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

龍堂

〈序〉【續:於是向前走】

 

『我拒絕。』
隨著年紀的增長與累積的經驗,聲音帶上了屬於成熟的緩慢;但不管如何的改變,那略顯低沉的音調,依然可以和好聽打上等號。

當那略微偏寒的空氣輕撫著路上行人的肌膚時,讓不少人染上了風寒,季節,已是秋天。

舊式的古老建築,廣大的庭院,彷彿隔絕了和室與外面的世界,讓置身於內的人,也一併淡忘了時間的流逝,享受著平日庸錄的生活裡機乎不可能得到的平靜。流川原之所以在每次裝潢時,都特意吩付設計們絕不准破壞屬於過去的任何材質與籃圖--即使這樣一來所耗費的金錢可能比原本的更加可觀。--,也是因為他奢望著在回家之後,能卸下身為員警暑長的身份,享受那只有短短幾小時的平靜。

『這是你最後的決定?』即使面對自己的孩子,員警署長的口氣依然不失其威嚴。

『是的!』流川堅定的回答著一向尊重--大概也是唯一如此尊重--的父親。

庭院裡水池裡的竹木,因承滿了水的重量,而發出清脆好聽的擊石聲。

*     *      *      *

當盤子再次從手中掉落至地上時,流川雪投來不滿的神情,屬於中年女性與身為母親才俱有的獨有威迫感,讓即使是一個大公司總裁的流川鐵塔,也不自覺的縮了縮肩膀,一付作錯事一般。

『這是你今天第幾次了?』帶著不自然的溫柔,流川雪看著鐵塔。

『呃...媽...對不起。』原本想要再像剛才一般把責任推給盤子太滑、或者是顧著聽雪的碎碎念而失手等等理由,但當他迎上雪的雙眼後,他便放棄了所有的掙扎。『你剛剛說到哪邊?』

『我說到小楓他和花...你是故意轉移話題的嗎?』

『啊...被發現了!』吐了吐舌頭,鐵塔裝出一付孩子被抓包的模樣,這是他過去裡對付雪最有用的一招,當然連這次也不例外。

『你...唉∼算了算了。』看著自己兒子今天壓根心不在焉的樣子,雪對鐵塔揮了揮手。『你去客聽看電視吧。這裡有我就夠了!我們家的碗可都是磁碗,可挨不住你這樣子的折騰啊。』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雪小聲的加上一句。

真是的,今天這個家的男人們到底是在搞什麼?不但小楓和原一吃飽飯後就神秘的窩在和室裡幾個小時,連鐵塔也一付心事重重的樣子。唉∼難道我這個作母親的有這麼失敗嗎?竟然一個一個都把我當成外人一樣,真是氣死我了。

在將最後一個洗好的盤子放入籃子時,雪明顯的加重了手邊的力道。

 

〈1〉 拜訪
 

『櫻木花道﹗﹗﹗』終於發火的流川,狠狠的瞪著正坐在身旁,一付你別想逼我的紅髮戀人。
『我說過我已經不需要了﹗﹗』櫻木帶著怒氣回瞪著流川,彷彿只要他瞪贏,流川就不能逼迫他作任何事。
流川不再反駁,但卻用著可怕的眼神繼續回看著櫻木,手依然提在半空中,手掌上還擺著櫻木早在十五分鐘前就該吃下去的藥,就這樣靜止的面對著櫻木。

然而即使對櫻木來說,要說到以眼殺人這檔事,他櫻木花道大爺若是說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但畢竟櫻木和流川一起生活不是一天兩頭的事,所以當然也知道(尤其在過去這將近四年的相處後,經驗更是證明了這項鐵則),若是繼續這樣和眼前這個冰山顏面肌肉壞死又固執的狐狸瞪下去的話,那最後他勢必還是得乖乖的將藥吃下去。

於是,在櫻木氣漲著臉吼出反正我不要吃藥,順勢狠狠踩了流川一腳之後,便生氣的踏著樓梯--而且還特別的故意誇張動作--走回自己的房間,大力的甩上門睡覺去了。

『那個白癡....』流川一邊揉著剛剛被櫻木「不小心」踏到的腳踝,一邊將藥放回桌上。

自從將近一年多前水戶洋平事件,櫻木決定留下來之後,情況好轉的程度幾乎可以說是幾近奇跡;雖然之間發生了一些事件,但櫻木後來不但開始願意乖乖的配合醫生的所有輔導,也和流川逐漸的恢復到過去的關係。

