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是貓,流川花道.櫻木楓.貓。被花道主人收留的數月間,咱家已徹底融入這個人類的社會。隨時備有美味食物的冰箱、冬日裡溫暖的暖爐、夏日涼爽的空調……最近咱家更是迷上了家中的那部34吋的彩電。
彩電的大多數時間被二位主人用來看各項籃球賽事。雖然搞不清那個橘色的球為何有如此大的吸引力,不過由於這個時段咱家可以光明正大的窩進花道主人的懷裡享受那份溫暖而不會遭到流川主人的白眼,單憑這點,咱家對電視機的好感就與日俱增。
這日流川主人借回了不少錄影帶,裡面自是少不了大量的NBA球賽,還混進了幾盤據說相當恐怖的鬼片,聽說是掃帚頭仙道的珍藏。雖然流川主人竭力解釋是誤拿的,不過嘛,哼、哼!以咱家以流川主人的瞭解,用鼻子也能想到他打的什麼主意:不就是想讓花道主人花容失色地躲進他的懷裡嘛!真是司馬昭之心路貓皆知!
出於對花道主人的忠誠,咱家決定要陪護在花道主人身邊為他壯膽。只是……喵嗚∼∼∼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呀!僵屍、鬼火、無頭騎士、還有吸食人血的蝙蝠……沒見花道主人變色,先嚇破了咱家的小膽,不由自主地向花道主人懷中縮了又縮,有心不看,可這該死的片子到底是什麼結尾……
片子看了一部又一部,櫻木主人是越看越精神,而流川主人似乎也已忘記了最初的目的。可咱家早已是貓眼迷離,昏昏欲睡,咱家這小小的貓兒怎麼也比不過他們的精力,更何況先前恐怖的怪物看多了也不過是些會動的肉塊,實在提不起咱家的精神。下部片子是什麼?吸血迷情?片頭的兩位帥哥倒挺養眼……咱家迷迷糊糊地瞄了一眼,就再也抵擋不住睡魔的誘惑,意識一沉進入了無底的夢鄉。
咱家睡得正香,突然感到被人大力的搖晃,大概又是流川主人對咱家佔據了花道主人的懷抱不滿……咱家不情願地睜開了惺忪的貓眼。嚇!是洋平先生?!咱家習慣性的想靠上去撒嬌一番,卻忽然發現有些不對:昏暗的燭光、陰森的房間、奇怪的擺設……還有咱家身旁那個閃著詭異光芒的光圈,怎麼看都不是咱家熟悉的充滿陽光氣息的溫暖的家。還有洋平先生的衣著也很奇怪,一身神父的打扮,咱家可不認為他是會信奉神靈的人……
咱家正驚疑不定地打量著陌生的環境,洋平先生卻對著房間黑暗的一角開口了:“花道,這隻黑貓怎麼樣?符合你的要求吧!”
花道主人?!他也在這裡?咱家伸長了脖子看去,可是以咱家自傲的視力也無法看透那片濃厚的黑暗。
只聽到黑暗中傳來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以不屑的語氣說道:“開什麼玩笑,你不覺得這隻肥貓胖得過分嗎?”
肥、肥貓!?這麼說也太失禮了吧!這決不是花道主人,最多重名而已!花道主人可從未如此形容過咱家!咱家至多稱得上體態豐盈,僅僅5kg的體重怎麼能歸為肥貓,那至少要達到咱家的偶像世界名貓加菲的等級才行!義憤填膺的咱家怒吼出聲抗議:“咱家才不是肥貓!”話一出口咱家驚呆了,不是喵喵的叫聲,而是與人類一樣的語言,咱家會說人話了?!
咱家陷入震驚與混亂,可洋平先生與黑暗中的那人卻連一絲的驚異都沒有,仿佛貓會說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依然在那裡討論著他們的話題:“你就將就一下吧,全體通黑、頭上一綹紅毛的貓不是那麼好找的!”
