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夜會冷》

雙子顏

〈3〉

 

Viper-eyes酒吧。
凌晨1點。
“櫻木,別再喝拉,”
看著一撥又一撥的人東倒西歪的離開,洋平伸手搶下櫻木手中的酒瓶。
“能……能……替我……我……約他麼?”
“……”
“替……我……約他……好麼……”
在洋平的記憶中,櫻木已經好久沒有喝的這麼醉過了。小的時候,父親經常灌的醉醺醺,對他們母子拳腳相加。所以櫻木對醉酒很反感,平時再怎麼喝都是盡興為止。上次喝成這個樣子,是和晴子分手吧……

“我說……嘿……”
洋平一把托住了正一個勁往桌下栽的櫻木。
[哇啦],一大口酒糟全都吐到了洋平面前。撲鼻的酒味……
忍著噁心叫來了服務生,買了全單,再把這個一百八十九公分的大塊頭架上計程車,洋平已經習慣了這檔子麻煩事。和櫻木做朋友是很舒心的事,夠爽快、夠義氣,這些也就算是有難同當吧。

流川的事情,洋平是從低年級學弟那聽來的。雖然過了很長時間,但仍然讓人印象深刻。
10歲那年,流川的父母離異。帶著小孩子的美麗母親不甘年華老去,每天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中間。越是寂寞,就越墮落;而放縱過後,是更深的寂寞。男人們喜歡她那樣的女人:風騷、性感、滄桑,但又誰都不會娶她回家。對於男人來說,老婆和情婦是兩碼事,就像每日必備的剃鬚刀和一次性的安全套……39歲那年,終於有一個男人肯為她停留下來——比他小九歲的籃球經紀人牧紳一。
那一年,流川17歲。
本來以為,可以就這樣結束放蕩的生活,在以後的日子裡,把欠自己的,和欠兒子的都補回來。卻萬萬沒有想到,更加諷刺的事情發生了。
讓牧真正著迷的,竟然是自己的兒子……流川楓……
……

同性戀的男人們,總是喜歡找女人做擋箭牌。因為世俗的壓力,也因為內心的壓力……
然而這一次,阿牧找錯了對象。

發了瘋似的女人把牧的公寓砸了個天翻地覆,把自己的親生兒子趕出家門,從此斷絕母子關係……
寂寞的女人,就像是一噸炸藥,傷了別人的同時,也毀了自己……
……

就這樣,流川住到了牧的家裡。
湘北籃球天才和中年籃球經紀人之間的曖昧傳聞很快便不脛而走。
總是有那麼一些人,關心別人比關心自己多。什麼身體交易啊,為了錢啊,為了前途啊……一大堆的流言不絕於耳。
偏偏在這個時候,流川真的愛上了阿牧。
也許後來想想,那只是一種宜兄宜父的錯覺,但是,愛情,確確實實發生了,在兩個人身上。
兩個大男人談戀愛,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更何況是他們那樣的兩個人。
為了阿牧,流川每天都承受著來自各方面鄙夷的眼光;壓抑著內心的巨大煩擾;拒絕了不下一個師的美麗女孩子,當然也包括晴子。
為了阿牧,流川放棄了打職業籃球的機會。當簽約球隊對流川的這段私生活提出質疑時,這個我行我素的小子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說了句:隨便。

流川當然知道,他們的感情永遠都不能光明磊落;不是在乎別人的眼光或流言,而是因為他們都背叛了同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是他的母親。
流川也知道,這樣的心結會給這段感情帶來什麼樣的結局。預料之中的,只是不願意去想而已……
流川接到東大體育系錄取通知書的那天,阿牧在網上淡淡的說,你會擁有一種新的生活了,忘了我吧。
……

流川什麼也沒說,默默的離開。
來到東京。
念書。
打球。
……

忘記一個人其實可以很簡單。
而他也的確做到了。
一個人的夜會冷,
但至少不會痛。
……

櫻木居然破天荒的,一聲不響的聽完了洋平的陳述,身臨其境般的喝著悶酒。
這世界上不幸的人很多,讓我們來比比看,誰更悲慘……
現在,櫻木明白那眼神讓人心跳的原因了。那是種抗拒的力,平靜的叛逆。流川在櫻木心中,就像一團包不住的火,不在紙中,而是在一塊光潔,冰涼的岩石深層。
……想著想著,就那樣喝多了……

