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流川枫和樱木花道现在的关系有所改善呢,这只不过是相田彦一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仙道也就随便听了进去,脑中浮现的是湘北队和山王队比赛的最后一个镜头───流川45度传球给樱木,红发少年高高的跳了起来───不记住也很难,那一刻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倒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仙道。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在又会怎样呢,想一想,叹口气,用一个不必要的假动作甩掉身前的越野,然后乖乖的等着挨骂。
果然,“仙道,你在干什么,专心一点!”夏天明明已经过去,田岗教练的脾气却不配合得越来越坏,尤其是对着自己。
身为队长的自己。
一般来说凌南的训练完了之后很少会有人还有力气想加练,仙道尤其不例外,匆匆的从体育馆里跑出来,打着呵欠在回家的路上拐了个弯,记忆中只来过这里一次,那次是流川突然跑过来对自己说一对一吧,想想也没有什么很好拒绝的理由,关键是也许自己也想试试吧,结果就从中午一直打到了晚上,那个少年满脸的汗水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从那次以后,就没怎么见过流川了。
是不是因为这家伙已经觉得打败了自己呢,仙道有时候想起来会怀疑。
穿过这片树林,抬起头,在篮框进入眼睛之前,先滑过天空的是一颗红颜色的球,仙道站住了,左边红头发的是樱木,右边黑头发的是流川,投出这颗球的会是谁?
已经分不出来了吗,仙道想。
静静的站在这里像是在偷窥,但是没有更好的姿势,这不是能让你坐着或躺着看球的两个人,就算他们的对手不是自己,也必须保持防备的姿势,虽然这样真的有点傻。
因为是这样的两个人。
夏天真的是过去了,天黑的特别的早了些,在还没有站酸脚之前,眼睛先酸掉,仙道摇摇头,转过了身,突然想起自己跟流川说的最后一句话。
篮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篮球也从来不是两个人的运动。
身后的篮球拼命的碰撞地面的声音,走了很远,也仍然能够听到。
“樱木花道,你给我出来!”自从接替了赤木的位置,宫城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向赤木发展的趋势。
“干吗?”樱木不甘心的把球随手扔向篮框,匡啷一声,弹到了地上。
“你自己想想。”宫城恼火的发现樱木从上往下看着自己,“这里不是只有你和流川两个人,刚才那颗球应该传给安田,你没有看见流川被三个人盯防着吗?”
樱木真的想了想,很有信心的开口,“随便啦,反正狐狸还可以回传给我啊。”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这次是真的发火了。
周围的人麻木不仁的看着这一幕,流川和樱木的和好还没有来得及让他们高兴上半天,湘北的全武行就换汤不换药的进行着,安西教练最近到乡下探亲,彩子的扇子都快打烂了,湘北的未来随着两个人的心情时好时坏。
“你去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就是彩子的事了,这也是宫城的经验。
樱木不情不愿的磨蹭到彩子身边,场上的比赛继续进行,有樱木的比赛是混乱,没有樱木的比赛却冷冷清清,只不过是相对的而已,宫城安慰自己。
“你叫我来,就是因为这个吗?”洋平扭过头,转向晴子。
“对。”晴子点点头,“马上就要举行比赛了,他们这个样子会影响到整支队伍的,我想洋平你应该…”
“对不起,晴子。”洋平的笑容收敛了些,“我想这次我帮不了你,我不懂篮球,我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樱木而不是篮球,至少我觉得,他打的很好,也很快乐啊。”
“可是…”晴子欲言又止,洋平继续往下说。
“花道是个很诚实的人,他所能面对的,只不过是自己的选择而已。”
可是,晴子的脸色一下子的苍白,他还只是个孩子啊,看着背过了身的洋平,这句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假如每天月亮在同样的时刻升起在同样的高度,就会以同样的角度照亮两张不变的脸。
“狐狸,明天要跟凌南比赛了呢。”
樱木坐在前座,跟后面的流川搭话,由自己骑车来带流川算是一点小小的坚持,或者说教训,狐狸骑着车子也能睡着实在是个可怕的发现。
“喂,狐狸。”
像这样子不答话就一定是睡着了。
“我是个天才,所以明天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对吧,我们两个一定会打败那个刺猬头的。”
背上温暖的躯体,像是点头似的微微动了动,风偶尔吹起了发,麻麻痒痒的一直伸到脖子两侧,樱木扭动着车把,小心翼翼的不让睡姿很差的流川掉下去。
为什么要是今天加班呢,洋平盯着挂表端着盘子从店里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因为今天是星期六,老板是这么说的。
不可以请假的日子。
分针带着秒针一起跳到零点,时针孤孤零零的挪到四,洋平终于低下头对客人露出了一个亲切的微笑,比赛开始了。
樱木在那个遥远的地方跑动着,当然,还有流川。
傻笑什么呢,身后的人问到。这个时候不回答,也没有关系吧。叮当着门响了,洋平丝毫没有预感的抬起头说欢迎,然后把光临两个字硬生生的在嘴边打住。
门口站了一位女子。
太过熟悉的女子。
因为太多而显得有些乱的头发在后面随便打个结,红色的发带颜色鲜艳到却有些可怕,孩子一样的唇随着脑袋的转动绕着圈,在洋平的正前方无可挽回的慢慢张大,然后发出了让店里所有的人一起扭过头来的叫声,“小平~~”
“伯母。”洋平不给樱木亚美任何继续往下说的机会,“你怎么来了,请快点坐下来吧。”
可以啊,上次是个小女生这次换上班族了吗,身后的人不知死活的发出洞察一切的笑声,洋平想现在还有比让身后的人去死更严肃的事情。
樱木花道的妈妈,樱木亚美,37岁,如果只看外表,美女一名。
“小平啊。”在洋平的带领下亚美左脚与右脚相互交替移动一步,“你打工的店很大呢,将来你要是做了老板,一定要关照花道啊,这才不枉费伯母疼你一场。”
“呵呵。”第二步,“小平,你看那边那个人,带着假发呢,还是章鱼式的,好可爱啊。”
“对了。”第三步,“听说因为天气的缘故,最近的拉面店很容易跑出蟑螂,你们这里多吗?”
第四步,洋平半强迫的把亚美按到椅子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勇敢的坐到了她对面。
“花道啊,他今天去打比赛了,怎么,他没有告诉伯母你吗?”这是洋平对亚美提出的花道是不是跑去干什么放火抢劫之类的事情的回答。
初三那年樱木的爸爸心脏病发死去后,亚美就在葬礼上出现了。第一次见面是很感人的,洋平甚至还陪着掉了几滴男儿泪,以后的日子痛哭流涕的就是樱木了,因为亚美自觉对樱木怀有深深的负疚感,下定决心要把樱木洗刷成白白净净的小天使,而樱木对于亚美把7岁的自己扔给父亲后不知所踪一事印象极其深刻,在恋母的同时对母亲大人言听计从生怕有天亚美再自动消失,虽然他有时候也会模模糊糊的希望亚美可以消失,但是从自发转到自觉的道路是相当漫长的。
“他不肯告诉我在哪里比赛,我还想去给他加油呢。”亚美有一些委屈。
“哈哈,是吗。”洋平陪笑着,顺便偷看了一眼表,比赛,已经快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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