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craftⅠ血戰》

了了

〈4〉

 

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喜歡做天上掉餡餅的美夢,遭難時總希望等待英雄大俠青天們的救助,卻從沒想過自己可以做點什麼;還有一些人只相信自己,自信自負多疑,走向另一個極端。

Mar Sara的總督則介於這兩者之間,當然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像三井壽這種人是絕對不會受人恩惠的,因為他認為陷入絕境時對你伸出援手的人往往想從你身上得到更多。可惜他不是自己一個人,有上百萬人命在他手中,就算他本人可以很有骨氣的對牧說不,也不能阻礙其他人的生路。

不過事實證明三井對牧的看法有些偏差,出現在螢幕上的男人氣度非凡、語言誠懇,而且沒有提出任何附帶條件。

“你好,三井總督。我是牧紳一,我說的話就代表了‘克哈之子’全體的意願。你們應該很熟悉聯邦對我們組織的宣傳吧,不過這些謊言你們應該能看穿。請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們目前處於極度的危險中,這些Zerg的兇殘是難以想像的,以你現在的兵力沒可能對抗,這一點你已經很清楚了吧!雖然聯邦政府不負責任,但你或許可以考慮一下我們的力量,現在我們的艦隊就在Mar Sara的大氣圈外,如果你接受我們的支援,他們就會派遣一支運輸部隊以便撤離這裡的生還者。不過你如果這麼做,就會被聯邦視為叛國,我們決不會勉強你。趕快做出決定吧,總督!”

這種好事不答應也說不過去吧!三井自言自語著,表情卻不見輕鬆。接受牧的幫助就像吃包著糖衣的藥,先嘗到一點甜,然後就會發苦,但這畢竟是藥,對病入膏肓的人來說是再苦也得吃的。那即是,沒有選擇。

“就像酒鬼說的,先喝個夠,頭痛是明天的事了!”宮城拍拍他的肩膀。

“——我該和誰聯絡?”

“流川楓少將。”


和“克哈之子”的艦隊指揮官在彼此的螢幕上碰面時,三井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對方並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怪物,相反長得還不錯(當然三井是絕不承認他比自己出色的),投在視網膜中的剪影極富立體感,黑色的頭髮、黑色的眼睛、黑色的軍服,臉龐則白如冰雪——也許冰雪這個詞語形容他的聲音更合適。

“我是‘克哈之子’的執行長官流川楓,請告訴我撤離的具體時間地點和人數,我會安排運輸船和護航機。”

甚至沒有一個字是多餘的,漂亮微薄的唇幾乎沒有張開,臉上的表情肌更是雷打不動,啪的一個軍禮後便歸於靜默了,冷淡的黑眸像在審視著三井般,等待他的回答。

就在三井被這驟然刮來的冷鋒凍住了舌頭時,又一個人出現在螢幕上,綠色的眼睛稍有些大了,流轉著幾近豔麗的光彩,像一池深色的春水,給了他一身的暖意,卻又意外的感到絲絲異樣。又一個難纏的人——看見他身上的裝束後三井的頭開始疼了,這麼漂亮的一個人竟是個Ghost!

“很抱歉,我的同伴就是這麼樣的人,即使你對他個人有什麼不滿,也請相信我們的誠意。”藤真巧笑倩兮,神情溫柔的能滴出水來,和一身終極戰士專用裝備融合在一起,奇妙的協調出他獨有的味道。而流川,早在藤真接班時就從螢幕裡消失了。

“三井總督,你現在也只有相信我們了,因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Zerg的勢力已覆蓋了荒野,你簡直無法想像牠們究竟有多少,聯邦官員則在尚未被圍的宇宙港準備逃離,你沒有任何工具可以離開這個星球。”藤真中性的美貌透著柔和的氣息,語句也很有說服力,比起流川他無疑是個更合格的公關人員。

“我們沒有任何理由背棄這次的合作,這也是出於人道主義和對聯邦的一致看法,相信總督閣下對自己這個頭銜並不比一百萬人命更在意吧?”

