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代.湘北高校籃球部》

亞里

〈5〉特訓!!

 

踏進五月,神奈川縣各間高校的籃球部都為了縣大賽積極備戰。在海邊,每天清晨六時半,都可以見到翔陽高校的籃球隊的隊員跑過;或者在迂迴曲折的山徑小道,可以遇見不停來回山頂與山腳的陵南球員。湘北雖然跟海南一樣是今年的種籽隊,不用參加預賽,可是他們卻沒有因此而感到慶幸。自冬季選拔賽以來都沒有比賽,他們比其他隊伍遲了進入比賽狀況。而隨著赤木、木暮和三井相繼引退、新人的加入,湘北要轉形了。現在的湘北非常雖要一場比賽去為現在的陣形、配搭和戰略作評估。
 
 
陵南提出兩隊作練習比賽,雖然也是要為自己的新陣營作實驗,不過也正好迎合了湘北的需要。
 
 
 
清晨六時,當其他人還在睡夢中跟周公打交道的時候,公園的籃球場上已經有幾個好精神的小伙子在活動活動了。
「眼鏡兄早!!!」雖然是來遲了,可是櫻木軍團還是恭恭敬敬的給木暮打了個招呼。
「早安。對不起呢~我們來遲了。」木暮不好意思的說。「我們起晚了,待會早餐我請客吧!」
 
 
「什麼啊?原本今天沒有課,還不是因為你們幾個傻瓜拜託我們,我們才要起得這麼早!!還要我們請客!!」跟在木暮身後的三井聽見了木暮的話當然感到不悅。
「三井!!」木暮聽到三井說出這樣失禮的說話馬上慶幸櫻木軍團不是些會計較的人。
 
三井在想,木暮就是經常在當好人所以才經常被人佔便宜。
 
「那個..要我指導的人呢?」一早起來如果因為這個和木暮鬧翻了可不划算,三井馬上轉移話題。
「學長好。」立花總算在洋平的背後伸出個頭來。木暮是沒有什麼問題,可是三井怎樣看都像是個脾氣不好的人,也不能怪他一直躲著。「我是...我是一..一年級的立花千葉,請多多指教。」
 
「什麼...?」三井急忙”低下頭”把立花從頭到腳看清楚。「這個小不點....是一年級生?哈哈哈...別大清早跟我開玩笑好不好....」三井想起櫻木和流川,心想著怎麼去年的一年級生的個子跟今年的簡直是兩個極端啊?可幸的是今年替湘北打氣的親衛隊肯定又多了一大堆。
 
「三井前輩,小葉是笨手笨腳,可是他是非常堅決的。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天份,可是無論你叫他練什麼,他都會努力做的。」洋平跟三井說清楚立花的個性。他專誠把mvp射手請來,當然是希望三井能夠在最短時間內讓立花學會射球。他記得去年海南的高頭教練說過射手最重要的不是天份,而是努力。櫻木軍團絕對相信立花那比得上櫻木的堅決和毅力,他一定可以將勤補拙,成為第二個神宗一郎。
 
三井看了看立花,再看了看櫻木軍團。終於明白洋平打的是怎麼樣的如意算盤。
他收到消息,知道今年的新生危機、也知道櫻木和流川可能不能出場的事,如果是真的話,現在的湘北就只有宮城是打敗山王的成員,實力比上一年真的差得太多了啦....難聽一點的說,簡直是不堪一擊!!就算宮城單天保至尊,對陵南的練習賽也恐怕會輸得非常難看吧!!
 
不行,當昨天三井一接到洋平的電話,就義不容辭的答應了,他可不想今年的湘北太肉腳,丟了去年創造過奇蹟的湘北的臉!!!
 

「安西監督知道你找三井的事嗎?」木暮有點好奇的問。
「是..是瞞著教練、瞞著大家的....因為我其實只是個學打籃球不夠一個月的初學者而已。」立花怯怯的告訴木暮。「我現在正在學上籃。」
 
 
「上籃?」湘北是見去年出了一個櫻木花道之後,打算變成一支專門訓練新丁的籃球隊嗎?三井想了想,立花的身形太過單薄、太過嬌小了,而且才學了一個月,運球也未純熟,怎樣『帶球』去上籃?就算他真的去得了籃底,以他那小學生般的身高,不被人狠狠蓋火鍋才怪!!!三井更加明白為什麼洋平會找上自己了。
 