治療的那一年過程裡,櫻木曾有一段非常難熬的日子,在那段黑暗的日子裡可以說是流川的絕望期。原有好轉的櫻木,竟在一夕之間任性的將兩人幾個月來的努力歸回零,當流川推開門後,看見櫻木就像幾個月前一樣,整個人蜷蛐在角落,神情佈滿了恐懼與猜忌,那時,他很想親手殺了眼前這位紅髮的戀人!那時25歲的流川認為,也許死亡才是救櫻木花道的最好方法。

最後,他還是沒有成功殺了他。也許是因為他猶豫的時間過於長,以致失去了揮下手的那一刻;也或許是因為水戶洋平的突然出現,狠狠的揍回了流川的理智。

他流川楓並不怕死亡,或許是說在過去20幾年來,他從未覺得死亡是值得去恐懼的事,不論是看見多凶殘多悲慘的兇殺案,亦或是去參加最疼自己的爺爺的喪禮,他都從不覺得死亡就是分離;甚至對他流川來說,可能不行睡覺對他而言就是比死亡更加值得去感傷的事情。

但是,當他將握刀的那隻手提起時,他生平第一次對死亡感到真切的恐懼,那是一種幾乎無法使用言語去形容的情感,明明整個思緒都染上了空白,顫抖著的身體卻還是深刻的提醒著流川,即將失去櫻木花道的事實;即使那時正值燥熱的夏季,身體卻不斷的感受到寒氣的侵襲。而像這類來自於身體的提醒,使得他只是不動的立足在櫻木前,直到水戶的到來。

直到現在,當他一想到那夜時,依然很感謝水戶的出現。他無法想像在愛上櫻木之後,卻又必須接受失去他的事實,甚至這是由他自己親手造成的後果。

流川就算到了今天也依然不怕死亡!但不同的是,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什麼都不畏的少年。他流川楓,恐懼著櫻木的死亡!

即使如此,至少那段日子還是熬過了。今日的櫻木幾乎已經和普通人一般,不但那天才長天才短的又再次掛回了他的嘴邊,甚至連那愛笑與單純的個性,也幾乎全回到了櫻木花道的身上。所以,若是扣除幾個月裡總會有個一天兩天莫名的發病沈默外,流川可以說是已經忘了櫻木曾是個精神病患這件事實。

但不管怎樣,那個白癡明明就是得了感冒,竟然還想出說那個是因為剛剛不小心跌倒,才會使的鼻頭紅腫。天曉得除非是長時間擤鼻涕,否則就算是給人打上一拳,也會不會紅成那樣。

流川無奈般的歎了歎口氣,抓了披放在一旁的外套,走向了樓梯間。

『白癡!我回警局了。藥在桌上,既然你怕藥苦的話,就算了。』流川很特意的將「怕」字給提高音量,以免隔著門壁而使櫻木漏聽。

『六點前回來!』和預期一樣聽到了從上方傳來的乒乓聲,流川知道那個白癡正滿臉不服的準備衝下來和自己理論,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很淺的弧度。

不管過了幾年,那個傢伙在這種事情上的單純,依然完全沒有改變。

當關上的門將後方」流川楓」三個字的怒吼聲完全隔絕時,流川知道已經不用擔心櫻木不吃藥的問題了。

*      *      *       *

『你到底好了沒?!』站在玄關處的流川,臉上充滿著慍怒與不耐的神情。他實在不能理解,只不過是要去公司找哥哥,那白癡幹嘛像個女人一樣拖拖拉拉的,更何況可是他堅持說要去找鐵塔,自己現在才放棄休假睡覺的時間陪他出來,竟然還讓我等上半天。難道是因為這陣子 做的有點凶,所以那傢伙變的越來越女人?

『唔....』完全不敢再想下去的流川,不自覺的發出一聲虛弱的呻吟。

『好了啦!你幹嘛...疑?狐狸你肚子痛嗎?怎麼臉色那麼蒼白。』櫻木說完便舉起手放到流川的額頭上。

『......沒什麼事!!』輕輕拍掉櫻木的手,流川鬆了一口氣。還好女人是不會像這傢伙一樣那麼白癡,誰會問別人肚子痛然後把手放到額頭去探體溫的?

