说吸血鬼就是永远都不会死的了?”
“可以这么说吧。”流川淡淡说道,突然脸色一阵苍白。
樱木见状脱口问他:“怎么了?”
“胸好闷。”流川:“这几天时常这样。”
樱木见他皱着两道秀气的眉,担心地问:“你这几天吃得好少,不是告诉你别再吃素的吗?”
“不是啊,”流川:“我只是没胃口。”
“你这挑嘴的狐狸。”樱木急道:“你这样子身上怎么会有力气?”
“没事!”流川不耐烦地转过身,心中更闷了。
樱木待在那儿,最近狐狸脾性好大啊,也许是他身体不好吧,所以他这次没发火,见到流川一直用手抚着胸口,难道他得了什么病吗?
“狐狸,今晚的任务你不去,成不成?”
“就凭你一个人去?”流川扭头看着他。
“我可以和三井……”
“不许!”流川突然发火:“难道你认为他比我好?”
“不,只是你身上不舒服……”
“我说过,我没事!”流川‘腾’地站起身。
樱木实在忍不住正要发火却见他身子摇了几下,忙上前扶住,到嘴的咒骂也变成了惶恐的一句:“你怎么了?”
流川在他双手的支撑中稳下身子,抬眼见到樱木关怀的目光,低下头:“对不起。”
樱木扶他坐下,看见他低垂的额头,忍不住分开他额前长长的浏海,把自己的头贴上去:“还好,没有发烧。”
“你白痴啊你!”流川脸一红,有些不自在地离开樱木。
“怎么?”樱木浑然不知刚才那个动作对于流川来说意味着什么。
“晚上见。”流川看到樱木傻傻的样子,轻轻笑道,樱木不懂他心情怎会转变得如此之快,不过只要狐狸不觉得闷就好。于是他也笑了笑,回去准备对樱木姬的说词了。
“小枫已经快控制不了他的脾气了。”流川俊彦看到樱木高高兴兴地离去后,叹了一口气。
“你是说……”石井兰的身子晃了几下,脸色发白地看着丈夫:“你要出手了?”
流川俊彦无语,只抬头看着儿子的房间,眼中终于露出了绝望。
“去。”随着流川的声音,一个少女的灵魂刹时间消失无踪。樱木看着那亡灵的破灭吃惊地叫道:“她只不过是不知道自己死了,也没有害过人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合力净化她?”
流川也不明白,他只是想击落她的,然后才净化她。可怎么知道口中才说出一个字,她就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间。难道说自己的灵力真的变大许多了?
“她还有许多机会可以重新回到人世的,”樱木有一点生气,他不想看到这样有破坏力的流川,不像他。
“你少烦!”流川冷冷地回敬樱木一句,自己又不是故意的。
“你……”樱木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巨形的怪物,向他扑过去。
“白痴。”流川大惊之下,抢到樱木身边,想把他拖过来,却见那物已伸出它长长的手臂抓向樱木的头,不及细想一把将樱木扯入自己怀中,抬眼看见那全身流着绿色粘液的怪物有如短刀一般的指甲已到脸前,流川头一低,那坚硬的指甲就浅浅地划过流川的脸颊,在他来不及吐出一个“破”字前毫不停留地向他抓去。
“这样可不好。”一个懒懒的声音,优美却带着冰冷响在二人耳边。然后,流川就看见那怪物破了,化为千万星屑飞散在空中,没有一点血迹,没有将它身上绿色粘液的皮肤组织刺破,就算是杀死它也让它以它从没有过的美。那点点绿色就飘在来人的身边,像是一只只萤火虫,映着他紫蓝的双眸。那人看着发怔的流川,笑了,挥了挥手,那些绿光顿时如星光一闪而逝,樱木推开流川回过头看着这一切,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那是什么?”樱木问道。
“就是你说的那个无辜的少女从下面带上来的宠物。”那人淡淡说道。
樱木看清那个人的面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人不像是活在现实世界中的人,他有一头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紫蓝长发,虽然它是那样的耀眼;他有一张绝美却不真实的脸,虽然它现在清楚地落入自己的眼中。他那双魅惑的双眼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与流川。被这样的眼睛看着,樱木只觉有一种杂念,暖暖地,从小腹一直沿上心尖,再涌到喉头,最后呈现在脸上。再那之后就是冰冷,夜色一般地冰冷,樱木闭上眼睛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那个人一步步向他们走过去,一步步地用他完美的步伐来到他们面前,伸出他同样完美的手,慢慢攀上流川的脸,樱木吃惊地看着他长长的透明的指甲滑过流川脸上那道血槽:“我真舍不得让它愈合。”
在他的手下,流川脸上那道伤口竟迅速地合在一起,最后连一点疤痕也没留下。流川看着这样奇特的男子,对他的感觉也与樱木一样,他不由退了几步,见这个男子缓缓把带有自己血丝的指甲放进他的嘴里,轻轻地用他的舌尖吮着,那丝鲜血化与他粉嫩舌尖与雪白牙齿间,瞬时如沉入大海般消失在他口中,然后那个人抬起他的眼睛看着流川,微微笑了。
“你,你神经病!”樱木心中因这男子的动作而极度不爽,也不管他是不是自己与狐狸的救命恩人,他怎么能这样轻挑地看着狐狸?
“呵呵,”那男子看着一脸愤怒的樱木:“真可惜,你没有具务资格,否则我……”
樱木不懂他的意思,但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想扑过去抓住他的衣领却见那人如幽灵般地一闪不见,出现在流川的身后,不知何时竟用他的双臂环住了流川的腰,在他耳边细声说道:“下一次再见吧。”
没等樱木有什么动作,他消失在黑暗中。
流川知道他没有用什么魔法,他只是动作快,快得惊人,快得让人类的眼睛无法看清。他不是精灵,不是亡灵,可是为什么会有那种治愈伤口的能力?而且给自己的感觉也好怪,他似乎没有恶意,但却使自己害怕,一接触到他的眼睛自己竟会从心底感到惶恐,这种害怕是以往从没有过的恐惧,仿佛遇上他自己身上就会发生不同寻常的事一样。
“狐狸,狐狸?”樱木伸手在流川失神的眼前晃晃:“你怎么了?”
“那个人……”
“怎么?”
“没事,我们回去吧。”流川回过神勉强对他笑笑,樱木突然有一点不安。看着流川因月色而略晃虚幻的脸,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害怕,仿佛这狐狸身上会有什么意外,他努力让自己压下这股恐惧,紧紧握住流川的手,生怕他就此消失。
“又考完了。”洋平伸了伸腰,拍拍樱木的肩:“谢了。”
“谢狐狸吧。”樱木说道,看向旁边无表情的流川:“喂,我说……”
几辆小桥车停在他们面前,堵住了几人要回家的路。
“请问是流川枫先生与樱木花道先生吗?”为首那人问道,流川抬眼静静地看着他,那人被他盯得不好受,强笑道:“我们董事长请二位去一趟。”
“没空!”流川不喜欢他们这种邀请方式。
“实在不好意思。”那人:“我们董事长对二位的能力非常感兴趣,她很期待与二位见面。”
流川讶然地年看着这十几个人,不认识,但他们怎会知道自己的身分?以前的客户若不是朋友介绍是不能见到自己的。他皱皱眉,对樱木点点头,两人坐上了对方的车。洋平想说什么,但见樱木对自己微摇头也只好忍下了。
那个人把他们带到一座摩天大楼的顶部,推开朱红的大门,里面是一间非常豪华的办公室,那人请他们进去并很礼貌地问:“要点什么吗?”
“不。”流川看了那房间一眼,发现三井居然也在。
“你怎么会在这儿?”樱木奇道。
三井无可奈何地耸耸肩:“你们怎么来的,我就怎么来的。”
是什么人?竟会知道这么多?流川想着。
这时门又被打开了,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方才那几个人,她看着站立在房中的三人,微微笑道:“请坐啊。”
樱木见她非常美丽,举手投足间一副指使气儿,再见她身后那几人毕恭毕敬的样子,心中奇怪,这女人难道就是那些人的主子?长得还不错,可为什么她给人的感觉有点不舒服?