“藤真少將。”這個人說的話就像打磨光滑的玉器,溫潤卻難透徹,三井心下對他著實有些佩服,瞟到宮城悄悄遞來的眼色,昂頭一笑,“那就多謝了,我會給予‘克哈之子’相應的回報,請把運輸船派往1120區,我們會在三個小時內做好準備。”

“恐怕你們必須在一個小時內撤退。”藤真搖了搖頭,“據我們收集的情報,Zerg的大部隊在一個小時之後就會到達1120區,那種像小狗的東西總數大概超過二百萬,一旦接觸你們連十分鐘的支持不了。”

“二百萬?!”一旁的宮城叫出了聲,“牠們哪來那麼多兵力?!”

“繁殖。”藤真的表情帶上了苦味,“牠們的繁殖速度……大概和蚊子是一個級別的。”

這是他們悄悄派出先頭部隊、付出了慘重代價後得到的第一手資料,這一點比起彼方相望的Protoss也是走在了前面吧。話說回來,那些金色艦隊裡和人類外型相近的Protoss們會怎麼對付這個星球呢?如果他們能耐住性子等人類撤離了才降下淨化的天火,可真是幫了大忙了!由此或許就可以得出他們並非敵人的結論吧,同時面對兩個敵人也實在太難為人類。

“繁殖……蚊子……”宮城的腦筋已經轉不過來。

“還有兩點請緊記,那些小狗——我們已將之命名為Zergling,好像是以十萬為集團單位出動的,還有我們發現了另一種異形。”藤真對兩名大眼瞪小眼的聯邦官員聳肩,“很可惜沒有準確的描述,只是大略知道,牠的體型可能接近史前的迅猛龍,直立行走,會吐出綠色的強酸腐蝕性液體,一下就可以把裝甲融化,射程很遠,對空對地,數量大概在五萬左右,我們稱牠為刺蛇。”

“……射程究竟有多遠?”三井接替石化了的宮城詢問,臉色也不比他更好。

“不太遠,就比機槍兵們的電磁槍遠那麼一點。”藤真很有幽默感的笑了笑,朝他們敬了個禮,“所以,請使用U-238子彈,在能開槍的時候就開槍,不要讓牠們接近。還有一點可以放心,牠們的速度沒Zergling快——祝你們好運!”

“真是見鬼的好運!”三井磨著牙,猛得轉身往外跑,年輕總督的斥駡聲從指揮中心一直傳到荒地,“一個小時,就只剩一個小時,人都死到哪去了!”


其實藤真還是低估了掌管著Protoss艦隊的那個人。早在人類偵察部隊派出時,櫻木也讓洋平駕機尾隨而去,所得到的關於Zerg的資料比Terran更詳細更可靠。只不過新的異形居然讓這裡實力僅次於櫻木和仙道的洋平都吃了虧,金色的鎧甲被蝕穿,平滑的皮膚上黑了一塊。

“四隻流綠色口水的怪物圍攻我,把護罩都差點打沒了。”洋平還是微笑著,沒有一點死裡逃生的人該有的樣子,“你們想替我報仇也沒用,我已經把牠們都幹掉了。”

“唔,看來你的身手有待加強呢,洋平。”仙道語氣認真的連連點頭,很隨意的伸手掐了洋平的傷處一把,“要不要試試我們的‘特訓’?”

“哈,他不行的啦,除了本天才誰可以通過那個……的特訓!”櫻木大聲的自誇,但在說到某個名詞時卻含糊其詞,臉上還相當古怪的閃過一絲異色。

“是啊,目前為止也只有我和花道通過了那個……的特訓課程,實在是非常美好的回憶呢。”仙道笑嘻嘻的,無視櫻木變綠的臉色。

“這麼說的話,我對那個特訓也有所耳聞,聽說除你們之外的人連參加的資格也沒有啊,給我介紹一下情況吧,花道!”洋平因為疼痛而消失的笑容馬上向仙道看齊,嘴角賊賊的上翹。

“哈,那個啊,就是這樣這樣啦,也沒什麼特別……哈哈哈,總之是天才的專利!”櫻木大笑著,聲音卻明顯缺乏厚度,額頭上還可見一顆顆細小的汗珠。從以前到現在,每次提到這個“禁忌的話題”,他的第一個反應都是大笑加不知所云的誇耀(同時關閉心靈感應),倘若有人居然不知好歹的追問下去,就得有承受無敵頭槌和光刀的覺悟——人類說,狗急都會跳牆,那麼就不難理解櫻木物極必反的攻擊了。

