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各走各的。”沉默半晌的流川突然如此說道。
“什麼?”兀自怒氣未消的櫻木,乍聽這一句,更是怒不可遏,“你說什麼?要分手嗎?”
流川仍然木無表情地說,“我沒說過。”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各走各的……不是分手是什麼?”櫻木吼道。
流川又沉默了。
櫻木跳到他面前,指著他說,“你到底想怎樣?快點說!!”
“我不回日本。”流川看著櫻木,平靜地道。
聽流川重複地說著這句話,櫻木突然煩惱地搔了搔頭,“我們離開日本已夠久了,我想回去。洋平他們都打電話來催我回去了。”突然抓著流川的肩膀,“狐狸,我們一起回去,我很想念他們……當初只想著來旅行的,我沒想到會滯留那麼久,我們回去吧!”
流川仍然靜靜地看著櫻木,然後,堅決地搖了搖頭,“我不回去。”
“可是,我想回去。”櫻木不由自主緊握流川的肩膀。
流川這一次沒有撥開他的手,緩緩地道,“所以,我們各走各的。”
櫻木的臉抽搐一下,怒氣又來了,“你…這豈不是在逼我留在這裡嗎?”
“我沒逼你。你可以回去,我自己一個人去洛杉磯。”
“那…去了洛杉磯,就會回日本嗎?”
流川遲疑了一陣子,後來還是搖了搖頭,“接著我會到華盛頓或者紐約去看看。若錢不夠的話,我會打工。我想走遍美國。”
“那你真的……不打算回日本了?”
“或許有一天會回去……但不是現在。”流川倏地抬手捉住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白痴,我們一起去看遍美國。”
這一次,輪到櫻木搖頭,“我要回去。我想日本,我想我的朋友。”頓了一下,“難道…你不想嗎?”
流川慢慢地放下手,“我們各走各的比較好。”
“你!”櫻木橫眉一豎,“各走各的,好,那就各走各的!我明天就去買機票,回日本!”放開流川,然後轉身,“我們分手吧!”
分手?!
流川雙手握成拳,緊盯著櫻木的背影,“你對著我再說一遍。”
櫻木轉過身來,瞪著流川,“說就說,你以為我不敢嗎?我們分手!玩完了,game over!”只見流川突然閉上眼睛,心下暗爽,“怎麼?捨不得分手嗎?”
流川慢慢張開眼睛,緩緩地說,“好。分手吧。”
櫻木沒想到流川竟會答應,一時愣住。倏地,怒火又再躥起,“好呀!終於說出來了吧!分就分!想要分手的話就別說什麼各走各的,乾脆點,哼!媽的,早該知道你這臭狐狸最無情……”
聽櫻木如此罵道,流川也不禁惱了,“到底是誰先說分手的?!那是你說的,不是我!”
“笑話!各走各的不是分手是什麼?本天才知道你不好意思直說,所以代你說了,怎麼?你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
流川一時語塞。
剛剛櫻木對他說,因為櫻英結束營業,老板娘櫻英花特兒不能再擔當他們的居留擔保人了,所以他想回日本,問流川有什麼想法。
流川第一反應就是不想回去。
但櫻木不同意,說什麼離開日本久了,想回去,也想念他的朋友們。
流川心下嘀咕,還有……晴子吧。
本來那天櫻木對他說想起了晴子,他倒不覺得有什麼。反正晴子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比陌生人更為熟悉一點的名字而已,聽過就忘了,算不了什麼。
然而,過後櫻木的態度表現,則讓他突然醒覺,他們之間,似乎有了什麼。
自從櫻英日本餐館結束營業的隔天開始,櫻木就不曾主動親近他。即使自己主動向他靠近,他不是身體僵硬就是借故躲開。
本來想不以為意,但次數多了不在意都不行了。
可是沒想到櫻木竟率先向他提出回日本的決定。
為什麼突然想要回去?難道早就做了決定嗎?
突然想起櫻木前陣子翻看護照的事……
既已做了決定,為什麼要騙我?
流川一陣惱怒,於是說,“我不回去。”
“我要回去。我們一起回去吧,都存夠錢了,不回去幹嘛?”