“不知道三位有没有听过最近在这地区发生的几起失踪事件么?”那女人优雅地坐下挥手让人送上三杯茶。
流川看着她并不开口。
“你是说那些失踪的贵族后裔吗?”三井淡淡说道。
“不愧是三井家的继承人。”那女人笑道:“连着一个月只要是拥有贵族血统的人都莫明其妙地失踪,只是外界没有报导,因为她们不是政要人士的家人就是企业的名门千金。”
“那关我们何事?”流川眼也不抬,冷淡地问。
“你知道她们怎样了吗?”女人看着他,流川等着她的下文,却见她的手机响了。
“对不起。”女人对他们说道,然后接了过来,听着那面的话她露出一种高兴的神色:“他死了?太好了。”她关上手机对身后一人说道:“铃木集团的总裁过世了。”
“那……”
“那什么?还不赶快去收购他所有的股份?”女人横了他一眼:“等那老头子断气还真是难熬,还有他儿子,一起把他的股份也收过来。
“是。”
看着她身后的人出去后,流川皱起眉,不喜欢这个女人。
“说到哪儿了?”女人想了想:“对了,你可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没兴趣。”
女人又笑了笑:“她们全死了,只是警方不敢公布她们的死因。”
“为什么?”樱木忍不住问。
“因为她们每个人的脖子上有两个牙齿孔,身体里的血液全没了,一滴也没有。”女人平静的说,毫无怜悯的语气透着些兴灾乐祸:“真想不到她们也会有这一天。”
“你想说什么?”三井斜眼看着她。
“我想你们保护我。”女人看着他们:“因为我身上也有贵族的血统。”
“哈,你想得到好。”樱木也不喜欢她,别人才去世她就那样高兴。
“如果你们不想干,”女人:“我相田集团有的是方法让这里的公民了解你们的灵异功能,你们很喜欢这样吧?对了,你们的家人也一定会这样想吧?”
“你……”樱木马上冒火,却被三井拉住:“冷静点。”
“不过对于给我办事的人,我相田弥生是不会亏待的。”她:“只要你们能时时保护我的安全,我自然会给你们双倍的酬劳。”
“好。”流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到时你要听我们的。”
“当然。”相田弥生:“你们是专业的嘛。”她微笑着叫人送他们出去,在到门口时不忘加上一句:“请三位记住,我希望从明天起每天都要有你们其中一位在我身边。”
樱木气得直咬牙,一出大楼便甩开三井拽着他的手:“你们为什么要答应?”
三井叹了一口气:“樱木,你可知道相田弥生是什么人吗?”
“是什么?”
“她是相田集团──全日本最大财团的董事长,她的财富多得就连首相也要向她贷款呢。”
“那又怎么样?”樱木悻悻地说:“你该不会就这样怕她吧?”
“白痴。”流川:“那种女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我不想把我爸爸妈妈卷进来,何况我也很好奇这世上有没有吸血鬼。”
樱木沈默了,他也不想害到自己姑姑。所以三个人只好去查查那些失踪的人。三井有她们的一些资料,因为也有人请他家帮着寻找她们。
“原来死的那些人身分都不低呢。”樱木看着电脑上的资料:“她们的祖辈也不一样啊,有什么共同之处吗?”
“不是说过吗,她们都是贵族的后裔啊。”三井叹道:“而且都很漂亮。”
流川白了他一眼:“而且还很‘特别’呢。”
樱木闻言又看几萤幕,的确,她们虽然年青、美丽、系出名门。可是却过着极其堕落的生活。吸毒、滥交,如流水般地花钱,为着几个想开心的理由肆意地玩弄别人,这样糜烂的一群人,樱木摇摇头,真是不喜欢。
“我看看那相田弥生的资料。”流川对三井说道。三井撇撇嘴:“这女人还真厉害,她可不像这些大小姐,她的手段还真多。哪,你看,她原本是相田家的养女,可是一涉足商界后便逐步吞食了养父的公司,并牢牢地控制了整个日本的经济,你知道她第一次收购的楼盘是怎么办到的吗?”
流川看着三井,后者一笑:“她叫人切断了下水道的供水管,强迫里面的人低价出售,这件事虽没证据是她指使的,不过我相信以她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来说,她会做也说不定。据说对于她养父的死,至今为止她还有嫌疑呢。”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樱木喃喃自语:“看不出来,她那种样子心肠却这么毒。”
“越美的女人越可怕。”三井摇摇头:“以前我不信的。”
“这种人我们真的要去保护吗?”樱木:“狐狸,你不是说过我们不是保镖的吗?”
“的确。”流川:“不过我们对付的是鬼,不是人,所以我们可以不用把她放在心上,只等着看是否真有生灵打她主意就是了。”
“如果有人变态杀了那些女人,”三井:“那就是员警的事了。”
“嗯。”樱木勉强应了一声,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从三井家出来后已快十点了,樱木拉着流川一阵猛跑,后者好奇地问:“干什么?”
“快关门了。”樱木来不及解释,急急跑着好半天才停下来:“幸好赶上。”
流川看过去,对面竟然是莱莱轩糕点屋。樱木却苦了脸:“怎么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多人啊?”
莱莱轩外围着许多女孩子,甜食是女性的天敌,可是同时也是她们的最爱。
“你在前面那条街上等我。”流川对樱木说道,然后走向莱莱轩。
樱木一下高兴,转身就走。他知道只要是狐狸冷着他那一张脸走过去,那些女孩子会自动让开的,这下很快就有蛋糕吃了。
流川不负樱木所望很快就买到了他最喜欢的芝士三明治,无视身旁女性爱慕的目光,准备从一条小路叉到樱木所在街道。
刚到一条小巷口,流川便觉不对,因为这四周冻结了一层银色的雾,迷上他的眼,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天上的月亮也发着淡淡的银红色。流川静下心,看着他前面那个让他产生的影子,银色的长衣裹着他修长高挑的身子,从那影子手中滑下一个青年女子。
是铃木瞳子?刚才在电脑上看过她的资料,她的尸体还没有发现,流川的瞳孔一缩,戒备地看着那个人。
“啊,这么快又遇上了?”那人笑道,淡淡的月色让流川看清楚是那天帮助过自己的男子。
“你是吸血鬼?”流川看着地上的铃木瞳子脖子上的伤口,再看着前面那个人嘴角一闪而过的浅浅血痕,希望是自己的错觉。
“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人渐渐走过来:“对,我就是吸血鬼。”
“别过来。”流川退开几步,这种生物自己以前从没对付过,他开始储备力量。
“别那么紧张。”吸血鬼看着流川脚边一朵四散的花朵,缓缓伸出他的手,那朵凋零的玫瑰在他的手下渐渐恢复往日的娇美,那花瓣一点点地愈合在一起,在吸血鬼再次翻手时,已成为一朵美丽而半开的花蕾,然后那朵闪着他灵气的玫瑰就递到了流川的唇边:“如果没有我,它会保持住它的美吗?”
流川想再退几步,可是却发现动不了,为何最近自己的灵力这么强但现在却连动也动不了呢?
吸血鬼的眼中有一种深沉的笑意,他看着依在墙上想打破他魅力的流川,伸手接下他手中的蛋糕盒,手一松让它飘在空中:“你明明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还要这个干嘛?”
流川立即瞪大了双眼,这个人为什么知道?自己最近的确一点胃口也没有,连水也不想喝,本来一想到这个自己就烦,生怕被家人与樱木知道,可这个人为什么却那样清楚?
看着流川眼中少许的恐惧,吸血鬼又笑了,伸手抚上流川苍白的脸,低下头在他耳边说道:“或是你帮你朋友买的?”
流川猛地看向他:“你想怎样?”
就这么替伙伴着想?吸血鬼看着流川:“我想也让你保持你的美。”
“没兴趣!”流川撇过头,不敢去看他那双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睛。
“别这么快就拒绝嘛。”吸血鬼把他的右手撑在流川头边的墙上,左手缓缓弄着他的黑发:“你对我有偏见。”
“……”
“刚才你没救这女人,我知道你连出手的意图也没有。”吸血鬼:“我知道原因,因为你讨厌她,是不是?准确地说她就是一个坏女人,所以你没想救她,这不像平日的你,我知道以前的你不管你的客人是谁,你都会尽量地去帮他们,这一次,你想知道原因么?”
