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靈媒》

爆琦

〈10〉註定

 

“這四年裡,我們度過了許多美好的時光……”
櫻木看著臺上的流川,微微笑了。這樣的情景好眼熟啊,就像四年前流川穿著他那身黑色的制服時一樣,他就站在那高高的講臺上,自己的心境卻已改變了許多。和狐狸在一起兩年了多了吧,不過他那站在臺上講話的樣子仍然讓天才看不順眼,櫻木不明白他缺那麼多的課卻仍被校方選為這屆畢業生的發言代表,放著自己這個天才不用?想著想著,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聲。
“喂,你們現在究竟怎麼樣了?”身旁的洋平推了推發呆的櫻木:“還住在外面?”
“對啊。”櫻木盯了依舊無表情的流川一眼。這兩年裡流川和自己就在外面租了一套公寓,他極少回家。櫻木瞭解流川並沒有記恨他父親,只不過治癒創傷是需要時間的,流川一個字也沒提過他父親曾想殺他的事,所以櫻木也只是靜靜地陪在他身邊,連他一旁的洋平都覺氣悶。
在兩年前還是不能完全接受自己的好友與一個男人住在一起而且相愛,盡管曾開過他們的玩笑。可細想想,這又有什麼呢?即使這樣,櫻木他還是櫻木,如果是他們兩人那又有什麼好怪的呢?好容易從有些怪怪的感覺中掙脫出來,轉換了心景卻見他們這樣磨著,心裡都替他們急。
“你們在一起那麼久,都在做些什麼啊?”洋平笑看著櫻木,想和他談談,兩個人不知不覺間已退到隊伍的最後。
櫻木沈默了,流川還是靠著彩子和自己與他家聯繫,過年的時候就回去一趟,他依舊與自己合力淨化惡靈,一切都與原來一樣。
洋平仔細聽櫻木說著,嘆了一口氣:“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和他相處得如何?”
“什麼如何?”櫻木臉一紅:“還不是那樣。”
“這麼說,就是什麼事也沒有了?”洋平輕笑道,看著他好像是輕視的臉,櫻木急道:“怎麼沒有什麼事?每天我們都一起來到學校,一起回家,一起去超市買菜,一起做飯,狐狸還教會我做甜點呢。”
“就這樣?”洋平盯著櫻木,後者心中氣憤,小看本天才?他忍不住說道:“還有每天早上,第一眼我看到的就是他,還有每天晚上的晚安吻……”
洋平急忙按住櫻木的嘴,把他拖到一僻靜處:“我的大少爺,別那樣大聲嘛,我知道,我知道還不行麼?你們很好。”
櫻木平下氣,看著好友擔心的臉,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洋平……”
“嗯?”
“我該怎麼辦呢?”櫻木看著他,突然說出這話,漸漸地,兩個人都不開口,慢慢踱到校門那兒。
“我很擔心狐狸,他這兩年把他自己保護得不讓任何人進入,我看不到他的心,可是我知道那裡有一道永遠也不能癒合的傷口,我想去幫他。”櫻木:“洋平,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好想對狐狸說不用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可是我怕我說出來會讓他更難過。你知道嗎,洋平,每次狐狸來到我身邊,只要他認為我在動搖他就會離我好遠。”櫻木抱著他的頭,坐在校門邊的石椅上:“我沒有想過退縮啊。”
“那你豈不是在逗他玩?”洋平淡淡地說:“這樣可不好。”
“我沒有!”櫻木猛然抬起頭:“洋平,我真的沒有!有很多次,我很想什麼都不顧就只抱著他,就在狐狸一個人坐在窗前發呆時,就在我看見他手裡拿著湯勺站在廚房中任由他煮的東西乾掉時,我都好想抱著他,就像那個時候一樣,我還想……”櫻木微出神:“洋平,你知不知道,我受不了他眼裡的猶豫,受不了他離開我的背影。我明白,他以為我在可憐他,不錯,我的確是憐惜他;他以為我和他在一起只是工作,只是他單方面的感情,只是我在施捨他,可是我沒那麼想過啊;他想他不是一個完好的人,我會在意,可我沒有,真的沒有,不管他是什麼,他都是我的狐狸啊。”櫻木說著這些很早就想對一個人說的話,有些激動,久久地,不再開口。
半晌,洋平溫柔地看著櫻木:“你應該告訴他的,而不是對我說這些。”在說著這句話時,洋平心裡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就在剛才鼓勵櫻木時,有一點失落,仿佛就像是逼著稚鳥離巢的母鳥一般。他笑了笑,把手按在櫻木的肩上:“你和他不能這樣下去,始終有一個人要先開口的,否則,”,他頓了一下,直直地看著櫻木:“你們會很痛苦。”
櫻木看著洋平深邃的眼睛,愣在那兒,想著他的話。
“相信我,花道。”洋平:“如果你或者他其中一個不說出自己真實的心意,你們這兩年在一起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櫻木一震,看向洋平不再微笑的臉,再抬頭看著遠在一方講話的流川,第一次覺得看著狐狸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
洋平理解地拍拍櫻木的肩,陪著他走著,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櫻木很感激他,在這個時候可以把心中所想的吐出來真的很舒服。

就在兩個人走出校門,就在櫻木想掏錢買一瓶水給講話後的流川時,突然從四下竄出幾個人,用一張白毛巾捂住了他的臉,並死命地按著他。
櫻木只覺一股刺鼻的味道沖入腦門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洋平張嘴想叫卻被人堵上嘴,強迫著帶上一輛小車,看來這夥人知道櫻木的威力,對他用了迷藥。
在車上顛簸了好一陣,換了幾次車才停下,洋平眼上的眼罩才被拿下,這是一個廢棄的倉庫,這夥人還挺謹慎的,洋平心裡想著,被帶下車。
“太好了!”一個很高興的聲音。
洋平看過去,那前面是一排穿著黑西裝的男人,為首的一個也一樣是黑衣黑褲,在這樣的大熱天穿那麼厚卻戴著墨鏡?洋平看見他們的‘氣勢’有些想笑,雖然知道現在不是笑的時候。櫻木就被放在那唯一一個嘴裡叨著牙籤的人面前的木板上。他是首領吧,洋平心想。
“你們這幾個蠢貨!”那個人看到洋平後便發火:“我讓你們把他們都帶來,你們帶這個人來做什麼?”
“可是老大,你不是說過一個紅髮,一個黑髮的嗎?”一個人有些委屈地說道。
“這世上有這麼多黑頭髮的,你們都去給我抓來?”那老大氣道:“做錯事還頂嘴?”那回嘴的人閉上嘴不敢再開口。
“不過算了,有一個來也可以。”老大來到櫻木身邊,看著他昏睡的臉,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頭髮:“啊,天才的靈異少年!”
“嘔、嘔!”洋平驚異間看見四下的黑衣人都作出一副嘔吐狀,這樣誇張?他看了看那老大,的確,他雖然裝得與他的手下一樣,不過卻很胖,有一個大大的啤酒肚,再想想他剛才說的話和對櫻木做的動作,看著他粗粗胖胖的手,洋平也覺有些好笑。
“好惡心!”那些黑衣人邊吐邊說。
“你們懂個屁!”老大紅著臉惱羞成怒:“還不快給我弄醒他,下這麼重的藥想害死他麼?”
“不是你說他不好對付要多下點藥嗎?”
“他死了誰幫我?”老大:“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呢?”
那問話的人點點頭隨及又搖搖頭。
洋平張大嘴,這些人腦袋發育不完善嗎?不過現在看來櫻木不會有危險,他們是把自己當成了流川,看來是有什麼要他們去做吧。洋平想著,放下心,盡管那夥人把自己捆得死死的。