屋角的黑暗仿佛被撕裂開般地沖出一人:“這怎麼行,如果把這隻肥貓當作我的分身送給他,我的顏面何存!!”
那就不要送啦!怎麼人人都把咱家當禮物,禮物是這麼好撿的嗎?櫻木主人也就算了,你這傢伙……聽到他再度對咱家侮辱,咱家忘記了(應該說是自動忽略掉自已無法理解的事情,這是適者生存的法則之一)貓會說話這一違反常識的事情,抬起腦袋準備運用自己剛剛掌握的技能(語言)予以反擊,卻張大了嘴發不出一絲聲音……這決不是咱家邯鄲學步,連貓叫也忘記了……實在是咱家又陷入了第二次的衝擊:這、這個人……除了那身黑色的斗篷(吸血鬼的精典裝扮,咱家看片已看出了心得)和兩隻尖銳的虎牙外,簡直與花道主人同出一轍,特別是那頭火焰般的紅發!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咱家那自出生以來除覓食外從未使用過長滿了雜草的小腦袋瓜以前所未有的勤奮開始勞作:咱家正在看電視、像洋平先生的神父、像櫻木主人的吸血鬼、和平共處的神父與吸血鬼、還有咱家的口吐人言……綜合種種跡象,加上咱家的推理判斷,得出了結論:
結論1:咱家在做夢。在夢裡無論是什麼事都可能發生的。人類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雖然不知道其他的同類是否做過夢,咱家卻實在不止一次夢見過美味的鯛魚。咱家一定鬼片看多了,掃帚頭仙道真是害貓不淺。
還是儘快從這個荒誕的夢裡醒過來的好,咱家下定決心,抬起前爪狠狠地拍了自己腦袋一下。好痛!看看周圍,沒變!再拍幾下,依舊沒變,只是招來神父洋平與吸血鬼花道好奇的視線以及小聲的嘀咕:“看來這隻貓真的不能用,腦子好像有些毛病……”
經過慘痛的實踐,該結論錯誤。
結論2:咱家誤入了時空遂道,來到了過去或未來或某個未知的空間。得出這個結論得益於咱家平時對科幻題材電視的偏愛,只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有親身經歷……雖然是難得的經驗,可面對這種前途無卜的命運,咱家實在興奮不起來。電影中主角面對如此的逆境通常都會發揮出他們的勇猛或智慧,身為小小貓兒兩樣都沒有的咱家也只有聽天由命的份了。
咱家得出結論之際,那邊二位的爭執也已有了結果。吸血鬼花道(姑且這麼稱他吧,咱家實在不想把他與花道主人混為一談)始終不同意用咱家來做禮物,無奈的洋平神父只好重新開始召喚出新的黑貓。看到一隻又一隻的同類從空中那個閃著詭異光芒的光圈中冒出來,咱家總算是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了。
不知不覺間咱家的身邊擠滿了同類,幾十隻、甚至上百隻的黑貓濟濟一堂,這樣壯觀的情景一生只怕也難得見上一回,可是挑剔的吸血鬼花道卻始終不滿意,聲稱沒有一隻貓兒能代表得了他這個容貌秀麗,舉止優雅,充滿知性美與神秘感的世間第一美男子。
當屋子裡再也容不下另一隻貓的時候,疲憊的神父催促道:“花道.德古拉,你還是快點選一隻吧!”