“你……今晚說的話……我……我一個字……也沒忘……”
聽著後座上櫻木含混不清的酒話,洋平輕輕地歎了口氣。
當流川楓三個字從洋平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櫻木的確還是楞了一下。幾年來,楓這個敏感字眼,洋平總是避免提及。然而,這一次,是櫻木自己揭開自己的傷疤……
“開車吧。”
……

等把櫻木安頓好了,晚上8點左右,洋平來到了東大。
籃球場的幾盞大燈已經全部打開,咚咚哐哐的練球聲讓夜晚喧鬧不已。直覺告訴洋平,他會在這裡找到他要找的人。
流川楓是那種即使躲在角落也會引人注意的男人,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各方面都不遜色於他的搭檔。在最邊上的籃架下,洋平看到了這兩個人。燈光照到這裡已經很昏暗,雖然根根直立的頭髮已經服貼的梳了下來,洋平還是一眼認了出來,和流川同屆的陵南王牌,仙道彰。
兩個人穿著相同款式的寬大T恤,休閒七分褲,nike球鞋:流川左腳繫藍色鞋帶,右腳繫紫色鞋帶;仙道則正好相反。跑動,攔截,投籃,蓋帽,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但那種充滿張力的默契讓兩個人看起來相像極了,就像雙生兒……
他們是從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要好的……流川楓和仙道彰,他們只是朋友吧……但如果不是那麼簡單,那自己此次前來豈不是……

“咳,咳,對不起,打擾一下,”在這兩個人面前,洋平莫名的緊張。
“那個,我找流川楓,有點事情。”
滿頭是汗的流川楓抬頭掃了洋平一眼,伸手撩起衣角擦汗,運動練就的健美腹肌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迷一般的眼神充滿神秘感,有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味道。
“等我一下,”
頭也沒回的丟給仙道一句話,流川就和洋平一起走出了籃球場。
……

“說,”
流川從來都不浪費文字。
“那個……”
洋平用最快的速度介紹了自己,順便說到三井那套了一圈關係。流川倒是個很好的傾聽者,一聲不吭的等洋平講完。
“沒了?那我回去了。”
“……”真不是一般的冷酷,和傳說中一樣……
“等等,我來找你是想說,有一個人想認識你。”
“……”流川帶著疑問的眼神轉過身來。
“就是最近總來籃球場的紅髮男人,你一定有印象吧。”
“沒有。”
“……”洋平差點跌倒。櫻木好歹也是被星探一眼相中的主,竟然在他這視而不見,居然了……
“恩,那樣的話,也沒關係。總之,就是有這麼個人,想要認識你,他還是和你一個高中畢業的。” 櫻木那個,根本就不叫畢業……
“哦,”流川挑起的劍眉讓洋平覺得似乎有戲,
“那讓他自己來找我。”
“……”
“那就約個時間吧,明天晚上6點,Viper-eyes酒吧,可以麼?”洋平還是鍥而不捨。
“好。”
……洋平本以為他會推脫一下什麼的,或者至少是裝的清高一些。但流川卻是出乎意料的痛快。也難怪,對於他這樣招風的人來說,這種事早就是家常便飯了吧。只是,櫻木對他是有企圖的,他應該能猜得到吧……
……

“我回來了。”
“真夠久的啊,devil,"
仙道扔開球,走過來迎接流川。那種深藏不露的笑容,好像知道了什麼事情一樣。
直接稱呼的英文名,很親昵的叫法。
“那我們先走嘍,洋平兄。”
“哦,拜拜。”
看著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背影,洋平若有所思。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高中時響噹噹的helios,應該就是仙道。
Helios,太陽神之意,象徵著光輝和景仰。
那Devil呢?
……洋平實在是頭疼自己白癡的英文水平。
還是算了。
……

回到櫻木那,那小子已經完全清醒了。洋平一五一十的說了晚上的全部經過。
本來以為那小子會急不可待的追問每個細節,誰知道,櫻木只是哦了一聲,就翻過身去大睡特睡,沒動靜了。
櫻木,流川,還有那個仙道,都是洋平搞不懂的怪人。
是不是天才都是這個樣子的……