不一會兒,櫻木便蘇醒過來,只是頭還有些暈暈的,入眼便是一張有些討好的臉。
“你是誰?”櫻木有些恍惚地問道。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那老大:“我叫長賴太郎,這次請你來是想讓你幫幫忙的。”
櫻木看著被捆著的洋平,沒有發火:“什麼事?”
“是這樣的……”長賴說道。原來他爺爺曾有幾座礦山,其中一個是金礦,不過沒有知道,因為送到那兒採礦的工人都被滅了口。長賴父母早逝,就和他爺爺一起長大,不過在來不及說出金礦的位置時他爺爺就去世了,所以他想找靈媒來問問他爺爺那金礦在哪兒?
櫻木皺眉,他很清楚這些人心狠手辣,若是知道了金礦的地點肯定會殺了自己,否則他們也不會綁架,不過他是怎麼知道自己也算是一個靈媒的?
“你先讓我休息一下。”櫻木眼珠一轉,大咧咧地說道:“現在我頭很痛呢,怎麼幫你?”說著都有些佩服自己,根本就不會招人魂魄的,難為自己說得像是真的一樣。
“好,好。”長賴眉開眼笑,隨及又狠狠罵了那幾個對櫻木下藥的人。
“你也不要把我朋友弄成這樣,”櫻木指著洋平:“我還要他幫忙招靈呢。”
長賴馬上叫人放了洋平。
“那就順便再給我們一杯水吧。”洋平一自由就開始提要求,長賴手一揮,於是兩個人手裡就有了冰冰的冷飲。
“你知道我的工作?”櫻木看著長賴,問道。
“嘿嘿,為了找那金礦,我請了很多靈媒,可他們都是騙子。”長賴:“最近我到這兒來碰運氣,看見你們前幾天晚上收伏了一個鬼,是不是?”
櫻木點點頭,好生後悔。上次因為只是一個剛去世不久的老人不想離開兒女所以狐狸幹得很輕鬆,他叫自己畫一個局不讓外人看見;可自己看他那樣有把握的樣子一時懶了一下,心想一下可以了結的就沒有畫。原來被這個人看到了,如果狐狸知道了,又要罵自己是白癡了吧。其實他不知道即使不畫局,一般人也是看不見的,這人身上有一點靈力所以可以看見,流川叫他畫局也就是防這樣的人的。
“休息夠了嗎?”長賴問道,並招招手,那幾個人就抬上來一張大大的桌子。櫻木和洋平看過去,一下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桌上有好多東西:兩個銅鈴,一個香爐,還有許多畫著紅紅綠綠的符紙;有傳統的白布招魂幡;甚至於還有一把小木劍??狐狸不是說過那是中國人除靈時用的嗎?
看著他們吃驚的樣子,長賴得意非凡:“怎樣?我準備的東西還齊全吧?”
狐狸每次招喚亡靈時只在地上劃了一個小圈就行了,這個人的腦子真的有問題。
櫻木緩緩閉上他的眼睛,感到洋平推了推自己。向他看去,見他對自己眨眨眼,櫻木淡淡地笑了:“收到!”他站到那張桌子前,伸手抓起了那桃木小劍開始劈了下去。
“真是出手不凡!”長賴讚道。
洋平肚內暗中好笑,一看櫻木就是在亂舞一氣,他也太誇張了吧,砍成那樣?洋平忍住笑,也來到那桌邊,不過離舞得興起的櫻木遠了一點生怕他砍在自己身上。
“老大,會不會有問題?”旁邊的人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問道:“他……”
“不會,我親眼見到過!”長賴肯定地說:“你看他的氣勢多好,與以前的那些靈媒就是不一樣,這一劍也好有力度!”
“閉嘴。”櫻木叫道,長賴馬上閉上嘴不敢再開口。
洋平見櫻木慢條斯理地抓起銅鈴搖著,口中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差點笑出聲來。再一眼看見長賴信任的目光急忙別過臉去,生怕他看見自己臉上的表情。
櫻木看著桌上那兩個裝著不知是什麼血的青瓷大碗,對洋平點點頭,兩人突然迅速地一個人端起一碗,向那夥人潑去,在他們躲閃中急忙奔到門那兒,便去打開它。
“可惡!”長賴伸手一抹臉,抬手就是一槍,打在櫻木開門的手邊。
櫻木回過頭,那些人雖然頭上、身上血跡斑斑但都掏出槍對著自己,要是以前才不怕呢,不管他們手裡有什麼先沖過去再說,可現在不行。櫻木嘆了一口氣,如果自己中了槍,狐狸怎麼辦?他也會死的!
“你耍我?”長賴忍住氣:“快回去,把我爺爺找上來!”
“我沒辦法,”櫻木攤攤手:“我不會!”
“可那個晚上我見過你的能力。”
“那是他身邊的那個流川楓。”洋平突然插嘴:“你不知道麼?櫻木他只是負責日常的偵探事務。”
“洋平?”櫻木急道:“你說什麼呢?”然而洋平卻不理會,心中自有打算。
“我叫你們去帶天才少年來,你們竟然給我弄個笨腦袋的?”長賴回身罵著身後的人。
“我不是天才麼?”櫻木覺得不爽:“你說誰是笨腦袋的?”
“就是說你,我殺了你!”長賴舉起槍。
洋平一驚,他本想引流川來這兒,因為現在只能這樣拖一下,然後再想辦法,如果可能的話,說不定還能讓他們的感情增進一下,順便的事嘛。可是聽這人想殺櫻木,心中倒沒了主意。
“哼,我才沒你那麼笨呢,”長賴突又收回了槍:“我要留著你們當人質去引真正的靈異少年來!”他指著櫻木:“去,把他頭髮剃下來,送過去給那流川楓。”
“咦?”櫻木呆了,看見幾個黑衣人走上來,雖不在乎頭髮,可是剃光了也挺難看的。
“我勸你們別節外生枝了。”洋平淡淡說道:“流川和櫻木的感情很好的,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樣對櫻木他要是生氣了,不幫你我們也沒辦法。”
“啊,這樣啊。”長賴想了一會:“拿他們的校徽去帶那流川來吧。”N大的校徽很特別的,背面是每個學生的姓名與系名,這樣流川一定會知道的。
“是,老大!”
櫻木吐出一口氣,放下心來,不過看著他們扯下自己還沒還給校方的校徽,心中馬上替狐狸擔起心來。

