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招手讓櫻木上前:“櫻木,小楓讓你來,可見在他心中是很相信你的,所以我想你可能幫他。”
“他出了什麼事嗎?”櫻木有點不知所措,他母親有些奇怪,當著流川是一副表情,現在又是另一副表情。病人苦笑:“你聽我說,井川步他不是楓的親生父親。”
“什麼?”櫻木這下可是大大的意外,那老頭不是說楓是他的孩子嗎?只是隨了母姓而已。
“我叫流川雪,和我的表哥也是楓的父親流川樺原是井川步的朋友。可是就在我懷上小楓半月後,我丈夫就不幸因車禍去世,我一個人帶著楓過了五年,就在我失掉工作再也熬不下去的時候,井川步找到了我,向處於困境的我伸出了緩手。”
櫻木知道她定是隨了夫姓,不由點點頭,聽流川雪靜靜說下去:“小楓小時候很可愛,一點也不像現在這樣。全是井川步讓他變成這樣孤僻的,他干涉小楓的一切,從他身邊奪走小楓所有喜歡的東西,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小楓八歲時他開始教他打籃球,這是小楓最愛的!”她喘了幾口氣,因為平時很少說這麼多話。
“伯母,你沒事吧?”櫻木說道:“你最好休息一會兒。”
“不,你好好聽著。”流川雪:“恐怕我也沒這樣的機會告訴楓的朋友了。”櫻木也不好勸,何況他也想知道流川所隱藏的故事。聽著流川雪繼續講下去,櫻木才知道,流川從小就有著驚人的籃球天賦,(這一點就像本天才)井川步全力培養他,可是就在流川深深愛上這項運動時,他與原來一樣不允許流川碰籃球,這次流川並沒有屈服於他,櫻木也明白依狐狸的性子他真正喜歡的是不會放手的,所以兩人在這件事上有很大的分歧。井川步威脅說如果流川不放棄籃球,他就不會資助流川的學費以及生活費用。所以流川雪苦笑:“從今年開始,楓就沒回來過。”
櫻木心中有些痛,他還是個孩子,為什麼要承受這麼多?好在流川夠高冒充大學生去打工人家也會信,可是這樣也太難為他了,難怪他最近身體差了許多。
流川雪眼中有心疼可更多的是驕傲,她淡淡告訴櫻木:“楓原本是不想回來的,不過他的驕傲也只堅持到井川步不再對我支付藥費。”
“什麼?你是他妻子呢?他怎麼這樣對你?”櫻木氣憤。
“他要逼小楓放棄籃球呀!”流川雪有些好笑這個單純的孩子,櫻木張大嘴,全明白了,可惡的死老頭,居然這樣對狐狸。
“他為什麼要這樣,這樣做!”櫻木在房中踱來踱去,氣得馬上就想去揍井川步一頓。
“我想楓肯讓你來陪我,證明他非常相信你,所以,你能不能勸勸他,讓他不用管我,去幹他自己的事兒,他為了我已失去了很多歡樂。”流川雪有些說不下去:“我不能再連累他了!”
此時井川步的書房,流川楓面無表情地看著微笑的‘父親’,這個人真的讓自己感到厭惡,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就那麼喜歡看到自己失去所有喜歡的?就那樣喜歡去控制別人的一切?
“我本來是想讓你下個月去的,不過現在看來要提前了。”井川步:“下個禮拜就走,怎麼樣?”
流川冷冷地說:“既然你已決定了,還問我做什麼?”
“好讓你可以與你那紅髮的朋友告別呀!”井川步笑道。
“無聊!”流川走出書房,他不想讓這人看出自己是如何地關心櫻木,一點兒也不想,否則很能想像他會做出什麼來。
看著他走出書房,井川步的眼裡竟有一絲笑意:“樺,你始終鬥不過我,雖然你死了,可是你最愛的妻子現在是我的妻子,你唯一的兒子現在處處都要依靠我,如果你知道是這樣,你會不會後悔,當年不和我去美國而留在日本娶妻子生子?你的兒子可是一點也不像你,不過卻也很可愛從小到大沒少給我樂子,你放心吧,今後我會更加疼愛他的。”他自語地說道,看著桌上與自己穿著相同球衣的青年男子的照片,眼裡了一絲狠毒。
流川回到他母親那兒,見母親與櫻木竟然有說有笑,不由一怔。
“小楓,你這位同學很好啊,以後帶他來玩玩嘛。”流川雪說道。
“嗯。”流川扶她躺下:“你多休息!”他使了一個眼色讓櫻木先去,自己也出去了。
“什麼事?”櫻木問道。
“我下星期就會走……”流川不敢面對櫻木。果然,櫻木一聽之下,暴跳如雷,一把拖過發呆的流川扯著他離開家,一路上,流川都默不作聲,他不知櫻木要幹什麼,可是如果他想打自己一頓,自己是不會還手的。
“你看,狐狸。”櫻木把手放開,流川抬眼看去,是個籃球場。“接著”櫻木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個球,流川看去遠處有一夥人苦喪著臉看著自己手中的球,定是他去拿這些人的球,又說些:“本天才借一會兒”之類的話,流川覺得有些好笑,若在平時他肯定會罵櫻木是白癡,不過現在他卻笑不出來。
“1ON1”櫻木說道:“不管你在擔心什麼,現在你就正視自己的心,堂堂正正與本天才來一場比試!”流川看著他認真的眼神,再感到指尖下的籃球帶給自己的衝擊,算了,現在就什麼也不管了!