『快走!哥哥在等。』看看正在為流川拍掉手而顯得不滿的櫻木,流川簡短的叫櫻木快出發。

知道流川在暗暗責怪自己,櫻木小聲的哼一聲,決定不告訴流川自己剛剛到底在忙些什麼?!像那隻一點都不細心的笨狐狸,哪裡想得到本天才的偉大計劃嘛!!等到時知道的時後,肯定會本天才的偉大創思感動的五體投地,哇哈哈哈哈哈∼∼

『不要在路上偷偷傻笑,很像白癡....』頓了頓,流川一付發現自己剛剛說錯般的語氣再加上一句『雖然本來就是!』

『流川楓,你是想跟我在這裡打架嗎?!?!』提起握起的拳頭,櫻木一付要開打的樣子,即使流川完全不理,依然自顧的背對櫻木走在前面。

今天算是很晴朗的一天,懸掛在高中上的太陽盡情奔放著它的熱情,再加上九月中那沁涼的微風,讓很多休假的人們放棄在家補眠的時間,一個個攜伴外出享受悠閒,這使得街上的人比平日見到的還要多,甚至有些家庭間已經聚在一起,一同計劃著等下的行程。

櫻流是同性戀家庭這件事,在這個社區裡早已不是什麼樣的大新聞,加上櫻木平日向來討喜的個性與流川那端正到近乎美麗的臉膀,使得附近的主婦們實在沒辦法用噁心或死同性戀等不堪的形容詞來替他們加上稱號。

然而即使平等這件事在很多同性戀家庭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奇跡,這件事情在當事的兩個人身上卻是得到完全不同的響應。

以櫻木而言,向來就認為只要是他大爺想做的事情,別人哪管得著,以及相信著只要本天才都對你好,你就會對本天才好等等這種單純的論調(完全不知道當他發病的那一年裡,他們家的門鈴可是說是幾乎是只為洋平專用),所以對於鄰居們那親切的態度,是全屬理所當然,更不用說會去感謝或者驚歎此之幸運。

至於流川,在某種方面,倒是第一次非常的感謝櫻木的白癡個性,幫他省去不必要的麻煩。雖然說他絕不是一個會乖乖的聽從別人希望而行事的人,更不消說什麼因為人言而放棄櫻木花道這檔事,但若今天附近都是反對的麻煩鄰居,那他勢必得浪費許多原本的睡眠時間來處理不同情形的雜事,而對總覺得睡眠不夠的他而言,這可稱之嚴重事態呢!!

不管怎樣,當櫻木花道向迎來的第十五個人道早安時,流川已經開始覺得也許製造些壞名聲會是一件好事。

流川鐵塔的公司離櫻流家並沒有很遠,車程只有短短的十幾分鐘。但自從櫻木早在治療的那一年裡發病的某天,將櫻流家僅有的一台的跑車連同他自己送入神奈川河河底之後,流川便在醫院裡對自己發誓,除非哪天櫻木花道完全痊癒,否則絕對不會讓家裡多一個幫助櫻木自殺的工具。也正因如此,此時的櫻流兩人只能乖乖的到車站去搭地鐵(『出租車太貴了,浪費錢!!不准!!』當櫻木聽到流川想打電話叫車時,生氣的對流川吼著。),幸好現在並不是尖峰時刻,而他們也只需等個一站就能到達,所以此種交通方式倒也沒有得到多大的爭議。

*      *      *        *

『小楓?』當一踏入公司的大門後,流川便被一位長的極為清秀,約為20來歲的褐髮男人給叫住。『你怎麼會來這裡?』

『找哥哥。』

『是麼?真難得看到你會....』藤真突然的止住原本未完的話語,用一種和剛才截然不同的認真眼神打量著流川身後三步遠的櫻木,彷彿他是什麼稀世珍寶一般。可惜櫻木從一進公司後就只顧著在驚歎著鐵塔公司之偉大,反而完全沒有發覺自己正被別人審視著。

『這位就是...小楓的「白癡」嗎?』藤真看著櫻木那孩子氣的好奇金眸,正不斷的在上下左右的移動著,他突然覺得櫻木一定是個可愛的傢伙。

出乎意料之外的,正當他在腦中急速思量著該如何把櫻木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時,這句「小楓的白癡」倒是幫了他大忙。

『你說誰白癡?!?!?!?!』向來就對白癡這兩個字「有求必應」的櫻木,一聽到竟然有人正在他面前說他的壞話,什麼好奇心的全在一瞬間消失怠盡,只是急急的往前跨幾步,直挺挺的站到藤真面前。

『你好,我的名字叫...』

『本大爺是櫻木花道,你給我記好了,什麼白癡?!哼!!!狐狸,這個像女人的娘娘腔是誰?』

『藤....』原本那熱切的笑容,就這樣硬生生的僵在藤真的臉上。

整個場面變的很尷尬,身旁的兩位櫃檯女職員,此時都不禁的轉過頭去偷偷笑著(公司裡有不少的女職員,向來就對於藤真那堪為美麗的外表深感羨忌),身為鐵塔公司警衛的直樹,也拚著命在忍笑著,而藤真自己,則完全還停在「藤」字的尾音中尚未回復過來。

