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

路人甲

〈春〉

 

四月,春暖花开的季节。
街道边的樱树像是在刻意舒展压抑了一年的活力似地,怒放着耀眼的粉红。那轻柔至极的花朵随风摇曳着,诱惑着人们的心,陶醉地眷恋在它的身边。
在这样浪漫惬意的日子,一个少年不搭调地穿过樱花盛开的树荫。
虽然他俊秀的外表很吸引人,但冷漠的眼神却让人不自觉地想避开他。

流川枫抬起他那瞧不出喜怒哀乐的脸庞,看了看天空。
(高中了…不知道湘北的篮球队强不强啊?)
流川唯一有兴趣的东西,就是篮球。只有在打球的时候,才会让人想起他也是人类的事实。他那股热血沸腾的拼命劲,至今还未出现对手。

--------------------------------------------------------------------------------

开学没多久,一件小小的骚动吸引了流川的注意。
一个红发的篮球白痴竟然挑战篮球队队长,让人吃惊的是,他竟然成功了!
这个奇特的人物让流川印象深刻,不知觉地记住了他的名字─樱木花道。
因为他的出现,流川开始期待,(也许在湘北打球,会是件有意思的事吧?)

--------------------------------------------------------------------------------

没多久,社团活动开始热络了。
流川当然加入了篮球社,而那个红发白痴,果不其然也加入了。
听说他加入的原因挺有趣的,但是流川对这种八卦消息一向兴趣不高,很快就忘记了。
接下来的练习还真让流川大吃一惊,那个红发白痴竟然一点篮球基础都没有。
(这种门外汉竟然可以打败队长?)
不过樱木骇人的弹力与永不枯竭的活力补足了他的缺憾,让他在球场上像只猛兽般不停地奔驰,摄住所有人的视线。
虽然他的技巧真的很笨拙,但是流川不得不承认,他似乎真有点天分。
特别是在与陵南的练习赛中,樱木竟可以逼得仙道正经比赛,这让流川更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那狂野的姿态,令人诧异的活力,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就像是这个季节狂放的樱花树一般,樱木夺走了流川的所有注意力。

那自称天才的家伙似乎真的很有潜力,短短几个月内,他的球技已经进步到连流川都感到威胁的境界。
IH赛中他力拼山王的狂热劲,让流川看傻了眼。
第一次,真的有史以来第一次,他发现原来对篮球可以热爱到极至的家伙不只是自己而已。

樱木花道…这个名字注定要深烙在流川的心底了。

 

〈夏〉
 

七月,炽热火舌炙人的艳阳天。
湘北在IH赛中被淘汰,退出战况激烈的竞赛场。
篮球队人员各奔东西,队长与副队长准备升学;流川被选为代表队员参加集训去了;而受伤的樱木则是到医院复健去了。
夏天对湘北而言,已经悄悄落幕了。

--------------------------------------------------------------------------------

虽然被选为日本青少年代表队的一员,流川却兴奋不起来。
与实力相当的选手同场竞技是流川的梦想,但是为什么心里却老是觉得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想靠着严苛的练习让自己专心,效果却不怎么样。无奈之下,流川只好另谋他途。
(也许早上改成晨跑…会好一些吧?)
取得总教练的同意后,流川起了个大早,趁着天色微白之际,在人迹稀少,微风吹拂的沙滩上专心跑步。

宁静的沙滩,空无一人,跑着跑着,流川开始觉得舒坦一些。
心里那种烦躁的感觉似乎渐渐消失,身体又重新恢复活力。
带着满意的微笑,流川默默地跑了将近一个小时。
就在要返程归回集训中心的路上,一个小小的人影揪住了流川的视线。
(呃…是他?)流川平稳的呼吸与心跳突然不规则了起来。
在微亮的天色下,闪着耀眼红色光芒的人影,缓缓向自己走来。