流川挣了挣,却没有用。这个男人真的很强,没一个对手像他这样强过。他可以不动声色地止住自己的行动,封住自己的灵力,任意地对自己说着自己最不想听的话,最让自己感到心惊的是,每当一看见他的眼睛,自己就好怕,这也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何时起自己竟会害怕这等生物的?
“每种生物都有他的历史。”吸血鬼似乎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可是我却不需要,你就真的不想拥有永恒的生命吗?”
“我说过我没兴趣。”
“哼,”吸血鬼弄着流川发的手滑过了他的耳际,再抚上他的脸:“这个世界真的就这样值得让你留恋吗?它是那样肮脏啊,要知道:人类是一种非常丑陋而愚蠢的生物,他们从不会吸取教训,只会一次次犯着同样的错误,你看不到吗?杀戮、破坏、无休止的战争……这些都是他们一直以来重复干着的事。”
“……” 流川看着吸血鬼俊美的脸:“你在没有成为吸血鬼以前,还不一样是人?”
“的确。”吸血鬼笑了,不过这次有一丝悲哀:“那是因为我没有了我所爱的全部。”他看着流川:“我吸的是人血,确确实实是人血。”然后他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是你也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吸血鬼无处不在,那些时时想着下一届选举的政客,那些非法一夜致富的商人,还有许许多多像相田弥生那样的人,他们都是吸着别人鲜血过活的人,而你,为什么还要留恋这里呢?”
“你不会想说你是在替天行道吧?”流川嘲弄地看着他。
“呵呵,你又错了。我只是很喜欢坏人的血液。”吸血鬼:“光是一接触到皮肤就能感到他们邪恶的心,那种感觉是我的最爱呢,何况他们体内有他们先祖的血统,也会让我兴奋。”
“我不是贵族。”流川冷冷地说。
“没关系。”吸血鬼闭了一下眼,然后再睁开,温柔地看着流川:“你是最特别的,我这四千年来第一次想把一个人类变为我的同伴。”他抬起流川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而且我相信,在不久以后,你会把目光停在我身上,然后你就会把你的心给我。”他充满诱惑的眼神网照着流川的眼睛,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一般,流川心中渐渐不再害怕,被他的眼睛牵引着,进入一个不知名的空间,满意地看着他眼神的转变,吸血鬼轻轻蹭着流川薄薄的唇,然后慢慢低下头。
就在他的唇快要碰到流川的唇时,流川猛然回过神:“不要!!”
吸血鬼停住了,就在流川的唇边,他直立起压在流川身上的身子:“你真的很不一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拒绝我的人只有你。”
流川闭着眼不去看他,生怕再次陷入对方蛊惑的眼里。
“虽然我从不在乎别人的要求,不过,”吸血鬼淡淡地把那个没完成的吻送到流川的额上:“这次就放过你吧,因为我相信你会有需要我的那一天,到时你会自动来找我的,记住我的名字吧──紫藤.德!”
他转过身,收回手让那朵玫瑰变回它衰败的模样,流川可以动了,但却无力跪在地上,双手撑着身子,他明白紫藤.德的用意,没了他的法力那花朵只能这个样子,可为什么他要找上自己?害怕他不单是他四千年来强大的魔力,也有让自己内心极其想逃的一种本能。看着落在自己手边的蛋糕盒,樱木…………
“你太慢了。”樱木夺过流川手上的小盒,不满地说道,却发觉不对劲儿。因为狐狸的手好冷,没一点力气地垂着,任由自己夺了过去,再看向他神色不定的脸,樱木心中担心,推了推失神的流川:“狐狸,你怎么去哪么久?”
“噢,没什么。”流川不自然地随口答了一句。
樱木见他眼中未退的慌乱,心中的不安前所未有地扩大:“狐狸,你……”
“花道。”流川突然大声叫道,让樱木不得不看着他。
“如果有一天,我不是我了,你还会不会做我的朋友?”
这狐狸没事吧?以前他从没承认自己是他朋友的;以前在他脸上也找不到这样的表情,他忍不住握住流川的下垂的手:“你胡说什么啊?你就是你,怎么会变的?”
流川笑了,因为樱木的话,虽然不能给自己什么保证,可是他却安下心,白痴是不会离开自己的。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弥生签好最后一份档,看着站在落地窗前出神的流川,走到他身边:“想什么呢?”
“……”
“你就没有话与我说说吗?”弥生:“像你这样漂亮的灵媒我可是头一次见到呢。”
“……”
“怎么样,干脆你陪我一个月吧。”弥生恶意地笑着。
“没兴趣。”
“呵呵,我也是开玩笑的。”弥生弄弄了自己的发:“你虽然很漂亮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的是像仙道彰那样的男人。”
“……”
“不过他也是第一个拒绝我的男人。”弥生咬着牙:“所以等我收购了仙道集团再与他好好玩玩吧。”她伸手搭在流川的肩上:“听说你们是朋友?”
流川甩开弥生的手,可以想像仙道是怎样气得这个女人七窍生烟的:“你是受不了他的。”他知道弥生的情报来源很多,知道自己是仙道的朋友也很正常。
“是吗?”弥生微笑着拉起流川的手:“那你呢……”
“喂,你干什么?”从休息室洗手间出来的樱木急上前一把扯开弥生的手:“别碰他!”
“你……”
流川拉着樱木:“我们走。”他拖着樱木走到门口,回头对弥生说:“你最好自己小心一点,晚上没事不要出去,过不了多久,我们和三井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弥生看着他们走出门,舒了下腰,坐在真皮的沙发中,浅浅地笑了。
“狐狸,你干嘛不让本天才教训那女人?”樱木很委屈地说。
“白痴,反正她也做不出什么事来。”流川微笑着看着樱木嘟着的嘴,想到他刚才那句‘别碰他!’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了。
“你干嘛这样开心?”樱木:“被那种女人摸很高兴么?”
流川抿着嘴,不理会樱木这话,只静静跟在一边发火,一边不时回头看着自己的樱木后面,朝家中走去。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天那么晚了,你快回去免得你姑姑……”
“她这个记者一天到晚不在家我才不怕呢。”樱木大咧咧地说:“你有空的时候可以来我家玩啊。”
“好。”流川答道,突觉一阵气向自己压下来,刹时间便觉气短。那股气流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捏住自己的脖子,使得自己的胸口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而且那让人窒息的感觉还在一点点加强,流川感到眼前一片黑暗,迫使他的身子往下跌去。
然而就在他感到死亡时,一个人影挡到他面前,瞬时那股气流消失了,他勉强睁开眼,看见母亲站在自己面前,轻轻颤抖着,而想杀自己的居然是父亲。
“终究是你心软。”流川俊彦叹了一口气,垂下手。
“你还不是一样?”石井兰:“否则你也不会停下来,我是没有能力阻止你的。”
“爸,爸爸?”流川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为什么爸爸要杀自己?
彩子从他们身后走过来,看着同样不解的樱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杀狐狸?”樱木激动地叫道:“他是你们的孩子啊。”
“樱木!”流川俊彦厉声打断他的话:“你最好别插手。”
“可,可是,为什么?我不懂!”樱木毫不示弱地站在流川身边:“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许你对狐狸这样。”
“樱木!”彩子悲哀地看着他:“流川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樱木闻言呆住了,不由自主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流川,而他同样也不解地看着彩子。
“你胡说。”樱木叫道。
“是真的,樱木。”彩子闭了一下眼,随及直直地看着樱木:“在上次我替小枫治疗时就发现了,他死了,没有脉搏,没有心跳,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流川怔怔地看着父母与彩子无奈的脸,心中一片空白。
“我不信,狐狸他好好的,他还有影子呢,他不会死的!”樱木狂叫道:“他怎么会死的?”