『藤真健司,哥哥同學,是代理助理。』流川早已習慣櫻木那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宣言,對目前這有點可謂有趣的場面倒是全無所覺。

『代理助理?』

『因為原本的助理請產假去了,所以鐵塔才拜託我來幫他。』好不容易終於找回說話能力的藤真,努力的讓聲音聽起來正常。

『喔∼是大哥的秘書後補喔....』一知道藤真並不算是「外人」,櫻木收起了剛剛那殺氣騰騰的架勢,反而一手搭上了藤真的肩膀『天才櫻木花道跟你說,你不要聽那隻死狐狸在那裡亂講,否則被他傳染狐狸瘟的話,到時可就不得了啦∼∼』

『啊??』還沒來得及應付櫻木如此快速的友好轉變,藤真只是愣愣的讓櫻木勾摟著,一方面正努力消化著什麼死狐狸什麼狐狸瘟的。而且剛剛是聽見櫻木自稱天才沒錯吧??還是說是自己聽錯音了??

『你怎麼那麼笨?!』看出藤真還在呆滯中,完全沒有響應他什麼的,櫻木激動的捶了下藤真的肩,就像這樣可以突然讓藤真開竅一般,使藤真臉上又多了種痛苦的情愫『反正你就記得本天才是天才,然後那隻狐狸是小百姓就好了∼∼』

『呃....天..才?..』看到自己才剛說兩個字,櫻木就直點頭的孩子模樣,瞬間讓藤真理解了櫻木的邏輯。

果然用平常人的思考方式肯定會無法理解的,藤真這樣想著。

『哈哈哈...好好∼天才就「天才」!!!櫻木君你還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呢。』想著櫻木在剛剛那短時間內就換上好幾付不同的表情,藤真加上了最後一句。

『是嗎?真有眼光...不對!什麼可愛的孩子,我可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後補的你怎麼可以用可愛來形容我?!』櫻木那激動的臉上,泛出了一絲紅潮。

『可是我就是覺得你很可愛嘛!』像是突然發現櫻木另一個弱點一樣,藤真更是故意大聲的再重複一次。

『誰可愛了?!?!?!』

『當然是你...哎呦∼痛痛痛!!好啦好啦!不說就是了,不要在勒了,我都快被你勒死了。』急忙從稍微鬆開的手臂間逃了出來,藤真撫著發疼的頸子。原本是因為不甘心被又是娘娘腔、又是後補的給形容,所以想要小小的欺負一下櫻木,卻沒想到櫻木竟然會勒住了才剛認識的人。對於櫻木如此的直率單純,藤真霎時感到又好笑又無奈。『力氣還真大...』

『那當然!!!要說比腕力,本天才可是絕不會輸人的!!』說著,還故意將手舉起,當場展現著在他上臂的肌肉。

『是啊∼∼∼因為櫻木君是天...』

『白癡!!』在藤真準備接話時,在一旁早已看不下去兩人之間氣氛如此親密的流川,終於發了聲。

『啊∼都忘了你們是來找鐵塔的呢!!他正在辦公室裡,你們快去找他吧。』看出了流川那已黑掉的半張臉,藤真趕緊轉移話題,避免殺生之禍。

『哼!!』給了藤真一個明顯的白眼後,流川倒也不介意讓所有人都聽見他那聲不爽的聲音。

饒富興趣的看著流川硬扯著不斷叫著「你在發什麼狐狸瘋」、「你不要拉我」、「好痛」等等話語的櫻木,藤真突然覺得,看來鐵塔說小楓是個超級醋桶這件事,倒是不假呢!

*      *       *       *

『怎麼樣,本天才這個計劃很完美吧?』櫻木帶著自信的撇過了鐵塔和流川,並將兩人臉上不自然的表情解釋成對他這天才計劃的佩服。

那當然了,像狐狸這種又固執又笨又遲頓的傢伙,再加上狐狸大哥可是要日理萬機的公司總經理,若想靠他們兩個人,我看狐狸爸今年肯定會像去年、去去年、還有去去去年一樣,很無趣的和狐狸媽兩人度過他的生辰。真是的,這怎麼可以!!!

真搞不懂那隻狐狸,明明就父母健在,但卻一點也不知道惜福;上次跟他提議說要幫狐狸爸爸慶祝,竟然罵本天才多此一舉,還因為這個跟我打上一架,真是太混蛋了!也不想想,像本天才,可是想慶祝都沒得慶祝呢!!