其實不用他擔心多久,流川已站在他面前。“白癡。”流川心中罵道,就會找事。
長賴看著他,眼冒桃心,自我陶醉:“真正的天才少年就是不一樣,氣質多高雅啊。”
又來了,櫻木聳聳肩,這個黑社會的老大真的有點神經質。
“我想讓你……”
“我知道。”流川冷然打斷長賴的話:“我會招你先輩上來,如果他還沒投胎的話。”
“我爺爺肯定還在下面。”長賴很有信心地說:“我還夢見過他的。”
“如果問出你想要的,你保證放我們走。”流川盯著他:“否則我不會招他上來。”
“好,好。沒問題!”長賴看著流川連連點頭,心中卻不這麼想。
懶得理他,流川手一抬,剛才被櫻木弄熄的兩根蠟燭便亮了。
“啊,真是神奇啊!”長賴心中更加相信流川的能力,看著他冷冰冰的臉,直覺靈媒應該就是這個樣子,而櫻木則知道以流川的靈力做這點小事是不會累的。
“退後一點。”流川命令道。
長賴急忙退了幾步,流川拾起櫻木方才用的小木劍,輕輕在桌上掂了幾下,隨後挽了幾朵劍花,在那對蠟燭間虛刺了幾下,後又刺中幾張符在空中舞動著,隨及點燃它們拋向空中,讓它們的灰燼四散飄下。
看著雙眼中充滿祟拜的長賴,櫻木感到委屈,狐狸做的和自己剛才做的有什麼區別?還不都一樣嘛,這個人幹嘛說自己是笨腦袋的?不過看狐狸舞得煞有其事的,櫻木心中不解,狐狸搞什麼鬼?以前也沒見他這樣過。
“天才就是天才,你們看他的招術多好看!”長賴:“跟剛才那個簡直是天壤之別。”
然而洋平和櫻木心中卻暗自好笑,很少見流川這個樣子。不過舞了一陣,突見流川手中那劍中發出一團白霧,包圍了那張桌子,“你過來。”流川對長賴說:“我要借你和你爺爺的血親招他上來。”長賴急忙上前,流川目光一閃,一把推他跌在那桌上,然後在那兩根蠟燭之間就產生了一個小小的爆炸,而洋平與櫻木則身上一鬆,捆住他們的繩子便解了。
三人趁那些黑衣人手忙腳亂地去扶長賴時跑到倉庫門邊,已打開了它。
可是一臉青黑的長賴卻轉過身惱羞成怒地舉槍對著奔跑的流川與櫻木:“他媽的,這小子也騙人。”
洋平正用方才混亂時搶到一個黑衣人的手機報警呢,見到長賴舉槍,也不及細想,就想撲上,在長賴遲疑向誰開槍時,洋平突覺身邊有一物,急忙扯出來就向長賴執去。原來是一個早已生鏽的小鐵盒,那裡面已成為一個老鼠的安樂窩。從裡面竄出一窩才出生不久的小鼠就趴在長賴身上,那十幾個白生生沒長毛的東西嚇得長賴大叫著,手忙腳亂地跳著,他身邊的人忙幫他把那些老鼠拍下,一併踩死,包括那隻正在生小鼠的母鼠。
洋平剛舒了一口氣,便見已跑掉的兩人見自己沒跟上又返回來拖自己。下一眼便瞟見長賴又舉起了槍,心中大急,急忙躍起撲向兩人把他們壓在身下。然後身上一痛,洋平就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洋平微微睜開眼,入眼便是一片雪白:“啊?這是哪兒?難道說這就是天堂?我死了嗎?”閉了一下眼,再睜開時還是一片雪白:“看來我真是死了,對哦,像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下地獄?”
“你在說什麼呢?”
“咦?花道的聲音?”洋平一下起身,看見櫻木一臉不爽地看著自己,口裡雖然在罵,可透著高興:“什麼天堂、地獄的?你身上有哪裡在痛嗎?天堂?這是醫院啦,你已經什麼事也沒有了,狐狸早把你的傷治好了,到這兒來只是做個檢查而已。”
洋平動了動,真的,一點事也沒有。轉眼見到依在門上的流川,若有若無地看向自己這一邊,他剛才用靈力造成那個小爆炸又替自己療傷,肯定很累吧。為什麼不過來坐一會?看他樣子就在擔心,為何不像花道那樣說出來呢?難怪讓花道煩成那樣,真是不可愛。不過想是這樣想著洋平側著頭,臉上卻有了笑意。
“好在那槍開得近,穿過了你的肩膀子彈沒在裡面,所以狐狸才這麼快讓傷口恢復。”櫻木看著洋平:“你還笑呢,要不是宮城他們正好在那附近巡邏,收到消息後就趕來,你還笑得出來嗎?”
“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洋平看著他一呶嘴:“和流川快回去吧,我沒事了。”
“你當然沒事了,不過還是要多觀察幾天才可以出去,你可別想跑。”櫻木:“下次才不要你這個樣子。”他嘟著嘴,還要洋平來保護,真是丟臉。
洋平苦笑,本想他們一走自己就溜掉的,現見連流川也微向自己點頭,便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在床上看著他們併肩出去。

“你這白癡,都是你惹出來的。”流川罵道,不過是為了掩飾櫻木剛才一直看著自己的眼神,自己最受不了的眼神,仿佛在提醒著自己真實的身分,雖然知道櫻木只是在關心自己。
“狐狸,很累吧?”櫻木看著流川用力過度而蒼白的臉:“今晚我們去吃韓國菜吧,為了慶祝這件事了結。”
“哼。”流川抬眼看著櫻木,心中想要責怪他的話卻也咽下去了。
櫻木見他默許,高興地牽著他的手快步向前走去。