裝睡唬走了洋平,櫻木跳起身來翻開已經落了幾千層灰的英文詞典。
Devil……是魔鬼的意思吧……

 

〈4〉

 

Viper-eyes,流川掃了一眼店名,推開門,走了進去。

頎長而俊美的他在吧內顯得新鮮無比。Jack jones的黑色長袖T恤,破舊的牛仔褲,垂下來微微遮著眼睛的黑髮,實實在在地透著股鬆弛和淡漠,與bar的慵懶背景絲絲入扣。

流川的出現一開始就帶上了性感和迷人的格調。穿過酒吧間繚繞的煙霧,他看到了倚在包房門口的櫻木:雙手插在褲袋裡,交疊著雙腿,歪著頭咧著嘴,笑著看他。一頭紅髮在昏黃的燈光下依舊紅的耀眼,耀眼的紅。

“進來呀,”櫻木沖他擺擺手。
流川站在門口,看著面前的地毯,方桌,桌上的煙和啤酒,大的像床一樣的沙發……
櫻木一屁股坐了下去,從桌上拿起煙,俐落的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大口,“喂,過來坐啊。”
流川站著沒動。
“裝什麼呢?又不是沒來過。”
櫻木沖到流川面前,一把拉過他的胳膊,隨手把門反鎖在兩人身後。

“拿開,”流川低頭看著櫻木抓著自己的手,抬眼淡淡地說道。
“哦,”
櫻木輕輕的嘀咕著,鬆開了手。面前那雙沒有憤怒,也不帶挑釁的,冷漠的眼讓櫻木覺得一陣寒冷。

“乖,”流川用手托起了櫻木的下巴。
那是只修長且充滿線條感的手,有著粗糙的繭和冰涼的觸感。這種挑逗般的動作讓櫻木打消了先前的顧慮。既然受約前來,流川楓,他也不會比自己正經到哪裡去的。

[嗤],櫻木嘴角劃過一縷淺笑,在他摟過流川的一瞬間,把唇強硬的貼到了流川的嘴上。懷中的身體還沒反應過來的僵硬著,櫻木的舌已經迫不及待的長驅直入了。幸好這個渾身冰冷的小子還有著溫暖濕潤的口腔,唇瓣那甘美的味道讓櫻木發狂。不斷的吸吮,纏咬,舔舐,櫻木時急時緩,時輕時重的吻讓流川一陣冷,一陣熱,一陣顫抖。四片唇狠狠的咬在一起,兩條舌糾纏到不能呼吸,恩……櫻木一隻手捧著流川的頭,不斷地變換著吻的角度和深度,另一隻手則從流川的背部滑到腰間,來回的撫摩著。如此激烈的調情,讓櫻木如被火焚身般的衝動起來,幾乎以撕碎般的力道扯下流川的衣服。

然而……就在櫻木要把流川壓倒在沙發上的瞬間,流川一個翻身,把櫻木死死的壓在了身下。
快要讓人窒息的長吻把兩個人弄的喘息不止,櫻木拉開褲鏈,抓起流川的手放到自己已經堅硬無比的分身上。流川冰冷粗糙的手和猛烈的套弄給櫻木帶來不同以往的強烈感受,就在櫻木滲出汗水,呼吸急促的下一個瞬間,流川以相同的力道扒光了櫻木身上的衣服,同時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啊……”就像是口渴的人從井裡打桶水,快要到井口,桶卻突然掉了下去。櫻木因為無可釋放的壓抑而煩躁不安,“別放手,快別……”櫻木不斷的抓著流川的手向下面送去,流川卻在一次一次的掙脫中湊進了櫻木的耳朵,“只有我脫衣服,不公平,就到此為止。”
扔下已經被挑起欲望的櫻木,流川起身走向門口。

“流川楓,”櫻木一個箭步沖到門口,擋住了流川的去路,猛的一下子把他掠倒在地上。
櫻木因為情欲而漲紅的雙眼發出野獸般狂野的光,那是流川不曾見到過的櫻木,是被困在渴望而又得不到的狀態下的最危險的動物。
“我不會放你走,”櫻木一邊用手和身體壓住流川的反抗,一邊用另一隻手粗魯的脫下流川的褲子。

