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加油！！”
“好厉害啊！再来一个！”一众小孩围在周围，大声吆喝着。之前还有看热闹的心情，现在已经完全融入进去了。
只是两个人的一对一的比赛，只是在废铁厂里空地的篮球场上。也许不算球场吧，只有两个快要废弃的篮框。
又是一个精彩的过人，流川闪过樱木，轻松上篮。
“可恶！！流川你这家伙！！”
“大白痴，是你自己不行！”
“什么？！你不过赢我一球而已，看我马上追回来！”
约定的先进十球为胜，现在已经是八比七。双方总是紧咬着对方不放。
没几秒钟，樱木便一个射篮扳回分数，不多久，流川也不甘示弱地再射篮。
“死狐狸！”
“大白痴！”
看来不好，篮球比赛又要变成打架了。
“哼！”樱木重重地哼一声，双眼直盯着流川手中的球，“我会让你知道厉害的！”
“光说不练！”
“可恶！！！”气得樱木猛冲过去，就要拍掉流川的球。流川顺势一闪，跟樱木擦身而过，直冲篮下，就要投出决定性的一球了。樱木当然不能就这样放过他，飞快地追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盖了流川一个大大的火锅！
“该死！”流川急忙转头，眼看樱木拿到球，他急急想赶到樱木前面，一直追到篮下，想将刚刚的场面以牙还牙！而樱木似乎并无射篮的意思，远远地就腾空跳起──
想要灌篮？！想都别想！大脑中一瞬间闪过这个念头，流川飞身阻拦，只听见“碰！”的一声，樱木硬生生地把球砸进了篮框，同时，流川也被狠狠撞倒在地上。
“啊~~~~”一群孩子通通张大了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哈哈哈哈，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樱木大声笑着，弯下腰对流川伸出手：“快起来，我们来决胜负！”
“…………”却只是沉默几秒而已，流川没有回应樱木。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樱木急忙低头看看流川。
“别管我。”流川一只手撑着坐起来，却只是坐着，头埋得低低的。
“流川？”樱木的声音放细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打了。”出来了，声音低低的。
“啥？！”樱木不置信地问，是不是听错了？！
“不打了。”声音要清楚许多，但还是低低的。
“流川你……”樱木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孩子们打断：“花道哥，流川哥一定是受伤了啦！”
“对啦，被你撞伤的！”
“你们这群小鬼！怎么可能！”樱木大叫着，对于流川却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继而是小杰在那里：“意外啦意外，这次的赌局不成立哦！”然后是樱木的大吼：“你们还敢拿我来玩！！！”接着顽皮的小孩子们一个个被揍，流川好像都没有感觉到。
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噗通、噗通”，很用力地跳动着，其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即使樱木在对他说：“你没事吧？今晚留下来好了。”他仍旧坐着，除了心脏强力的跳动声，什么都感觉不到。
**********************
天黑了，樱木点上了灯。
流川仍旧坐着，他讶异自己的心跳，一直“噗通、噗通”地用力跳个不停。为什么？
“喂，你还好吧？”樱木拍拍流川的肩，不会是真的把他给撞傻了吧？
“…………”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喂……”樱木还想再伸手，却被流川抢先一把抓住。
“流川？”樱木有些吃惊地看着流川，流川也从下面回望他。
“……樱木……”流川站起来，想说些什么，却感到无从开口。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在想些什么？
“你……没发烧吧？”樱木把另一只空闲的手放到流川额上，“还是我真的把你撞笨了？你不会这么弱的吧？”
“…………”心跳又加快了。是他，因为他，所以心跳加快了！流川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脸红，但是他似乎意识到了某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流川！”樱木还想再拍拍他的脸，却被流川突然抓住手腕，将他用力一推，压倒在地──
从下面看着流川，樱木的语气意外地平静：“你干什么？”
“我……喜欢你。”流川低着头，避开樱木的眼光。
“…………”樱木沉默。
“我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流川一直低低地说着。