「三井前輩,請把小葉變成一個射手吧!!」櫻木軍團終於說出了他們的真正野心,他們打算把去年櫻木的特訓要立花重演一次,目標是要立花在僅剩的日子裡射一萬球。
 
「哦!?」三井聽了他們那麼大的口氣,雖然是有點自以為是的意味,可是他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似安西教練去年施在櫻木身上的魔法一樣,以極速炮製一個神奇小子出來。「我可是很嚴格的!!小不點,你要有心理準備。」
 
「是!!」櫻木不能上場,立花希望自己可以為他做點事。其實是他主動去找洋平,問他有沒有方法可以成為一個對球隊有用的球員,洋平才會帶他找三井的。
 
 
「先站在這裡,射一球給我看看吧!!」三井指著罰球線說。
就在場邊一棵梧桐樹上的兩隻小麻雀的見證下,地獄式的特訓開始了。
 
 
 
可能沒人發覺,在這棵梧桐樹後面不遠處的一個籃球場,一個有著一頭銀白色短髮的小伙子正在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深怕他那易碎的寶貝被人操得太盡會挨不住。
 
 
其實他是來練習的。雖然他曾是街頭籃球的明星,可是正規的籃球比賽跟街頭籃球還是有著很大的差別,最明顯的就是正規籃球比賽的籃框比街頭籃球比賽的籃框高了十公分,而且街頭籃球只打半場,正規比賽卻是要走全場的,體力消耗量實在大得多,他要在對陵南的練習賽上發揮他的實力就要適應正規比賽的打法。
 
 
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默默的,飯塚正為了補償籃球部的損失而努力。
 
 
 
可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隨著自己的意思為籃球部努力的。有些人縱使願意也未必有機會為球隊作出貢獻。
 
 
在醫院裡躺了四天,櫻木的傷口雖然還未能完全拆線,可是憑著他的意志依然以驚人的速度在癒合。今天中午,他又可以再回來久違了的體育館了。
 
 
「櫻木同學,你已經可以出院了啦?」
「櫻木花道!你不會是偷走出來吧?」
籃球部兩個經理人一見到櫻木在體育館出現,馬上走過去迎接。
 
「哈哈哈~~~~天才痊癒的速度可不是平凡人能及的!!!!」等了一個冬季,才回來幾天又馬上住院,櫻木真的怕今次又要等上一個夏天。雖然還未能立刻上場,不過一出院,櫻木還是想第一時間回來籃球部看看。
 
「櫻木學長!!」立花沒想到櫻木會提早出院,原本他打算下午放學之後才到醫院接他的。「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出來了?而且,你不可以亂走!!你的傷還未完全...啊!!」
看見立花跑到中途停了下來,宮城馬上賞他一個籃球。
「你還有八個圈啊!!」雖然是擺著一副隊長的架子,可是這也是為了讓大家能夠有體力跑完全埸,並且不拖慢球隊的節奏才要大家一整個中午都在跑。看著立花乖乖繼續他的耐力練習,宮城才緩緩的跑了過來。「花道!你好遲啊!!」
「怎麼了,良田,幾天沒見本天才就害怕起來了嗎?」櫻木搭著好兄弟的肩膀,他知道宮城擔心他的狀況。
「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另一邊的籃框,飯塚完成了一個漂亮的灌籃,十公分的差距很快就會被他征服。「你還只是個新丁而已。」
 
 
這樣的言論馬上惹來櫻木的怒火。
「什麼啊!飯桶!你才是新人,應該叫我前輩才對!」
 
 
「前輩?噗..哈哈哈...」飯塚馬上誇張的笑了出來。「你這個連球例也還沒有看懂的野生紅毛猴哪兒像個前輩?別笑壞人了..哈哈...」
他的比喻太貼切,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什麼!!!???」櫻木覺得大家這樣笑他太過份了吧。「喂!!小葉你不准跟他們一起笑!!!」語畢,他顧不得身上的傷可能會裂開,便馬上追著立花來打。其實他是在告訴飯塚:『你再敢亂說話本天才就欺負小葉!!!』
 
「你!!你不要追著他!!!」飯塚為了保護立花,馬上追上去想抓住櫻木。
 
就是這樣,原本眾人以為久違了的狐猴大戰一定會上演,怎料今天的戲碼竟變成了野生動物追逐戰。一直跑在隊伍最後的流川不知是因為不滿被大家遺棄了還是什麼,竟然停了下來在地上抓起一個籃球對準櫻木的一顆紅頭扔過去。
 