雖然也是身手敏捷的男人,但是在力量上,流川卻不足以和櫻木抗衡。被壓在身下的他只能不斷的搖動和挺身,以擺脫比他更加強悍的櫻木。

兩個大男人就這樣在地上支鬥。櫻木的吻不停的落在不斷閃躲的流川的額頭上,臉上,脖子上……如果說剛才是流川的冷漠激起了櫻木的憤怒,那麼此時,則是流川的抗拒挑起了櫻木的征服欲。櫻木的撫摩粗重而用力,如果不這樣,流川就會站起身來跑掉,一想到這一點,櫻木就更加野蠻和霸道的壓制著流川。

“滾開,”哐啷一聲,流川揚手掀翻了頭前的酒桌。
桌上的啤酒瓶砸了一地,到處是玻璃的屍體和酒的碎片。

“你他媽的,”櫻木體內的雄性本能被強烈的喚醒了。和從前任何一個情人,女的也好,男的也好,都沒弄出今天這樣的場面。不願意做的,櫻木不會勉強。而這一次不同,櫻木是鐵了心要征服身下的男人,“我要定你了”。

櫻木抓起地上倖存的半瓶啤酒,背過手,從自己頭上一路澆下來。兩個人的頭上,臉上,脖子上,身下,很快就流滿了苦澀的啤酒。櫻木貪婪的吻掠過的地方,留下一排排紅色的淤斑。把流川的膝蓋拉到自己的胸口,櫻木把忍耐許久的男性象徵炫耀般的對準了流川的後庭。抵抗到最後已經氣喘吁吁的流川楓疲軟的躺在地上,迷樣的雙眼盯著天花板……出乎意料的,流川挑起了漂亮的劍眉,雙腿攀上櫻木的脊背,夾緊櫻木的腰,“……進來”

櫻木驚訝的看著身下的流川,那雙凌厲的黑色眼睛此時卻挑釁的看著自己。一定要……得到他……
“你是我的,流川楓,”隨著出口的吼聲,櫻木粗暴地插入。
“啊啊啊……”流川因為強烈的痛楚而收緊了臀部,手指緊緊地扣進地毯裡。那是怎樣的一種撕裂般的痛啊……從未被開發過的窄小入口刀割樣的刺痛,從花蕾處傳上脊柱的真真切切的被貫穿的痛,整個腹部被異物充斥的漲痛,肚子裡翻江倒海般痙攣的痛……這是只有流川才承受著的痛苦……
“他媽的,怎麼那麼緊,” 櫻木碩大的分身被緊縮的摩擦刺激得酥麻無比,險些瀉了出去。由於實在太緊,櫻木只有抬高流川的腰部以使得全部進入。
“把腰部放鬆,楓……”
“你收的越緊,我越進不去啊。”
“啊呀……”就在櫻木一插到底的時候,流川痛的收緊了下頜,“不要……別動……”

櫻木忽略流川的請求開始的猛烈抽插把流川的最後一點兒抗拒淹沒……流川詛咒般的握緊了拳頭。身體裡的那種溫熱的,堅硬的,巨大的衝擊帶著流川全身搖擺不已。那種撐破身體的痛和被人侵犯的挫敗感讓流川極度厭惡,抗拒著那種疼痛轉化而成的快感,流川迎來了櫻木的高潮……

發洩出來的櫻木在疲憊中大口的喘氣,大汗淋漓的趴到流川的身上。
“真他媽的緊,像第一次一樣,” 
櫻木微抬起頭,舔弄著流川的耳垂,半開玩笑的隨便嘟囔著。
“確-實-就-是”
……

櫻木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瞪大了眼睛支起身來看著身下的流川,“你說什麼????”
“沒什麼”
流川撥開櫻木,微微坐起身體。櫻木這才仔細凝視著面前舉世無雙的美麗身體:白皙而充滿彈性的肌膚,皮鞭般沒有贅肉的身體,黃金分割般勻稱的比例,這個軀體就是讓自己像野獸般衝動的最直接原因。就在剛才,這個身體在流川熱情的回應下豔麗無比,然而此時,卻再次恢復成淡漠的冰冷……
“你說你是第一次????”
櫻木看著站起來穿衣服的流川,沈默……是的,流川剛才給過他答案,而他也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對於男人來講,第一次的插入不會是愉快的經歷,流川後面那裡緊閉的程度,以及剛才那種硬撐的痛苦表情,讓櫻木完全相信流川說的話。只是,那樣的話,自己連前戲都沒有,就強迫他發生關係……這個,是自己單純的泄欲啊……
櫻木不願往下想了,一切都變得混亂……

