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日,大雪纷飞,没有虫鸣、鸟叫,没有万花齐放的景象,只有雪,无止尽的雪。
步在只有深深的雪的地面,身上只着有一袭嫩绿色的袍子,没有多余的衣物让自己克寒,虽然冷,但从小到大的训练,使得自己没有资格发抖、没有资格喊冷。
十二岁的自己,一个人穿着如此单薄地步在雪中,没有半个人上前慰问半声,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因为,谁敢跟一个在武林上有着恶名的组织对抗?就算只是个小孩,但,每个人为了自己的性命还是当作视而不见。
继续步着,不知前往何处,不知走向何处,只是盲目的走着。
然而,远方有着一抹红,站在结冰的湖边、冰树下,笑着看向这边。
不想理他,想绕道而行,然,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叫住了他,停住回了头,看着他一脸喜悦的跑了来,冰冷的看着他递来的东西,是一袭白色绒布大袍和顶同款颜色的帽子。
没有马上接过,只挑了眉像是在询问他。
“给你。”没有给他反抗的余地,便把衣物塞进他的怀里。“你穿这样会冷,这给你。”
本想推拒还给对方,听了此话,反而下意识的抱紧了衣物,因为从小到大从未有人这么关心自己,从未。
“要穿喔!”
怕他不穿似的,那人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然自己像是没有灵魂似的,呆楞着看着那个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在自己尚未反应过来时,那人夺回了那衣物,等自己稍微留过神,那人已经把袍子给自己披上,正打算替自己戴上帽子。
“做什么?”拍打掉他的手,阻止着。
那人停下手,呆呆的看着他,说了一句让自己再度呆掉的话:“你的声音好好听喔。”
“你……”
“好啦!别再别扭了,看你这么呆,怕你一定不会穿上它,所以,本天才帮你穿上,别觉得不好意思,本天才啊可是……”
难得自己不再阻止,难得自己对他没有任何的厌恶,听着他那滔滔如江水的言语,心中某个冰冷的部位悄悄地变软,心不在那么冷了。
看着他细心的为自己戴上帽子,仔细的整了整衣领,轻拍掉了自己脸上的雪,对自己的手喝着气,似乎要让自己的手暖起来。
抽掉自己的手,藏进衣内,似掩藏冒出来的感情似的,轻叱着:“白痴。”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行为,那人尴尬的搔搔头,笑了几声后,微着笑换他呆呆的看着自己。
“看什么?”不想让自己的心因他的眼神而乱的情形出现在表情上,马上冷下一张脸,刻意的不看他。
“真的很像狐狸。”
狐狸?!说我?
厌恶的抬头,瞪着那个笑的像白痴的人,然,再度没料到那人说了一句让自己一辈子忘也忘不了的话。
“你像只狐狸,一只漂亮的狐狸,一只骄傲但漂亮的狐狸……”
手心冒了汗,因他的话,心颤了抖,因他的眼神。
低下头,捏着自己就算冒汗却依旧冰冷的手,突然,在眼前出现了另一双手,抓住了自己的手,微微抬头看着他,却见他皱了那火红的眉。
“怎么还是这么冷……”
皱着眉,搓揉着他的手,但,依旧没有半点回温的样子,突然,他松开了手,在自己的颈项处拿下了一个红色的玉佩。
不解的看着,没有收下此物的打算。
“这是红玦暖玉,”不顾自己的反对,那人把玉玦套上了自己的脖子,“这样你就不会冷了,是不是暖和了点?”
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人,身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呆,然,只有呆呆的点头,似乎自己想不到任何可以反应的行为。
又握着自己的手,这次,他满意的笑了,“终于有点温度了,那么这个红玦暖玉就给你了!”
正要回绝,在远方一个人叫着不知名的名字,似乎是在唤着他。
“糟糕,嬷嬷出来找我了,我这就走了,你千万别拿下来喔!”
茫然的点了头,那人满意的笑着离去。
留下了自己一人在雪地里,然,这次心不觉得冷了,不了。
多年后,再遇到他,他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模样,一头红发,和那个笑开了的脸。
而自己,已非以往在雪地中的那只狐狸了,人事已非,现在在他的眼前的是,一个要来杀他的自己,一个要夺他性命的--羽川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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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餐桌吃了饭,没有对谈,只有各自食用着,樱木也意外的没有和流川说话。
没有几下,流川放下了碗筷,准备回房,樱木也不阻止。
在转头的一刹那,眼瞥见在一只娃娃上挂着一只玉佩。
惊讶的拿起,怀念似的抚着上头的花纹,整个思绪不知飘忽到何处,樱木收了碗筷,来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茫然看着手中的那块玉佩。
眼闪了一丝不容易察觉的痛楚,把玉佩从他手中拿起,流川不满的抬头看着他。
只见,樱木把那玉佩套进流川的颈项。
“喜欢吗?那这给你了。”
说完,樱木转身而去,留下流川抚着玉玦陷入深沉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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