“我不要。要回你自己回。”
“你幹嘛還是這麼任性?當初若不是你堅持不肯讓步先到六旗遊樂場玩的話,我們會被哈里路亞那混蛋一搶而空,滯留在聖安東尼奧嗎?”
櫻木竟然翻舊帳,流川才不願被冤枉,反駁道,“你還不是一樣!”頓了一下,“我不回去。我要去洛杉磯。”
“嚇?你去洛杉磯幹嘛?錢不夠,我不去,我要回日本。”同樣的,櫻木這一次也不肯讓步。
流川不想跟他吵,沉默半晌,說,“我們各走各的。”他不想回去日本,也根本不想櫻木回去,這麼說只不過是緩兵之計,拖個幾天,櫻木就會答應跟他一起去洛杉磯了。
但沒想到的是,這一句話竟醞釀成分手的局面。
他真的沒有想到這句話竟成為導火線……
也許,導火線不只一條吧。瞧他剛剛呲牙咧嘴地說他無情,看來那天沒回到櫻英上班去以及出席餞別會,真的惹惱他了。
看著現在他怒於形上的臉,於是,他做了自己本不屑做的事,決定向他解釋,“白痴,那天……”
然而櫻木似乎沒聽到他說話,只見他倏地轉過身體,再次背對著他,喃喃地說,“你根本不知道大家對你是多麼的惱……呵……你也不會在乎吧…所以我也累了,我不想再向他們為你隱瞞什麼,反正你什麼都不會在乎……都相處那麼久了,還是那麼地冷漠無情……”
“你也認為我如此嗎?”流川吸了一口氣,問道。
櫻木不答。
於是,流川明白了。
愣呆地看著櫻木一陣子,嘆了一口氣,說,“隨你怎麼想。你認為我是,那就是了。”
然後越過櫻木,開門走出了他們住的廉價公寓。
那一天,直到櫻木上床睡覺,流川才回來。第二天,默默地吃了早餐,又出去了。沒說去哪裡,櫻木也沒問,形同陌路。
櫻木攤開雙手躺在床上,很煩悶。身邊,趟著他的護照,以及流川的。
伸手拿起自己的那本,翻了翻,丟下,然後又拿起流川那本。
看著他護照上的冷臉,突感無奈。哪有一對情侶像他們這樣的?每天吵吵鬧鬧,甚至打架,什麼好感情都被打散了啦。可是,卻似乎越打越契合……
算了。性格本來就不合,遲早也是玩完的,早分好過遲分。想自己跟他成為情侶以來,哪件事不是讓著他的……真是莫名其妙,想也想不明白當初怎麼會跟他在一起,那傢伙明明跟自己八字不合,更過份的是,還是情敵……呀…晴子……那傢伙不願回日本,難道以為我想見晴子?
“喂!死狐狸,你是不是以為我還想著晴子呀?”櫻木對著流川的照片說道。
然而,那照片上的流川彷彿對他翻了翻白眼,「白痴。」
櫻木橫眉一豎,罵道,“呸!你當你自己是寶嗎?我才不稀罕!”合上流川的護照,反手丟回原位。
然後一骨碌地爬了起來,換了衣服,抓起了自己的護照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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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角的拐彎處,遠遠就看見櫻英的門前站著一個人。
女人。正傾身在店門的小玻璃上往店內張望。
櫻木快步走過去,然後在她身後輕咳一聲,“咳咳,小姐,櫻英已結束營業了,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嗎?”
女人迅速轉過身來,“呀!櫻木,太好了,還以為沒機會再見了呢!”
“呀!流…流沙小姐…你怎麼會來這裡呢?好久不見了。”
流沙報以一笑,說,“你現在有空嗎?我們坐下來聊一聊吧。”
“哦,好的。”
於是,兩個人越過馬路,走進一間咖啡廳。
餐廳內,只有他們一桌客人,冷冷清清。
流沙環顧了周圍一下,說,“這間餐廳裝潢很用心、別緻,讓進來的人有舒適感。”用小茶匙杓了一匙奶泡啜了一口,然後才端起杯,喝一口,“呣,我最愛喝不加糖的雙咖啡液拿鐵了,味道最濃,讓我有滿足的感覺。”
“你的味覺恢復了?”櫻木問道。
“是呀!早就好了。”流沙笑了一下,“你沒看我的專欄很久了吧。”
櫻木呵呵一笑,“本天才最近沒空看啦∼對了,你怎麼會突然來櫻英了?”
