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半》

BookOcean

〈26〉

 

籃球隊的他們晚餐就在人滿為患的肯德基中,死命的強霸位置不走裡,在還算愉快的氣氛中享用著。淺見和東城默契的不相認,完全像似陌生人般,中間分隔著桌子,左右兩邊坐著。和越野與仙道同桌的東城,身邊還擠來三個女孩,笑呵呵的問著:你叫什麼名字?多大啦?住那?讀那?明年要不要考湘北啊?

櫻木和流川等一年級的同桌,也不時插上兩三句好奇的聊天。除了淺見和德川擠到二年級那,看著他們聊。宮城不甘示弱的擠入一年級的座位那,一同打屁。聊著聊著,他們男生還是很自然的和仙道、越野他們兩個聊起高中籃球界的事。只剩下好心幫東城貼OK棒的女孩們繼續對著東城黏黏纏。

東城長的非常可愛,軟軟澎澎的棕色頭髮,大大可愛可愛的棕色雙眼,和那帶著羞澀的笑容,和認真老實回答問題的樣子,真的好像小狗狗喔∼∼∼∼

女孩們玩上癮的,個性豪爽的流川蘭和彩子皆搶著要抱他玩,晴子笑著想要安撫她們。

在他們不注意時,淺見才正眼打量著和他有血緣關係的弟弟。

就是他嗎?和那女人長的還真像……

在多年前,淺見曾巧合見過東城的母親和自己父親一副很親密的樣子走在街上,那也是唯一一次見過東城的母親。

他們兩個不愧是母子,一臉長的柔弱,會讓人心起保護慾望的樣子。淺見低下頭,吃著雞塊,不語。

櫻木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在宛如蝗蟲過境似的,桌上所有能吃的,都被他吃的乾乾淨淨。流川就在這時站起身,走入突然女孩子暴增的櫃台前排隊。櫻木在流川背後叫道:「我還要再加一份家庭號套餐!多一杯重量杯可樂喔!!!!」

「喂,櫻木你還吃的下去嗎?」安田吃驚的問。

宮城急忙揮手叫:「流川!再幫學長買三份大薯,兩杯中可,一杯小芬達!!」

「自己去買。」流川擠在人群中,對宮城說。宮城一聽,也都衝進人群,不知是要和流川吵架,還是去買東西的卡在人群中,動彈不得。

「哇,今天過的真快啊。」櫻木開心的說。「喂,刺蝟頭。你們要不要來我們文化祭玩啊?」

「這是當然啦,那櫻木君你們班要擺什麼?」仙道好奇的問。

「我們班被那個可惡的校長抽去表演啦,所以沒有要擺什麼。沒時間弄嘛。」櫻木吸吸快見底的可樂杯吸管。

「我以為你班要擺茶餐廳呢。」桑田吃掉別桌上最後一條薯條後說。

「嗯…」櫻木吃著咬碎口中的冰塊,側著頭想了想。「…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啊!櫻木!我的薯條!!!」彩子氣的又揮舞戒尺的再度把貪吃的櫻木打的滿頭包。

「白癡。」流川端著滿盤食物回來時,就看到櫻木在躲著他學姐的鐵扇功。

「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慢啊∼∼∼」櫻木抱怨的先把雞塊和可樂拿過來吃。流川又坐回隔開晴子和櫻木中間的位子上後,開始幫櫻木把食物擺好,順手拿起紙巾,在不打擾櫻木進食的情況下,輕輕擦拭沾在甜醬的櫻木嘴角。

