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離開他多久了?
在接到仙道彰的那一顆子彈時,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活著!
該說是奇蹟?還是該怨恨上天?
被仙道彰雞婆的把自己扛到這裡、被在黑白兩道中素有『荒謬怪醫』之稱的花形透救活、被為愛不惜對『上位者』造反的藤真健司威脅利誘,至今,自己只能在這裡痴痴的反覆地想著腦海中的他。
他還好嗎?!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他還好嗎?!是否生活已恢復如往常一般?
他還好嗎?!有沒有吃好、睡好?!
他還好嗎?!是否還在……愛我……?
唉∼∼不該奢望、不該奢望了!!他怎麼還可能還愛著?!
在死前,他的話語猶如在耳--『我永遠都不原諒你』--好深切的一句話!好怨的一句話!所以說,他怎麼還會愛著自己?他應該是恨著吧?該恨吧……
「藤真小子,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要放了他啊?」整天在這裡混吃等死的仙道彰,從櫻木花道醒來的那一天,每天都看到他的那副死樣子!每看他一次、他就向藤真健司抱怨一次,真想讓藤真這小子放了櫻木,好讓櫻木回去會會情人。並不是他好心,只是快受不了櫻木那如世界末日的神情!
「不久,只要『上位者』一死,他就可以自由了!」藤真健司說的輕鬆,也不是不知這件事的達成度,比登天還難。
「你……你……你好狠喔……」仙道彰不敢把這句話說得太大聲,深怕受到藤真的報復。
一根針飛過仙道彰的右臉頰並劃下一道紅後,便直直的落到他後方的石壁裡,且針入壁有五、六公分之深,嚇得仙道彰冷汗直流。
仔細一瞧,是一根專用於針灸的細針,而這把針絕對不是出自藤真健司這個連紅藥水都不知道是什麼的醫療白痴,所以,不作第二人之想,發針之人絕對是--花形透!
「你……你……」仙道彰指著花形透,不知是生氣還是害怕,他始終沒說出一句話。
「怎麼?不滿意?還是要試試手術刀啊?」花形透語調依舊穩重、沉穩,他將隨身的醫箱裡的手術刀拿了出來,緩緩的拿出殺菌、消毒過的紙巾擦拭著刀面。
「不!不用了!」那還得了,剛被他的針灸劃到,雖然傷口很小,但那威力卻大得連臉皮下的肉,都猶如燒燙般的難受,若他的手術刀一來,那……那……後果真的不敢想。
「你也不用這樣說我,那是他欠我的!!」藤真健司也不以為異。
「?」仙道彰不明白藤真與櫻木間的恩怨,所以,他一直沒參透藤真一開始為何二話不說,便請花形救櫻木!藤真不是很恨櫻木的嗎?從在組織的時候便是如此了!然而,為什麼要輕易的救他?
「你跟他究竟有什麼恩怨?要這麼整他?」
藤真輕哼一聲,對仙道彰問題根本不想回答:「你沒必要知道!」
「為什麼?你要如此的折磨他?他到底欠你什麼?」仙道彰不死心的追究著,好不容易提出這個話題了,他說什麼都不肯放棄。
「他?哼!欠的可多了!」藤真用著怨恨的眼神,盯著陷入想念流川楓思潮的櫻木花道。
「他欠我一個交代、欠我一份感情、欠我一個美滿的家庭、欠我一生光明的未來,更欠我那永無止盡的折磨,如今他的痛苦算什麼?!還我都還不夠!」
一陣的寂靜,震驚於藤真健司那從靈魂深處來的仇怨,仙道彰震撼的說不出話來,而一旁的花形透只是靜靜擦拭著醫療用品,不發一言。
「對不起!」久久不發一語的櫻木終於開口。
「對不起?!你就這麼簡單的對我說『對不起』?哼!沒那麼簡單,你這個可惡的男人,全世界每個人都可以對我說『對不起』!就只有你,不行!!」藤真紅著眼,憤憤的衝到他的前面,揪起櫻木的領子,對他吼著。
而櫻木還是平靜的再說一次:「對不起。」
藤真直瞪著他的眼,怒紅的眼在一瞬間崩潰,溢出不平、不甘、痛苦、折磨的淚,雙手改緊抱著他,依舊不甘心的說著:「為什麼?為什麼當初你要這麼做?為什麼……」
看著像孩子般哭地厲害的藤真,櫻木順勢的抱著他,歉疚地在他的耳邊說著:「對不起……」
本在一旁擦拭著醫療用具的花形透,停了下來,悲哀的看著倚偎在一起的二人,不忍再看的拉走了被這種現象搞糊塗的仙道彰。
臨走前,花形透悲淒地再看他們一眼,嘆了一口氣。
他還是對他……
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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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一回事?」仙道彰拉住了一昧把他拉著走的花形透,決定這次不管怎樣也要一探櫻木花道和藤真二人的關係。
沉默著,花形透靜靜的佇立於魚池邊,若有所思無神地看著魚池裡的魚,良久,才慢慢開始敘述事情始末。
「他--藤真健司,在我遇到他之前,他就已經和櫻木有過一段戀曲。那時的他,單純、快樂又聰明,對許多事都充滿了信心,『恨』這一個字從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直到櫻木的出現。
櫻木花道,代號--櫻花,是在暗殺界赫赫有名的『戲子』,他的多情但冷血、下手之狠毒你也是知道的,他扮演著許許多多的角色,為了只是要殺了他執行任務的對象,而藤真在當時就是他的獵物。
那段日子,該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時間吧!然而,櫻木並不愛他,他只是讓當時的藤真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使他完全的信任他之後,最後殺他全家。
這是藤真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那天他校外旅行回來,快樂的要和櫻木分享這期間發生的種種趣事,然而,在踏入家門的第一步,他看見櫻木手持著舐著血的長刀,站在已死亡有好一陣子的父母旁,父母的四周佈滿了櫻木慣用的櫻花瓣。
這種情形讓他不能接受,完全不能相信他深愛的人竟然會對待他,然而,事實就是這樣,無法挽回。
櫻木當時沒有一把刀把藤真殺了,但以另外一種方式折磨著、羞辱著他,他把藤真獻給好男色的『上位者』,從此讓藤真過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日子,他從此不再笑,似已失去魂魄般黯淡、消沉。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我遇見了這樣的他,心疼、不忍的種種情緒顯示我的感情陷入於他,不想再讓他這樣自我折磨,不顧他反對,我帶走了他,也因為如此,我到現在還是暗殺界頭號追捕的對象,然而,我並不後悔,就算他知道我的愛卻又不給我同等的感情,但,我願意等!
