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

YAKIN.

〈1〉

 

當黑暗悄悄地無聲無息地襲來時,它正好在炫燿那滿佈全身的珍珠寶鑽,帶點張狂的意味。

遠處混著不知是什麼生物的低鳴聲,有時是從東向西地呼嘯而過,但偶爾又起起落落地在半空中盤旋,稱不上是悅耳。太暗了,看不清那身影,連大小也無法辨別,等到要仔細將那影蹤及聲響作歸類時,四周又開始沉靜了下來,只有夜籠呼呼吹送著虛擬的顫音。

這種地形,出沒最頻繁的大概是一種癖性較差的夜行性巨鳥。黑夜的壓迫能讓牠們異常地啼叫、又倉皇地隨處奔竄。而週遭的空氣用著像是被凍結一般的形體,擠亂了所有的氣息,該降下的夜風不再出現。兩側的山谷峭壁正抿緊了嘴唇,像是要嘲笑一般又急急忍住地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寂靜。

「我們跟丟了斥候,」有一道聲音,劃破了寧靜懊惱地響著,「我以為我們跟得夠緊了,沒想到又是這種情況。」

「白痴,你所謂的技巧也不過是如此。」聲音傳來之下多了點清脆的雜音,是水面驚擾聲。水紋一層層在他們的身後,拖了一條長長的在黯黑籠罩下明顯的白色紋路。

「那還不是因為你不願意配合我,你總是以為我在玩遊戲!」

「沒錯,就是那樣。」隨伴著低沉的嘆氣聲。

之後,這兩個人似乎又在這樣詭異的氛圍之下吵鬧著,之前的對話只像是單純的聊天,話裡的目的與動機似乎變得不再那麼重要,直到風開始驟狂地傾灌著。

先前那樣近似悲鳴的啼叫聲再度響起,在他們右前方的山谷峭壁上繚繞,透著繁複的星光下才能夠辨出其模糊的蹤跡。一瞬間,除了牠們的啼叫聲清晰可聞之外,就這種相間的距離來講,是不可能連牠們巨翅拍掃氣流的聲響都可以聽聞……

「趴下!」急慌地出聲命令對方行動,而自己卻一躍跳起身來,飛速地從身後抽出一把精緻的小刀,循著愈為明顯的聲響立刻追捕上去,單手狠勁地將刀拋射向前!

刀尖在黑暗裡突現著亮銀的寒光,因急速拖長了一條彎曲的銀線,在夜幔上織著路徑。才那一眨眼的功夫,小刀直直沒入什麼物體之內,刀光硬生生地隱匿了起來。

「你射到了什麼?」被人強迫壓下身體後,在事情發生後突然抬起了頭,疑惑地望著。

「牠中了巫術,打算襲擊我們。」

「為什麼?難道有人已事先知道我們會到這裡來?」問著時,馬上警戒地握緊自己腰間的長劍。

「不是,」這個有一頭濃黑髮色的冷峻青年側了頭,用一雙可望透任何物品似的眼睛瞪著一片暗黑,「氣味,牠是跟蹤氣味來的。」

「氣味?太狡猾了!難怪那傢伙會下巫術驅使能長途飛行的鳥!」

「安靜點,只怕前方那些鳥也是同樣的目的。」一手在衣襟裡翻找著東西,然後坐下來緊緊挨在另一名青年的身旁。他手裡拿著一小罐液體,輕輕拔開瓶塞後在兩人的四周環繞了一圈,淡淡的青色的煙絲飛舞在下沉的空氣裡,然後消隱而去。

「那是什麼?流川。」今夜,他頭一次喊出對方的姓名,語氣中帶點不知名的愧赧,這一點,立刻被喚作流川的青年看透了……

「…你,從不好好聽老頭上的課。」

「哪有?我只是不小心忘記了……吶!那到底是什麼?」

「沒意義的東西,可以遮掩去我們的氣味,以防敵人追蹤。」等煙絲完全散去後,俐落地將瓶塞依由下而上的弧度蓋緊。將瓶罐置於原處後,流川的眼裡閃著責備的光芒,直勾勾地瞪著對面的青年。