“你不是说过吗?在藤真家中小枫煤气中毒,其实在那次他就已经死了,是你,用你身体中的灵力硬生生地把小枫的灵魂留在体内,是你用你强大的精神力量把小枫拉了回来,可是他已经死了,你只是暂时把他留在他不该留的人间。”彩子看着一脸不信的樱木:“小枫这几个月来能像个常人是靠你的灵力啊。”
“我,我不相信。”樱木喃喃自语:“那次我感到他有脉搏的,我感到它在跳动的,他有呼吸,是我救了他,他,他……”说着,他低头看着流川,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小枫,这几天你什么也没吃,对吧?”彩子问道。
流川茫然地点点头。
“我们流川一族身上拥有非凡的灵力,但我们先祖怕后人用这种灵力去做一些不该是身为人该做的,所以就在自己身上下咒,让我们流川家的世世代代不能用这种力量做除灵以外的事。”流川俊彦看着自己的儿子:“可你已经死了,所以这个咒语便不起作用了,你的力量会越来越强,要不了几天,我就无法控制你的行为了。而且你会厌倦人世的一切,逐渐忘记一切,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我不能让你做为一个生灵而继续下去,原谅我,小枫。”
流川看着父亲痛苦的脸,心中一下冰凉,难道自己真会像父亲说的会变成一个恶灵吗?难怪最近什么也吃不下,可为什么到现在才有这种现象?
“不,不,求求你。”石井兰拉着丈夫的手:“有樱木在,我们有樱木在啊,他会帮小枫的,几个月前,小枫和他在一起时还能吃下东西的,他还可以吃下我们的食物……”
“兰!”流川俊彦:“你清醒一点,你以为我就那么忍心吗?小枫也是我的孩子啊。”石井兰抽噎着,看着丈夫痛苦而坚定的脸,流川俊彦别过头:“你知道的,再过几周小枫就不是我们的孩子了,他会变成一个没有思想只会破坏的生灵啊,花道的灵力在他体内支持不了多久的。”
流川心中很痛,爸爸?他真的要杀自己?真是讽刺啊,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在消灭那些恶灵,想不到这一天自己也成为一定要被清除的亡灵。
樱木简直不能接受,可是却不由他不信,没有人会拿这个开玩笑。真是可笑啊,自己最怕的鬼居然就是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的流川枫?
流川缓缓起身,看向他的父亲、母亲,他的朋友彩子,冷漠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樱木身上,看着他熟悉的脸,也许只是一种奢望,他忍不住跨出半步,伸出手:“我……”
樱木下意识地退了几步,他不是怕,只是太过突然了,他不能好好地整理他的思维。可这几步在流川的眼里却已注定了一切,瞬时流川眼中的绝望与伤痛让樱木心惊,为什么狐狸眼中会那样的情感?没等他再有时间想什么,流川转身跑向漆黑的街道,刹时便不见了。
“他竟然会用瞬间转移?”流川俊彦讶然:“难道小枫的力量已经……”
樱木很想开口叫住流川,可是嘴张开却发不了一个音,待下定决心时流川已不见了,就那么几秒钟,樱木心中那股熟悉的不安又涌上来。不过这次这种不安让他感到恐慌,樱木只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掏空,空得难受。为什么要退开那几步呢?为什么不大声叫住狐狸呢?他会不会回来?如果他就这样永远消失在自己面前……樱木只觉从来没这样后悔过,在身后几人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他冲向流川消失的方向,要跟上流川,这是他唯一可做的。
“花道!”石井兰惊叫一声,看着他同样消失掉,忍不住回头看着丈夫。
“那孩子……”流川俊彦喃喃地说:“他怎么也有这样的力量?但愿他能把小枫带回来。”
“带回来?带回来让你对付他么?”石井兰有些怨恨地说道:“你就不能等一等让我们再想想办法吗?”
流川俊彦叹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妻子,心中也着实后悔。
流川倾尽全力向前奔跑,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心里什么也不想,一直跑着直到身上再无一分力气可用,他才停下来。双手撑在一面墙上,喘着气,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到自己身上?为什么?他一拳打在坚硬的墙上,好累啊。双脚已没有力气可支撑自己的身体。干脆就让它倒下去吧,流川的脑海中划过樱木惊异而微带嫌恶的眼神,自嘲地掀起了嘴角,仰面缓缓倒下去。
不是说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吗?为什么却仍然能感到身体里的炙热呢?那不是自己该有的热,就让这冰冷的地面让自己这个早已不允许存在的身子变回它应有的温度吧。
流川闭上眼,任由自己倒下去。可是他却没能如愿地接触到地面,而是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有一个人双手接着流川瘫软的身子,让他的头无力地枕在自己的肩上。
“是你?”流川已没精力去害怕那人的眼睛,只是无意识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力再推开他。
紫藤.德那完美的嘴唇就在他的耳边腻声说道:“我说过,你会需要我的。”
看着他幻惑的双眼,流川没有反驳的意思,一点也没有。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可以反抗他?难怪他要找上自己,想到自己曾说过玛丽亚的话,流川垂下眼,自己被紫藤.德选中时就已成为其共犯。
双手轻轻变动了一下姿势,让流川可以在自己怀中睡得更安稳,紫藤.德的脸上终于有一丝满意的笑容:“我们走吧,我会教你如何不再痛苦。”
当他抱着流川转过身时,突听见一个焦急的声音:“等一下。”
紫藤.德停下脚步,并不回头,知道是樱木,同样地在他嘴边泛起一朵微笑:“是你啊?”他不怕流川会听见,因为他已经让流川落入自己的眼中,成为夜色的俘虏。
“你快放下他!你是谁?”樱木气势汹汹地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个华丽男人双手中的流川,心中有些痛。
“很抱歉,我不会听任何人的命令。”紫藤.德优雅地走了两步:“如果你想阻止我就跟上来吧,不过要快一点,否则我会让枫成为一个暗夜使者哦。”
樱木冲过去,却见那人头也不回地继续走着,只在他身后出现千万朵玫瑰花瓣,如波浪般层层卷向自己,樱木伸手挡在头前,被那漩涡阻了一下,那人已抱着流川消失了,耳边只有他优美的声音:“我等着你。”
混蛋!樱木拍开那些暗红的花瓣,睁眼看去,哪里还有流川的影子?难道就让那人把流川变为吸血鬼么?什么暗夜使者?他妈的混帐!如果流川永远也回不来了……樱木打了几个冷颤,心也凉了,不,不要这个样子!一定,一定要找到他,救回他!樱木努力让自己静下心,弯腰拾起地上的花瓣,一定能找到他的!
“小枫,你已经死了!”
“对不起,小枫,爸爸不得不这么做。”
“不,不,我没有死!”流川绝望地叫道:“我没有死,爸爸,妈妈,彩子姐,我没有…我没死!白痴……”
“不要靠近我,你这个恶灵!”
“不,我不是,花道!”流川叫着,睁开眼睛,是梦。这是一间好大的屋子──自己坐在一张有帷幔的柔软床铺上,下面是一张深红的地毯,那一头还有一个壁炉,不过现在用不着。整个房间内,全都装饰着中古世纪的古典摆设,他也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衫。
一个人就坐在那没有燃火的壁炉前的摇椅上,他转过身来,是那个紫藤.德。流川茫然地看着他,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伸出他的手轻轻划过自己的眼睑:“你哭了。”他的声音非常温柔,举动也一样温柔:“做恶梦了么?”
流川看着紫藤的双眼,还是那样的容易抓住人的魂魄,不过他马上又感到对方的手抱住了自己,让自己可以看到他长长头发,全是一片迷漫的紫。
“你并不适合泪,虽然它使你更美。”紫藤.德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很快你就不会做恶梦了,枫。”
流川推开他,走下床,却站立不稳,他在奔驰时用太多灵力了。紫藤赶上去扶着他:“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执着与你了?”
立刻,流川眼中的悲哀落入紫藤的眼中:“枫,放弃吧。你的确不是人了,如果你相信我,几周后你不会成为恶灵,你会拥有新的生命,而且更加强壮,更加美丽,要知道,”他抬起流川的下巴:“没有人能给你这样的新生,没有人,只有我!”