吸血鬼緊皺著雙眉,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算了,我再想別的辦法好了,這些貓我全都不要,隨你處理好了。仔細想想讓一隻卑微的小貓來做我的分身,實在太有損我吸血鬼伯爵的身份了。”
咱家發誓絕對看到了洋平神父全身冒出的熊熊怒火,可是他並沒有爆發,只是很粗暴地抓住咱家那些仍在暈頭轉向的同類丟進空中逐漸縮小的光圈中一一送返。咱家頓時眼前一亮,可以回家了!這可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咱家歡呼雀躍著沖向那個光圈,將其他的貓兒擠到一旁,嗖地一聲躍起,以足可與馬戲團中跳火圈的狗兒們相媲美的身姿不偏不倚地向著正中沖去……回家!回家呀?!喵嗚嗚∼∼∼正大力向前沖的咱家被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原來消耗了大量體力的洋平神父已無力維持光圈的大小,來時可以輕鬆穿過的光圈如今緊緊地卡住了咱家的身體。噢,這該死的5kg的體重!光環的另一邊就是正悠閒看著電視的主人,遲頓的花道主人似乎還沒發現到咱家的失蹤……咱家拼命地晃動身體,向眼前的光明伸長了爪子,卻怎麼也抓不到,更要命地是可以感覺到光環還在持續縮小中……
悲鳴中的咱家被洋平神父抓住後腿硬扯了出來,他強忍著笑沖咱家說道:“看來你今天是回不去了,改天我再找時機把你送回去好了!”
吸血鬼花道更是幸災樂禍地彈了一下咱家的腦門:“還說自己不是肥貓,我看你就在這邊好好地減肥吧!哈哈哈哈∼∼∼”
眼巴巴看著其他貓兒一隻隻輕盈地穿過光圈被送返的咱家早已是怒火中燒,再聽到他那囂張的笑聲只覺得分外刺耳,不假思索地就在那個正很沒風度地張著嘴大笑的絕世美男子臉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爪痕。(不過事後真的很後悔,雖然是冒牌貨但還是與花道主人一樣的臉呀∼∼∼)
經過一番撕打、破壞後,咱家憑藉無堅不摧的利爪在吸血鬼伯爵花道.德古拉與神父洋平.撒旦身邊奪得了一席之地,光明正大地當起了食客,等待時空裂縫的再度打開。
經由神父洋平.撒旦先生的介紹,咱家得知這是個叫做神奈川的很小的異空間。不愧是與咱家原居所相同有著相同名字的世界,在這裡抬眼望去幾乎都是咱家的熟人。
彩子大姐在這裡是叼著長煙袋的偵探彩子.歇洛克.福爾摩斯,身邊總帶著跟班良田.約翰.H.華生;聒噪的和光三笨鳥成了縱橫大陸的三劍客,只要想起他們在現實中的蠢樣咱家就感到不可置信;赤木是賽亞人醫生,一樣的古道熱腸,只是每到月圓之夜就會和廚師魚住變成猩猩坐在屋頂上捶胸對吼,吵得四鄰不安;三井仍然是神射手,活躍於夏武德森林與一群為他搖旗呐喊的嘍囉打出劫富濟貧的旗號,只要一提起精靈射手三井壽.羅賓.洛克斯里和他的副手鐵男.小約翰可說是家喻戶曉,他們著實做了幾樁大案,令山王的富紳巨賈們頭疼不已;最令咱家震驚的是木暮,印象中最溫善的眼鏡兄搖身變為架著墨鏡身穿長風衣手持雙槍的黑道殺手木暮.小馬……
已見怪不怪的咱家只有一個感想:如果每個空間都有一位造物主的話,那麼創造這裡的造物主一定是個奇懶無比極不負責任的傢伙。把別處現成的東西拿來揉成一團,再隨意地進行分割,三下五除二就造就了這個奇異的世界。在這裡別說咱家這隻口吐人言的小貓,只要用心去找隻怕連會飛的豬、兩條腿的蛤蟆也能找得到。最讓咱家生氣的是水中悠哉遊哉的魚兒居然都只有一副骨架,上面連一星點兒的肉都沒長!
