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

Shane

〈5〉 
 

下班回家后打开公寓的门,我将自己的公事包放在沙发上,听到了从厨房里面传来的声音和香味,于是,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从背后抱住了正在忙着做饭的他。

我将嘴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唇可以从那里感受到心跳,确定他的真实存在。

“放开我啦,狐狸,很痒!”右手拿着勺子,花道用空着的左手推着我的头。

“不要!”我任性的一把抓过他的左手,用舌头轻轻的舔吮着他的手指,同时感觉到了怀中的他一阵轻颤,“一天没有看到你,想你!”这是实话,千真万确的。

他好像被我说的话软化了,于是我得寸进尺的想要更进一步,硬扳过了他的身体,去侵占他的唇,却出其不意的被他用右手顶住了额头。

“不要闹了,我今天可不想再像前几天那样躺在床上吃糟糕的焦质食物了。现在你给我乖乖的到和室里面坐着,等着开饭。”将红红的脸故意板了起来,他假装生气地说。

“哦!”我强压下自己的欲望,走出了厨房,我知道,这个假装的生气是真的生气的前兆。

晚饭我根本不知道吃了一些什么,我只是发呆一样的看着他吃,随后在他“不好吃吗?”的如同威胁般的提醒下才把东西塞进口中。

总是觉得前几天他回到我身边这件事情像是在做梦,我常常闭着眼睛使劲掐自己的大腿,随后睁开眼睛满屋子的找他,最后在找到他之后把他牢牢的抱在怀里。

他一开始觉得我很奇怪,随后也就习惯了。还会开玩笑的说“狐狸,你前面又做梦了?”

从来不知道原来满足就是那么简单,有他的日子我每一天每一秒都被幸福满足着。

他的工作我真的很担心,于是有一次下班后,我去买了很多护身符,买了十字架,还买了佛珠,随后一古脑儿的都要他戴上,那时候他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因为他笑得喘不过气。

“笨蛋狐狸,那么多东西混在一起反而会没有效果呢!”他抱着肚子,侧躺在沙发上笑,我觉得他笑得很欠扁,于是我欺身吻住了他!现在的我常常会在想要揍他的时候吻他,因为不管接吻几次,他的脸都会红起来,和他的头发一样漂亮。

随后我更深的吻他,并且把手探进了他的衣服中,他一把把我的不安分抓中,用琥珀色的眼眸直视着我:“你小子想要干吗?”

“干恋人之间应该干的事情啊!”俯身又去吻他,他把头别到了一边,我的唇便失去目标物的掉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白痴,你在害羞什么啊!”对于他的躲避我很生气。把他的脸转过来对着我。

“不要在沙发上做!”刚刚想要开始的痛骂,被这句轻声的,好像不让人听见的话打得烟消云散。

拼命止住了笑,我起身,并且拉起了他。两个人一起手拉手的走进房间,一分钟都不愿意离开对方的温度。

我们一起摔倒在床上,我的吻就要落下的时候被他拉过的枕头挡住,不耐烦地想要撕扯过那个枕头,却发展成为了一场枕头的争夺战。

初始的那种情欲在这场战斗中也慢慢的消失去了,折腾了很久,我们终于把枕头给撕碎了,白色的绒毛从里面飘出来,晃晃悠悠的。我们平躺在这人工的“雪”中喘着气,随后他开始大笑:“明天家用店老板又要惊讶了!”

我侧头看着他,随后他也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如同吸铁石一样吻在了一起,缠绵的仿佛一个世纪。

做爱一直是我们以前一度放弃的行为,总是觉得那样无法把彼此之间的那份珍惜表达出来,但是现在我们却经常做爱,仿佛是用做爱来填充失去的三年,弥补心上的残缺。

白天的时候,我总是提心吊胆,害怕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又消失了,所以我要求他在每一次出使任务之前都要给我发短消息,任务完成之后也要。

他看着一脸严肃地我,突然抱住我,吻着我,随后答应。

又是3年过去,我们这样生活着——

一起欢笑,虽然我的笑会引起他夸张的惊讶;

一起打闹,虽然还是像孩子那样“猴子”“狐狸”的不停对骂;

一起吃饭,虽然在家里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在床上吃焦质食品;

一起上街,虽然手牵手的动作被旁人不齿;

一起做爱,虽然他经常痛的流下眼泪。

没有厌烦,有的只是那份彼此才明白的深深情意。

我们用银行里面的存款买下了一套新的公寓,随后忙碌着搬家,辛苦的,但是充实的无与伦比,那将是我们的新家,是我们两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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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冬天,雨絮絮叨叨的下着,好像不会停止一样。我们还没有搬家,那里的装修慢得让我和花道都有一些的恼火。