流川甩开他的手:“我不要。”
紫藤.德看着他最后的挣扎:“你应该知道,没人会来留你,因为他们都害怕你,在你体内的力量也不会让你保持人类的特征太久。”
他说的是真的,流川低下头,脑中闪过父母的脸,闪过许许多多值得他留恋的东西,可是这一切都过去了,紫藤说得很对,自己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看着我,枫。”紫藤.德充满诱惑的声音催促着流川快崩溃的神智:“只有我不会放弃你,只有我才能让你继续保持你的理智,也只有我可以一直陪着你,真到永远。”
流川的心神被他那双眼睛牢牢地抓住,一点一点地牵入他妖魅的世界中,可能他会让自己身上将冷的血再次流动,也许他会让自己不用变成让父亲头痛的没有思想的怪物,或者他可以令自己不用去面对那个在自己心中深藏的痛,或许……
“枫,你想成为一个生灵吗?”紫藤.德一手扶着流川的腰,把他靠在自己的怀中,另一手揉着他的黑发:“你愿意吗?”
“不,不,我……”流川心里乱成一团,只能茫然地回答着紫藤的追问,他想自己还可以死的,不过却怎么也放不下那个人,那个自己最想在他身边的人,如果自己会成为一个可能会伤害他的怪物,那还不如成为一个可以控制自己行为的吸血鬼。
“好孩子。”紫藤.德的脸上慢慢染上一抹邪美的笑容:“想好了吗?”
流川想到樱木眼中的震惊与嫌恶,什么都没有了,他不由垂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紫藤.德抱着他站起身:“太好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刻多久了吗?”他轻轻地在流川唇上碰了一下:“别忘了你所做的承认诺啊,枫。”
“随便你。”流川意识模糊地呓语着。
紫藤.德将流川的头侧靠在他的手臂上,让他可以更舒适地躺在自己怀中,伸出另一只手,扯下流川的衣领,露出苍白的颈项,“我会让你永远地活下去!”他口中伸出尖尖的獠牙,迫不及待地咬进了流川纤细的脖子……
樱木跟随着花瓣里的气息,没来由地追赶着,穿过一道道黑暗的防线,本能地闯开它们的阻碍,最后──打开一扇向他关启的雕花木门,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在那片深红的地面上,流川就在那个紫影中,软软地被笼罩着。
那个吸血鬼的右手从流川的右胁下穿出,搂着流川细细的腰,使得他的头和双手无力地坠下,飘荡在空中,为什么流川不反抗他?为什么他整个身子只靠着那只手在支撑?然后樱木便看到那个得到满足的吸血鬼悠然地离开流川的脖子,他把流川怎么了?
樱木全身抖了起来,不能控制住心中的恐惧了,看着流川紧闭的双眼,看着他灰暗的脸色,樱木已经再也想不到什么了。
“你来了?”紫藤.德看着他,怜悯地说道:“太迟了,他的血已是我的了。”
“还-给-我!”樱木咬牙说道,两眼却只看着流川,一步步向他走过去。
紫藤.德手微一抬,在樱木面前就出现一堵气墙,使得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可是樱木却伸出手奋力地推着那道墙,想冲破它。
“我劝你最好不要防碍我做最后的仪式。”紫藤.德看着怀中的流川:“如果你为了他好,就让我把我的血给他,否则再过一会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不会成为吸血鬼,也不会成为恶灵,只是真正地死去。”
“我说,还-给-我!”樱木红着眼睛看着前面挺立的吸血鬼,一拳拳击在那看不见的阻碍上。
“为什么?”看着狂怒的樱木,紫藤眼中有一丝戏弄:“你为什么要这样执着他?你该知道他已不是人,就连他的父亲也要消灭他,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夺回他?”他感到樱木的力量在提升,手上也渐渐渗出血丝,挂在自己的结界上。
樱木顿了一下,不知道,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人,可是在下一秒脑海中飞一般掠过与流川的点点滴滴,闪过与流川所经历的一切,他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我要他!”
“你,说什么?”紫藤.德的眼中终于有一丝让樱木不易察觉的笑意:“我没听清楚。”
“我说,我要他!我要他!!我要他!!!”樱木定下神来,坚定地看着那面的流川,自己真是个大笨蛋,就算流川已经死了,可是也不想放弃他,就算他爸爸要杀他,就算他会成为一个生灵,那又怎么样?如果是狐狸的话,被他缠上也心甘情愿,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要他死,自己也不允许!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这一点?流川在自己心中是那样的重要啊!
“把他还给我!”樱木叫道,双手冲破那道气墙,让他的身子也穿了过去,冲到紫藤身边,不看他一眼,只是伸手去接流川的身子,而这一次,紫藤也再无阻拦,只是轻轻地把流川递到他手里。
“狐,狐狸?”樱木轻轻摇着脸色灰白的流川,尽管知道他早已不容存在于世上,可是现在却一样心惊,他的身体好冷,一点生气也没有的样子,樱木全身颤抖,慢慢滑到地上,手里的人也随着他倒下。
你醒过来,醒过来啊,樱木急急地拍着流川的脸,触手是冰冷的皮肤,为何没一点可以证明流川仍生存?樱木拼命地叫着流川,使劲地摇着他。
紫藤.德叹了一口气:“太迟了,他现在真的已经完全步入死亡了。”
“我不信!”樱木恨恨的看着他,“我会救他,会救回他的。”
又一次,紫藤.德看见樱木体内的灵力,包裹着他与流川,他摇摇头,依在壁炉边,看着他们。
为什么狐狸还不睁开他的眼睛?为什么他一动也不动?为什么听不到他的声音?樱木拼命地把全身的力都放在自己的双臂间,紧紧地抱着流川,为什么他不醒过来?樱木心中一片冰凉,难道这就是对自己的惩罚吗?惩罚自己避开了他的手,惩罚自己没有及时地像这样抱着他,不,不要!不要离开我,樱木流下泪,求求你,流川,流川枫,快睁开你的眼睛,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答应你,只要你能醒来,本天才一定会一直陪着你。
“放弃吧。”紫藤.德见他久久不能让流川醒过来:“虽然他不在意失掉早已不热的血,可是你让他放弃一切很久了。”
“你闭嘴。”樱木闭上眼叫道,是自己让流川放弃的吗?枫,对不起,如果我也像以前那样毫不犹豫地救回你,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对了,在藤真家那次我是怎么做到的呢?
樱木看着怀中的流川,那次,我是怎么做到的?他想着,那次已死去的枫,我是怎样救醒他的?我是怎么做到的???樱木猛然把流川放在地上,吻在他冰冷的唇上,然后双手撑住流川的胸口,使劲按着。紫藤.德看着樱木身上白色的气,强烈而温暖的气,一直不停地注入流川体内:“你想把你所有的灵力都给他?”
樱木不理会他,只是继续去救流川,“快醒来,就像那时一样,张开眼睛啊!枫!”樱木叫道,那个吸血鬼也说过枫不会在乎失掉他的血,所以这次一定也要找回他,这是最后的希望了,不管枫是什么,会变成什么,会对这个世界做出什么事,只要他醒过来,用他的眼睛再看着自己,用他的声音再对着自己说话,哪怕是骂自己白痴也好,只要他活过来,樱木喃喃地在流川耳边说道:“枫,不要走,不要走,枫!”