看著低頭吃著的流川,櫻木想起了洋平的話,直盯著對面的人出神。
“想什麼呢?”流川問道。
“沒,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如果那個長賴真的知道了金礦的下落……”
“他不會知道的。”流川:“如果像他說的那些工人全因他爺爺而死,那麼我是招不上來的。那樣一個罪孽深重的人一定會受到懲罰,這──都是註定的。”
“註定的?”櫻木喃喃地重複這話。
流川側頭看向窗外:“是啊,註定的!”他想到了紫藤,如果自己不死他也不會找上自己,一切都是註定的。
看著他的側面,櫻木有些恍惚,在遇到紫藤前的那種虛幻現在又回到了流川臉上,不過這次卻好了很多,至少自己可以感到他的存在,不過狐狸還真是好看呢,櫻木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流川在乾淨的玻璃上看到櫻木的表情。
“狐狸,你真好看。”櫻木沖口而出,隨及清醒,自己今天有病麼?怎麼說這個,他再好看也沒有本天才帥嘛!
流川一怔,還沒細細想清楚,櫻木便又說話了:“這次畢業旅行我們去澳洲吧。”
“啊?”
“我算過了,我們的存款有很多呢。”櫻木有些得意地看著吃驚的流川:“難得也出去玩玩吧。”
流川沈默一陣,心中倒也願意,只不過這白癡怎會突然想到去旅行的呢?
“哪,我們可以開開心心地玩幾周。”櫻木興奮:“我們可以去那兒的森林探險,可以去吃好多這兒沒有的東西,然後再帶禮物回來給小三、洋平和彩子他們。對了,下個月底是你父親生日,你也可以給他帶一份禮物啊。”
流川的眼睛黯淡了一下,別過臉,伸手對侍者叫道:“買單。”
“別這個樣子啊,狐狸。”櫻木急急地按住流川放在桌上的另一隻手:“他是你爸爸,你不可能躲他一輩子的。我知道你並沒有恨他,當時就是連你也放棄過你自己,你不要在意這件事啊。”
流川垂下眼,不想看到櫻木著急的樣子,心中隱隱作痛,自己不是人這個到底是事實。
“狐狸,抬起頭。”櫻木想到洋平鼓勵的眼神,心一橫:“你和我原來認識的人是一樣的,你就是你,不管你是怎樣想你自己的。我很擔心你,是因為你會累著,你知道嗎?就和原來一樣,我不想讓你累著,不是你想的那種原因。”櫻木緊緊地握住流川顫抖的手:“我從來就沒有同情過你,從來就沒有!不管你是怎樣的人,我想的只是和你在一起,只是不要讓你覺得我沒用,你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啊,我只是,我只是……”說到後來,櫻木也不知自己該怎樣表達自己想說的話了。
“一共是三千二百八十塊,謝謝。”侍者帶來的帳單也打斷了櫻木的話。櫻木一愣,只好停口。
“對不起,另一個海鮮總匯外帶。”流川低低地說道,就在那侍者轉身擋在他們那張桌子的一瞬間,他起身輕快地在櫻木的唇上一吻:“謝謝,花道。”
櫻木呆了,看著向自己微笑的流川,胸口一暖,只能看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的。”流川看著他,好像也只會說這一句話。
櫻木知道狐狸很高興,很高興聽到剛才那些話,早說出來不就好了嘛?他看著流川眼裡淡淡的溫暖,想到他剛才的舉動,傻在那兒──笑了。
流川反握著櫻木的手,心中明白,自己是不可能不去愛這個白癡的。不過現在幸福的人只有他一個,自己實在沒有信心去回應他,去擁有他。

看著一臉高興輕輕哼著歌的櫻木,洋平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昨晚和流川去了哪兒?”
“沒去哪兒,只是到外面吃了飯。”櫻木不些不好意思地說。
“還有呢?”洋平看他那樣兒,就知道不會這麼簡單。
“沒了。”櫻木吞吞吐吐地說,看著洋平作出的怪異眼神,忍不住說道:“好了,好了。我只是說了我想說的那些話了。”
“那麼昨晚你們在一起很開心了。”洋平伸了伸腰,倒在床上,有些像是鬆了口氣地說。這一槍挨得還真值,那個神兮兮的長賴出來得也真是時候。
“才沒有呢。”櫻木漲紅臉:“你想到哪去了?”他微微出神:“狐狸他只是,只是……不過我知道那與平時的不一樣!”
洋平只覺頭都大了,那個流川楓,要磨到何時?想把我們花道磨瘋麼?不過看櫻木現在還挺高興似的,真是一個單細胞生物,流川對他好一點就樂成這樣?
“不過。”櫻木看著洋平有的思的臉,“我明白狐狸還是很在意他身體那件事。”櫻木靜了下來:“洋平,我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走上去抱著他,然後親他,把他丟到床上壓在身下就行了。”洋平沒好氣地說。看著櫻木因吃驚而張大的嘴,洋平扯了扯嘴:“或是你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就在他下次接近你時,閉上眼,不要再退縮就可以了。反正你們在一起都是註定的!”
“洋──平!?”櫻木叫道,撲過去掐著他的脖子:“你在說什麼啊,什麼跟什麼啊?”
“唉,小心,小心,我可是才好的病人呢。”洋平看著漲紅著一張臉的櫻木,急忙說出這話。這兩個人啊,要讓自己煩到什麼時候,洋平心中決定要是今年過後他們還是這樣,自己就不管了,真是好心沒好報!
“好了,別鬧了,說正經的。”洋平推開櫻木:“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我定了後天去澳洲的機票。”櫻木:“我想和他去旅行。”
“那很好啊。記著我剛才說的。”洋平說道。
“你又來了。”櫻木:“再說,我就翻臉了。”
洋平笑而停口,溫柔地看著臉紅的櫻木:“花道,祝你幸福!”
“謝謝。”櫻木對好友點點頭,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你將來打算做什麼啊?”
“回N大做教師。”洋平懶懶地說道。
“你?”櫻木指著洋平,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你那畢業考試還靠狐狸的試題呢,你要去當教師教學生?”
“很奇怪麼?”洋平從枕下掏出一本書,遞給櫻木。
“《心理行為分析大全》?”櫻木不解地看著他:“什麼時候喜歡這個的?”
“我已經確定了,去學校當心理輔導老師。”洋平:“就像你說的,全靠了流川的幫忙我才留校成功。”
櫻木搖搖頭,倒覺這個蠻適合洋平的,他也好像很有興趣的樣子,談了一會兒後,櫻木便行告辭了。
走出醫院便遇上了高宮等三人,自然免不了一番嘻笑,不過櫻木知道他們是去看洋平的,自己也要回去好好準備,所以也沒耽擱多久便道別了。