 
「是不是要連縣大賽都趕不上的時候你才懂什麼叫後悔?」看著櫻木跑來跑去,只顧著玩鬧連傷口都不顧,實在看不過眼。本來為了顏面、形象等問題,流川只打算給櫻木一個嚇人的眼神提醒他一下就算了,可是見他完全不理會後果,玩到忘了形,流川急得罵了出來。
 
 
櫻木看著一臉緊張的流川,停了下來呆住了,連該罵的字句,都一拚忘掉。他沒料到流川會當著眾人的臉前說這種話,於是臉頰一下子燒得通紅。可是下一秒,當看清楚他的傷竟然也真的一點都不輕的時候,換他變成一臉緊張了。
 
 
眾人聽到流川竟然這樣關心櫻木,再想想流川的傷,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大吃一驚。
 
大家一點一點的開始明白到他們的關係----變了。
 
「怪不得那天流川會自動請纓在醫院陪櫻木一晚!!」宮城奸姣地笑了笑。「原來已經這麼要好的了。」
「喔~~怪不得最近都不太見他們吵架了,害我還在想天天上演的籃球部戲寶狐猴大戰去了哪兒。」彩子知道籃球部的久違了的安寧終於降臨,不禁喜上眉梢。
「太好啦~櫻木同學、流川同學,你們終於和好了。今後你們都要和和氣氣、相親相愛才是,不要再打架了!!」
 
「鬼和他相親相愛!!!你不要誤會啊!!晴子小姐!!!」櫻木急不及待馬上澄清。「我們...我..和狐狸永遠都是勢不兩立的啊!!」櫻木跑到各人身邊逐個跟他們解釋清楚他和流川的關係。
 
「白痴!!」他第一時間澄清,別人反而會更相信。流川看著事情被櫻木這麼一搞,反而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也不打算去澄清了。他離開了體育館,到外面去洗個臉喝口清水。
 
「喂!狐狸!!」櫻木看見流川沒有幫口澄清大家的誤會、袖手旁觀不止還走了出去,連忙追著他去找他回來幫口。「你也要跟大家說清楚!!狐狸...」
 
 
櫻木追了出去。
 
 
只見滿身汗水的流川彎低了腰,任由水喉清涼的冷水在自己的黑髮、臉頰、脖頸奔流而下。他想讓這些純淨清澈的水沖去什麼?
 
有些水滴流進眼裡,流川眨了眨眼,幾點水珠還留戀在他的睫毛上,一閃一閃的反射著耀眼的陽光。
想沖去什麼?一個勁兒往臉上衝的那些滾燙?還是額上臉上的這些大小不一、好像在證明著什麼的傷口?
 
「啊....」一時忘記了,傷口還不能沾水、更不能沖水。流川痛得悶哼了一聲。
櫻木聽見了他微弱的的悶哼,心神馬上從虛無之中清醒過來。
 
「狐狸?」櫻木搞清楚流川在幹什麼之後,馬上把水龍頭擰緊。「你笨蛋啊?滿臉傷口還學人沖水?想裝帥裝給誰看啊!?」
 
 
流川抬起了頭,甩了甩髮梢上的水滴,把幾絲黏在額前的髮撥開。臉上的淤青、傷口讓人數得清清楚楚。
「多事。」
 
 
沒料到流川劈頭劈腦就是一句無情的話,櫻木呆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我多事?哪你自己呢?你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又是什麼?」
 
 
看來,這場狐猴大戰是打得成的了。
 
 
「誰說這傷是為你出頭才得來的?我才不會為了你這個白痴去冒被禁止出場的危險!!」流川沒好氣的說。這叫做死鴨子嘴硬。「是夢遊!!!我只是睡著的時候在夢裡跟人打架!!!」
 
「夢遊?從天台安全地遊到泳池?」流川的辨解讓櫻木哭笑不得。「哈哈哈...信你的就是白痴?」
「訓導主任就是信。」
 
 
聽到流川這樣說,櫻木忘記了要感到驚奇,反而舒了一口氣。想一想,流川整天都在睡覺是全校都知的事,睡覺的時候會夢遊也不出奇,而且訓導主任本身也有深刻的體會(曾經嘗試叫醒在課堂上睡覺的流川,被打腫了眼眶)。如果他相信的話,流川就不用被罰禁止參加全國大賽了。
 
 
全國大賽的旅途不能缺了你啊!!
 