被我帶走後的他,變快樂多了,但,在這期間他所受到的屈辱並不是在短時間便能釋懷的,他怨恨著,恨『上位者』、更恨櫻木!他並沒發現,他在恨櫻木的同時也愛著他!
這次,櫻木為了那個流川楓而不惜失去自己的性命,拼死也要保護他的行為刺激到藤真,沒有一個人能忍受心上人愛著別人的事實,尤其是櫻木這個不可能去『愛』的『戲子』!他有所不甘、怨恨和很深很深的痛苦,就因為如此,藤真在你帶著他來見他時,二話不說就求我救了他!對他這種請求,我就算再怎麼心痛,我還是很傻的答應。
這次他救櫻木,是要趁這個時候慢慢的折磨櫻木,就像櫻木當初折磨他般,他不放他走,除非『上位者』死!」
一向笑顏的仙道彰,難得納起笑容沉默著,就這樣兩人陷入寂靜之中。
良久,仙道以著困惑的語氣問著:「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他不懂,真的不懂。
花形透輕笑著,連想都沒想的回道:「我愛他!就像飛蛾撲火般,明知不可以愛上,但,無可救藥!」
心裡受到震撼,震得仙道不再發一語,再度為『愛』這個字眼感動。
難道愛人這麼的幸福?真的不在乎自身的安危全為了那個他?愛,真的有這麼好嗎?那麼的……
花形透不知何時步離了他,沿著石子小道走著,仙道彰也沒發現在花形的嘴角邊泛起一個令人耐人尋味、頗有深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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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得怎樣?」本該賴在櫻木身上痛哭流涕的藤真健司,正悠閒的躺在沙發上和櫻木花道悠閒品著茶。
花形透抱起藤真,熱情地在他的唇上吻了下,這才滿意的回答:「看樣子,他已經被我們所騙了!這下我們的戲可沒白演。」
「太好了!這下就看他的選擇,若他選擇『那個人』,那他就別怪我們無情了!」繼續喫著茶,斜眼看著沉默的櫻木花道。
「怎樣?不滿意?這是可是按你的計劃所進行的。」
櫻木不語,淡淡的喝著茶,思索著事情。
「在想他?」花形透理解的一笑,「那去看他吧!這裡我們會處理的。」
看了他們一眼,拿起放置桌上的帽子,戴上,一語不發的走了出去。
坐在廳堂的兩人,看著他離去,縱然他們都被他的情感所折服,然而,身為男性不感性的一面就這麼的跑了出來,只見藤真健司嘟著一張嘴,不依地鬧著:「偏心,以前他對我又沒這樣!偏心,大偏心。」
「好啦,他偏心!那我對你好,OK?」花形透笑笑地抱著他、搖晃著他,哄著。
「當然,你當然要對我好,因為你愛我嘛!」藤真回抱著他,甜甜的回著。
「是,我愛你。」跟平常的正經八百的花形不同,他這時完全的寵溺著藤真。
「對了!我剛剛演的好不好?」完了!我們印象中的藤真完全像個小孩,小孩子氣的找花形要獎勵。
「演得太好了,讓我也差點以為你真的跟『櫻花』舊情復然了呢!你真嚇死我了!」說不怕是假的,看到藤真和櫻木在一起的情景,他差點以為自己被三振了。
「別亂想,我這是還他一份人情,現在的我是不可能會和他在一起,因為,我已經有了你了。」深怕他想不開,藤真趕緊澄清,要知道他要得到這一份感情是經歷重重難關的,他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就讓彼此的感情受到破壞。
「我知道了啊!」看著他一臉焦急樣,真為自己的多疑、不安感到內疚,讓他這麼的害怕,自己真不該。
「以後不要想太多,好嗎?」撫著花形的眉間,尋求保證。
「好。」這個從不曾承諾的話,終於從花形的口中說出。
藤真感到意外,卸下玩笑的神色換上了柔情,用唇點了一下花形的唇,帶著聽起來濕濕欲哭語氣再次鎖著承諾。
「真的喔,你不可以亂想喔!也不可以把我讓給任何人知道嗎?」這才是藤真最怕的,怕花形為了一切把他給讓給別人,而這全是為了讓他好。
「好!我答應你!」知道拗不過藤真,他答應了!
情人眼中最美麗的笑容展現在藤真的臉上,而那就是--最幸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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