一股强大的光柱从樱木体内爆发出,如阳光一般地耀眼,使得紫藤.德也不得不举起手挡住那道光芒。
“我把我的力量全部都给你,”樱木放弃按着流川胸膛的手,伏在他身上:“枫,放心。你是不会死的,因为我已经把我的力量都给了你,你马上就会像那时候一样,睁开眼睛醒过来。”
紫藤.德看着他体内的光芒,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在赌他的命啊,流川,你要是再放弃他就真的是太可惜了,虽然我很高兴。
一会后,樱木身上的光消失,他已经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晕在流川的身上,而在他眼睛闭上的同时,流川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
一直就听到一个焦急而熟悉的声音在叫着自己,好像是那白痴,可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流川缓缓睁开眼,入眼就是一片鲜艳的红,冲淡了紫藤迷离的色彩,也同样冲刺着流川空空的心。
“白,白痴?”流川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樱木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倒在自己身上,他怎么了?流川慢慢坐起来,不由自主地扶着樱木,茫然地看着一旁的紫藤.德。后者走到他面前,伸手揉揉樱木的头:“他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孩子。”
流川低头看着胸前的樱木,他虽然晕着却仍抓着自己的双臂,难道他来找自己?难道是他救回自己?想到这儿,流川心中一酸,白痴,你干嘛要来?你干嘛要这样?自己是无可救药的啊。
“枫,枫。”樱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在流川耳边:“不要走,不要走。”流川心中的感情复杂之极,自己可以留下来吗?他感到手上一痛,樱木已经醒过来,抬起他的头看着自己:“枫,不要变成吸血鬼,不要做吸血鬼,不要离开我。”说着,从他眼里掉下了泪。
流川看着樱木,第一次,听到这白痴叫自己枫,第一次这么近的就可以看清白痴的脸,他看着樱木惶急而任性的脸,感到他的双手牢牢地抓得自己好疼,这傻瓜,为何不多晕一阵?
“你……”流川说不出话来。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樱木急切地说道,生怕流川听不到:“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我需要你!”需要?流川笑了,虽然滚到嘴边的是咸咸的泪,樱木摇着他:“好不好?好不好?”
白痴就是白痴,流川闭着眼,感到樱木抱住了自己,他的身体好温暖啊,就像第一次遇见他时感受到的一样,所以他的手犹豫着,一点一点地举起,小心翼翼地反抱着樱木的背,以后还可以这样与他在一起吗?
紫藤.德看着流川的动作,笑了。退后几步:“这么说,你还是选择了他?”
流川已不能退了,不能再想了,因为樱木就真实地在他面前,紧紧地抱着他,就算是最后的一点幻想,他也想要这样下去,和白痴一起,走到最后。
“太遗憾了!”紫藤.德:“这么说,你是一定不接受我的了?”
流川点点头,樱木欣喜地看着他,眼中却掉下大滴大滴的泪来。
“那我们以后就只好是对立的了,因为我是一定要相田弥生的血的。”紫藤.德淡淡说道。
流川扶起樱木,准确地说是两人互相扶持着起身,他看了紫藤.德一眼,“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自己几周后成为什么东西,不过在这之前也一定要阻止他。
紫藤.德看着他坚定地与樱木相扶着走到门口,叹了一口气:“看你们这样努力的分上,告诉你们一件事吧。”流川停下来,回头望着他。紫藤微一笑:“现在你身上有樱木全部的灵力,你不会变成生灵了,其实就算你没有他的力量,你也不会变成生灵的。”流川与樱木惊讶地看着他,紫藤.德继续说道:“他那次救回你,在他灵力没完全与你的身体结合时,你会不时地感到一些不舒服,例如,吃不下任何东西,”他看着樱木又笑了:“人类就是这样,你表现得不正常他们就会排斥你,再加上你的确没有脉搏,所以你父亲才会想杀你,其实无论再过多久,在你体内的灵力也会一直让你像常人一样。这一点对于我了说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不过有一点,当有一天提供你灵力的人死去,你也会死的,到那时你才是真真的离开这个世界。所以现在你可要好好护住你身边的人了,他生病,你也会生病,他受伤你也会受伤,因为现在的你已经接受了他的所有。”
樱木听着,听着,已忍不住笑了,太好了,狐狸没事了,他还可以像人一样过活,一样成长,一样地衰老,他不会被杀了,不会变成生灵了,只要他还在,自己就要好好活着,当然了,自己是天才嘛,身体一向很强壮的,狐狸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
“那你,在之前为什么要骗我?”流川压下心中的喜悦,看着紫藤美丽的眼睛。
“呵呵,枫,你真是太天真了,”紫藤.德看着他:“我可是一个恶魔呢,为了要得到你,当然我要说那些话。”
流川与樱木对望了一眼,这一眼已决定了将来,他们同时笑了,伸出各自的手,牢牢地握在一起。不管将来怎样,现在只想握住对方的手。
“不过,枫,我可没死心。”紫藤.德看着这一切:“就那相田弥生这个女人做为赌注吧,如果你们能保护得了她,我就放弃你,否则,我还是一样要带走你。”
“你放心吧,老伯,我不会再让你带走狐狸!”樱木大声说道,这个吸血鬼活了那么久,不老才怪。
紫藤.德闻言,忍不住掀起了嘴角,樱木真的是很有趣啊,这样叫自己的人还是第一个呢。
看着他们慢慢走出去后,紫藤.德安然地坐在躺椅上,轻轻摇着,一个人在他背后出现,伸手按住他的肩:“你就这么放了他们?还真不像是你。”
“是吗?”紫藤懒散地说道。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费那么大的心思抓到你的猎物,却只要了他早已坏死的血,然后又激那樱木花道去救他,”那人:“你是不是太闲了?”
“好像是吧。”紫藤:“我不是说过吗,两个人都好有趣的,与他们玩玩真的很开心,你没瞧见他们也很开心吗?”
“是吗?”
“所以接下来我要看看他们真实的能力,可以对抗我多久?”紫藤把手支在他的下巴上:“你来不来?”
身后那人并不回答,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也走出了他的房间。
“这就是你们想的办法?”相田弥生看着房间内亮晶晶的镜子,这些全是流川与三井让她叫人装饰在整个庄园内的。每面墙上都有一面大大的镜子,天花板上也是,甚至于窗户上的玻璃也换成了镜子。弥生不习惯一抬眼就看见无数个自己,不过她也不能抱怨,因为流川与三井说这是为了要更好地保护自己,看他们一脸的认真,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吸血鬼?她晃着手上的酒杯:“我的房子让你们折腾了大半个月,你们弄了些什么啊?”
“听着!”樱木不耐烦地看着她:“你别以为我们这样是为了你,我只是想抓住那个吸血鬼再狠狠扁他几下。”一想到他差点把流川变成吸血鬼樱木心中就有火。
“哼。”弥生:“可是你们总该告诉我你们想怎样做吧?”
“你只要跟在我们身边,不要单独行动就行了。”三井按住樱木,对弥生说道。
“这么说你是肯定那东西一定会找上我?”弥生放下酒杯。
“是的,他说过。”流川看着镜中的自己:“所以我们装下这些吸血鬼最讨厌的镜子。”
“算了,交给你吧。”弥生笑道,转过头,轻轻闭上她的眼。
“狐狸……”樱木怔怔地看着一如往昔的流川,心中还是有一点不安。不过想到自己曾一次又一次地叫着‘枫’,樱木就感到脸红,但却并不后悔,他不由自主地来到流川身边,还是没有下文,继续看着他。
“白痴。”流川受不了地白了他一眼,干嘛这样看着自己?仿佛世界末日似的。
“我不会让那紫藤.德带走你的。”樱木直直地看着他坚定地说出这话。
流川脸一红,随及说道:“管好你自己吧。”
“你才是呢。”樱木叫道,不过之后却不自觉地笑了。
平静地看着他,流川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三井摇摇头,受不了这二人的‘眉目传情’,他从彩子那儿知道流川的事,虽然现在暂时告一段落,不过流川心里其实还很难过吧,听樱木说他独自搬出去了,幸好平日存款丰厚生活倒也无忧。
弥生有些无聊地走进她的卧室,流川对三井一呶嘴,后者只好跟上去,咦?几时成了这小子的助手了?干嘛?想单独与樱木在一起么?三井回瞪了流川一眼,不过还是跟在弥生后面,这小子,越来越过分了。
流川转过头,现在他的灵力又恢复到以前那样,不能用它来做其他的事了,前一阵子可能就是紫藤所说的因为樱木的灵力而产生的一种扭曲,现在什么都好了,有那白痴在,一切都会好的。
入夜,弥生关上背投电视,懒懒地打了几个呵欠:“我说……”
“安静。”流川与三井同时叫道。
弥生见他二人面色沉重,不由问道:“怎么了?”