幾天後,櫻木與流川已坐上了去澳洲的飛機。
洋平打開自己的抽屜,學校給自己的通知書不知被誰撕得粉碎。他嘆了一口氣,最近自己蠻倒楣的,自從住到學校等假期完後便上課後,什麼東西一到這公寓中便都會爛掉,像這些書本啊,茶杯啊,甚至於牙刷都不知被什麼人弄得七零八落的,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了?洋平苦笑,像自己這樣的帥哥遭人忌恨也是常有的事,不過好像這解釋也太牽強了吧。想不通這些怪事。洋平搖搖頭,看到桌上與櫻木的合影,這小子,到澳洲報了一聲平安後就沒了消息,也不知瘋成什麼樣了,也不想想自己在日本有多擔心他,他們兩個啊……算了,不想了,他決定去找高宮他們去喝酒。
洋平鎖好門,走出學校的大門,來到街上招手叫住了一輛出租車。那司機停好車,回頭見洋平碰到車門,洋平剛想打開它,卻見那司機回頭看了自己一眼,突然驚叫一聲,一踩油門就開走了。
洋平嚇了一跳,自己又不是鬼!他竟然拒載?只記下了他的模樣,卻因他開得太快而看不清那車牌號,洋平心中有氣,如果下次遇下非教訓他不可,差點就壓著自己,現在也只好去搭公車了。
與高宮那三個單身漢玩到半夜後,洋平獨自走到回公寓的路上,幸好N大在放假時也不會關校門,洋平想著,否則自己就只好再坐車回家了。揉揉頭,喝得太厲害了,以後還是少這個樣子,洋平蹣跚地走著,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跟在身後,回頭一看,卻只有自個兒長長的影子。
“有病!”洋平搖頭說著自己,繼而轉身,心中那種奇特的不安感卻又立生,他馬上又轉過頭,還是什麼也沒有?洋平勉強睜著醉眼看看這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也不對,兩旁有昏黃的燈光,可以讓人看得見道路。街道兩旁樹木的影子就映在地上,像是張著一張張網,又像在對著洋平笑。洋平不知為何打了一個冷顫,盡管這是夏天,晚上也沒什麼風,還有些悶悶的,可為什麼會覺得冷?洋平覺得有些不舒服,加快了腳步。

走到自己公寓前,洋平掏出鑰匙,想去開門。但他一眼看去,鑰匙孔卻變成了一個黑黑的大洞,仿佛是什麼東西把它啃成這樣的。洋平驚出一身汗,定神再看去,還是原來那個鑰匙孔。
“定是喝多了。”洋平對自己說,打開門,再關好它。酒讓他頭痛欲裂,也不能再想什麼,倒在床上便睡去,待到第二天醒來已是艷陽高照了。幸好現在不上班,洋平慶幸,全忘了昨晚的不安。起身梳洗後便出去吃飯了,無所事事地逛了一天後又已是晚上了,櫻木不在有些寂寞。那兩個小子現在已在澳洲樂不思蜀了吧。吃著手裡的泡麵,再看一下窗外高懸的明月,洋平微微笑了。
好容易換到睡覺的時間,洋平躺在床上,想的也是櫻木他們。也許他們從澳洲回來後自己才可以完全放心吧,洋平嘆了一口氣,自己是不是有些擔心過度了?想到白天與高宮他們通電話,先是數說他們灌自己那麼多酒,再來就是他們也該好好考慮一下將來了。洋平捶捶自己的頭,是不是有當教師的自覺了?不知不覺想到半夜,洋平感到有些累,便想入睡。可關上床邊的檯燈閉上眼後就聽到一陣‘唏哩嘩啦’的聲音在耳邊響著,像在有人在切牙齒。睜開眼卻沒什麼樣發現。洋平又閉上眼,那聲音又響起來,似遠似近,一會兒像是在耳邊,一會兒又像是在窗外,那磨牙聲一聲一聲攻擊著洋平的大腦。
洋平坐起身,房間裡靜悄悄的,與平時一樣安靜,他慢慢倒下去,看著天花板,雖然沒開燈可也借月光看得清楚,房裡還是與平時一樣。所以他再次又閉上眼倒下去。但那該死的聲音又響了,而且變大了,洋平再也忍不住了,翻身下床,打開燈,平靜!打開窗,外面倒也是一片寧靜!再來就是打開門,樓道裡也是冷清清的,洋平看著這空無一人的樓道心中突然想到曾看過的一部恐怖片,主角半夜聽到有人敲門,開門卻什麼也沒有一回頭就看見了一個七孔流血的人坐在床上。洋平吞了一口口水,慢慢地、小心地回頭,還好,現在還是什麼也沒有!不過心中突然有些發毛,他快速關好門窗,就讓燈亮著,跳到床上。洋平有些覺得好笑,長這麼大,害怕這種事還是第一次,他拿毯子裹著頭,強迫自己睡去……

幾天的,N大校醫院。
“你沒事吧?洋平,幾天不見就成這個樣子了?”彩子:“開學你就要上班了吧,還玩成這樣?”
“我沒有玩啊,”洋平苦笑:“這幾天睡得不好。”
彩子看他一臉憔悴,眼睛浮腫,眼圈也黑黑的,瘦了好多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不知道啊,這幾個晚上有東西在我耳邊吵得我睡不著。”洋平嘆了一口氣。
“神經衰弱?”彩子笑道:“你身體一向都很好啊?”
“我說,是不是你撞邪了?”高宮依舊吃著他的薯片,轉而又對彩子說道:“大姐頭你也是,放假還值晚班啊?”
“沒辦法,家裡多了張嘴嘛。”彩子說道。
“我看是你閑不住吧。”大楠插嘴,這個地方倒真成了他們幾個最愛來的地方,身上好好的來這兒也不怕觸楣頭?
彩子笑著搖搖頭,對洋平說:“我拿些安神茶給你吧。”
“沒用的,我吃了好幾晚的安眠藥,可那些聲音根本就像是直接傳到我腦子裡一樣。”洋平說道。
“所以我才說你撞邪了。”高宮放了一片薯片在嘴裡:“聽說校園裡的怪事最多了,特別是在住宿的公寓裡。喏,我就知道一個:有一個學生,嗯,情形與你差不多,半夜三更的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哭,說那學生占了他的床。第二天那學生一打聽才知道原本自己睡的床鋪在一年前是一個美術系學生的,不過他自殺了。”
“對對,還有一個說的是一個男生,睡到半夜覺得胸口悶悶的,起不來也透不過氣來,掙扎了一晚,到第二天他的室友面色驚恐地拿一張照片給他看,說是半夜裡不小心觸動枕邊的照像機照下的,在那學生的胸上踩著一雙斷腳。”野間也搶道。
“你們哪兒來這許多怪談?”洋平看著他們,這就是自己的好友嗎?
“網上唄。”高宮怪笑。
“好了,別再鬧了。”彩子:“這種事我是幫不了你的,流川又在國外,你最好找三井商量一下。”
“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洋平猶豫:“會不會打擾他?”
“他就是在晚上工作的呀。”彩子:“我還怕你現在去找不到他呢。”
“對嘛,去問問。”大楠:“去讓他看看是你神經衰弱還是你惹了什麼東西回來。”
洋平見他們都堅持,便只好與高宮他們去了,臨行前彩子又叮囑了一番。

