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一郎,號稱東京警察局的第一神射手,槍法最準、最快,也最狠。他的狠,表現在於他的毫不猶豫,一出手,就槍無虛發,致人於無反擊之力的險地。由於出手太狠太快太準,因此,他的判斷力也優於常人,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分析形勢的優劣以及決定需不需要開槍制服罪犯。
他的判斷力之強,沉著冷靜的辦事作風,得到前上司牧紳一的賞識與信任,常被分派艱難的任務。而今天,雖然是奉了新上司高砂一馬之命前來捉拿霍士眾人,然而,他暗地裡卻受到牧紳一之托,要求他助他一臂之力。
對於牧紳一的囑咐,他從來遵從,即使他現在已離職,他對他的服從也一般無異。因為他了解牧紳一,他是真正實心實意為人民做事的人民公僕。離去,只因為形勢所迫,不得不出此下策。然而,牧紳一是不會就此退縮的,他必須在他尚存影響力的時候,完成他未竟的事。
所以,當他找上神宗一郎時,神宗一郎毫不遲疑就答應了,因為,計劃裡,也有他曾經的努力。
甫踏進霍士,偷偷用搖控鍵查看霍士的人流出入記錄後就暗呼幸運!隨即就在心中盤算計劃。
接下來,一切就如他預測般:櫻木花道被帶走,霍士眾人被滯留在霍士,他與清田留下來監管……然而失算的是流川楓。原本計劃中他就是最關鍵的人物,但沒想他竟與櫻木難分難捨,害他不禁心軟“成全”他欲與櫻木一起被扣押的意願。
看著高砂一馬與鬼冢鐵男將櫻木與流川帶走,他心中盤算的新對策也完成了。為了引出隱藏的人,他不惜以身犯險,更拉了懵懂不知情的清田下水。
與清田對話的同時,他已屏氣凝神,專注於背後,提防來人的偷襲……他有自信,以他既往的戰績來看,他的快狠準總是後發先至,定能先將敵人制服。
然而,這一次是例外,他又再次失算。當他被來人擊暈時,他才突然醒悟:阿部山雄可是身經百戰的恐怖對手,他這種活在刀口下的人,實戰經驗比他不知多了多少倍……太疏忽、太高估自己了……
再度清醒時,就看見握著手槍,擺著開槍的姿勢的清田。正想開口阻止時,說時遲那時快,碰!清田開槍了,阿部山雄倒下……接著就看見霍士的人,赤木、木暮、宮城、彩子等人亂成一團,哭泣著、叫囂著,奔來往去……就是沒注意到他們這兩個已醒轉的“敵人”。
神宗一郎暗暗嘆了一口氣,霍士的人應變能力雖然快速,但遭逢大變就亂成一團,警覺意識也低……他悄悄地拿出手提電話撥了一組號碼,眼睛還不忘觀察赤木他們的動向。
瞥見原本站在身邊的清田,一步一步地走向赤木。神宗一郎舉起右手想阻止清田時,電話的另一頭卻接起電話,與此同時,清田已走到赤木的面前……
“嘖嘖……你們的警覺意識真低呀!才死了兩個人就亂成一團……若我有心要殺你們的話,你們現在已一個個地橫躺了……”清田邊把弄著槍邊揶揄赤木。
剛回過神來的赤木不禁怒從心生,這清田信長太過份了!我失去的可是我親生的妹子……心裡又怒又悲,臉色倏地變得鐵青,眼睛狠狠地瞪著清田,並握緊了拳頭。
話才出口,清田就知道自己失言。他並沒有惡意,只是因為氣不過被霍士眾人“冷落”兼驚覺他們的警覺意識如此低而忍不住出言嘲諷。只見不只赤木一人,個個對他怒目而視,有者更握緊拳頭向他逼近。
“你……你們想……怎麼樣?”清田見他們眼中流露出的那股狠勁,膽怯暗生,說話便結巴起來,完全忘了握著手槍的自己其實佔著優勢。
“你們……這是…對…對…救命恩人的……的…禮遇嗎?”清田見慢慢逼近的赤木、木暮、宮城以及彩子已將他圍成半圓勢,說話更加結巴了,雙手也不自覺地垂在兩旁。
“對不起!請各位原諒他說話魯莽,我先在此向你們道歉!”當神宗一郎的聲音響起時,赤木他們不禁一楞,才突然想起,他們是警察,是執法人員,即使自己被他們槍殺,在法律上他們也是無罪的。
於是,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動作,然而,向後退又拉不下面子,便維持著半包圍的局勢。
“請問,你們究竟打了什麼如意算盤?”安西教授平靜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赤木他們便很有默契地向旁一讓,讓安西教授越眾而出。
“據我所知,流川君並未如你們所說般,故佈疑陣,引君入甕……引君入甕的,是你們吧?”安西教授伸手托了托眼鏡,雙眼直視神宗一郎,語氣中自有一股不容辯說的威嚴。
神宗一郎微微一笑,“安西教授果然明察秋毫。不錯,我們就是為了引出隱藏的阿部山雄才故意誇大流川君的厲害與計謀。雖然我所說不盡實,似是而非,然而,若不是阿部山雄心虛,又豈會這麼容易上當?”
