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就這樣讓他睡下去不要醒,他就不會再有機會逃離。
這是屬於我的小小任性。
拖著不醒人事的他到床上,猛然發現自己也有所謂潛在的獸性,對著緊閉著眼,呼吸平緩的他,也有反應。坐在床緣,順著他的髮往下摸,緊致的肌膚,過了那麼久還是少年一樣的吸引人,嘴角的笑紋,還殘留有陽光的味道。輕嘆一口,將頭埋入他的肩窩,大口呼吸他的味道。遇見他的這幾天,要不夠他阿,雖然是遂了宿願,品嘗了他的滋味,卻是換來更大的恐慌,像跳針般不斷重複要他的話語,其實只是對可能稍縱及逝的他表達抗議。
「你什麼時候才肯屬於我呢?」
小聲問著,對於剛才只是將目光移開他一瞬,他就像要消失在大雨中一樣的恐懼,還餘悸猶存。問出來的呢喃,竟也像懇求般柔軟了。
明明怨懟著,卻沒辦法說給他聽,是不會說話,也是嫌說話太慢,在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先動作了。所以只能在他聽不見的現在,說話。
「唔...」
他有些不適的動了動身體,我才知道我不知何時已經用手箍住他,抱的那樣緊,緊到他就要醒來。瞬間我有一種惡質的慾望,想就這樣勒緊他讓他醒來,看他醒來時瞧見我們現在姿勢的窘樣。
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必定是紅著臉睜大眼說不出話來的微張著嘴吧!
不由的笑了出來,摟著他的手因此陣陣的顫抖起來,笑的不能自己。讓別人乾涸的我,為他乾涸。但是,像這樣什麼都不做,只是在他身邊,應該說他在我身邊,就覺得打心底柔軟滋潤起來,雖然我一直跟自己說那是對他的慾望,僅只是慾望而已。
可是還是騙不了自己,是一塊溫柔的沙漠,為了他而有綠洲,為了他而生溫柔。
忽然懂了,再見他時的那一刻,想說的話是我愛他,而不是我要他。是為了埋怨他種種的冷淡逃避,而生的怨懟,雖然依然掩蓋不住我愛他的事實。患得患失不敢說出口,是怕再被拒絕。
我從不是軟弱的人,卻非得在這裡向他低頭了。
「其實我愛你」
確定他還睡著,我說。
即使你那樣不聲不響的走開,即使你強作冷淡,即使你確確實實讓我為了你心神俱傷。也許你會問我這樣突如其來泛起的溫柔算什麼,只是你不知道,我從來都不是不溫柔。
「但我有我的堅持!」
我一定要必定要知道你為何離開,為何放棄一起的夢想,做了逃兵。我非得問你,不是用嘴,而是用行為。
想必你知道我為何帶你去看球的。
至於堅持的理由,只是因為我想知道,這就夠了。無法忍受有所隱瞞,有關他的我所不知的事情存在,僅此而已。
往我在他脖頸揮出手刀的部位用唇留下一枚印記,用力過猛留下的淤血呈現淡淡的紫,而新留的吻痕則是深深的紅。過幾天,這兩種淤血的顏色就會混合為一,再也看不出哪個是哪個,就像沒有人知道我是愛你還是恨你一樣。
為了感情困擾的人都過於矛盾。
很久以前,他走的那天,走到pub喝了生平第一杯酒,被老闆那樣說了一句。我那時並不懂,我現在也不能說懂,可是畢竟有些了解了。
撫上他臉上笑紋之外的另一種紋路,眉心間淺淺的皺摺。失去了那麼重要的籃球的心情,你都是一個人承擔的嗎?無聲的詢問。
無聲的夜晚,我們以某種形式互擁著,也許非出自願,但是事實存在著。
眼皮有些沉重,我想我累了,今晚或許可以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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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你去哪!?」
「我有急事要出門,今天晚上不回來了!」
「阿,那你自己要小心點!」
「恩!」
隨著大門的關上,大雨中,穿著白色風衣撐著傘的男人快速的走著。走到路邊招了一輛的士,就往市中心駛去...。
「扣扣扣扣...!」
充滿煙味的室內,睡的正甜的的男人,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抓了抓塌掉的頭髮,戴起裝飾用的平光眼鏡,雖說是24小時營業的事務所,但也從沒有這樣緊急而且不識相的客戶在三更半夜跑來。
「來啦!」
慵懶無謂的隨口答應,拖著腳步轉開門鎖的一剎,卻被來人嚇到。
「洋平!?」
驚喜似的叫喚卻換來白眼,帶著些微鬍渣的偵探自嘲的笑笑,看著來人溼透的狼狽模樣,開口
「什麼事這麼緊急?」
接過男人遞過來的毛巾,還來不及擦,平常梳的整齊的髮滴下透明的水滴時,溫厚的聲音也一起出現
「花道被流川綁架了!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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