叫到出租車後,洋平只覺得那司機挺面熟的,想了一下,不就是那天差點壓著自己腳的人麼?他沒好氣地拍拍那司機的肩:“還記得我嗎?”
那司機看了洋平一會兒,突然眼露懼色,“是你?”
“怎麼?上次你……”
那司機馬上打開門,並叫他們下車。洋平等四人氣了,下去便把車攔住,那司機不敢撞過來,只得停止發動汽車。
“你為什麼不載我?”洋平問道。
“你身後有髒東西,“那人驚恐地看著洋平:“還是好大一隻呢。”
洋平一愣,那司機趁這四人對望時發動車急急倒退溜了,才不想與這些人扯上關係。
“幹什麼嘛?”洋平不滿,聽到那人這樣說,心中自是不舒服。
“他說你身後有髒東西,為什麼我們看不見?”高宮:“他該不會是有病吧。”
“先到三井家再說吧。”洋平說道,並著三人快步走著。

街上的行人很多,讓他們鎮靜了一下,只不過三井家蠻遠的,這四人已過了招出租車的地方,只有到下一處去。為了節省時間他們就選了一條小路。
正走著,突然大楠驚叫一聲:“老鼠?”
“老鼠有什麼好怕的?”高宮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大驚小怪。”
“可,可是好大一隻!”大楠有些結巴。那三人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倒抽一口涼氣,真的是好大一隻老鼠,有三層樓那樣高,它兩眼裡冒著綠光,凶殘地盯著這四人。
洋平見那巨鼠肚子上一動一動的,像是有什麼東西想出來,定睛看去,是一隻正要出世的小鼠。片刻間它就探出頭來,一隻、兩隻、三隻……一會便成千上萬地佈滿這小路,向四人襲卷而來。
“媽啊!”也不知是高宮還是大楠大叫了一聲,四人轉身就跑,那些鼠卻已包圍了他們,洋平苦笑,只聽說幾個世紀前有老鼠成群出來吞噬人類,可現在它們被人們浪費的食物餵得好好的,怎麼也會出來?
就在那些老鼠兇狠地撲上來之際,四人聽到兩聲清脆的“破!”隨及便看見一支銀鳥繞他們四人一圈,化為一道白光,擴散在鼠群中,遇上那光的小鼠立即便消失殆盡。洋平吃驚地轉過身,見那白光又恢復銀鳥的模樣落到一人的肩上。流川?他怎會在這兒?他身邊還有三井和櫻木。
(又看到這隻鳥了,就連寫這篇文的某人都差點忘記了^^)
“幸好我在這附近除靈。”三井笑道,抬眼見那巨鼠消失。
“這只是牠的幻像。”流川皺眉:“看來牠很厲害,傳虛像到你們面前還可以讓其他人看不見牠,不過也幸好是這樣,我們才可以這麼快就讓牠退下去,否則被牠咬到你們還是會死的。”
洋平看著小路上其他的人,的確,沒什麼反應,他們看不見流川與三井的靈力,是櫻木因為長賴的事畫了一個局,雙保險。
流川肩一抖收了銀鳥:“去你那兒再說吧,我覺得那怪物是沖你來的。”
洋平點點頭,為了安全他讓高宮他們先回去。高宮他們也知道,自己在也只是給流川和三井添麻煩而已,現在他們都在洋平身邊,也不怕洋平有事便回去了。