“你这家伙！”樱木一笑，继而一翻身，把流川压在了下面，“说什么呢，吓我一跳。”
“你？！”流川瞪大眼睛望着樱木。
“那也轮不到你来吧，你的力气比得过天才樱木吗？”笑得很调皮。
“…………”沉默了几秒钟，流川开口：“大白痴！”
“你说什么？！”
“你这大白痴！！！那还发什么愣！”不等樱木反应，流川用力勾住樱木的脖子，狠狠吻了过去。
樱木愣了一下，继而立即拥住流川，用毫不输流川的力度回吻起来。
微弱的亮光从樱木的小棚屋里透出来，但不知为什么，却比平常来得温暖。
**************************
在某座工厂的下方，隐藏着政府军的特务部门。
“怎么样？事情办得？”好像是有意秀出自己肩上的徽章，中校把身子往办公桌靠了靠，点燃一支烟。
“报告中校，已经全部安装妥当了。”
“是吗？那就好，那么赶快进行分批的秘密疏散。”
“是的！已经在办了！”
“那很好。”中校弹了弹烟灰，直视着眼前的少尉，“你脸色不太好。”
“……对不起。”
“怎么了吗？”
“…………”用力咬着嘴唇。
“有话想说？”中校灭掉烟头问到，然而丝毫没有等待回答的意思，“飞行员部队准备得怎样了？”
“什么？”
“我有叫他们的指挥官到你那里报到，怎么，还没有吗？”
“还没有……”
“那么我会催他们尽快。”好像很随便的样子。
“中校，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不是要全员撤退吗？为什么还要调动飞行员部队过来？”
“偶尔动一下脑子吧！”中校站起身，“只是为了不要暴露目标。”
“您的意思是？”
“你说，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把自由联盟的首脑人物一网打尽？”
“没错，但是我们的做法很激烈，这你知道。暴露的话，就算消灭了那群叛徒，剩下的局势也会对我们不利！”
“您是说……”
“我们把这个罪名嫁祸到他们身上。”中校嘴角浮现出一丝奸笑。
“？！”少尉一惊。
“我们只是发动空袭而已，明白吗？然后是那群叛徒狗急跳墙，毁了整个湘北，一不留神把自己也一起毁了，明白吗？！”
“…………”渐渐咬紧嘴唇。
“自由联盟只是为了抵抗一次战争中很普通的空袭，而装置炸弹毁坏一座城市，不小心把自己一起葬送了。这是我们的计划！”
“您的意思是……以空袭作为掩护来执行任务吗？”声音开始有些颤抖。
“不然你认为是什么？”
“可是……那么多平民……他们会……发现不对劲而……揭穿的……”
“揭穿？那不可能！”中校大笑起来，“绝对不可能，因为到时候他们全都死了！”
“整个……湘北都是吗？”
“没错，自由联盟，他们那群叛徒，将会成为为了私利而杀害一座城市平民的罪人！”
耳畔传来的笑声尤其刺耳，嘴唇已经快咬出血来了。罪人……为什么还可以这样笑得出来？是……罪人啊……
********************
“喂！狐狸！快给我起床，你想变成睡猪啊！”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流川习惯性地用手一挡：“大白痴！吵什么吵！”
“哇！你想杀人啊！好心叫你起床就这报应吗？！”樱木一手接住流川的拳头。
“白痴！”睡眼惺忪地爬起来，还没完全清醒，但也不忘骂人。
看着樱木很随便地在客厅窜来窜去，好像就是在自己家似的。在心里笑了笑，是自己家没错吧，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不少日子，每天这样在一起，毕竟，早就不是普通朋友了。
也不管他，流川开始刷牙洗脸。被吵醒总是有不高兴的。那家伙，平时比自己还爱赖床。不是他贪睡，他不像自己是随处都睡得着的人。只是因为没有固定工作，生活比较没有规律，有些日夜颠倒的迹象。如果没有那么多小孩子一起，大约会更严重吧。不过有特殊情况则不同了，睡得再晚他也能早起，然后就在自己耳边呱啦呱啦地吵，就像刚才那样，因为今天是假日，约好了跟他一起打球的关系吧。看来他都已经跃跃欲试了。
于是在樱木的不断催促下，两人来到了公园球场。虽然是假日，街上却几乎是空荡荡的。这样的环境下，没什么外出的心情吧。像樱木这样超开朗的人毕竟是不多的。
酣战了整整一上午，直到两人都汗流浃背了，才坐到场边休息。
抬头望了一下高高的太阳，樱木抱怨：“好热！”便开始大口地灌水。
“人太少了。”
“人少？”樱木四周望望，“是吧，都是缺乏锻炼的家伙，这可是难得的假日啊！”
“对于你来说没差吧，你又没有固定工作。”
“你有啊！所以我要将就你的时间安排啊~~”
“……”不发一言，流川直接吻了过去。
感到流川的唇贴上了自己的，樱木也毫不犹豫地吻回去，手也顺势搂住流川的腰。
流川环住樱木的肩，把头也放在他肩上：“不会有人来吧？”
“都躲在家里啦！”樱木咧嘴一笑，“况且来了又怎样？谁会说什么？”
“是吧。”流川突然转变话题，语气一硬，“下一次，我要在上面！”
“啊？！”樱木愣了一下，随即松开流川：“你？！”
“白痴。”
“哇哈哈哈哈！！！！”
“大白痴！”
“你行吗？想在上面的话，当然是天才的力量胜过你了，谁叫你这么弱！”
“超级大白痴！”气得一拳挥过去，谁弱了？！