哼哼∼誰不知道那隻狐狸一定是因為害羞,才裝成好像氣的半死的樣子,明明最喜歡狐狸爸爸的就是他嘛。所以啦∼像本天才這樣子又聰明又體貼的男朋友,就決定偷偷主辦狐狸爸爸的這次宴會啦∼∼

『哈哈哈哈哈哈∼怎麼樣呀?你們都佩服我到說不出話來了吧?!』一想到這個計劃是如此聰明完善,櫻木又忍俊不住的笑起來。

『白癡!!!!』原本因為藤真而已黑去半邊臉的流川,此時更是幾近整張臉都黑了。

『所以花道你去訂了喜園廳嗎?』鐵塔在一旁邊苦笑邊問著『在下星期二?』

『對呀!!我剛剛就說我在出門前還特地打電話去跟老闆娘確定,所以才會小小遲到一下,你不知道像那種大地方要訂到位子可是超極困難的,可是本天才透過特殊管道,所以才有辦法訂到的耶!!』

『所以啦∼現在是要拜託由你們去邀請狐狸爸爸的朋友嘛,畢竟我誰也不認...等等.你們幹麻都那種表情?難、難道說,』看了看鐵塔越來越「苦」的笑容,櫻木開始覺得有問題『狐狸爸不是19號生日嗎?』

『不∼∼父親是19號沒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頹坐到椅子上,鐵塔認為自己再一次的敗給了櫻木。

『那就好∼害我以為我記錯了。那些訂金可要我兩個月的薪水耶∼若搞錯就...』

『十月十九!!!』夾帶的怒氣的聲音,從流川的方向吼了過來。

『啊??狐狸你說什麼?』

『是十月十九,不是九月十九。你這個白癡!!!』揪著櫻木的領口處,流川將一進公司後就一直在累積的怒氣趁此一次吼了出來,還一邊搖著櫻木,像是要看看他能不能不要那麼白癡。

兩個月的薪水?難道他把原本預訂過年要去旅行的錢給用了???那樣自己最近犧牲可以睡眠的休假日,準備到時能排出假期,這些事情的痛苦立場,到底又是為了什麼?這個超級大白癡!!!

『哈哈...小楓,你先放下花道吧!』不知道此時該笑還是該氣的鐵塔,看著流川還正使命的搖著依然傻掉的櫻木『....我看櫻木也是一番好意。反正我親自去向喜園廳的老闆談談吧!他也有和我們公司來往,應該不會很困難才是。』

『咦??可是...』櫻木原本想要說應該由他自己去解決這件事,但看到投來的那股比平常更冷上十倍的眼刀,櫻木便決定還是乖乖聽話好些。

『沒關係!反正最近我有些時間,加上我可是流川家的長子,這件事就交給我吧。』鐵塔笑著站了起來,安慰著陷入失落中的櫻木『我不會讓花道的期待撲空的,你放心。』

『哈哈哈∼∼真不愧是狐狸大哥,心胸就比那隻死狐狸廣的...』原本一聽到宴會依然可以舉行而樂的轉憂為喜的櫻木,卻因從背後感受到了一陣寒氣,使他再怎樣也沒辦法把「多」字說完。

『哈哈...那今天就先這樣吧,我也準備好要開會了,花道也該去上班了吧?以後再電話連絡喔!』看到弟弟那越來越有可能殺人的眼神,和櫻木那漸漸由委屈轉為挑釁的神態,鐵塔趕緊下了逐客令。像那種嚇嚇有名的狐猴大戰,不管怎樣,他覺得看過一次就很夠了。

而這個時後,櫻木的手機恰巧響起,故櫻木在喊了一聲糟了之後,便草草的和鐵塔告別,衝到外面去接手機去了。

『白癡!』流川又一次向櫻木的方向暗罵了一句後,便轉身準備離開。但卻在走到半路時停下來,想起還有件事情要與鐵塔說『關於喬,那個...』

『好了好了∼這沒有什麼。』展現著身為哥哥的親和,鐵塔對流川笑著說『倒是你在不出去的話,花道又要衝進來了。』

流川頓了下後,便也一言不發的對鐵塔點了點頭,然後也走出了辦公室。

『死狐狸∼∼你到底是在...』

『這兩個活寶。』當櫻木的聲音消失在門邊幾秒後,鐵塔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好了!我也要認真工作了。』

微笑著深呼吸之後,鐵塔將原本設定為「勿擾」的電話給設置了回來時,隨即便聽到助理藤真那帶些不自然的聲音傳出了來。

『鐵塔,外面有個小姐說有事要見你....』

在涼爽的室溫裡,流川鐵塔再次加入了繁碌工作者的行列裡...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