「你看什麼看!以後我會好好上課的,這樣總行了吧?」心虛地撇開了視線,一把撈起放置在腳邊的船槳探入湖水裡。

槳觸及水面微微激起了小小的浪花。現在週遭只殘愈這水花嘶鳴的聲響,顯然地,前頭原先仍四處盤繞的巨鳥都飛散了出去,呼嘯狂吼的風又再度歸為平靜。

「如果我沒跟來的話,你想你會怎樣?」

「完全不會怎樣!那些彆腳的鳥,我只要兩三下就可以解決了!」因為賭氣而動盪的心情,連帶地牽引到外在的舉止,手上拿握住的船槳一下子猛力推進起湖水。

「算了!」流川不悅地盤起了腿,「花道,今晚再住在我家,東方老者有話想跟你談談。」

「東方老者?是那個白色鬍子留滿地的老公公嗎?」見到對方無奈地點了點頭,又接著開口,「為什麼要找我?」

「不曉得。」剛剛因為擔憂而惱怒的神情,在眼光不斷專注於花道的身上後,漸趨軟化,甚至綴帶著少見的溫柔。

稱作『花道』的這名青年,或許還及不上青年的年紀,但他的外表高挺得成熟一如戰士階級的男子,就算仍免除不了一些該有的稚氣,但年長一輩的人都肯定著,他將來會是有一番成就的崇高戰士。

「狐狸…」不解的神色在他的臉上清楚浮現,現在是親暱地喊著對方的綽號,那是從小相處時自己給予他的。「當你被淨化為一名戰士的滋味是如何?你知道的,我很生氣自己為什麼不比你早出生個兩、三年,不讓你總是在一堆女孩子的面前裝威風……結果,海蘭蔻小姐還是對你…啊啊!你真是令人討厭的傢伙!」

「白痴。」兩邊的眉毛高高地挑聳了起來,夾帶著要立即爆發的怒氣。

顧不得流川喊住自己,花道突然悶悶地使勁力氣划著木舟。黑髮男子的目光向上調移,用手臂拄撐在腿上的上半身,讓他高吊眼珠在瞪著對方。

「……」花道依然無言,仍沉浸在自己無端挑起的怒氣裡。

「說實話,你是那樣想的嗎?」

「狐狸。」淡淡吐出的詞語,凝結在冷冽的空氣裡。他知道流川指的是什麼,剛剛那一番像埋怨的話一說完他馬上就感到後悔了,當然,自己也知道,他清楚自己是以怎樣的心情在述說的,所以,流川盡可能不用去在意的,但是,還是沒辦法……

即使是謊話也好,他還是衝著他說:你真是令人討厭的傢伙……這個世界,言語之神是辨不得真假的。

但流川用不著去顧忌言語之神總是信以為真的自戀狀況,只不過是,他不喜歡對面的那個人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然後又不自覺地,讓悲傷之情沉默無聲地爬上他的面容。

「狐狸,我不是故意的,不過,你也知道我只是說好玩的?」

「我知道。」悠悠地用氣音在回話。雙眼依然是凝視的,在尋求可安心慰藉的地方而凝視著低下頭的花道。

「所以…你不要去在意,反正我只是想…」

「想盡快成為一名戰士?除此之外呢?」

「我不曉得,不要再問下去了!今天我不想跟你吵。」

「好吧…現在,大概也快過午夜了。」他又把頭垂下去了……流川有點無力地觀察著他的舉動。仔細推算一些事情的話,流川會很明白其中的小細節,也會知道從何開始花道對自己不再盡是無禮的行為,這一點,也得從很久遠得幾乎變成族人口中的傳說的事情談起。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次的嘆氣,究竟是今天的第幾回了?


