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見了嗎?老板娘最近春風滿面,莫不是談戀愛了?”
“是呀是呀,她最近都不太罵我了,前天還對我笑,心情好得不得了……我也懷疑她在談戀愛了。”
“哼!你們現在才發現呀!遲鈍!”
“難道你早就知道了?”
“是呀,別藏私,快說。那男人是誰?”
“嗯……”
“……”
“…”
流川放下飯碗,一言不發地站起來。才走了兩步,又回頭拿起自己擱在桌上的空碗與筷子,然後走到廚房的洗碗槽去洗碗。
雖然想等櫻木進來用過飯才一起洗的,可是,他真的受不了桌子上那班長舌婦。總愛在飯桌上東家長西家短,聽得他好不厭煩。
而最讓他感到厭煩的是,櫻木又被那個戴墨鏡的女客纏住了。
真搞不懂那女人,一星期總會出他媽的兩三次。每一次來都只點可以重新補充的咖啡,然後就坐上兩三個小時,而且每一次都只等櫻木經過她身邊時才提出加咖啡要求。
有一次,還打翻了咖啡,趁機在櫻木的腿上亂摸……
啪!
接著就聽到“嘩啦嘩啦”的水聲。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胖廚子在破口大罵,“媽的!流川!你又扭斷了水喉了!快給我滾出去!滾!以後不準你進來!”立刻彎腰關了廚房的總水閘。
然後,一邊將流川推出廚房一邊扯開喉嚨喊道,“櫻木!櫻木!快點滾進來!”
早有怕事者預料到胖廚子會找櫻木善後了,一早就溜出去把櫻木找來。
“老胖子,你又幹什麼了啦!本天才很忙哩!”櫻木人未到,聲先傳到,大嗓門一點都不輸胖廚子。
“臭小子!快來給我搞定這水喉,不然別怪我對你的流川不客氣!”
流川翻了翻白眼,心想,「你何曾對我客氣?」
眼見櫻木從自己身邊走過,很不服氣地,一把搶過櫻木手上的螺旋鉗,“我來。”
胖廚子一見流川,立刻指著他罵道,“滾!誰讓你進來了?”
流川狠瞪他一眼,將螺旋鉗往被扭壞的水喉開關一扭,立刻拆除下來了,低頭看了看,對櫻木說道,“小膠圈、白膠帶。”
櫻木早就將東西準備好了,便遞了給他。
流川先是將壞掉的小膠圈取出,再將舊的白膠帶扯掉,然後才換上新的。
胖廚子看著流川不發一言地動作,修水喉的本事與速度一點都不輸櫻木呢,不禁點點頭。
櫻木見他臉色變得和緩,便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老胖子,他可是我徒弟哩!功夫不差吧?”
“哼!算他走運!若修不好,看我向不向老板娘投訴,將他轟出櫻英?”
“喂!老胖子,你想在你心上人面前表現,也不是這種方法吧?我給你出個更好的主意吧!”
說也奇怪,聽櫻木如此說,嚴肅的胖廚子竟然臉紅了,還囁嚅道,“切∼要你管……”
櫻木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對流川說道,“狐狸,你有沒給我留飯菜呀?”
流川瞄了他一眼,指了指廚房外的桌子,櫻木便立刻轉身走出廚房了。
但立即的,就聽到櫻木的慘叫,“哇!哪個混蛋偷吃我的菜!!呀∼”
所有的目光立刻射向流川。
而流川則若無其事地從櫻木面前走過,無視於他那殺人的目光。
櫻木見流川看也不看自己,木無表情地走了出去,立刻轉回頭罵那群“證人”,“說!到底是誰!你們別冤枉狐狸!”
然而他卻不知道,他那“受冤”的愛人,心裡在不斷地奇怪:我只是偷拿了一塊炸魚片而已,他怎麼會發現的?
* * * * * * * * *
將近打烊時分,那個讓流川感冒的墨鏡女客又來了。
當奇怪著她怎麼一天來兩次時,更奇怪的事竟發生了──她除下墨鏡。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看著她那雙塗上厚厚黑眼影的眼睛,真錯以為是被人打腫了雙眼。
見她揚手招喚櫻木,流川搶在櫻木之前走過去服務。
“唷∼又來了一個帥哥。”那女人上下打量流川,“怎麼我之前沒見過你!……不過養眼是養眼,但沒表情的木頭,還是比不上櫻木。”說完,又揚起了手欲招喚櫻木。
流川臉上寒氣漸盛,向右移一步,擋住其他人看到女客高揚的手,“要點什麼?”
