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

小寶

〈7〉吻.之二

背景音樂:“Le Bel Homme” by 千住 明

隔天,兩人還是在房裡待到下午.這次櫻木是因為宿醉,爬不起床,流川則是就陪著他不起床了!

後來下午兩個人又開始吵,流川質問櫻木怎麼可以背著他去偷拿酒喝,櫻木大嚷有什麼辦法:“你這隻臭狐狸又不幫我拿!”

聽到這句話的流川氣得把櫻木壓倒,要“痛懲”這個不知好歹的情人!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一下子又被這兩個人給鬧到了晚上!後來洗澡泡湯的時候,櫻木說要回家一趟拿衣服.

“不要回去了吧?穿我的不行嗎?”流川不知道那個“師傅的妹妹”是不是還在那裡(難道希望人家也死了嗎?),他還記得,一年前對那個女人的醋意!

“不行啦!我的和服髒了,要拿回去,而且不光是衣服,”櫻木邊用水杓淋著頭臉,神色很認真:“我的三弦琴也在家,要表演要用哪!”

“那,我跟你回去.”流川一臉不甘願.

“...你跟來幹嘛?”櫻木瞪著眼看流川.

“不行嗎?”流川已經忍不住又吃醋了.

“不是不行...喂..你在不高興什麼!?不要擺那張狐狸臉好不好?”

“...你那個“師傅的妹妹”嫁人了?”流川一付酸溜溜的,生著氣的樣子.

“...哈哈哈!狐狸你吃醋啊?”櫻木卻開始突兀的,大聲的笑著:“喂!你也真是不得了,不是自己都結婚了嗎?嗯?”

“什...”一直到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是有婦之夫了.(還是個五個月大孩子的爸爸!)


陷入熱戀是不容易的,尤其在困難重重的時候.不過也許就是因為如此才顯得戀情的猛烈?


櫻木老早就從旅館主人那裡知道流川已經結婚,這次,流川來,自己會那麼生氣,也許也是因為這個關係吧?

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到這裡幹什麼?到這種地方幹什麼?來向自己示威炫耀?如果不是,那,難道還真的是想要來找自己的嗎?別開玩笑了!

所以那天相見很生氣,一直到後來.


兩個人走在夜晚的路上,櫻木的神色很輕鬆,反倒是流川一直像有心事---他在想“處置夫人”的問題!

櫻木自己是不可能放棄的,那麼夫人娘家那邊的影響力,對會社的損害會是多少呢?流川於是有些陷入計算和分析評估的狀態中(又變工作狂!),於是頭一次跟櫻木在一起心不在焉.

櫻木不知道,以為流川正在為如何“處置自己”而苦惱,一拍流川的肩膀,很豪邁的笑著說:“哎,狐狸,不要讓你夫人知道有這件事就好了啦,想那麼多,你那小容量的狐狸腦一下子就會燒壞喔!”

“白癡!”流川罵了櫻木一句,心裡想,難道他真以為自己對他的感情,是這麼簡單而已嗎?已經答應要跟自己在一起一輩子了,這大白癡,就得好好給自己說到做到!


所以說,陷入熱戀是件不容易的事---讓再聰明的也會變成像笨蛋一樣的人,即使要犧牲一切,恐怕流川楓還是會執意要跟櫻木在一起吧?

只是不曉得,櫻木瞭不瞭解這一點呢?


一進到櫻木房間,一切還是跟以前一樣.

狹小的空間,洋畫家的畫,在窗邊的梳妝臺.


“那個畫家還在跟你連絡嗎?”流川楓只是看著其中的一幅鄉野寫生,並沒有生氣的樣子.

“唔...沒了.那時候師傅死了,我就跟他提出要分手.之前靠他幫忙籌醫療費,師傅一死,就說要斷,我大概也很過份哪...”櫻木正跪坐著,取出梳妝臺裡的一些物件,神情難得一付愧疚的模樣.

“不過份.”流川轉頭,直直的盯著櫻木:“你應該跟我在一起.”

“哈!”櫻木不可置信的笑起來:“你這臭狐狸有夠跩的ㄟ!...喂,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呀?都結婚的人,還敢跑到這裡來找本天才?”

“生意人最喜歡外遇,你不知道嗎?”流川向櫻木走來,微偏著頭,微笑,蹲下身在櫻木眼前凝望他,給他一個“不像是外遇”的吻.

“那,跟男人的外遇和跟女人的外遇,社長的心得比較是如何啊?”櫻木在深吻後有點喘著氣息,眼半闔著,挑釁一樣的笑著.

“女人的不知道,男人的經驗不足.”看著櫻木這樣好似吃醋的表情,流川覺得有趣極了!一時間,覺得想要抱他,俯身擁著櫻木又熱吻了起來.

相吻又加上身體的愛撫,兩人跌身在席子上.狹小的房間,有月光淡淡照進的窗戶,和從天花板垂下來的燈泡,昏暗的亮著.


“喂,吃多一點.”流川雙手正探進櫻木的前襟內.櫻木的房裡不像旅館的臥室,有爐火烤暖,剛才又是從外面進來,因此櫻木冰冷的皮膚,在手掌上所感觸,那種瘦骨峋嶙感,就愈發的明顯.

“唔?怎麼?你喜歡對手胖一點的嗎?”櫻木一付“很正經”,憋著不笑出聲.

“白癡.”

又是那種表情!

注視著櫻木的表情,總是很認真,帶著點焦慮.在細微處間,掩藏不住似的,流露出非常動人的深情.

一時兩人凝望.櫻木看著伏在他臉前的流川,不禁感動:“唉呀...每次看見你這樣就不行了.真是受不了哪,你的這雙眼睛!...”

聽到這話的流川,臉色登時柔和.兩人膠著的目光注視於彼此.

秋天的夜晚,雪國的空氣是冷的,但是,對方身上傳來微溫的氣息,這樣身體貼近的感覺,彷彿是一帖永不退藥效的迷幻劑,讓人以為擁抱住了永遠.

流川低下頭吻他,櫻木也仰著臉迎住流川的嘴唇.狹小的房間,只有昏黃的燈,和窗外淡淡的月.纏綿著的兩人熱吻,彷彿擁住的是永遠.


流川原本探進櫻木前襟的雙手,此刻正將身下的紅髮人完全解裝.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