不過好奇怪,咱家認識的人幾乎見了個遍,連圓圓的飛俠安西.彼得.潘老爹都被咱家給刨了出來,可是流川主人卻不見蹤跡。難道這個世界沒有流川主人?阿彌陀佛,感謝上帝!雖說這裡的流川未必與咱家那位任性的主人相同,可是危險的人到哪裡都會引發災難,即使他們只是長相相似,咱家也能躲得一時是一時。雖說花道主人變成了不討咱家喜歡的吸血鬼,也吃不到美味的魚肉,不過由於遠離了流川主人的暴政,在這個世界的日子大致還算舒心。
曾問過洋平.撒旦神父這裡與咱家原來的世界的關係。忘記說一點,他大概是這世界中唯一沒有被造物主偷工減料創造出來的生物。他的溫柔與體貼與咱家所熟悉的洋平先生毫無區別,所以讓客居異鄉的咱家倍感親切。“大致來說這是兩個並行但不相同的空間,也許還有其他並行的空間存在吧!”洋平.撒旦先生抱著厚厚地書冊耐心地向咱家解釋。還有其他的世界!?喵嗚……一個就夠了,一想起這裡的吸血鬼花道.德古拉咱家就不由得腦袋一陣抽痛。
過分的自信與花道主人不相上下,可他的那份自戀就是花道主人望塵莫及的了。每次出現時都擺足了吸血鬼伯爵的派頭,黑色的長披風天天變換樣式(雖然在咱家看來全都是黑布一塊),叼在嘴邊的玫瑰全是優良品種(如小甜甜、瑪格麗特)還有掀動披風時揚起的花瓣風暴(真不知他每天要花多少時間收集這麼多的花瓣),再加上他那頭火焰般的紅色長髮(連咱家也挑不出毛病),不可否認的確是相當帥氣,可是如果要咱家選擇的話,還是花道主人毫不做作的燦爛笑容更令人傾心。
這傢伙時常跑來找洋平.撒旦先生幫他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咱家這次的亂入事件就是他一時心血來潮想找一隻黑貓做為自己的分身送人,硬把咱家從舒適的家中拽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他卻又不負責任地宣稱玩厭了。這種沒有責任心的傢伙一對咱家那正直善良的花道主人簡直天差地別。想起當初曾把他與主人搞混,著實令咱家汗顏。
洋平先生卻對此甘之如飴,總是用寵溺的態度幫他善後,實在令咱家大為不解。“因為日子實在太無聊了,你不覺得多一點刺激很有趣嗎?”洋平.撒旦先生笑容裡似乎有一些咱家捕捉到但理解不了的東西。
不過吸血鬼最近似乎遇上了點麻煩。聽說那個到哪都會留下朵水仙和一個大大的Z字的劍俠佐羅自從某次見過了花道.德古拉伯爵的炫麗登場後,就瘋狂地迷戀上了他,纏得花道.德古拉苦不堪言。這該怎麼說呢,應該叫做惡人自有惡磨吧!單看那朵水仙就知道這位佐羅也是位自戀狂,不知被他喜歡上是幸抑不幸。幸災樂禍之餘又為佐羅慶幸,如果咱家的流川主人在,哪會容他這麼放肆,早就大腳一踢,天邊又多了顆星星。
這天咱家照常賴在神父洋平.撒旦先生處混吃混喝,突然門被嘭地一聲大力踢飛,氣急敗壞的花道.德古拉伯爵沖了進來,毫無風度地沖著洋平.撒旦先生大叫:“快幫我把那個蟑螂弄走,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行!!”
俗話說好奇心殺死貓,具有貓兒一切優良品質的咱家怎能錯過吸血鬼花道難得一見的失態,剛想上前糗他幾句,就聽見門外傳來一個甜膩膩的聲音:“親愛的花道,跑這麼快會影響你的風度,情緒激動也會有損你的美貌……”好耳熟的聲音,咱家尋聲望去,卻愕然地發現自己在於一株碩大無比的水仙對視……不,應該說是個怎麼看都是那西撒斯化身的男子。雖然有寸許寬的布條擋在臉上,咱家容不得一粒沙子的貓眼已從那招牌髮型上認出了對方的身分:“仙道!”