當然,仙道和洋平是深喑櫻木的界限的,三個人笑成一團,就此打住,話題回到正事上來。

“評議會對你遲遲不動手很是不滿呢。”洋平的聲音沉了下去,“如果他們知道你是為了保全Terran而等待,你這個執行長官恐怕就當不成了。”

“當然我們目前可以不去管評議會的意思,眼前的敵人更重要。”仙道也收斂了笑容,“牠們的力量,絕不止如此。目前出現的兩種Zerg都是陸戰部隊,攻擊力強,數量更是驚人,已足以吞沒這個星球了,而牠們似乎還只是比較低級的兵種,空軍也還沒出動哪。很難想像生物居然可以進化成這種樣子!”

“和Zerg全面開戰是遲早的事,不過我們艦隊的空中力量雖強,陸戰方面卻只有狂戰士和龍騎士,兵種搭配上有缺陷。”櫻木開始動他久已不用的腦子,“況且這樣逐個焚燒受侵害的星球並不是最終的解決方法,最好能找到牠們的大本營予以摧毀,才能絕了後患。我們現在的做法太被動了,時間過的越長,Zerg的力量就增加的更多!”

“但評議會那群老先生們是不會聽的。”仙道彈了一下手指,“他們現在八成在開會討論你的領軍資格呢!”


在Terran的空軍編制裡,有一個特殊的兵種——運輸船,牠們沒有其他能力,遇敵就只有努力的逃跑,據說駕駛牠們的女飛行員是那些駕駛不了單座式瓦格雷戰艦的“低材生”,為了發洩自己的不滿,總愛嘲弄人。

不管屬實與否,這些終年待在狹小的空間裡進行枯燥任務的女性,的確沒有瓦格雷飛行員的風光,總是受到忽視。現在忙昏了頭的三井和宮城就要直接面對這麼一群不好惹的女人了。

“哈,女人的問題由你來處理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宮城給好友一頂高帽。

“你難道不想和美女親近一下嗎?”三井盯著運輸船降落的方向,變得非常客氣。

“敬謝不敏,某位元大眾情人的目標我怎麼敢搶呢!”

“說的也是,但某人也許有機會刷新他的失戀記錄哦!”

“哈哈哈哈……”兩個人不尷不尬的相視大笑,在看到前來接洽的飛行員頭盔下的容貌時,張大的嘴卻再也合不上了。

“三井總督,宮城少校,我是運輸大隊隊長彩子。”長髮美女開口了,帶著淡淡的笑容,無視兩個發花癡的男人,快速的說,“請在二十分鐘內登船完畢,除了自己之外什麼也別帶,我過來時看見了Zerg的大部隊,離這裡還有十公里左右,馬上就會淹沒你們的營地了!”

似乎是回應她的話,營地內突然扯起了尖銳的警報聲,飆到最高又落到最低的刺耳聲音交替著,隨後所有建築的照明燈都啪啪的亮了起來,在空中地面交織出一片光網,一個柔和的女聲提醒著戰鬥人員各就各位,就像以前的演習。

“快登船!”不時是誰先喊出來,穿著裝甲的士兵們手拉手圍出一條通道,竭力的控制著蜂擁而至的居民。女性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嚷聲在這時分外扯動逃亡者們的神經,壓迫著每一個人的胸腔和腿部的肌肉,無數夾帶恐懼的腳步帶起荒野上的漫天塵土。

“你們兩個快組織部隊迎戰,我先回運輸隊去維持秩序!”彩子率先行動,窈窕的身影穿入人群,晃了幾晃就消失了。

“很正點!”三井讚歎著,卻被宮城瞪了一眼,這才記起自己是此地最高指揮官,連忙跑向指揮中心。


“看來會來個光榮戰死兼二階晉升哪!”看著遠處刮來的褐色風暴,站在防線前沿的三井在頭盔下喃喃自語。幾十萬的居民還有五分之一沒登機,堆擠在士兵們駐守地後方的撤離區,吵鬧聲震耳欲聾,幾乎蓋過了運輸船起飛的聲音。