“切∼我恢復味覺也不是最近的事……”突然嘆了一口氣,“坦白說,我一直想抽空再到櫻英,卻沒想到竟先收到櫻英結束經營的消息,所以來看看。”
“咦?誰通知你呀?”櫻木問道,他一直奇怪,為什麼在最後一個月裡,櫻英的生面顧客會突然多了起來。
“嗯,我收到一個叫流川楓的人寄來的電郵,說櫻英即將結束營業,問我可不可以為櫻英餐館做個報導當作紀念?可惜我那時在海外,幫不上忙……呣,櫻木,那流川楓是不是你們櫻英的員工呀?”流沙問道。
只見櫻木僵硬地點了點頭,“嗯,那是狐狸……”
“狐狸?怎麼這名字這麼熟……呀∼是你的…”流沙突然想起那環在櫻木頸窩的手臂,“他還是讓你經常背回家嗎?”
櫻木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會了,我們……分手了。”
“分手?怎麼回事?”流沙柔聲問道,她還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櫻木說著流川為他煮粥時的表情,是那麼地幸福。
聽著流沙柔和的聲音,櫻木憋了許久的悶氣,終於忍不住一古腦兒地向流沙傾瀉。
他們的咖啡,喝完了又添,也不知喝了多少杯。
“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跟狐狸分手了?”流沙聽罷櫻木的心事,為他做了結論。
櫻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可能吧……”
流沙笑了一下,“小孩子,不要嘴硬了。錯怪了人就該認錯,後悔了就該承認,想法子挽救,沒有人會笑你的。”
“可是,那臭狐狸會看不起我的……從高中開始那傢伙就看不起我了……”櫻木皺著眉頭說道。
“是他看不起你,還是你看不起自己?”流沙看了看腕錶,“唷,已經是下午了,天呀,我還要趕著做一個專訪,櫻木,我不跟你聊了,你自己想想我剛剛問的問題吧!再見!”還未等櫻木站起來,她就匆匆地往櫃台走去,拿出信用卡付帳。
踏出咖啡廳,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櫻木的腦海一直迴旋她提問──是他看不起你,還是你看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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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無目的地走著,櫻木經過了一個籃球場,聽見運球的聲音以及喝彩聲,不禁停下腳步觀看,卻沒想到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場內的黑人球員中穿梭飛馳。
是狐狸。
靈活的身手,並不像久未鍛鍊似的,在行動敏捷的黑人群中,跑、跳、投,毫不遜色。
激烈的比賽、熱情的觀眾,櫻木也受了感染,忘情地跟著人群為流川吶喊,內心更有股衝動,想衝進場內跟流川一起跑、一起跳,一如過去一樣。
半場休息時,流川毫無預警地走到櫻木面前,看著他問,“要一起打嗎?”
櫻木立即站直了身體,說,“好。”
且不管自己是否早已忘了籃球的節奏,今天就好好打一場吧!
當終賽哨聲響起、一切跑跳動作皆靜止時,櫻木突然明白了,自己當初之所以會跟流川在一起,就是因為這種可以與他一起飛躍的感覺,與天空那麼的近。
呆呆地看著遠處兀自喘氣、擦汗的流川,櫻木突有股衝動想將他緊緊抱著。
“請問,這是你的嗎?”