今天是周末,花道很早就被警视听叫去了,想到他离开我怀抱时候带来的冷风,我就有一些生气。

前不久,通过他的介绍,我认识了他曾经说过的父亲的朋友,是一个胖乎乎的老爹,我曾经问过花道这样胖的人怎么追歹徒,花道说他年轻的时候还是很瘦的,我很惊讶。

花道喜欢和这个一直都在“呵呵”笑,看起来和蔼万分的老人开滑稽的玩笑,随后用手拉他的下巴,按他的肚子,但是我知道,他心底里还很尊敬老人的。

我对这个老人也一直怀着一种感激的心理,总是觉得如果不是他,我在3年前就不会和花道有那次见面的机会。

而他在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后,一点都不表示鄙夷,反而握着我们的手祝福我们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那个胖乎乎的老人,我自己也吃惊着。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花道发来的短消息。他说他有一个任务,随后我回了电,问他在什么地方执行任务,我说我要过去等你完成任务之后一起出去吃饭。他说好啊!不过狐狸你要请客。骂着他是白痴,我挂了电话。

那个地方离我们现在的公寓不远,我开车没有几分钟就到了,在被员警包围的现场,我看到了穿着白色防爆服的他,他正在和手上的拉链抗争着。

仿佛觉察到我来了,他的眼睛瞟向了我的方向,随后亮了起来,三步跨五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小狐狸有没有记得带钱包啊?”笑看着我,雨天的阴沈好像也被他的笑容扫尽。

“当然有带啦!我可不是上超市忘记带钱包的白痴啊!”给了他一个白眼,嘴角是上挑的弧度。

“狐狸你……”想要举手揍我,却被队员的叫唤声阻止了。

“等一下再揍你!”恨恨的说出了这句话,他转身离去。

在那个瞬间我仿佛觉得他的透明,我的心一下子跳得极不寻常,我伸手抓向他的背影,却什么都没有抓到,留下一手的湿漉。反手抓住心口处的衣服,不祥的预感从那里涌出。

这次拆弹的过程我觉得比任何一次都要长,长到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撕裂,看着眼前这幢高楼,我知道他正在14楼努力着。我拼命的劝慰自己放心,却还是不停的被那种不祥的预感折磨着。

低下头,看着雨在地上激起一个一个的涟漪,我却越来越觉得自己无法听到什么了,整个世界中好像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太安静了,安静到了诡异。

打破这种诡异的是一声巨响,我反射性的抬头,看到了从14楼滚出的浓浓黑烟和间歇着的火焰,我顿时跪倒在了地上,雨的声音“哗啦”一声的冲进耳朵中,震耳欲聋……

我是被老人拉回家的,我看着他的眼睛等待他说花道没有事情,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一直以来都存在的“呵呵”的笑也不存在了,于是,我开始发疯的在屋子里面到处跑,我需要一把可以把我带到花道那里的刀,我的自杀被老人组织下来了,他扇了我一个耳光,随后扯着我的领子对我大叫道:“我已经在今天失去了一个如同儿子一般的人,难道还要让我再失去一个吗?”我有跌坐在了地上,开始放声大哭,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哭。

老人蹲下身子,摸着我的头,他的语气中带着挥散不去的悲痛:“人一旦死去了,可只能活在生者的记忆中啊!”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泛白,我感觉到浑身的冰冷,旁边没有花道特有的温度。

习惯的伸手去摸床头柜的钟来看时间,却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打开灯,发现是一本笔记。翻开一看里面是复杂的我不懂的东西,快翻了几页,我看到了花道的字迹。我顿时明白了,那是花道的日记。

12月11日
离开监狱已经一个月了,在大街上面看到了狐狸,想要叫住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出声,为什么呢?

1月1日
今天是狐狸的生日,我买了一个蛋糕,却发现根本就是莫名其妙的动作,插上了24根蜡烛后,我在心中祝愿狐狸生日快乐。

2月14日
一个人的情人节,不知道狐狸怎么样。

4月1日
我的生日,2年前的今天是和狐狸一起过的,狐狸说“生日快乐”之后我把奶油甩在了狐狸的脸上,随后我们就打了起来,虽然弄得脏兮兮的,却是我过的最开心的生日。

7月3日
我又看到了狐狸,狐狸身边有一个很漂亮个女孩,原来狐狸开始谈恋爱了,我应该高兴的,但是为什么我却舔到了咸味的液体?

12月24日
耶诞节,狐狸不知道怎么样了,很想念他,越是这种时候越想念他,狐狸,我想你。

1月1日
又买了一个蛋糕,狐狸25岁生日快乐。

4月1日
和狐狸分开后的第2个自己的生日,祝自己生日快乐吧!

12月23日
狐狸看到了我,我们决定重新在一起,我要把这本笔记加日记的东西给老爹,不能让那只狐狸看到,不然他又要臭屁起来了。

能够重新和狐狸在一起我真得很开心,幸福得不得了,原来自己也变得那么奇怪了啊!

最后,写下自己一直最想说但从来不敢对狐狸说的话,狐狸,我爱你。

“嘀哒”,有什么滴落在了日记上面,把墨水模糊了一大片,我低声呼叫了一声,连忙用袖子去擦,又是一滴,于是我意识到那是我的眼泪,我开始擦拭自己的眼睛,却发现这样的举动根本没有多大的用处,太多太沉重的眼泪,让我不知所措,最后我终于放弃了,合起书,将它抵在额头处!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哭泣的声音回响在整个房间里,久久不能散去。

我将那套还没有使用的房子转让了出去,自己依旧回到原来的公寓,因为在那里保存着我和他之间点点滴滴的回忆,以及那份永生永世都无法忘记的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