“克哈之子”的流川少將很負責任,每架運輸機都有一架幽靈戰機護航,這使派出的戰機已達到Delta艦隊飛行大隊的三分之二強。不過即使有這樣的空中力量,一旦Zerg的大部隊湧上來,也只能起到延緩死亡的作用——敵人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保護著士兵們的是SCV建起的碉堡,但牠們之間還有很大的空隙,正常情況下是完全沒問題的,但在不適合近戰的現在卻足以致命,於是已經人去樓空的巨大兵營和軍工廠移動到空隙之間堵住道路,結成鋼鐵防線,其他可移動的建築也都挪到了邊緣守護著撤離區中的人們。供給站和煉油廠停止了工作,終日冒出白煙的巨大煙囪也冷卻了。

軍中僅有的五架重型裝甲的AAV-5型坦克把車身兩側的巨大液壓釘打入地面,轉換成攻城模式架在陸戰隊員們的後方。只能對空的導彈塔空自做著360度旋轉,現在唯一的作用是探測其周圍五十米內的隱形和鑽地部隊,以防Zerg的地下突襲。禿鷹戰車在防線前布下蜘蛛雷,四架巨型機器人邁著大步守在陸續起飛的運輸船旁,腿部的液壓氣筒排出絲絲氣體,前胸的馬達高速的轉動。

Zerg的先頭部隊現在距離營地只有兩公里了,機槍兵們抓著槍的手開始在大地的轟鳴聲中微顫,火焰兵緊緊捏著噴火管,穿著白色盔甲的醫務兵和SCV在他們之中穿梭,進行最後的檢查。

宮城坐在其中一架坦克裡,看著雷達上數不清的光點,抬起手放到操縱杆和按鈕上,發出了命令:“坦克部隊開火!”

威力巨大的炮彈奔向Zerg,在褐色的海中炸開一片,露出黑黃的地面,旋即又被覆蓋。炮聲持續的響著,那由血肉之軀組成的潮水卻不曾間斷,隨著Zerg的接近,那令人恐懼的叫囂聲把炮聲都壓下去了,人類引以為豪的武器在牠們面前沒有一點威懾力。

咯吱——第一枚蜘蛛雷升出地面引爆,綠色的血和褐色的殘肢橫飛,三井揮下了手:“禿鷹戰車部隊開火!機槍兵準備!”

靈活的懸浮式禿鷹戰車高速沖進敵陣,但在四面八方都被包圍的情況下,牠們的速度也沒有作用,第一輪衝鋒,就有五架戰車永遠回不來了,第二輪的部隊接著沖上去。

綠色的酸液噴到了腳邊,Zergling的利爪在金屬防線上抓出刺耳的尖鳴,三井被那滿眼的褐色逼得幾乎要閉上眼。在漫長又短暫的等待中,敵人終於進入了射程,他大吼著扣動扳機:“機槍兵開火!火焰兵準備近戰,醫務兵和SCV準備救護修理!”

營地的雷達覆蓋著一大片紅色——那是Zerg,一個白色的小圓——那是營地,而紅白之間的綠點則是人類士兵們,雙方力量的對比顯而易見。不過已不需要去看雷達了,敵人早已到了眼前,被完全包圍的人們不斷傾瀉彈藥,噴出雄雄烈火,但打倒一個,就有十個百個沖上來,永無止境。灰暗的天空和地上的褐色似乎也連成了一體,閃電劃過上空,營造出地獄的景象,收縮後退的防線和不斷起火爆炸的建築預示著最後的滅亡即將到來。

“三井總督,所有居民都已登上運輸船安全撤離,你們也快上來吧!”彩子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時,三井正拋掉手中斷掉的救生刀,從死去的部下身旁揀起槍,把貼到身前的一隻Zergling打得綠血四濺。

“知道了,陸戰部隊先撤,機械部隊和空軍斷後!”他隨後把手裡沒有了子彈的槍砸在另一隻Zergling的頭上,同時向後跳避過致命的一擊,邊跑向接應自己的部下邊發出命令。

坦克、禿鷹戰車和機器人掩護著分批撤退的士兵們,繼續著沒有作用的屠殺,護航的幽靈戰機也打開了隱形力場加入了戰鬥。

宮城不斷按著發射鈕,他所乘坐的坦克突然重心不穩的傾斜,左側裝甲砰的撞擊上地面,讓炮彈登時失了準頭。儀器顯示,一根液壓釘的氣動軸被破壞了,坦克前部攝像機傳來的圖像則是一隻刺蛇的醜陋頭顱。

