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的三角洲》

jadeite72

〈16〉

 

默契
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滅
原諒
不說出口的最叫人動容

*************

沒有想像中的怨懟,也沒有怒罵,只是一貫的熟悉微笑,以不容拒絕的堅持和沉靜,洋平邀我去他家坐坐。沒有拒絕的理由,尤其是對著這個久違了的好友。

“坐,喝咖啡吧!”

“恩!”

和洋平感覺很合襯的藍色佈置,給人安靜清爽的感覺,就和洋平的微笑一樣。

“哪!咖啡!我有加很多牛奶,放心好了!”

咖啡的熱氣讓我的視線有些模糊阿,沒想到多年以前的小習慣,還被人惦記著,這樣令人貼心的注意,只有洋平做得到。而自己又是怎麼忘記洋平是如何可靠的一個朋友呢?總是默默的觀察朋友的喜好,體貼的照顧著朋友的他,十年後卻仍是如此令人感動的熟悉。

“你看起來過的不好!”

“呃!?”

果然是洋平,仍然觀察入微。一樣是關心,眼鏡兄的關懷讓人感覺溫暖,而洋平的單刀直入卻叫人感到脆弱想哭。

“你不怪我?”

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卻知道洋平會懂的。

“唉!說這個幹嘛?都過了這麼久,問這個有什麼意義?要怪也是以前的事了,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洋平…”

就是有人能輕易的挑動我的情緒,讓我以最脆弱的一面面對他們。壓抑了許久的委屈和秘密,如今卻有了想傾訴的慾望。再放逐自己的心這麼久後,知道還有朋友為自己守候,真是令人感動到發抖。即使我們都不再年輕,但默契依舊。從洋平輕鬆的溫和眸光中,我讀出了諒解。

一夜未眠,我們把洋平家的咖啡都喝光了,也把如雜物堆積般的往事,全盤托出。好像很久沒這麼放肆的訴說著,竟連對晴子的愛和責任,那兩人令人迷惑的告白都說了。諸多應該是秘密的事,在好友面前,隱瞞變的毫無意義。

“你愛他嗎?”

“誰?”

“流川。”

“!?”

“也許你自己沒發現,你說著有關流川的事時,眼光特別溫柔。”

“我才沒有!”

“是嗎?”

微微的笑著的洋平,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叫我心裡五味雜陳。原來還是眷戀著嗎?超越恨意的,還愛著嗎?難道是喝咖啡牛奶也會醉嗎?醉到連心情都毫不掩飾了?

“我還行嗎?”

“花道,你不適合恨這個字眼阿!太溫柔的你,最後只會恨自己阿”

“我…”

“綁住自己的,是你自己阿!像你這樣折磨自己,把幸福阻擋在門外,只是為了無謂的責任的話,這代價未免過大了。”

“可是,是我自己趕走他的,我…”

“沒什麼好想的,丟失的東西是要自己去找回的,你不能這麼膽小,你越遲疑,三個人的痛苦就越久,你也不想再傷害人的,對吧?”

“……”

“花道阿!愛這種東西本來就沒什麼道理,甘願愛上的,便要自己承受後果。該怎麼決定,你心裡有譜了吧!”

“洋平…”

有些激動的,洋平現在的樣子。原來,自己竟如此叫人擔憂?遺忘了過去不顧一切追求夢想的精神,顧忌著多餘的事的,真的是自己嗎?為什麼時候連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一直壓迫著自己的責任,其實是自己施予自己的,而自己卻因此在那兩人身上施加痛苦?裹上了不能忘懷的保護層,只是希望不再受到傷害嗎?因為我的脆弱而受傷的,有這麼多人阿!

愛著的,不愛的,終究要說清楚,只是,我還行嗎?

“你可以的。”

看出好友的恐懼不安,所以給予肯定及鼓勵。追求真愛是一種權利,所以,勇敢一點吧!

“謝謝你,洋平。”

“不謝,只要你別再莫名其妙消失就好。”

“一定不會了,我走了。”

“恩”

也許和花道的再相逢,就是為了推他一把吧!不是不曾責怪他的不辭而別,但原本怨懟的心情,再看到憔悴的他時就煙消雲散了,只想幫助他了。看著他急於去實行心中所做的決定的樣子,我知道他行的。

不想再逃避了,好友都這麼說著了,已經不能在裝做視若無睹,對自己的感情。很想見他阿!等我吧!這次換我去找你了,狐狸。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