“哇！你动手！”樱木急忙挡住，“我又没说错！”
“你那是白痴逻辑！”
“我白痴？！我看你是嫉妒吧！没腕力的狐狸压得倒谁啊？”
“谁没腕力？”
“哼！还有谁！不然我们来试试看，今晚是谁被压倒在下面！”（M：我、我究竟在写些什么东西……|||||）
“花道哥，什么压倒啊？”旁边突然凑出两颗小脑袋，把争执中的两人吓了一跳。
“啊，那、那是……”樱木的嘴巴张着，合不拢一般，流川则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大约是对他的答案很有兴趣。
“我、我们……我们在讨论谁的球技更厉害啦，当然是天才樱木具有压倒性的胜实力啦，这只没体力的狐狸怎么能比嘛！啊哈哈哈哈！！！”
流川愣愣地盯着樱木，又看到两个小孩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却突然又问：“那为什么还要晚上啊？现在就比不行吗？比较方便耶~”
“啰唆！”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樱木直接用拳头解决了问题。
“呜哇~~~”两个小孩抱着头，一幅快哭出来的样子。
“白痴！”流川收起东西，“我先走了。”
“枫？”
“累了，我要回去睡觉。”掉头就走，樱木也不留他。流川了解，小孩子们跟他总有话说。其实满想跟他吻别的，不过有小孩子在旁边看，还是算了。
看着流川走远，樱木坐到地上，两个小孩挤到他的旁边，“我们见过自由联盟的人了。”
“什么？！”樱木瞪大眼睛，压低声音骂道，“笨蛋！危险啊！他们如果跟政府军开战怎么办？！你们会死耶！”
“可是，他们都暗中活动，政府军也是，所以……”
“大笨蛋！打仗一样可以暗中打啊！不然你们以为他们是来湘北度假啊！”
“对、对不起啦……”被骂得可怜兮兮的，“可是，我们也见到一詹姆斯﹒沃德他们了……”
“什么？！”樱木一惊：“联盟的首脑人物？你们确定吗？”
“当然了，谁会认错啊！”“就是，他们在旧图书馆的大楼会面，我们就躲在天花板上面，看得一清二……”
“大笨蛋！！！”再赏了一人一拳，“被发现的话，你们会被当成间谍杀掉的，真是笨到家了！”
“对不起对不起！！！”吓得两人不停道歉，“我们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真是，你们两个……”樱木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你们有家，有父母，有学可以上！再不好好珍惜而这么乱来的话，就不准跟我们在一起了！！！”
“是……”
“不过花道哥，他们为什么会来湘北啊？”
“笨蛋！纽约城战役之后是非常时期，现在是决定整个战争胜负的关键时刻，自由联盟已经开始处于绝对优势了，所以更应该保证首脑人物的安全。他们现在被暗杀的可能性高得惊人啊！”
“所以就到偏僻的湘北来避人耳目吗？”一个小孩睁大眼睛问。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政府军也在这不是吗？”
“笨蛋！他们只是普通的占领吧，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可是，最近的政府军有很奇怪的迹象耶。”
“什么？”樱木微微一惊，“怎么说？”
“他们好像在撤退。”
“对啊对啊，在迅速撤离湘北一样。”
“怎么会……”樱木皱皱眉，“难道会发生什么事？”俯低身子，“你们确定吗？”
“嗯！”一个小孩很坚定地点点头，“我们亲眼看见的！”
“…………”没有如以往那样揍人，樱木沉默了一下，“我再去看看，你们先回自己家去！”
“咦？”
“别等，听我的话！”樱木站起身，又回头补充一句，“还有，你们两个以后都乖乖呆着，不准轻举妄动，有任何事情都叫小杰去办，明白吗？！”
“可是……”
“不准可是！”语气有点凶了，吓得两个小孩往后一退，“是，我们记住了！”
****************************
终于，也踏上了撤离的飞机。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知道原因，知道结果，可就是不明白。是自己太笨了吧，明明只要服从就好了……
临走的时候，少尉把一只箱子留在了办公桌上。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密码锁，很容易就可以打开，但是要发现它就不容易了。没有刻意要隐藏，但是还会有谁去那个基地呢？不久，上面就会积满厚厚的灰尘。不，不用等到那个时候，它就会消失不见了，跟着整个湘北一起。
本来的目的，是希望有谁发现它。自由联盟也好，或者别的什么人也好，然后做点什么。也许只是微不足道的，但是，至少，能救一个人也好。因为，不想背负上“罪人”的称呼，那不应该是军人的称呼……
飞机起飞了，在一个黑漆漆的夜里……
从这一刻开始，湘北的明天将是个未知数。在整个战争中，这样一个小城的命运根本就不算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