“你們怎麼回來了?”洋平倒了三杯茶。
“哪,全靠這狐狸。”櫻木:“他一下飛機就忙著去給他爸爸的生日禮物。也不知他這麼急幹嘛?”看著流川冷然看著自己,櫻木吐了一下舌頭:“晚上休息時,閑得無聊就開始算起大夥的未來。”櫻木搔搔頭,其實是他纏著流川算算他們的將來,流川受不了他也就算了一下身邊幾個朋友的近況來打發他,所以才知道洋平有麻煩才急忙趕回來的。
“要不是這幾天不好買機票,我與狐狸轉了幾道機才回來,我們早就到了。”櫻木說道。
洋平看著他們,心中感動,還以為他們玩瘋了,把自己拋一邊去了。
“那東西會找上你肯定有原因。”三井:“你最近殺過老鼠沒有?”
洋平茫然地搖搖頭。
“你身上的陰氣很重,看來牠纏你很久了,卻一直沒殺你。”流川:“牠對你的怨恨很深,想要慢慢地折磨你呢。聽你說那司機看見過牠,可見牠真的很厲害,跟在你身邊這麼久卻沒有讓你立即死掉,一般的惡靈纏上人就會本能地令那人死亡,牠是有意識地報復,你真的沒殺老鼠嗎?”
“沒有啊。”洋平想了一陣。
“你好好想想嘛。”櫻木急道:“是不是有什麼地方……”
“啊,對了。”洋平:“上次阻止長賴時,我好像是弄了一個鐵盒在他臉上……”
“原來是這樣?”櫻木走到洋平身邊抱著他:“洋平,你為了我和狐狸受了這麼多苦啊,差點連命也沒了,我好感動!”
“好了,好了。你想弄死我啊?”洋平苦笑:“不用那怪物動手,我就完了。”流川冷著他那一張臉拎著櫻木的後衣領把他從洋平那兒扯開,洋平鬆了一口氣,感激地對流川點點頭,差點被櫻木悶死。
看著流川的表情,櫻木不些不好意思地對著他笑了,三井有些好笑地看著這一切,他們兩個人現在看上去好多了嘛。
“如果非得遭此一劫,那還不如被一個美麗的女鬼或是漂亮的花精纏住,怎麼是隻老鼠呢?”洋平搖搖頭,看著流川:“那現在該怎麼辦?”
“牠被我和三井擋了回去一定還會來找你的。我覺得……”正說著突聽得窗外咯吱咯吱地響,四人一起望去,只見一隻老鼠不知什麼時候弄破了窗戶已鑽了進來。接著陸陸續續地老鼠便湧了進來。跳到地板上,爬到床上、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地佈滿了整個房間,成螺旋形狀地排布著、蠕動著。
洋平見到那許多黑色的毛毛的老鼠心中不舒服,張嘴便想吐。
流川和三井急忙揮動手臂,在四人之間畫了一個保護圈,那從天花板上掉下、從地上撲上來的東西碰到那透明的保護圈後便紛紛被彈回,落在地上,化為黑灰。
“出去!”流川握住櫻木的手,後者自然而然地回應了流川,用他的力量帶著四人一瞬間便來到一個空曠的廢棄停車場上。
流川對櫻木笑了笑,最近半年裡櫻木的靈力越發的運用自如了,不過可惜只能由自己來引出,要是他也會運用就好了。
不過現在也不讓流川多想,那老鼠的衛隊便已趕來。囂叫著,在四人周圍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怎麼辦?”櫻木見此情景,心中也有些發毛。平時是一點也不害怕老鼠的,只是一下來這麼多,看上去好惡心,便是被它們碰一下也不願更不用說這些東西還想咬死自己這四人。
“盡量殺吧。”三井:“殺多少算多少。”
流川點點頭,舉高手靈劍立生,他與三井跳出保護圈,舞動各自的靈器幻化出一道道炫麗的光芒。那些道光頭尾連在一起,像閃電般劈向鼠群,在一陣陣閃光後,鼠群減少了很多,可是與它牠們總的數量相比死的老鼠算不了什麼。
流川提升全身的力量,動用在靈劍上,三井也一樣,貫流靈力在他的長刀上;兩人伸出手,刀劍在空中相撞,發出一個巨大的花朵般的光環。那光環一層一層波浪般地漸漸往鼠群散去,那些老鼠在接觸到這光環後便一動不動了,隨後就化為烏有。
流川鬆了一口氣,抬眼見那後面的鼠群開始迅速地倒退,正想和三井追擊時,突見它們重疊在一起,一個堆一個地,一會兒便成了一個小山。剎時間變成那巨鼠,張嘴狂叫著,吐出一口黑氣,帶著濃濃的腥氣沖破了光環,流川與三井也被震了回去,打破了那保護圈,掉在地上。櫻木與洋平急忙上去扶住他們。
流川收好靈劍,感到櫻木握住了自己的手,見他對自己點點頭,迅速起身站直了身子。三井與見他二人周圍靈氣湧動,便帶著洋平向後退了幾步,看見他們一伸出左手,一伸出右手,緊緊相握,在巨鼠奔過來的時候他們各自從另一隻手掌中發出一道光芒。
“淨塵!”流川與櫻木同時說道。
從他們手上發出的兩道光便在空中相撞、融合,化為一股,擊在巨鼠的腦前,瞬時灌穿了過去,消失在巨鼠龐大的身軀裡。
“轟隆。”巨鼠砰然倒下,可牠並沒有消失,牠的四肢仍在抽搐,從牠嘴裡仍可聽到兇狠的嘶叫聲,牠──沒有被淨化!
“怎麼會這樣?”流川不解地看著一旁的櫻木,他身上溫暖的靈力還在自己體力流動著,淨化失敗還是第一次。洋平與三井也不解,這兩人在一起的力量是很大的,可現在那怪物為何還存在?
“看來它是相當地恨洋平呢。”三井說道:“快看,牠又開始動了。”
“好像馬上就會站進來的樣子。”洋平接著說道。
“不會吧,好歹牠也被我和狐狸擊中了。”櫻木看了過去,那巨鼠正吸收著從四面來的黑氣,他看到那些黑氣不斷地湧入牠體內不由問流川:“牠在幹什麼?”
“牠在凝聚怨恨。”流川喘了幾口氣:“牠在吸收萬物的怨恨,也就是吸收它們的負面精神力來幫助牠恢復。”
“怨恨?”
“是的。”流川:“洋平間接殺了它一家,可能牠不能忘懷吧。”他嘆了一口氣:“當怨恨超過了愛,就會有這樣的事。”
“那牠會怎麼樣?”洋平問道。
“牠會再一次站起來,直到殺了我們為止。”流川皺眉:“看來,只有用那個方法了。”
“什麼方法?”櫻木追問。
“請一位正神到我們其中一個人身上去收它。”三井:“也只有這樣請牠的天敵去收牠了。”
“天敵?你是說貓?”
“不錯!”三井:“就是貓神,不過被神人附體的人類是會減壽的,也會大病一場。”
“那就我讓我去吧。”洋平:“反正那老鼠也是我害死的。”
“那怎麼成?”櫻木:“怎麼可以是你去的?你是因為我和狐狸才被牠找上的,如果這是註定的,要去也得是我去。”
“你們不熟悉這一套,”三井:“還是讓我來吧。”
“別爭了。”流川冷冷地按住激動的櫻木:“還是我去吧!”
“狐狸?”
“我不是活人,所以不會減壽,也不會生病。”流川別過臉,淡淡地說:“我是最合適的人選。”
櫻木見他這樣,心中一痛,這個傻狐狸,到現在還說這個?他氣極,一把扳過流川的身子:“我不允許你這樣說你自己!你這樣是什麼意思?你不在乎你自己難道我也不在乎嗎?萬一你受傷怎麼辦?萬一你有什麼事怎麼辦?你再這樣說你自己,我就不原諒你,一輩子也不原諒你!聽到沒有?一定得是本天才去!”
流川輕輕抖著,感到櫻木的手也在抖,好半天才定下心來,回頭看見正慢慢起身的巨鼠,他,笑了,對著櫻木:“如果你減壽了,我豈不是要跟著你少活幾年?”
櫻木愣了,看著流川仍是在微笑的雙眼:“你說什麼?”
“真是白癡!”流川:“如果你受了傷,痛的又不是你一個;你死了,死的也不是你一個;我就不一樣了,我有什麼你也不會有事的。所以,我才不想被你拖累跟著你倒楣呢。”
“你?你這該殺的狐狸!”櫻木氣得直想揍他,這人還真會說風涼話。
流川不再理他,轉身對三井說:“你也不用爭了,請貓神過後還要靠你驅走他,難道你想讓我指望這白癡幫我驅?”他用大拇指指指身後的櫻木。
櫻木見他這樣,正想罵呢,卻見流川雙膝跪在地上,把手輕輕放在大腿上,閉上眼,不再說話。轉眼見三井也閉目念咒,便只好停口不罵:“狐狸。”
流川微張開眼,見到櫻木擔心的臉:“小心點。”流川聽到這話,微一點頭,重新閉上眼睛。
三井拿出一張符紙,輕輕揮動在流川身四周,貼在他發上,然後輕輕一點,那符紙便不見了。剎時風起雲湧,即使在黑夜裡也讓人驚心。
櫻木與洋平因風中的沙忍不住抬手擋了一下眼,再睜眼時卻已見三井走到流川前面:“來!”他大喝一聲,從食指中發出一條細細的光,刺進流川額前。然後三井跳到櫻木與洋平身邊:“好了,現在只希望請下來的不是那個貓神。”
流川卻已開始改變,從他身上散發著一陣淡淡的香味,隨後愈來愈濃,那本想撲上來的巨鼠在這香味下也不由縮在原地,氣焰也消了許多。
“糟,怎麼就真的請到她?”三井叫道。
“有很多貓神嗎?”洋平:“只要能消滅那怪物便是了,為什麼你這樣……”
“你不知道。”三井看著流川,有些擔憂:“天上共有八位貓神,是上天御封的正神。長久以來有七隻都是恪盡職守,待在自己的神位上,好請好送的。只是這第八位,天性好動,長年不在自己的神位上,平時根本就請不到她的,雖然她是最厲害的一位。”
正說著,流川已睜開眼,雙手輕輕地撐在地上,靈巧地一躬身便已在一堵牆上,虎視眈眈地盯著那巨鼠。
“那,那個貓神有什麼地方不對嗎?”櫻木急問,生怕流川有什麼事,可見流川那樣,心中卻覺得有些好笑,一點也不像是平時的流川。
“那隻貓神全神散發著香味,所以叫香水貓神。”三井:“她對她討厭的東西可是一點情面也不留的,一定要把對手玩個痛快。而且對請她下界的人也是一點不客氣的,一定要修整夠,你看。”
三人看去,流川眼中已是一片晶瑩的白光,他低頭在自己手中舔了幾下,繼而抬看著他的獵物。“喵。”的一聲便已撲了過去。
貓和鼠是天敵,即使現在一個是神仙,一個是惡怪,他們仍舊是不共戴天的死敵。櫻木與洋平見那巨鼠像是被嚇著了,行動也變緩慢了,而流川躬著身子,奔跑跳躍就是一隻貓,以無法形容的速度跳到巨鼠身上,伸手便抓下,剎時間那巨鼠的嚎叫聲便已響震四野,要不是有結界護著,這區的人就別想睡個好覺了。
流川快速地,兇猛地跳著,揚手處便是一道傷痕。櫻木看著他好像抓得很高興似的,生怕他一口咬下去,可不願見到狐狸這個樣子。
“放心吧,香水貓神很愛乾淨的,她不會去咬這隻怪物的。”三井看出了櫻木的擔心,有些好笑:“何況她不是普通的貓啊,她是正神呢。”
“你還笑?”櫻木:“如果楓他打敗了,那東西……”
“你叫流川什麼?”三井有些詫異。
櫻木才不管這許多:“你說,該怎樣去幫楓?”
“別擔心,你看。”三井正色:“香水貓神是正神,怎麼可能只會幾下子?”
櫻木看過去,流川已開始在那巨鼠周圍跳躍著,那巨鼠想著去咬,去打,可是全然跟不上流川的速度。每每都差那麼一點,不過也夠櫻木每次都在驚叫。
一會兒,流川便跳出那巨鼠身上,落在一個大大的破舊客車上。他懶惰地趴在那上面,歪著頭看著那怪物,眼裡居然帶有一絲得意。“喵。”他又叫了一聲。櫻木簡直不能相信眼前這個人是狐狸,不過在那巨鼠身上卻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圓,那裡面有一個五角星,隨著流川的叫聲,從那五角星裡伸出千百萬根細細的如貓鬍子般的光線,牢牢地縳著巨鼠。流川調整了一個身子,又是撲上去一陣猛抓。那巨鼠在捆著不能動,只能任由流川收拾。
看著流川玩得不亦樂乎,而那鼠又是這般慘叫著,連洋平也有些同情那巨鼠了:“她可真會玩啊。”
“沒辦法,你以為牠只想殺你一個人嗎?”三井嘆道:“如果牠報了仇,沒了目標牠就會去傷害其他人。香水貓神也是憑本能地對待它,所以才這樣。”
櫻木看得發呆,卻見流川跳到地上,用他的手輕輕敲了敲地面,那光線便加粗,越勒越緊,一會兒巨鼠身上便出了血,待血滴在五角星上,瞬時那圓便由下望上冒出了一道與它周長一般大小的光柱,包住了巨鼠。就在那圓發出強烈的光芒讓三井等人閉上眼時,便已令巨鼠消失,一切又都平靜了。