「奇怪,你們什麼時候感情變的這麼好啦?」仙道湊熱鬧的看著很像媽媽照顧小孩的流川和櫻木,好奇的問。

越野少根筋的說:「對耶,流川你不是一向和櫻木不和嗎?」說完,又低下頭啃著雞腿。

「啊,這樣不就好了嗎∼免得打打球,又發生臨時狀況。」在流川背後一同回來的宮城插口的說。

「這倒是…」越野回應道。

「喂喂…」仙道無奈的看下越野忙著進食的模樣後,又再提起另外一個話題:「對了,你們有聽說過青山國中嗎?」

「你是說今年打入國中籃球比賽的那所國中?」石田動了動眼鏡問。

「嗯,他們有一個很強的後衛在今年獲得MVP呢。」仙道向後靠著椅背說。

「我也有聽說,」安田思考的想:「不知道他和宮城君那個強勁呢。」

佐佐岡不解的揮揮手說:「這怎麼比啊?安田學長,宮城學長可曾是和山王對戰過的人哪。」

桑田搔搔頭說:「說的也是啦,那個才國中而已,不過我聽我朋友說,海南附中正在拉人咧。」

「耶?我還以為我老師已經開始遊說。」越野抬起頭說。

「那也就是說明年的地方賽會是場大戰哪。」仙道總結的說。

「也還好吧。又不是多了個人,就會影響大局。」宮城如此說道。

「默契不是一天就可以造成的。」突然說話的流川插口說。他的話當場讓正聊天的他們嚇的皆瞪著流川看。

「不是嗎?再說,明年剛升高一的他,不會這麼快當上正式選手的吧。」櫻木接在流川後面說。

「你就不是高一啦!?」宮城跳起來,指著櫻木大叫。

「因為我是天才!如果沒有我,你們能打入IH賽咩∼∼∼∼」櫻木狂傲的語氣,馬上點燃眾人的怒火。在流川開口說:「白癡」的同時,大家拿起本來裝著雞塊的紙盒,對著打起來的櫻木和流川下注。只不過,大家全都去賭流川贏!

「流川,你沒打贏的話,明天要你擦完所有籃球!」
「流川!!給櫻木好看!!!」
「那拳太輕啦,再重點!!!」
「快喔快喔!快下注喔!!!」

一面倒的吆喝聲中,流川和櫻木打成平手的攤在一起喘息。大家就把所集出來的錢,提議去唱卡拉OK∼∼∼

這個晚上,還過的很瘋狂。一群人砍完肯德基後,就要馬上又殺入卡拉OK裡,再去瘋。但途中,東城不好意思的向大伙人道再見,便往反方向走去。

「……你想他會回家嗎?」酒足飯飽的越野有點擔心的問站在他旁邊的仙道。

「有什麼好擔心的。」仙道笑著拉扯越野的手,快步的跟上湘北他們。

「但……我看到他有被打的瘀傷啊……」越野還沒講完,就已經被仙道拉入湘北一行人裡。

在後頭聽到一切的淺見倒是停下腳步,愣愣的望向東城消失的方向。德川不解的停下來,看著淺見。

「怎麼了嗎?」德川問。

「純,你幫我說聲我家裡有事,先走。」淺見直接的丟下這句話,就跑了。德川微微皺起眉頭,但最後因籃球隊他們的吆喝聲,才快步跟上他們。

……步在想什麼……??

是啊,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其實,連淺見他自己也不知道…

淺見很快的跟在東城後面,看著東城往他自己家走去。淺見驚訝的看到東城坐在他家附近的小公園裡的鞦韆上,往那棟自己家的公寓住所望去。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淺見一個快身,就躲入暗角裡,偷偷打量著東城。

東城一臉無聊的坐在鞦韆上,心想今天又要在這過一夜了。步哥哥可能會很晚回家,不知道清子媽媽會什麼時候回家……

「啊,若林哥哥…」一個和東城熟識的小女孩,一搖一擺的走到東城身邊,因見到東城而開心的小女孩,笑開臉的向東城敞開她的雙手。

「小遙。」東城笑著彎下身,抱起小女孩。「你媽媽呢?」

「媽媽等等就過來。」小女孩開心的說著。但很快的,小女孩看到東城因抱她所皺起的眉頭。她小聲的問:「哥哥又被打了嗎?」

「嗯。」東城想裝作無所謂的表情,但不成功。

「哥哥別哭嘛,遙遙幫你呼呼,痛痛走走∼∼」小女孩很努力的想要幫東城抹去落在眼角的淚水。

「沒事,今天我遇到我哥哥喔。」東城細心的低下頭,讓小女孩能幫他抹去他的淚水。

「若林哥哥的哥哥?」小女孩好奇的問。

「嗯,我的哥哥。」

淺見偷聽的躲在他們背後,聽著東城和小女孩講述著自己。好像他們兄弟本來就感情很好似的,東城似乎很感到自豪的說著步哥哥今天怎麼樣,做了些什麼事。

單單聽東城開心的談論,簡直好像他是淺見家裡的一份子。究竟怎麼一回事?爸爸他不是和那個女人很好嗎?