“我要櫻木。”那女客笑了一下。
流川臉下一沉,抿了抿嘴,終於忍不住說道,“你別亂來!”
“唷∼我怎麼亂來呀?我只想櫻木服務我,你管得著嗎?”
“櫻木是我的。”流川有點危險地警告道。
那女客先是張大了嘴,後來就大笑起來,“原來是你,哈哈!”
流川皺著眉頭,可是卻不曉得奈她如何是好。所幸這時間內餐館已沒有客人了,流川也就不阻止她,任由她發神經似地狂笑。
然而,他最不想發生的事,擋也擋不住。
櫻木向他們這一桌子走過來。
“或雨小姐,你怎麼啦?什麼事笑得那麼開心呀?”櫻木笑著問道,忽視流川叫他“滾開”的眼色。
“哈哈!我猜,他就是你的愛人,對不對?你輸了……”或雨立刻站了起來,手指向櫻木勾了勾,“快點來兌現獎品!一個吻!”然後努起嘴向著櫻木。
櫻木神色尷尬地看著流川,見他臉上雖無甚表情,但眼中的熊熊烈火,似乎能將店裡的一切燒成灰燼,也包括他櫻木在內。
突然,流川擋在櫻木身前,“我來。”說完就真的將嘴趨上去。
櫻木大吃一驚,連忙從後抱著流川,將他與或雨拉開距離,“不行!”
“放開我!”
“不放!”
“放不放!”
“不放!”
“難道你想親她?死白痴!”
“是你吧?你差點親上去了!”櫻木狠狠地道,“唷!我壞你好事了嗎?”
“神經病!”
“誰神經?你才神經!人家要親你就讓親嗎?”
“媽的!難道我讓她親你嗎?!”流川突然吼道。
櫻木二話不說立刻親上流川的嘴。
四周圍一片寧靜,大家如石化般看著這兩個肆無忌憚的人。
“老天!你們在干什麼!”
突然,一把尖銳的聲音響起,立刻將櫻木和流川拉回現場。
大家循聲望去,竟是老板娘櫻英花特兒。而與她在餐廳門口併肩而站的,是一個男人。只是,他的臉色不太好,有點發青,似乎在害怕。
“果然有什麼樣的老板娘,就有什麼樣的員工。”站在櫻木他們身邊的或雨突然發話。
只見她一手攙起手提袋,一手拿起墨鏡,踏著貓步向老板娘走去。
她上下打量一下櫻英花特兒,然後轉過頭對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說道,“你好呀,小陳……”臉上帶著媚笑,聲音嬌嗲。
“好好好……”那男人邊說邊低頭,似乎在迴避著或雨的目光。而櫻英花特兒則滿臉狐疑地看著兩個人。
“啪!”
倏地,或雨揚手刮了小陳一個耳光,臉上的媚態已換上兇狠神態,“你好大的膽子!
竟敢背著我偷吃!”說完,又再刮了一巴掌。
正想刮第三巴時,手卻被人握著。
見是櫻英花特兒,或雨狠狠地說道,“笨蛋!他騙了你,你還想幫他?”
櫻英花特兒笑了笑,“我最恨別人騙我的!”說完,手一揚,也給小陳送了一個耳光。
小陳撫著兩邊臉,神色慌恐地看著眼前兩個女人以及站在她們身後的一眾櫻英餐館員工。
櫻英花特兒看著他,從牙逢迸出一個字,“滾!”
那男人眼看櫻英花特兒就這麼輕易放過他,連忙轉身就衝出餐館。
櫻英花特兒轉頭看向或雨,“你也是,滾!不要再來騷擾我的員工!”
或雨看了她一眼,撥了撥頭髮,然後戴上墨鏡,扭著腰走了出去。
突然,她又再推門進來,邊走向櫻木邊打開錢包,然後拿出一張100美元鈔票,塞進櫻木的襯衣口袋,“給你的,多謝你的服務。”嘟起嘴虛親了他一下,然後走了。
眾人不禁嘩然。
流川狠狠地瞪著櫻木。
櫻木連忙舉起手說,“我什麼都沒做……呀!你幹嘛搶我的100元?”
“偷吃費充公。”流川將那100元放進口袋,轉身就走。
櫻木暴跳如雷,立刻追了上去,“臭狐狸!什麼偷吃費!你偷吃我的魚我都還沒跟你算賬呢!”
“白痴!”
“呀!臭狐狸!”
廚房立刻轉來“嘰嚀匡啷”的聲音,眾人對望一眼,嘆了一口氣,均想:都是偷吃惹的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