櫻木睜開眼,見到流川跳到外面,急急與三井和洋平跟上。但見流川三下兩下跳上一棵大樹,正撓著樹皮呢。
“狐狸?”櫻木看著他的樣子心中焦急,轉眼問三井:“現在怎麼辦是好?”
“看來他還沒玩夠。”三井見流川因櫻木的話而注意到自己這三人,不由苦笑:“他看見我們了。”
流川雙手撐著樹枝輕輕地趴在樹幹上,就像是在看那隻老鼠一般盯著他們。
“不好,他也想抓我們玩呢。”三井見流川眼中的白光,突生懼意,如被現在的流川抓著,非死即傷。
“那怎麼辦?啊!”洋平的話變成驚叫,因為他看見流川張著四肢,從樹上躍下,向櫻木撲過去。
“花道,小心!”
櫻木抬頭就見到流川兇狠的目光,就感到他撲倒了自己,再一下就看見他揚起了他的爪──不,他的手,不由閉上眼,可卻久久地不見痛。只感到臉上軟軟的,濕濕的。他睜開眼,就看到流川那張笑盈盈的臉就靠自己好近。從來沒見狐狸笑得這樣天真,這樣可愛,這樣開心過。
櫻木看到流川低下他的頭,輕輕舔在自己的眉上、眼上、臉頰上,然後就拼命地往自己懷裡鑽。聞著他身上甜甜的香味,一時之間不由傻了,慢慢地撐起身,流川正一臉幸福瞇著眼蜷伏著身子在自己胸懷中呢。
“哈哈哈!”洋平與三井見此情景連淚水也笑出來了。
“你們還笑?還不把這貓給拉開。”櫻木氣道。
“可他是流川哪。”洋平強忍著笑說道。
“看來那隻香水貓神很喜歡你嘛。”三井:“我可從沒聽說過她看中過誰。櫻木,你真的是好福氣啊。”
“混蛋,你還不把她驅走?”櫻木看著在自己懷裡蹭著臉的流川,臉馬上就紅了,其實自己倒不覺得怪,隱隱約約見狐狸這樣還有些高興,可是他清醒後會被洋平他們笑話的。
“好,好,你別生氣了。”三井笑著便想上前去驅神,這樣安靜的香水貓神可難得地好請走。
“唉,等等。”洋平突然伸手攔住了他:“這樣不是很好嗎?反正流川又沒事,讓這個貓神多待一會吧。”
三井看了洋平一眼,有所思地笑了:“也對,如果這是註定的。”
“喂,你們別走啊。”櫻木見他二人轉身就走,心中大急,站起身,流川就攀在他身上。現在也顧不了這麼多,櫻木見洋平與三井這樣沒義氣,不由氣得破口大罵:“你們,你們兩個這兩個傢伙……回來,回來啊。快趕走她……唔,鳴鳴……”
不用回頭,洋平知道流川做了什麼讓櫻木說不出話來,他並肩與三井走著,嘴角卻已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上天畢竟是眷顧著他們的!

 

——待續——

偶坦白,偶有罪:這篇借用了一本很老的少女漫畫(已記不住名字)中的一個情節,講的是一個人想綁架一隊雙胞胎中的頭腦很好的姐姐,卻綁來了體育發達的妹妹。然後偶就把這個片斷改了一下就成了長賴的那個情節。嘆氣,實在想不出來情節的某人!!另外寫完流川被附體後,越看越眼熟,這不是亂馬裡的一個情節嗎?這次還真是撞車了,雖然在寫的時候沒注意到,不過偶卻覺得很適合他們也就沒改了^^
此外,實在很感謝香水貓大人肯借給偶她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