執拗如流川楓,即使在和牧交往的時候,都不曾讓他侵犯過自己的領地。對於自尊心強的男人來說,那種性愛所帶來的羞辱感遠遠大於獲得的快感。在遇到牧之前,流川只對籃球和睡覺有興趣;在牧之後,流川感興趣的依然只有籃球和睡覺,牧那種溫文而雅的性愛只是幫助流川發洩身體的欲望而已,流川從不沉迷其中。

“你並不真正愛他吧?”
櫻木似乎具有原始生物的敏銳洞察力,一句話說到了要害。
流川白來的冷眼,和他的皮膚一樣,讓櫻木感到透徹的寒冷。
“白癡,不關你的事。”
“……”
櫻木眼看著流川再次披上了冷漠的外衣。剛才的熱情已經完全消退,他又回復成那個流川楓,像一隻獨自奔跑在荒原上的機警的狐狸。
“你在壓抑自己,就像剛才……”

櫻木看著地上散落的,每次自己縱情過後都要點一跟來消解疲勞的煙,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伸手去拿。是的,又是每次。流川楓,他打破了自己的所有每次。每次這樣的夜晚,櫻木身下的伴侶總會在喘息中迎來最陶醉的瞬間,櫻木對自己的能力毫不懷疑。然而,這一次,櫻木知道流川只有痛苦的感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自我意識過強的人總是最難達到高潮,也最難領受到性愛的歡樂。因為這些人,總是用自我的意志去控制身體,自己剝奪自己的快樂。流川楓這樣心高氣傲的男人更是這樣……

“我喜歡你,楓……和我交往吧,”
櫻木不知道自己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說出這樣的話。
以前,不知道對多少的男人和女人像背臺詞一樣的說著我喜歡你,從來不經過大腦,也從不覺得尷尬。可是,這一次,櫻木竟然臉紅心跳,像在等待宣判的犯人。
“不可能。”
……

經常撒謊的代價,就是有一天你認真了,別人卻不相信你。
也許這就是報應。
櫻木只有苦笑。
流川楓並不真正的愛那個男人,櫻木在知道流川是第一次的時候就知道了。如果一個人在最愛的人身邊仍然不能放下自尊和防衛的話,那就根本不叫愛。早已屏棄了那種脆弱情感的櫻木,發現自己在遊戲的最後一敗塗地。

楓……想用熱情融化你那層冰冷的外衣,看見你在自己的身下放縱的陶醉;想在以後的日子裡,教會你愛是什麼東西;不為別的,和那些一夜情人不同,我要的不光是你的身體,更因為,我的心,愛上了你……

櫻木把心裡想的話對自己說了一遍,卻沒勇氣說出口……
“你對我有感覺麼?”
“沒有。”
“那剛才為什麼主動讓我進去?”櫻木弄不懂這個把第一次給了自己的男人,和當時那種莫名奇妙的熱情。
“我,玩玩而已。”
…………

“哦,”櫻木很快便抹掉了臉上那一瞬即逝的痛苦,顧自輕鬆的歪了歪頭,“一定要回去?”走到門口的流川回過頭來,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撇撇嘴,“捨不得嗎?”
流川的冷淡讓櫻木領悟到自己的一相情願。
“怎麼會?我只是想羞辱你,因為我一直嫉妒你這隻狐狸,你讓我失戀。”
…………

門悄悄的打開,又關上。
一個完美的解釋。
一個完美的結局。
兩個一直在較勁的孩子,比賽著誰更不愛誰。
“我他媽的,真是個白癡。”
從一拳打在玻璃碎片的櫻木的手指縫中,滲出鮮紅的血,卻浸在紅色的地毯中。
沒有印記,只有傷痕……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