那人詫異地看向咱家:“在下正是仙道.佐羅。噢,不愧是兼具美貌與知性的花道.德古拉伯爵,連您的寵物也如此地聰慧、美麗!黑色綢緞般的毛皮充滿了東方神秘感,明亮的雙眸蘊含著智慧的光芒,豐滿的身軀襯托出天生的威嚴,優雅的舉止顯示了良好的教養……”
咱家一邊將他麻死莎老先生的誇讚照單全收,一邊也沒忽視掉瀕臨爆發邊緣的吸血鬼,發揮出長期在兩位主人間周旋練就的趨福避禍的本領,尋找不至殃及池魚的安全地帶。開玩笑,咱家可不想為了這幾句肉麻兮兮的話卷到他們之間變成炮灰。洋平.撒旦先生也同樣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態避到了一旁,看來今天花道.德古拉伯爵只好自力更生了。
仙道.佐羅依舊以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氣勢滔滔不絕地堆砌著世上存在的一切華麗的詞藻向吸血鬼伯爵示愛。可憐的花道.德古拉就像被粘在蜘蛛網上的蝴蝶,一邊承受著語言的轟炸,一邊應付仙道.佐羅不規矩的手腳,還要對付咱家與洋平.撒旦先生的煽風點火,終於理智徹底崩潰,怒吼著使出了必殺法寶:頭槌!
看著頭上冒著輕煙倒下的仙道.佐羅咱家致以十二萬分的敬意,畢竟這年頭好擼貓鬍子的不少敢於虎口拔牙的人卻不多了。只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就已先犧牲。花道主人頭槌的威力咱家是清楚的,想必仙道.佐羅這一下挨得也不輕,一時半會兒是起不來了,眼下還是先應付怒火無處渲瀉正向咱家沖過來的吸血鬼要緊,剛才隔岸觀火的帳恐怕他是不會忘的。咱家剛想腳底抹油蹺跑,事情卻又有了急轉直下的發展。
只見頭上仍舊輕煙嫋嫋的仙道.佐羅已經爬起,含情脈脈地看著吸血鬼,用溶化的巧克力般的聲音訴說著:“打是親罵是愛,噢,花道,沒想到你對我的愛有這麼深……我終於遇到了生命中唯一的愛人……花道,你為什麼是花道……”
咱家自是樂得滿地打滾,旁邊的洋平.撒旦先生則差一點笑得背過氣去。打擊最大的顯然是花道.德古拉,大概從未有人承受他如此憤怒的一擊後還能說出這種臺詞。看著漸漸逼近的仙道的笑臉,呆立了一下後終於有了反應,大叫了一聲:“神啊!救命呀!”
咱家不由掏了掏耳朵,就算是臨時抱佛腳大概也沒有會護佑吸血鬼的神吧。看看一旁老神在在的洋平.撒旦神父,咱家猜測也許他是向這個異端的神父求救。不過咱家顯然是低估了這個世界超出常理的程度。
隨著一束耀眼的強光閃現,仙道.佐羅從眼前蒸發,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了一個無底的深洞。咱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裡的神是有求必應?沒等咱家回過神來,空中已傳來最大音量的聖歌與讚美詩,抬眼望去,只見世上最美麗的天使(咱家也只見過這麼一位)身穿戎裝,舒展著巨大的六翅白翼自空中徐徐下降。媽媽咪呀,咱家在心中大叫:“流川主人!?”難怪在地上找不到他,原來是躲在天上!