“他来了。”流川淡淡说道。
弥生四下望去,不见人影。这为了安全起见流川与三井在这庄园布了结界,并遣散了旁人。弥生也知道现代的武器制服不了那种东西,只好全听他们的,现在听到流川这样说,心中一下紧张:“他在哪?”
樱木也感不到什么,看着脸色沉重的流川:“你没感觉错吧?”
“错不了,这股让人沉迷的香味,还有这冻结成银色的雾。”流川全神贯注,暗自戒备。
“原来你是这样了解我啊?”紫藤.德依然深沉而优美的声音响在四人耳边,就在弥生一怔之下,无数黑翼蝙蝠拍打着翅膀冲破窗户,扑了进来,啄在墙与天花板上的镜子上。一时间那扑天盖地的蝙蝠群充满了整个庄园,那些崭新的镜子全被弄碎,唏哩哗啦地掉了一地。三井护住弥生的头,看见那群蝙蝠迅速地掠进大厅,然后凝聚成一团,在月色照到它们身上时,竟发出了银色的光芒,瞬时化为一个人形。
“这就是你想招待我的方式吗?”紫藤.德优雅地放下放在他右肩的左手,银色的披风就垂到了他脚下,那衣领就轻轻地拧在他手中。
这就是那个吸血鬼紫藤.德?三井与弥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魔物啊,可是为何却那样美丽?堕落的美,看见他仿佛就知道为何上帝要遗弃他们的真正原因──上帝也无法承受他们的美!弥生被紫藤.德那双眼睛看到后,心中已不再害怕,呆呆地看着他微微对自己一笑,弥生的神智开始模糊。
“哼,那,这个呢?”流川按下手中的摇控器,刹时整个庄园被一层金属四下罩了起来,包得严严实实的。
“你想干什么?”紫藤.德笑吟吟地看着流川。后者面无表情:“打个赌吧,天亮前你若能吸到她的血我就跟你走,否则你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紫藤.德:“我有很多时间可以来要她。”
“因为,”流川直直地看着他:“你不是想玩么?”
浅浅地,紫藤.德的脸上有一丝笑意,枫,真的很聪明,所以他缓缓点头:“好。”
流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么,开始吧。”他按下另一个按钮,那层金属材料的里层顿时脱落,露出一片白。
“是银器?”樱木吃惊流川这一方案,一回头却看到一直保持优美姿势的紫藤.德眼里终于有了一种诧异之色。
三井带着弥生与流川和樱木快步走进了一个小房间,回头见那紫藤.德提起手中的披风覆在头上,随及化为一只巨大的银翼蝙蝠。
流川关上门,樱木问道:“你弄那么多银器来干什么?”
“吸血鬼最怕那个。”三井插嘴,流川沉吟道:“他是个活过四千多年的魔物,可能这些银器也挡不了他。”
弥生迷迷糊糊地看着那扇关着的门:“想不到吸血鬼竟然是那种模样。”
“你发痴么?”樱木没好气地说道。
“那是个非常危险的人。”流川冷冷地看着弥生,知道她看到了紫藤.德的眼睛,那双眼睛的威力自己也领略过。
正说着,却见门被找开,那只银翼的蝙蝠就在四人面前幻化为紫藤的模样。
“你?”流川虽然知道银器可能对付不了他却也想不到只挡了这么一阵。
“不好意思,今天刚好是我五千岁的生日。”紫藤.德微笑着:“做为生日礼物,我不会再害怕银器。”
樱木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串大蒜,扔向紫藤.德:“去死。”
流川按着自己的头,呻吟道:“你做什么?”
紫藤拍开那串大蒜:“我不喜欢大蒜。”
樱木听见这话得意地对流川说:“你现在知道了吧。”
“我不喜欢大蒜的味道,虽然我并不吃它,可我知道它让人口臭。”紫藤.德难得开一句玩笑,因为樱木真的很可爱。
“你这白痴。”流川看着傻住的樱木,没好气地说道。
“电视上不都是这样吗?”樱木委屈地叫道。
流川见他那样:“你该不会还弄了些什么吧?”想到这白痴几天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忙什么。
“对哦。”樱木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刚从教堂弄来的圣水,还有这些。”他又拿出了几条十字架。
流川起初觉得很好笑,可是看着樱木严肃的脸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这白痴对除灵的事从没有这样认真过,他就那么不想自己离开么?想着,想着,流川心中感动,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就这些了吗?”紫藤.德好笑地看着一脸不解的樱木:“那么,我就来了,你尽管用这些吧。”
流川与三井微一点头,三井在墙上一按,出现了两扇小门,拉着弥生冲进其中一道门;而流川则拉着樱木走进了另一道。
“玩捉迷藏?”紫藤.德放下手中的披风,看着墙上的两道门:“啊,该走哪一边呢?”
樱木随流川进入密门,见他伸手拍掉自己手中的东西不由生气:“你想干嘛?这些可都是……”
“白痴。”流川嘴里虽骂着,可樱木见他眼中闪亮闪亮的,不知道是什么,倒也忘了回口骂回去。
“我们到前面去接应三井。”流川叹了一口气,忍下心中的感动。
樱木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接应?”
流川不答拉着他又穿过几个房间,在刚才的大厅里遇见了三井与弥生。
三井把弥生推到流川面前,流川点点头,也拉着她走到另一个房间。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弥生看着沈默的流川,问道。
“希望可以耽搁一阵吧。”流川淡淡说道。
“原来你们把这所庄园都连通了。”樱木恍然大悟:“怎么不告诉我?”
“谁叫你整天在外面瞎忙乎?”流川白了他一眼。
两个人边吵边带着弥生穿梭着,在与三井的分分合合中传递着她。即使紫藤.德碰上其中的一方,只要弥生不在,还是有机会拖到天亮的。
过了三个小时后,弥生的庄园已被他们走了一遍。所幸这不是她最大的庄园,否则别说那紫藤.德就是自己这三人也会迷路,走几周也走不完吧,也幸好这样才可以在这半月里改造完毕。
“现在几点?”三井问道。
“三点半了。”流川看着表:“到明早六点太阳出来还有一段时间……”
“所以我不想与你们玩下去了。”紫藤.德幽灵般地出现在他们身后,这样的庄园他走过一遍后便已了解,也知道他们会去哪,人类的心思是很容易揣摩的。他看着惊异的那几个人,微微笑了,向弥生伸出手:“过来。”
弥生的眼神被他的笑容牢牢地吸住,不由自主地向前跨出一步,樱木大惊之下急忙一把扯回她,虽然讨厌这个女人,可也不想她被吸血死掉,何况她死了狐狸不就完了?
流川急忙在手中的摇控器上又是一按,他们站立之处立即陷了下去,地面迅速地合在一起。
紫藤.德看着光滑的地面:“枫还真是不死心啊,不过,与他在一起玩真的很有意思。”
“去哪?”弥生被樱木抓着,吃痛之下恢复神智。
“还好建有这个通道。”三井舒了一口气,他虽没与紫藤.德交过手,可他知道如果硬来,自己这方没有好果子吃。
樱木甩开弥生的手,走到流川身边:“通向哪里?”
“城外的一幢房子。”流川带着他们七弯八拐地绕着,樱木只觉头都大了,自己都觉烦了,那不知道路的紫藤.德这次一定追不上。
“走这段路也快一个小时了吧。”流川看着手腕上的夜光表:“那房子虽不大,可也有两层吧,我与三井在那儿也布了局,虽然阻不了他,也希望能多拖一下时间。”
经过长长的穿梭,弥生早累得香汗淋淋,不过她很聪明,知道这是性命攸关的时候,只有毫无怨言地跟在他们后面。
终于到了,由于弥生的缘故他们走得慢了一些,幸好紫藤.德没有跟过来。
四人坐到目的地的沙发上,都微微喘着气。
“狐狸,你身上还好吧?”樱木是四人中体力最好的,虽然他暂时没了灵力。
流川微点头,自己身体早没什么了,只是这白痴一直都在怀疑自己的体力。
弥生看着他们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们认识那个吸血鬼吗?”
流川不回答她,心中却想算认识吗?
樱木:“不认识,我们才不想认识他呢!”