櫻木低下頭來,只見一個黑人小孩拿著一本藍色護照問他道。
櫻木伸手接過,並道了一聲謝。那小孩猶自不走,繼續問道,“你從哪裡來的?打得不錯哩。請你喝水。”遞上手中的半瓶水,就跑了。
“喝水吧。”突然,流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櫻木轉過身來,見他手上正拿著兩瓶水。正想接過時,流川又縮手,“哦,原來你喝過了,那就算了。”
櫻木二話不說,一把搶過他手上其中一瓶水,扭開蓋子立刻喝了一大口。
看著他猴急狼飲的樣子,猶如回到高中時代的他,流川默默無言地扭開瓶蓋,也喝了一口水。半晌,對櫻木說道,“打得不錯。”
櫻木愣住,似乎不敢相信可以從流川的口中聽到讚美聲。正欲回幾句自豪話時,剛剛與他們合作的其中一個黑人球員向他們走來,“嗨!流川,這是你們的。”然後,將幾張鈔票交給流川。
“謝謝。”流川向他揚了揚手,然後將錢放入褲袋。
抬眼見櫻木看著他,復又伸手將錢掏了出來,交給他,“你的。比賽的獎金。”
看著手上的鈔票,櫻木一臉疑惑,“你經常來這裡比賽?”
流川邊喝水邊“嗯”了一聲。
“為什麼?”
“賺錢。”頓了一下,“我不想打架。”
櫻木不覺尷尬,原來流川早就知道了他與小辣椒颯雪串通利用打架賺錢的事,囁嚅地道,“這個…嗯……回去就跟你對分。”
流川看了他一眼,“嗯。”
一陣沉默。
突然,流川開口問道,“你幾時走?”
櫻木掂了掂了手上的護照,說,“月尾。這個30日房子的租約才到期,都付了租金,不能便宜了房東。”抬起頭來看著流川,“你呢?”
“一樣。”流川仰頭一口喝乾瓶中水,蓋上蓋子,手腕一用力,將空瓶拋入垃圾桶中,
“咚”。
然後,逕自邁開腳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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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木不知該如何形容他與流川現在的關係。
明明分手了,卻仍在一個屋簷下,同住同吃,甚至同睡一張床上,跟以前一般無異。只是,兩人說話客氣了許多,而且沉默無言的時間也長了。
既不是情侶,又不是朋友,充其量只勉強算是個室友。
不過,在這半個多月裡,他倒更瞭解了他一直沒看清楚的流川。
那傢伙以前看似依賴他,整幅少爺樣,洗衣煮飯樣樣不行,卻沒想到自己一直低估了他,沒有了他櫻木為他一手包辦,他還不是一樣把自己打理得好好的。有時候,還會為忙著打工的櫻木“順手”洗一下衣服。偶爾,也會留飯菜給他。
雖然,衣服洗得不是很乾淨,煮的飯菜也有點糟,但櫻木心裡還是很感動。
而更讓他感觸良多的是,原來流川並不是他們想像的無情,他只是不願意表露自己的感情而已。
就在他偷偷將流川攤分給他的比賽獎金塞回流川的行李袋時,發現了幾張傳單,上面印著“最後的紀念──櫻英日本餐館”,並清楚標誌著餐館結束營業的日子,以及全部餐飲折扣15%的廣告印花。在最後一個月折扣15%的決定是館內同事秘而不宣的事,只為了給前來用餐的顧客有頗外驚喜。他們都以為,顧客量在最後一個月暴增,是因為人口相傳之下才會如此,卻沒想到,原來流川暗地裡製作傳單,然後拿去派。
“難怪他一直說沒空,原來……”櫻木無語了。
想起餞別會後,他在對面麵包店前的長椅上將睡著的流川拍醒,他第一句話就問,“結束了嗎?”
櫻木沒好氣地答,“早就散了。”
卻見他仍坐在長椅上,動也不動,眼睛直望對面。
“怎麼?還想睡嗎?喂∼我先告訴你,我今天可沒力氣背你回去了,你別給我再睡著。”
“嗯。”
良久仍沒動靜。
櫻木沒心情再催他,唯有默默地站著,然而眼睛卻向對面的櫻英大門望去。
只見旭日斜照,櫻英大門的玻璃折射出柔和的光彩,襯托得“櫻英日本餐館”招牌上的字以及櫻花瓣更加閃亮。
“櫻英日本餐館”,無論是餐館還是裡面的人,以及形形色色的顧客,都令他難忘,並且會惦記一輩子,因為,他們曾經豐富了他人生旅途的一頁。
……臭狐狸,幹嘛什麼都不說清楚……
手,握著那幾張傳單,微微顛動,而心,此刻是揪著的。
他想起了狐狸好多好多的事,包括他對他說“喜歡”,以及說“各走各的”。
他再也分不清他的“喜歡”以及“各走各的”到底代表什麼,是不是就如他以為的那樣,還是有更深層的意思?