“嘿!狐狸!真是巧,竟然可以在这遇见你。”
樱木开心的笑着,一身古铜色的肌肤闪着淡淡的光泽。
流川不自觉地用手揪住自己的领口,一种强烈的感觉正冲击着自己快昏厥的身子。
(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会觉得这么难受?)心悸,颤抖,流川手脚开始发软。
就当眼前一片黑暗时,一个力量支撑了他。
熟悉的声音唤回他的意识,而一双温柔有力的臂膀正抓着自己的肩头。
“狐狸?你怎么啦?是不是练习过度了?”樱木有点担心地问着。

真是奇怪,无力的感觉消失了。一种全新的感受瞬间充满全身,舒服又轻松的感觉让流川之前的疲惫都消逝得无影无踪。而那股力量的来源正是放在自己肩上双手的主人。
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流川握住了樱木放在自己肩上的双手,露出难得的笑容,“没事…你怎么会在这?”
樱木没甩开流川的手,同样笑着回答,“我复健的医院就在这附近啊!我每天早上都会来这散步,当作运动。”

不知道是谁先坐下来的,俩人很有默契地并肩而坐,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下来了。
直到天色大亮,流川才不得不回去集训中心。
临走前,流川频频回首,望着对自己开心挥手的樱木。不舍的情绪占据心头,但是甜蜜也同时存在着,那复杂的感受让流川有些不知所措,但是…
(一点也不觉得不舒服…为什么?)

--------------------------------------------------------------------------------

自那天起,流川每天都早早起床,带着期待兴奋的心情来到沙滩。
仿佛约定好似地,樱木也准时出现在沙滩的那端。
晨跑已经变成次要目的了,早上的闲聊反而成为流川活力的来源。
接下来的练习也很顺利,每天的表现都让总教练赞誉有加。
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出国比赛的日子也即将来临了…

--------------------------------------------------------------------------------

就在出国的前一天晚上,流川完全无法入睡,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不断压迫着自己的心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就像是突然被一股电流自头顶灌下,流川从床上跳下,狂奔在无人的夜色中。

当喘着气,浑身大汗的流川出现在病房里时,樱木完全被吓到了。
“狐狸?你怎么来了?你明天不是要出国?”诧异到语无伦次的樱木,拉开床单准备下床。
但是流川阻止了他,用自己猛然冲上床的身子压住了樱木。
“狐、狐、狐狸?”樱木傻了。

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语言能力了,流川带着沙哑的声音不停喃喃自语,“我不要出国了…我不要出国了…”
“为什么?”更无法反应了。
抬起微红的双眼,“我…不想离开你呀…”
“呃…”
“我想留在你身边…不要…我不要跟你分开…那太痛苦了…”
流川颤抖着身子,咬着唇。
一股爱怜之心涌上心头,樱木用双手紧紧搂住了趴在自己身上的流川。
“笨蛋…我不会跑掉的…我一直在这儿,不是吗?”是呀!我从没想过要离开你哪…留在你身边…也是我的愿望…你不知道吗?
“樱木…”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大个子,手不知何时已经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
樱木享受地闭上眼睛,那陶醉的神情迷惑了流川,距离悄悄地消失在俩人之间。
事情非常自然地发生了,俩人相拥热吻在宁静的夜里,让彼此的体温传达无法□清的情感,似乎真相一点都不重要了。
直到天色渐白,流川才在无奈之下,离开那温柔可人的怀抱。

“等我,一定要等我回来…”流川忍不住再度亲吻着樱木的唇。
“嗯…”樱木笑着点头。
阳光静静地洒进病房里,金黄色的光芒笼罩着俩人,似乎为他们的约定做着见证呢!

--------------------------------------------------------------------------------

比赛结束后,流川在机场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樱木。
“我回来了,你还在吗?”
“笨蛋!”爽朗的笑声,“我一直在这儿啦!欢迎回来…”

夏天其实没真的走哪…因为太阳将他的热与爱…留给相称的恋人们了…

 

——待续——