“那他为什么认识流川?”弥生看着他问道。
樱木塞语,流川冷冷地说:“他还认识你呢。”
弥生笑了,在看见过紫藤.德之后,她的心就没那么恐惧了。
流川看着她的脸:“你最好清醒一点。”
“是吗?”弥生:“我有什么不清醒的?”
流川不再理她,只和三井检查着这房间的各个通道。樱木正想说什么,却见刚才自己来的那道门被一阵风打开,紫藤.德微笑又落在了他眼中。
樱木吃惊地看着他,这么快就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紫藤.德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我说过我要他。”
樱木心一凛,知道他说的是流川。
看着弥生眼中又出现的迷离,流川:“原来你刚才在她身上施了法?难怪你每次都那么快找来。”
“我只不过是让地领略了一下你不想要的快乐。”紫藤.德温柔地看着流川:“虽然只是那么一眼。”
三井急忙闭上眼念咒,在紫藤.德身边施下一个小小的结界。流川也随及投入自己的灵力。紫藤.德像是有些无奈地呼出一口气,突地双眼一睁,那围在他身边的条条结界竟然全被他挡了回去,三井与流川也被震回到墙上。樱木急忙上前扶起他们,流川眼睛向上一抬,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刹那间它就碎掉,几个人迅速地没入另外几个房间中。
樱木拉着流川,坐在地上:“狐狸,你……”
流川喘了几口气:“没事。”现在用灵力破坏几盏灯就这么累,他有些怀念那次弄坏阿神演唱会那个吊灯的能力。要是现在有就好了。
“弥生呢?”流川发觉她不见了。
“可能与三井在一起吧。”樱木说道,他刚才只想着这只狐狸,怎么可能去顾她?流川低下头,他不想弥生死,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始终是一个人。
流川歇了一会儿后站起身:“走吧。”他要去找三井。
两人转了几圈后便遇上了三井,弥生没有在他身边。流川马上明白了,那女人危险了,她已经被紫藤.德迷惑住,现在更是凶多吉少吧。
三个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五点多了,再等一阵就天亮了,如果就这样躲下去,紫藤.德会不会找来?流川想着,可还是打开了门。
“你要去救她?”三井忍不住问道,背上到现在还在疼呢。
樱木很想说什么,可还是没说出口,只和流川并肩走了出去。三井也只好跟在他们身后。
现在的情形是他们去追踪紫藤.德了。
流川走在这个同样被银器包着的房间,心里嘲笑自己,这些有什么用?即使把这屋子弄得像个飞碟,对于紫藤来说有什么用?明明知道,自己还是想试一试。
流川想着,急急地找着楼下的每一个房间,没有!最后他把目光停在二楼。
就在他迈上通往二楼的阶梯时,他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紫藤.德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二楼上,就站在自己前面,手里搂着弥生,他缓缓地看着自己,像放下他披风般地垂下他的手,相田弥生就滑到了地上,虽然她的手仍在他的手中。
“你输了。”紫藤.德看着流川,说道。樱木心一颤,听那个吸血鬼继续说道:“她就像以往的人类一样,明知道会死可还是想要我,而你,为什么不想呢?”说着他抬眼看着有些愤怒的流川。“啊,你真的是恢复了。”紫藤.德:“知道生气了?”
流川的确很气,气他救不了弥生,气他让紫藤在自己面前杀人,就算弥生不算什么好人,可是也不能让紫藤.德去杀死她。流川不愿就这样放弃,他知道这场游戏是紫藤赢了,不过他不想与樱木分开,身上的灵力暗自凝聚着。
“还是这样固执啊。”紫藤.德看着他,放开手,向流川飞掠而下。
流川仰头,在他面前打出一张大网,同时跟到樱木身边,拉着他避到墙角。
三井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多了,外面可能有阳光了吧。他也伸出手加强了流川那网的威力,跃到流川身边,从他手中接过摇控器,就想按下。
就这一瞬间,紫藤.德修长的身子已穿过了灵网,伸手夺过摇控器,让它在手中碎掉。“你想找开这屋顶让阳光进来?”紫藤.德看着三井:“很不错的想法嘛。”
三井退到流川与樱木那儿,在这个被银色金属所得严密的屋子里,从里面打开它已是不可能的了,现在怎么办?
下一秒,紫藤已到了他们面前,没等樱木和三井有什么反应他就带着流川来到了二楼:“对于不守承诺的孩子,我不会再客气哦。”他笑道,右手反扭着流川的双手。
然而紫藤.德的笑容像是僵了一下,抬眼望向屋顶像是发现了什么,接着他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流川:“我该把你怎么办呢?我可以把你带入我的世界,等着夜晚的来临,并且这儿还有让你成为吸血鬼的祭品。”
他说什么?要让自己变成吸血鬼以后去吸三井与樱木的血?流川看着他猛然甩甩头,爆发出身上所有的力量。
紫藤.德松开手,看着手里的黑色的灼伤:“你的力量还蛮大的嘛。”他举起手,慢慢让他的手恢复正常。
樱木赶上前,却被他弹了回去。
紫藤.德有些好笑流川刚才认真的表情,真的是很有意思。很想再看看他为了樱木,或是樱木为了他能发挥到什么时候。看来他们都很努力啊,刚才自己的力不小心弄大了,可是樱木落下时没有受伤,可能是流川下意识地护住他吧,他现在连自己都还顾不上呢。
流川看着樱木被撞在地上,心中焦急,在背部也感到一阵疼痛,看来那白痴很痛啊,可他为什么不叫出来?流川想过去扶起樱木,可是紫藤.德却放弃了对樱木的攻击,转眼又看着他,眼里还是刚才那种有些戏谑有些无奈的笑意:“我说过,你是无法从里面打开这门的。除非,有人从外面打开它。”
他来到流川身边就在他的手快抓到流川颈项时,‘啷!’屋顶被打开了。一丝微弱的阳光渗透进来,就直直地照在紫藤.德的身上。
樱木看着那深沉优雅的紫藤瞬时痛苦地扭曲在一起,随着阳光的逐渐变强,他渐渐化为一层灰烬。
这样就完了???
樱木张大嘴,从刚才差点失去流川的恐慌中回过神,还好,他来不及带走狐狸。
流川迷惑地抬起头,看见巫师轻巧地从那房顶上跃下,就立在自己面前。
“这个,我可不可以带走?”巫师指着紫藤.德的灰烬,虽然是在问,可语气中却带着不容反驳。
流川点点头,看见巫师拿出一张大大的黑色天绒丝布,小心翼翼地把紫藤.德的灰烬收到了那里面,温柔地抱着它,像是抱着他的爱人。
樱木来到流川身边,对巫师说道:“谢谢你。”
巫师淡淡笑了:“我只是帮我自己。”他不再说什么静静地离去。
樱木扶起流川:“他要那玩意干嘛?”
三井叹道:“管他呢,现在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
樱木听到这话,看到流川担心的双眼,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这一次我差点又失去你。”
流川有些诧异他的‘反常’,不过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由他握着,看着那丝阳光,紫藤就这样死了?
流川现在突然有一点难过,并不恨那个人,虽然他想把自己带入黑暗。可是现在流川似乎却有些明白了,紫藤.德真正的用意,因为只有那样,白痴的手才可以像此刻这样握着自己的手,只有那样白痴的心才会全部在自己这儿。
流川想着,看着樱木,眼里露出了一丝悲哀。
“快点啊,狐狸。”樱木轻快地小跑着:“那家匹萨店可好了。”
流川跟着他,自从自己可以吃下东西后,那白痴就马上高兴地带自己来吃匹萨,不过吃什么都无所谓吧,流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要是与他在一起。
起雾了,流川又想到了紫藤,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接那水气,尽管他感受不到,蓦地,一个长长的身影与他对穿而过,流川的眼睛一下睁大,那紫蓝的长发?
手中一凉,流川低下头,一朵暗红的带着露水的玫瑰就在自己手中。这一次,是一朵真实的花朵。淡淡地,在流川眼中有了一丝微笑,他想到了紫藤深沉的语音──吸血鬼,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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