他,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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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就到了他們“同居”的最後一天。
這一天,流川一早就出去了,直到下午才回來。而手上,竟拎了兩打啤酒。
不需要言語,兩個人,併排坐在地上,你一罐我一罐地喝著。
喝完了,就此別過。
兩個人心知肚明。也就更沉默地喝著。
不知喝了多少罐,櫻木的鬱悶再也憋不住了,說,“狐狸,對不起哦……”
“嗯?”流川停下灌酒的手,轉過頭去看著他。
“我錯怪你了,也罵錯你…你其實不是無情的…”櫻木此時也轉過頭來看著流川,“對不起,狐狸∼”
兩雙眼睛,也不知對望了多久,漸漸地,雙方的鼻息越來越近。仿如磁石一樣,彼此的唇一經碰觸就再也分不開了,氣息越來越激烈。
也不是第一次了,櫻木壓向流川,而流川緊箍著櫻木的腰,雙方用力地活動著。此刻,身體所有的感官,所感覺到的僅有對方而已……
第二天,兩人默默地收拾行李。彷彿若無其事,然而雙方卻各有所思。
“你幾點的飛機?”櫻木收拾好行李後,看著仍在忙碌的流川,終於問道。雖然一個星期以前已問過了,但還是想再確認一次。
“下午三點。”流川簡潔地答道。半晌,抬頭問櫻木,“你呢?”
“我也是三點。”頓了一下,吩咐道,“別忘了護照。”
“嗯。”
然後,兩人都訕訕地不知道要怎麼繼續話題,唯有各自找個地方坐著發呆。
終於,也該是時候從這住了一年多的單位離開了。
兩個人將鑰匙交到管理處,便往巴士站去,搭上了一輛開往聖安東尼奧機場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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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機場後,兩個人提著行李,一前一後欲往櫃台辦理登機手續。
突然,櫻木叫停前面的流川,“狐狸∼”見流川轉過身來,櫻木踏前一步,跟他面對面說,“我們重新開始吧。”
然而,流川卻不發一言,只是用眼睛看著他。半晌,他揚了揚了嘴角,說道,“你以為我會放手嗎?白痴∼”
櫻木感覺眼睛有點濕,連忙丟下行李,伸臂抱住流川,很緊很緊,口中不斷重複,“我們不要分手,再也不要分手了。”他不該忘了,自己曾經在一個人面前許諾過,他會在狐狸的身邊一輩子。
一陣暖流從心中湧起,流川也緊緊地回擁著櫻木,心裡終於踏實了。自從說出“各走各的”他就後悔得很,可是櫻木的態度也讓他不爽到極點──竟敢提出分手!雖說心中極之不願,也不甘心先拉下臉說,不!可是,若真要分手,門都沒有!他才不會把這白痴讓給別人呢!
“我們回日本後,重新開始。”流川在櫻木的耳邊喃喃道。
倏地,櫻木放開了流川,“日本?你不是說要去洛杉磯嗎?”
見櫻木一臉驚訝,流川突然明白了,“你不回日本?”
邊說著話的同時,兩個人同一動作,各自掏出他們的機票──只見櫻木的機票是往洛杉磯的,而流川則是飛回日本。
兩人對望一眼,怒氣都在瞬間暴發,指著對方不約而同罵道,“你這浪費錢的混蛋!”
然後,幾乎同一時間撲向對方,在機場扭打起來……
……
他們倆後來怎樣了?我並不清楚。只知道他們一直沒回到日本,而且不知去向。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去了哪裡,包括洋平。
若有一天,你在旅途中遇上了他們,就請你告訴我們,他們倆的近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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