天使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用純潔無瑕的雙眸深情地望著吸血鬼伯爵,如詠唱般地說道:“好久不見,尊貴的伯爵先生。”
驚魂未定的花道.德古拉瞬間恢復了光彩,優雅地牽起天使的手獻上誠摯的一吻:“噢,我美麗的流川.羅潔愛爾,為什麼總讓您看到我如此失態的樣子,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不,您沒有必要為此煩惱,您的外貌、言行、舉止無論何時都是最完美的……,怎能為這種低等的蟲子浪費您寶貴的人生……”
溫柔的天使,體貼的話語,難道流川主人在這世界上也轉了性?咱家可不會被這膚淺的表像所蒙蔽,因為咱家敏銳的雙眼已捕捉到了事實的真實:流川天使含情脈脈地沖花道.德古拉展露無邪笑顏的同時,將帶有馬刺的軍靴狠狠地踏在了辛辛苦苦從坑底爬出的仙道.佐羅臉上,再左右若無其事的使勁一旋……直看得咱家後背一涼,再看看旁邊了然於心的洋平.撒旦先生,不由哀歎:看來花道主人在這個世界也翻不了身了
那邊卿卿我我的二人,使咱家強烈懷念起家中的兩位主人。看出咱家心事的洋平.撒旦先生拿出了召喚用的道具:“不要理那兩位了,他們眼裡現在是容不了別人的,過來幫我做準備吧!”
回家!咱歡欣鼓舞之餘又有些疑惑:“可是您上次不是說還沒到時機嗎?”
“要把你送回原先的世界倒不難,主要是回到當時的時間這點不好控制。不過現在有了很好的祭品,所以你可以輕鬆地回家了!”洋平.撒旦先生耐心地向咱家解釋,順手將終於昏死過去的仙道.佐羅從天使腳下拖出來丟在了召喚圈內。
祭品?!咱家被嚇了一跳:“要用活人做祭品嗎?”雖說他是宿敵,可真要這麼做咱家也有些犯怵。
神父好笑地彈了一下咱家的腦門:“放心,只是借他幾滴血,至多讓他再多睡幾天!”
咱家看著俊臉已被蹂躪得不成形的仙道.佐羅,有生以來第一次使用自己的同情心。不過人不為已尚天誅地滅,咱家這區區的小貓兒也不能違背天意人願,既然牽連到自身的利益,那點兒小得可憐的同情也如泡沬般消逝了。
一切準備就緒,時空遂道逐漸打開,咱家再次誠心地向洋平.撒旦先生道謝,畢竟能為一隻小貓做到如此程度的人類少之又少。
洋平.撒旦先生仍舊微笑著:“沒關係,我也從你那裡得到了不少樂趣,更何況我現在又找到了新的玩具……”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正看到昏迷未醒的仙道.佐羅。不、不會吧?咱家剛想問個清楚,就被神父丟進了時空的裂縫。在向現實世界翻滾前進中,咱家最後的意識是洋平.撒旦先生背後緩緩張開的黑翼、還有他不變的笑容:“下次就輪到我們去拜訪了……”
“小楓,醒醒,沒事吧!”“花道!快給我起來!”“是小楓啦!狐狸!”“死貓!再不醒就煮了你!”吵嚷的聲音充擊著咱家的耳膜,搖搖昏沉的腦袋,勉強睜開眼睛,眼前晃動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是滿臉擔憂的花道主人與一臉不耐煩的流川主人。
用力眨眨眼睛,看看四周,沒錯,咱家回來了!
“終於醒了呢,正看著電視忽然掉到地上,嚇死我了!”花道主人疼惜地撫摸著咱家,只覺得心裡一酸,差點湧出兩行貓淚,明知再也無法像人一樣說話,卻還是偎向花道主人的懷裡喵喵兩聲撒撒嬌。
“好了,好了,沒事了。狐狸,都是你借的鬼片把小楓嚇壞了!”花道主人指責道。
流川主人卻面無表情地把咱家一把扯出來丟向牆角:“還知道趁機占你的便宜,說明嚇得不夠!”
“你說什麼?喂,你在摸哪……混帳,不要這樣……小楓在看啦……狐……狐狸……”
看來沒耐性的流川主人放棄了守株待兔,決定採取主動進攻,花道主人今晚慘囉……被冷落在一旁的咱家知趣地去找自已的飯碗。
大嚼著美味的秋刀魚,咱家長長舒了口氣,回家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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