“是牧紳一幕後策劃的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阿部山雄是牧最想鏟除的禍患,但這人狡猾異常,卻又魅力超群,盡管牧多次安排了臥底在他身邊,但都被一一收服,真教人頭痛。還好,他此次喪性病狂,連親信也出賣,我們才得以捉到機會,來個內應外合,將他繩之以法。”
“水戶洋平是因為被阿部山雄設計才被捕,而鐵男為了救他,才答應與你們合作,並恢復了警察的身份。這麼說來,霍士……就是你們逮捕阿部的最佳場所?那些偷錄的證據,只不過是想將霍士陷入險境,然後引來阿部山雄……”
“教授的猜測對了一半。水戶與鐵男的情形的確如此,而霍士也是逮捕阿部山雄的最佳地點。然而,我們在踏入霍士之前,並不知道阿部山雄也在霍士……”
“……那你們的目的……呣,高頭的目的……就是櫻木花道?而你們,是替牧紳一辦事的,主要是先鏟除阿部山雄,然後再對付高頭?”安西教授突然恍然大悟。
啪啪啪!
突然響起的拍掌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好好好,安西教授果然精明。”一人緩緩從密室入口處走到眾人前。
“牧老大!”清田興奮地叫了起來。
“牧,你終於來了。這裡就交給你來解說。”神宗一郎微笑著說。
“我想,還是交給他來說清楚吧!”牧向身後一指。
“神腦!”“水戶!”
參差不齊的聲音,不統一的稱呼,喊的都是同一個人──水戶洋平。
水戶洋平向大家微微一笑,舉起右手打了一個招呼,“嗨!好久不見!”
“你們是一伙的嗎?你也是警方的臥底?”宮城挺身而出,指著水戶洋平大聲說道。
“不是,之前不是。但現在是一伙的。你們願意成為伙伴嗎?”水戶洋平對於宮城明顯的敵意視而不見,仍舊微笑著說,然而眼睛卻來回往安西教授與赤木的臉上停留。
“怎麼一回事?怎麼個合作法?”半晌,赤木代安西教授說出想法。
安西教授向赤木點了點頭,赤木繼續問道,“霍士在你們的計劃中是扮演什麼角色?”
水戶洋平轉過頭對牧紳一笑著說,“我建議你先消除他們的猜疑與敵意才來談合作的事吧!”
“好建議!”牧紳一點點頭說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牧老大,神,我們為什麼要跟霍士合作!我們是執法人員,不能成為共犯呀!”
“清田,你就安安靜靜地聽老大把事情說清楚!”神宗一郎低聲喝道。清田信長聽他語氣嚴肅,便聰明地閉上了嘴巴。
牧紳一看了清田一眼,便望著安西教授與赤木說道,“經過多年的追查,我發現阿部山雄原來利用他的國際貨運網絡,不定時進出口違禁藥品,還追查到他與霍士關係密切。本以為霍士與他勾結,暗地裡幹著見不得光的勾當……但沒想到……呣,若不是流川楓當機立斷帶著霍士多年來的病毒追查紀錄來找我,我還不知道,原來世界上有這麼一個瘟神組織,利用病毒在操供人類的存亡。於是,我便與流川楓達成共識,欲阻止瘟神組織肆虐,首先必須先切斷它的供應管道……那就是阿部山雄。然而,當我正想部署計劃的時候,高頭竟想拉攏我進瘟神組織,更告訴我,他與山泉健一的……瘋狂計劃……我不願與他同流合污,心知他不會放過我,便向他辭職,然後偷偷救了水戶洋平……”
“然後,我就憑著對阿部山雄的熟悉,部署計劃,請君入甕。”洋平接著說道。
“這麼說來,流川有份參與這個計劃了?……他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彩子突然插口說道。
“流川也是為了大局著想。況且,我與牧紳一被高頭派人追殺,行蹤不便透露,計劃更不能曝光……這件事,連鐵男也不知道,還以為我直到現在還被警方扣留著……只是,犧牲了晴子小姐……我很抱歉……”
聽水戶洋平提到晴子,赤木他們不禁黯然神傷,彩子的眼眶更倏地佈滿淚水,不停地打轉。
大家默默無言一陣子,終於還是安西教授先打破緘默,“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首先,我們必須先派人去山形縣救人。”洋平說道。
“救誰?”大家異口同聲地問道。
“高頭與山泉建一這兩個喪性病狂的傢伙,想在山形縣釋放一種病毒試劑……若成功的話,就用來作為化學武器!”牧紳一緩緩地說道,“我們必須先趕去救那兒的居民……”
“可是,我們也必須先救出流川與櫻木。我擔心櫻木未來人的身份被高頭揭穿……”木暮擔心地說道。
只見牧紳一搖了搖頭,“已經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