「啊,若林君,你今天也來啦。」一名婦人開心的走向前去,熟稔的和東城打招呼。「小遙沒給你麻煩吧?」

「小林太太,今天小遙很乖的。」東城笑著逗著小女孩玩。

「遙遙天天都很乖。」小女孩聰明的聽出東城損她的意思,而鼓起雙頰,撇過頭,故做生氣的模樣,讓東城頻頻道歉。

「若林君,你的傷…」婦人在街燈下,看到東城衣袖外的瘀傷。而躲在後面的淺見順著婦人把東城的衣袖捲起,看到一青一黑,遍及整個手臂上的瘀血。

「小林太太,我沒事的。」東城不好意思的想抽回手。「這些傷,過幾天就會好了。」

「你幾乎天天都是這樣啊。」婦人擔憂的說。

「小林太太,讓你擔心真不好意思。」東城驚訝的抬起頭,看到淺見溫和的笑容。「我弟弟似乎讓你麻煩了。」

「喔,你是淺見太太的兒子。」婦人很快的就認出淺見是誰。「這位是你弟弟嗎?」

「是啊,我是出來找我弟弟呢。」淺見伸手拉起東城。「若林,我們回家吧。」淺見把東城拉到身後,就向小林母女道再見。他們兩個便一前一後的往淺見他家走去。

東城低低著頭,不敢看向淺見的模樣,就這樣,他們兩個沉默無語的走入位在十二樓的家門。

「今天我媽媽上夜班,明天中午才回來。」淺見習慣的打開家裡的燈,再把書包擱在小餐桌的桌面上後,就開始解開制服外套的扣子,順手去拿急救箱。「過來。」淺見坐到沙發上後,叫呆在玄關那的東城過來。

「把上衣解開。」淺見冷言冷語的說。

東城本來不想,但因為是他最崇拜的哥哥所講的話,他聽從的慢慢解開上衣。在東城脫下上衣的同時,淺見倒吸了一口氣。

他全身傷痕纍纍,舊新傷重疊在一起,只是輕輕一碰,東城就會縮起身,皺起眉頭。

「……是爸爸嗎?」淺見拿起藥酒,抹在東城的傷口上。並似重似輕的推拿著,要把瘀青化開。

「好……好痛………」東城吃痛的想抽回他的手,但淺見固執的握住不放。

「為什麼?」淺見問。

「………沒為什麼,就是這樣………」東城逃避問題的不正面回答。

爸爸他不會是染上酒癮?!淺見很自然的往那邊推想。突然想起,淺見又再問道:「…那個女…你媽媽呢?」

「……」東城不再說話,忍著痛的讓淺見幫他瘀開所有在手臂上的瘀血。

淺見不再多問,縱使心裡有百般不解,在看到東城身上的傷害後,多少心裡都有個底。

「你不回家?」

淺見看到東城扁下嘴,一副想哭,又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的模樣,就不再問下去了。

「你先去洗個澡,今天就睡客房吧。」淺見站起身,也順手拉起東城,往浴室走去。「你就隨意使用,等等我把換洗衣物拿給你。」淺見很快的講完後,就把門帶上,留東城一個人在浴室裡。

“鈴鈴鈴”的電話聲突然響起,淺見走去接。

「喂?是小步嗎?」

「媽媽,是我。」

「今天我值夜班,明天才回來。桌上我有放你今天晚餐和明天的零用錢,省點花用。」那女聲簡斂的把話說完後,就收起電話。

……

媽媽,今天我把弟弟撿回來了……

他被爸爸他打的全身都是傷……

現在,我們家要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