流川試著去想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來分散部分對花道的注意力,不過,還是很難辦到。從相處開始一來,甚至在自我覺醒關鍵時刻的那一瞬間算起,對於這種事情,就像對日出的方位瞭若指掌一樣,他就能如同在照一面水鏡可以告訴自己……自己究竟要的是什麼。

有時候讓人悲傷的,大都會是不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些什麼;但還有一種更讓人悲傷的,就是明知道自已想要的是什麼了,卻只能終日苦守著這看似到手的想要的事物,還得焦慮於失去它的可能性。


※•※•※•※•※•※•※•※•※•※•※•※•※•※•※•※•※•※


在後側峽谷底部,展擴出去的是泥沙大量沖積下的平原,但它的面積不大,看起來似乎也毫無用處。在向東北方行進的的那一側,山崖聳立下被大片岩石遮掩去的某個藏匿處,若自另一頭溪流後的山谷上俯瞰過去,它的週遭落了幾點蔥綠,在這個季節,是很不尋常的,就算附近的地形因素能為那個地點掩蔽住一串傾洩而來的北風。

這時,天空上繁綴的星群以及一長條銀河,那條他們稱之為神鍊的銀河,彷彿是山之神惡意要灌注下來的清酒,大片大片地要將大地上所有的漥處都填滿了。而黝黑的布幔掛罩著,有人認為,那是山之神私底下與夜之神掛勾好的,用一條巨大的布幔掩藏山之神蓄意的罪行,讓人看不清它的面貌。

就在星光逐漸氾濫時,那個隱匿處有了小小的動靜。趁隙脫逃的北風拂彎了上頭裊裊升起的白煙,擦抹下的煙撮,在黑夜裡塗成了詭異的形狀,白灰得透明。

「就快到了……咦?你家今天是發生了什麼事?好像在炊煮些什麼東西…」

兩道人影佇立在溪流對面的沙地上,又一前一後地緩行著。溪水的深度很淺。他們似乎在經過一番考量後才決定徒步涉水而過。

「那應該是東方老者的指示。」

「又是他!他是發了什麼瘋啊?到別人的家裡做了一大堆無意義的事。」紅髮的那一位青年率先走在前頭,用著訝異的聲調低喊著。

「我說過,他有事要找你。」另一位有些意態闌興地回答。顯然地,他不想再繼續有關東方老者的話題了,在這一路上走來,他確信他們的談話內容有一半以上都牽扯在那位老人身上。這些都令他感到莫名的煩躁。

「好吧!就算是有那一回事好了,可是,跟你家無緣無故炊煮東西又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他半夜肚子餓了?」

溪面並不寬,然而他們卻要小心翼翼地去穿越過。這種來得早的季節,讓溪水格外冰寒,在接觸到肌膚的那一剎那,像蟲子般啃咬的遽冷立即滲透進去,直達骨髓。

「我不曉得。」

「行跡詭異的老頭,只有東方老者才會這樣,完全不像南方老者那樣慈祥。」說這句話時,他們都已穿涉過冰涼的小溪。花道一面喊冷、一面趕緊將手上提著的毛布鞋套到沁涼的雙腳上。

「那是因為你是被南方老者撫養到大的。」挺不以為然的口氣。花道偶爾會持有嚴重的偏見,在某些令人發噱的事情上。

接下來,就依照往常那樣,一被他人立刻反駁或嘲諷時,花道只是童心未泯地朝著對方扮起可笑的鬼臉---「我剛剛那樣說又沒錯啊…我已經有十天沒回家去了,不曉得南方老者爺爺有沒有好好這顧自己?」

「喂!」流川無奈地出聲喊他…「你這幾天是去誰家住了?」

「嗯…我想想看…為了參加一年一度的狩獵大賽,先到荒木氏的琉達家去,因為他老爸是城邦內數一數二的狩獵師,我只是去討教討教,接下來的三到四天,住在最西邊郊區的一位誦唱之鷹者來邀請我去他家住,直到昨天……莫名其妙地住進你家了。」語末,還像無賴一般地嘻笑著。

「從西跑到東?你還真是體力充沛…」語氣中的酸味濃烈到花道一聽就知---「那位誦唱之鷹者是用什麼理由?」

「說到這一點……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那幾天正好有誦歌儀式要舉行,我也正巧變成了祈福者。」一提及那人邀請他的理由為何時,又為了因為不明瞭像感到羞恥般地在乾笑。

