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自然地就漠視了周圍的一切,陷入自我的世界。
一個人,盯著電腦螢幕發呆。
沒有理由,從來就沒有所謂的理由。
聽著飄渺的音樂,突然心裡一陣寒冷。
冰涼的感覺用力地刺透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不可抑制地開始顫抖。
我拒絕了他,那個純真大男孩。
甚至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我想我是真的殘忍。
呆坐著,蜷著身子。
好像快入冬了。
手邊鬧鐘的指標不知疲憊地走著。
滴滴答答,清晰地敲打著我脆弱空虛的靈魂。
忽然很煩躁,於是披了衣走到街上。
夜了。
漫無目的地到處走。
步子是閒散的,臉色是淡漠的,但是心裡是惶恐害怕的。
終於明白,那兩個人帶給自己的衝擊。
也知道了為什麼會逃避。
人太清醒就會變得懦弱。
終究還是俗人一個。
發現自己在哪的時候已經站在常去的一家網吧門口了。
原來我一直在逃避,用黑夜,用夢魘,用網路。
還是那個時間,還是那條狹窄的小巷,還是那兩個人。
可是我已然不是原來的那個我。
“拜託了”紅髮的鞠了一躬,身邊的那個很“默契”地冷哼了一聲。
男孩似乎是有一些惱了,罵了句“死狐狸”,連著把他的頭也按了下去。
“拜託了”這一次是兩個人。
“知道了”
我有了一個決定,無關他們。
然後,那個黑髮的叫作流川楓的男子就搬到了我那裡。已經兩個多月了。記得當時他們要我幫忙我仰頭望著他們無辜的表情。記得他們知道我是人類時不敢相信的表情。記得他們吃驚時眼中那個忍不住笑意的自己。
因為她剛好要搬出去和男友一起住,因為櫻木白天上課晚上打工外加和其他人擠一間屋子,因為某人口中的狐狸老窩被其同類侵襲,因為他們認為我能幫上忙,於是他們得寸進尺地霸佔了我的房子。
雖然,屋主並沒什麼意見。
這樣也許會很好玩,我想。
可是,總是不安。
似乎,也許,意味著什麼。
那個冰冷的小子一進來就睡到我的床上,說什麼舒服,黑。
我當然不肯讓他。於是也擠了上去。
紅頭髮的在黑暗中頓了頓,然後大叫一聲把已經睡著的那個抱到另一間臥室去了。
那天很累,也許是因為很久沒和外界溝通。
很快就睡著了,連櫻木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流川楓,他的名字。
聽著就有一股冷冽憂鬱的感覺。
像又不像他那個人。
很快他就習慣了我的房子。他會在拉了窗簾的客廳聽音樂,然後在沙發上蜷著睡著。他會在夜晚的時候跑出去見那個人。他會在見到我的時候習慣性地冷哼一聲。他會在每天我丟給他食物的時候淡淡地道謝。
櫻木常來看他。那個陽光男孩來的時候連我都忍不住暈眩。所以很難想像如果有一天他必須抛棄陽光會是怎麼的一個光景。
他們站在一起很矛盾,卻又殘酷得和諧。基本上是紅髮的說,黑髮的聽。或者兩個都不說話,對望著,讓時間和空氣在其間流動,讓愛戀在彼此眼中濃重。
他們也吵架,打架,像一般的情侶。
不過往往是吵著打著就吻了起來,野獸一般地撕咬。
住在不見天日的屋子裡,我越來越蒼白。
心中仍是不安,越來越強烈。
再一個月後。
我接到了她的電話。哭泣哽咽的聲音,破碎得美麗。
她說她有了,她說他不要她了。
她急促地說,我安靜地聽。
不是不想安慰,但不知道如何開口。
後來慢慢地停了哭聲,平靜地說要回我們的家。
我麻痹的大腦突然想到了什麼,手機卻“啪”地掛斷了。
校園裡,我瘋跑著。心中祈禱。
第一次,這麼慌亂,不是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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