 
 
「可是...」櫻木馬上又想起,安西教練可不會這麼容易相信,而且他們都答應過以後不再打架。「老頭子呢?他打算怎麼罰你?」
 
「還不知道。」額上的一塊膠布濕了水,要馬上更換。櫻木一把拉著他往更衣室去找藥箱。流川少有的順著他的意思,靜靜地跟在櫻木的後面。
「是嗎...?」
 
 
櫻木馬上又好像想起什麼。「啊!!你...你不要誤會,本天才剛剛並不是因為擔心你才這樣說的,我只是看不慣你在我臉前裝帥而已!!!!」
 
看來以後的狐猴大戰要改名了。改成『兩隻硬嘴死鴨子的罵戰』。
至於澄清的事,都忘記了啦。何況根本沒什麼好澄清的。
 
 
「白痴!!」都已經擔心到抓著自己的手往藥箱跑還死不肯承認,至少也該找個可信性高一點的藉口才理直氣壯地大聲否認吧!!
「什麼啊?」櫻木急急忙忙的把流川拉進更衣室、關上門,深怕被人撞見。「不知感激的死狐狸!!本天才好心怕你傷得太重、怕你的傷口會發炎、怕你上不了場才問你!!你卻老是白痴白痴的罵人!!!你去死好了!!你最好以後都上不了場,好像去年那個陵南的福頭一樣,不用在我面前礙手礙腳!!好讓籃球部在本天才的帶領之下稱霸全國!!」
 
 
又走回原點了。
一聽到『白痴』這個字眼櫻木總能夠隨時隨地發狂。
深知這一點的流川卻也總是不厭其煩的在適當的時間就會『白痴白痴』的吐出來。
 
看,一說到白痴,櫻木就真的非常白痴地把自己努力否認的東西都認了。
要怪就只好怪自己的性格太容易被人摸清了,簡單的思考模式全人類都能看透。
 
 
話才剛說出口就後悔了,櫻木實在恨自己的笨。抓起藥箱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流川的臉扔過去,算是為剛才他扔了自己一球也好,蓄意燬他的容也好,總之扔死算了。誰叫他不識趣地說了那句白痴!?
 

腰腹處傳來一陣輕微的痛,可能是太激動,扯到傷口了。櫻木轉過頭,免得被人發現馬上被趕回醫院,眼光剛好對上一個新的相架。
 

被飯塚他們撕碎了的去年縣大賽第二名的獎狀沒救了,可是只被撕開三份的打敗山王工業之後拍的那張相還是被彩子和晴子兩人救回了。她們把照片放好,用電腦掃描,再到沖晒店當成數碼照片沖印出來。好像新的一樣,一點瑕疵都沒有。
 

拍那張照的時候櫻木記得自己的背明明還很痛,可是就是不知為什麼還會笑得出來。這全都是因為最後一秒才射出的那反敗為勝的一球吧!其實是因為流川做了一個好的判斷、好的助攻,才會造就自己成為那場比賽的英雄。
 
如果沒有了流川或者沒有了櫻木,那場比賽都會輸。
既然在那樣絕望的形勢裡他們依然可以打敗強敵,現在更不可以因為這一點小事而不能比賽啊!!
 

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不戰而敗可是最可恥的事!!!會被對手以為是膽小鬼的!!
 

「死白痴!不要詛咒我!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帶領湘北稱霸全國!!!」流川接住直飛過來的藥箱,把膠布換好。
「你這軟弱的狐狸不要老是阻礙我好不好?帶領湘北稱霸全國是本天才!!!去年是,今年也是!!」櫻木是認真的。在復健未段的時候他就開始秘密地練習了,療養院雖然沒有籃框,可是該做的基礎練習還是瞞著醫生護士們每天都做足了。他是下定決心要追回在療養院虛耗了的光陰,要拚死的追趕流川,以比他多三倍的練習量練習。
 

他每天都在獨自給自己特訓,要趕上流川、帶領湘北稱霸全國的特訓。
 
 
「你別拖累大家就要還神了。」流川冷冷的回了一句。
「你說什麼?死狐狸你再說一次!?」櫻木不由分說就往流川的臉上打了。
「白痴!!」有仇不報非君子是流川的座右銘。
 
籃球隊盼了一個冬季和春季的狐猴大戰終於轟轟烈烈地在更衣室上演,可是他們每一個都錯過了。
或許,下一次有機會的時候,立花和飯塚就能好好地見識一下籃球部的戲寶了。



---不過狐猴大戰還會再上演嗎?---
---恐怕沒人能保證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