剩不到三哩長的距離,就能來到這廣大遼闊得平原上唯一的建築物門前了。煙絲依舊像一個時刻前毫無中斷地飄揚上天,那樣的衝擊感,又像尋無出路的孤寂靈魂沉默地在攀爬著什麼,猶豫地沿循彎曲的路徑直升天堂,雖然,他們不盛行天堂這種較偏宗教上的說法。

適才提到的誦唱之鷹者,讓流川暗自思忖著---他不知道有什麼理由會讓這樣的人去邀請花道,更甭提只是個尚未成年的少年。一開始是用不著擔憂的,誦唱之鷹者是好人,是為了祝禱族人的福運而存在的人〈反倒不是一種職業〉,他們可以深居簡出,又對族人之雜事乃至於城邦之事了解得透徹,身上與生俱來的能力也強調了他們的地位。但是,關於祝禱的儀式……

在舉行一場不管是祈福活人或是祭弔死人的儀式裡,只有互相具備血緣關係的族人才能參與,以致於連帶成為祈福者的身分。但是,單單只是一個外人身分的花道為何會待在現場?至於邀請他到家裡住,是無法預料到在那期間會舉行任何儀式,還是明知道會有任何儀式要舉行,而特意邀請花道?如此一來,便能得以讓他成為祈福者的一員。為什麼?

就算不是那樣,誦唱之鷹者又為了什麼才去邀請他的?若跟儀式的舉行扯不上任何關係,之後卻又讓他參與並進而成為祈福者?---困惑地搖了搖頭後,流川才驚覺只差幾步路就來到燈火通明處了。

「狐狸,你又在發呆了!」濃濃的埋怨口音。

「在想一點事情…」靜靜地看了一眼走在身後的人,對方口氣上的埋怨意味差點讓自己忽略了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擔憂。待流川自己一眼看穿後,立刻就像瘋了一般地失笑出聲……

花道聽聞他的笑聲、又震撼於他難得一見的失態……之後就佯裝慍怒地大跨步走著,很快地就超越流川走在前頭並敲了門。

先前失笑的聲音還迴盪在耳內,接續著,流川在花道看不到的地方隱隱露著苦惱的神情。就算追丟了敵邦的斥候之後,他無意中提及了女人的名字也好、而剛剛又透露出憂慮於他的行為的心情也好,他不知道自己表達的明確不明確……

或許,他的駑鈍比自己所想像的來得更難解。從那一刻起,自己對他開始滋生的某種情愫在蔓延……而所謂的那一刻,也將久遠到難以追溯……


※•※•※•※•※•※•※•※•※•※•※•※•※•※•※•※•※•※


站在日出方位的誦唱者,會在晨曦披浸下高聲吟唱古老香醇的誦歌。手臂像樹幹般地伸直,掌面朝向日光直耀之處,輕輕闔上那疲累待洗滌的雙眼,讓腦海一片空白沉靜……祈求日之神降福予你。降福予你……

誦福祭。誦福祭,會導引星光之女神撤離烏黑之彎道直向歸鄉之途,會誘請陽光之子露面並灑下帶來美善之運的金粉。


※•※•※•※•※•※•※•※•※•※•※•※•※•※•※•※•※•※


「我很想學學這塊石板畫的畫法…」

「你辦不到的,你不擁有誦者應有的直系血統。」

「為什麼?只是畫個圖而已。」

「塞德,」蒼老又沙啞的嗓音混著不悅的氣味,「我說過的話就是這樣,不要太過妄為了。」

「真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渾厚好聽的男聲在刻意清了清喉嚨後,「那麼,南方老者你就回答我…花道究竟是跑到哪裡去了?」

「昨天,瑪奇也特地大老遠跑來我這裡詢問他的行蹤,而在更早之前,阿喀企還帶了一堆人過來,也就只是為了問同樣的事。怎麼?難不成你今天此行的目的也是一樣,然後藉著討教一些誦祭的事情作為虛招?」白髮蒼蒼的老人放下手中裝滿熱茶的瓷杯,身手矯健地脫離了木椅站起身來。