宮城可以想像的到那強酸性的綠色液體像雨一樣澆在裝甲板上的景象,他甚至覺得聽見了金屬和酸液產生化學反應的滋滋聲,看見了死神的黑袍。但他的神智反而比平時還要更清楚,靜靜的聽著自己的心跳,繼續發射所餘無幾的炮彈,還很有閒情的研究起那隻滴著口水的刺蛇的長相來,然後突然冒出一個毫不相干的念頭:那位叫彩子的飛行官如果穿上裙子會是什麼樣子呢?

四架坦克在蜂擁而至的Zerg的攻擊下接連的爆炸了,機器人倒在地上時濺起了足有一米高的紅綠混雜的血水和塵土,禿鷹戰車包裹在濃煙烈火中沖向敵人,反應堆能量耗盡的幽靈戰機也被擊落了好幾架,飛行員都沒有來得及彈射——也許是因為他們寧可被炸死也不想坐著降落傘落在一片Zerg中。

駕駛艙開始融化了,宮城被滴下的酸液灼傷了手臂,他看不見遠處的三井想要衝過來卻被部下死死拉住,只是手指離開了按鈕,鎮定的抓起了槍——已經沒有炮彈了,但他絕不坐以待斃!這是他在軍旅生涯中一直堅持的座右銘,因為這個信念數次奇跡般的生還,只是今天恐怕不可能了,就多幹掉幾個給自己陪葬!

深吸了一口氣,他一手抓住艙蓋的把手用力推開,皮膚立即被酸液腐蝕了一大片,傳來刺鼻的味道。一跳上坦克頂部,迎面就是一隻Zergling的利爪,無數異形圍了上來,人類製造的巨型兵器在褐色的潮水中像一葉飄搖的小舟,馬上就要傾覆。子彈很快打光了,肩頭和腿部也被撕開了大大的血口,紅色的血濺在坦克上,和綠色的血交雜,變得汙損。

一隻碩大的Zergling張牙舞爪的咬向他的喉管時,宮城閉上了眼睛,但那褐色的死神卻突然哀鳴一聲倒了下去。隨著狂風驟雨般的密集掃射與轟炸,從空中來的力量硬是把坦克周圍的Zerg炸了個稀爛,然後頭頂上傳來了彩子和三井毫不客氣的叫駡聲。

“還不上來?你想死在這裡嗎?!”

“你白癡啊宮城,梯子就在你跟前,快睜開眼睛!”

來不及喜悅,猛的睜開眼,白色的繩梯就在眼前晃蕩,縱身一躍抓住繩子然後向上攀爬,在地獄門口打了個轉的宮城被運輸船吊著從一片片Zerg頭上飛過,模樣狼狽渾身是傷,卻還不忘發出自己的抱怨:“怎麼不早點來!”


劫後餘生的人類登上外太空和Delta艦隊會合時,龐大的Protoss艦隊向Mar Sara降下了燒盡一切的天火,剛剛在人類眼前耀武揚威的Zerg部隊轉眼被消滅殆盡,連同紫黑色的蔓延物和牠們血淋淋的巢穴也化為飛灰。

只是金色艦隊的指揮官們沒有一個感到高興,因為這進一步證明了Zerg的可怕——能來到這個星區的牠們絕不缺少空中力量和運輸部隊,但這些部隊至今還沒露面。那兩百多萬的地面部隊,就像是隨意拋出的一點試探,完全沒有採取營救措施。這不禁讓他們深思,Zerg的力量究竟有多強?能夠扔出如此大手筆的Zerg的領導者,又是怎樣邪惡恐怖的存在?

但在面臨敵對勢力的威脅之前,他們自己內部的不和諧聲音就已到了無法忽略的程度。遠征軍正準備飛往下一個行星——Antiga Prime時,旗艦Gantrithor上五米高的星際傳送門突然閃出了一道深邃的藍色光芒,隨即一名披著金色鎧甲的聖堂武士便從裡面走了出來,身後拖著淡淡的藍色殘影。

“櫻木,我是來接替你的職務的,這是最高評議會的命令。”

赤木威嚴的聲音在空中回蕩。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