兩個人就開始了比賽,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先是仙道,再是晴子,然後是井川步,不過現在他們都不在,流川可以很專心地打球,很快樂地打球,什麼雜念也沒有,兩人玩了很久直到流川再也不能動了,櫻木才把那球還給了它的主人,天已黑了,那兒中剩下他們兩人,流川躺在冰冷的地上卻感到身子很熱又累,汗水浸濕了衣服,身體極度的疲軟可是這種感覺卻讓自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樂,他看看身旁的櫻木,佩服他還可以坐,自己就不行。
櫻木發覺流川的目光,不由低下頭,對著他那雙漆黑的眸子,那裡有的是自己一直不懂的,可是現在去隱隱約約明白了那是什麼,因為如果流川就這樣走掉,自己就再也不會見到他那雙眸子了,如果他不在了,自己就不可能與他打球了,他的面容在月光下是那樣的清晰、秀氣,他的眼睛在月色中是那樣的朦朧,櫻木看著,看著,不由一點點往下。
流川微驚櫻木的舉動,可是他不想躲,也不願逃,他只是很緊張,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在做夢,直至櫻木的氣息逼近自己嘴唇,他才敢肯定這是現實!背著月光的櫻木讓自己有一種虛幻的感覺,不像是平時的他,不過這樣的櫻木自己也喜歡,他感到櫻木顫抖的雙唇輕輕印在自己的唇瓣上,沒有深入,像上次自己對他做的一樣,不過他更溫柔,他只是輕輕地吻在自己唇上,緩緩吮吸著自己的唇瓣,流川心中一跳,慢慢閉下雙眼,得到了他的默許,櫻木俯下身,加深了那個自己從沒想過的親吻,第一次真正的親吻,原來自己在意的居然是這個狐狸,不過櫻木知道自己心中沒有一絲絲勉強,有的只是迷離,他的舌探索著流川的唇、齒,撬開流川的牙,伸入,糾纏,有些讓人意外的纏綿,直到雙方都累了,倦了,才稍稍分開。
流川緊緊閉著雙眼,他知道對方在凝視他,他能感到櫻木那灼熱有力的眼睛,他根本不能睜眼,心中好不甘心,自己應該是不會害怕任何事的,他所做的應該是自己想對他所做的,在碰上櫻木的日子後──他那飛揚而充滿活力的笑容仿佛已成為自己生命力的來源,可是自己現在卻不得不離開,不得不放棄。
櫻木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把心從晴子身上移到這個最討厭的人身上,可是他現在喜歡流川,不想他走,但櫻木深深瞭解他不能不顧他的母親,第一次,櫻木覺得人生未必事事如意,他能理解流川為何不敢看自己,他也是在害怕,害怕面對自己,明明喜歡卻不得不放棄,就像籃球一樣。
櫻木緩緩撫著流川黑亮的頭髮,極其愛憐地讓自己的手指穿梭其間,仿佛想撫平這幾平來流川的不快,流川能感到這種安心,緩解了一下緊張的心情,慢慢張開雙眼,迎面看上櫻木那雙明亮的眼睛。
“狐狸,去做你決定的事吧。”櫻木微笑:“我會等你,等你母親好起來,我們再在一起打球!”溫柔的語聲,溫柔的表情讓流川有一種想哭的沖動,可是怎麼也不想在他面前哭出來,他轉過頭,淚卻不聽話地流了下來。櫻木知道他在哭,沒有再開口,他明白狐狸有他的驕傲與自尊,就等等吧,總有一天,狐狸會回來的,重新與自己一起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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