他向前直直走了五、六步之後,像驚醒一般站住了腳。又異常緩慢地轉過頭來注視著右後方那位高大的男子,男子稍微收斂了下狀似輕浮的笑臉,立即換上禮儀中規定嚴格的那一套微笑。

「糟糕!我真是老健忘了……我忘了誦唱之鷹者幾天前曾捎信告知我他到了驅水氏家去作客,現在阿喀企和瑪奇跑到琉達家去一定會撲了個空。」老人額上的皺紋疊得更深了。

「驅水氏?該不會是住在平原底的那一家吧?」塞德頗為訝異地詢問著。雖是詢問的口氣,但他的心裡卻已肯定……驅水氏家就是流川所屬的姓氏,至於他,除了是驅水氏大家長的直任繼承者之外,更為人所知的,就是他那在城邦內已稱得上前線位置的炎火戰士的身分。

又沉吟了一口氣後,賽德只是靜默地瞧著南方老者,但又不知為何地,不禁油然而生的焦躁感逼得他想移個位置,或是老習性地在屋內來回踱步。想如此做的念頭像搔癢一般地搔著他的心底。

「沒錯…不過,他到那裡去是做什麼?該不會又跑去跟那名黑髮戰士廝混在一起吧?」

「廝混?」這個詞讓男子脫口而出,言語之間還摻了點訕笑的音調,「用這個詞來說,還真是挺巧妙的。」

「怎麼說?」老人又突然向前跨步地來到距離最近的一面石牆。上頭陳列的大大小小的圖讓他不禁伸了手掌去撫摸,還間而用指腹輕輕地摩搓著。

「並沒有什麼,我只是以我們年輕人的觀點來解釋罷了!」

「真是刺耳的話,你還不如直接說是我老了,腦筋一點都轉不過來……當然,就歷練來講,你們這些小夥子還生嫩得很,常常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喂!幫我把煙斗拿過來。」

食指向煙斗的位置比了比,還配合著上揚的眉毛。塞德見狀只是笑了笑,然後小心翼翼地去拿起還燃著煙草的煙斗……「這麼說來,年輕人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囉?那麼,花道也是?」

「那小鬼尤其嚴重……不過,我不會這樣當面說他的。」老人輕啜了一口煙,燃薰的味道在口腔內密合充斥,微微嗆上了鼻端之間。

「為什麼?」對於這個話題,塞德一反往常地感到興致盎然。

「他不一樣的,」假裝在回憶起什麼地停頓了一下,幾縷白色又透明的煙絲竄了出來。老人隔著淡淡的煙幕望住等待回答的塞德,「我給了他可以稱呼的姓氏,火延氏。他是在大地流浪的孩子,但是並不可憐,但我又知道,夢之神所託付的預知讓我知道他太與眾不同了。這種感覺,我還是在這一輩子裡第一次嚐到。」

在大地流浪的孩子,意指被親生父母棄置或死去後留下的孩子---男子得知這一點,而孤兒的處境就是如此,在他〈她〉們的成長過程裡若沒有長輩來帶領的話,很容易變成邪惡的巫者。關於這一點,他想起了小時後氏族的長老提及的事……南方老者為了爭取那孩子的撫養權而鬧得不可開支。真可以歸類為謬事一樁的城邦史紀錄。

老人又抽了一口煙,又吐出了一口煙。煙幕之間又隔得更厚,彷彿要秘密隱匿在幕後地、南方老者瞇細了雙眼而沉沉冥思著。

 

——待續——

◎故事內容純為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包含裡頭所有的奇異的事物,全都是在下胡謅亂掰的,而靈感則是來自於在下著迷的印地安人。THANKS TO INDIAN!〈正在聆聽GILA那美妙的歌喉,也正好是她的印地安歌曲專輯。〉

◎關於流川、花道兩人之外的配角們〈笑〉,將近有一半以上自然是原作裡的人物,但因為在下厚顏無恥的私心,以及為了符合本文虛構出來的氣氛,而擅自更改了那些人物的名字。〈當然,若依日文原名發音的扭曲諧音去猜測的話,就能知道…誰究竟是誰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